张明辉股票分析,张明辉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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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辉个人资料

无声的爱,有声的人生

"这钱是爹娘给你攒了二十年的嫁妆,不多,你别嫌弃。"父亲颤巍巍地递给我一个布包,眼里满是期待与不舍。

我默默接过,感受到那沉甸甸的分量,不仅是钱的重量,更是二十年来父母无声的爱的重量。

我叫林小雨,出生在1980年的春天,那是个还有知青返城潮的年代。我的出生地不是医院,而是平江县一家织布厂的大门口。

那年头,计划生育政策刚开始实施,农村地区依然重男轻女,遗弃女婴的事时有发生。我被放在一个破旧的纸箱里,身边只有一张发黄的字条:"无力抚养,望好心人收留。"

就在那个料峭春寒的清晨,董大山和李巧云夫妇发现了我。他们是织布厂的普通工人,都是聋哑人,靠着手语交流,日子过得清苦却踏实。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你哭得那么小声,像只饿了的小猫。"后来,母亲用她那双粗糙却灵巧的手比划着告诉我,"我就知道,你是老天爷送给我们的福气。"

那时候是票证年代,家家户户都靠粮票、布票过日子。养育一个孩子并不容易,尤其对一对聋哑夫妇来说,更是难上加难。

父母靠着织布厂每月四十多块的工资,省吃俭用地把我拉扯大。父亲每天下班后还去街口的修鞋摊帮忙,换取几块零钱;母亲则在煤油灯下,用从厂里带回来的边角料缝制小布鞋、布老虎,赶集时拿去卖。

我们住在织布厂的职工宿舍,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小屋,青砖灰瓦,冬冷夏热。屋里摆着一张木板床,一个简陋的衣柜,还有一个父亲从废品站淘回来的小方桌。厨房是公用的,一排煤球炉,每家一个。

"哑巴的女儿,将来肯定也说不好话。"住在隔壁的王婶常这样当着我的面嘀咕,"可怜见的,也不知道是哪家的野种。"

小时候的我不明白这话的恶意,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我能听能说,而父母却不能?

每当这时,母亲就会把我抱在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眼神里充满心疼和保护。虽然她听不见王婶的话,但她能从我的表情看出我的委屈。

上小学那年,我才真正明白了"养女"的含义。第一次班会上,老师让我们轮流介绍家庭情况。

"我叫林小雨,我爸爸妈妈在织布厂上班。"我怯生生地说。

"听说你父母是哑巴?"一个男同学突然问道。

教室里顿时响起窃窃私语和几声轻笑。我的脸一下子红了,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放学回家,我问父亲:"为什么你和妈妈不能说话?"

父亲沉默片刻,拿出一支铅笔和本子,写道:"我和你妈妈生来就这样,但这不影响我们爱你。"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我和其他孩子的不同。但父母的爱却从未因他们的缺陷而减少半分。

那个年代没有电视,晚上听广播是我们的娱乐。父亲买了个旧收音机,虽然他听不见,却坚持每晚打开,好让我听新闻和故事。母亲会坐在煤油灯下,一边缝制布鞋,一边用眼神关注我的反应。

冬天,母亲会用从集市上换来的厚实棉布给我做棉袄,一针一线缝得密实;夏天,父亲会用厂里的边角料给我扎小辫子的彩带。虽然他们听不见,但他们能感受到我的喜怒哀乐;虽然他们说不出话,但他们的手语和眼神传递着世间最温暖的爱。

上学的路上,我常看到其他孩子的父母送他们上学,说说笑笑。而我的父母,只能默默地站在路口,向我挥手。

有一次下大雨,放学时我没带伞。没想到父亲撑着一把破旧的油纸伞,站在校门口等我。他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但他的眼睛却亮如星辰。回家的路上,他把伞全都偏向我这边,自己的肩膀却淋得湿透。

那天晚上,父亲发烧了。我看着母亲手忙脚乱地用湿毛巾给他擦额头,用手语焦急地询问他的感受,那一刻,我懂得了什么是无言的爱。

小学毕业那年,学校组织露天电影,放映《闪闪的红星》。所有同学都兴高采烈地讨论,唯独我默不作声。

"小雨,你去吗?"同桌问我。

"大概不去吧。"我低着头说,心里却渴望得不得了。

那天晚上,父亲拉着我的手来到学校操场。我惊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父亲指了指已经支起的银幕,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后笑了。我明白了,虽然他听不见电影的声音,但他可以看画面,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我想看。

就这样,我靠在父亲温暖的怀抱里,看完了人生中第一场电影。回家路上,我用力地比划,向他讲述电影中的故事情节。父亲虽然听不见,但他一直面带微笑,耐心地看着我的手势,不时点头。

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父母给不了我丰富的物质条件,但他们给了我无尽的爱和尊严。

1998年,我考上了县城的高中,成了厂区少有的"读书人"。那时候,不少同龄人初中毕业就外出打工了。

高中三年,父母省吃俭用,供我读完学业。学校离家有十多里地,每周回家一次。每次回家,都能看到父亲手上新添的老茧,母亲眼角增加的皱纹。

有一次回家,我发现家里添了一台老式缝纫机。

"这是哪来的?"我惊讶地问。

母亲兴奋地比划:"我学会用缝纫机了!可以接些衣服做,多赚点钱。"

后来我才知道,那台缝纫机是父亲用三个月的修鞋工钱换来的。母亲白天上班,晚上就在昏暗的灯光下,踩着吱呀作响的缝纫机,为邻居们缝补衣服。

高中毕业那年,正值国企改革大潮,织布厂效益不好,父母都被迫提前退休,只有少得可怜的退休金。他们从不跟我提这些,每次见面都是笑容满面,仿佛生活无忧。

毕业后,我在县城的一家服装店找到了工作。那是县城最大的百货商店,虽然工资不高,但胜在稳定。就在那里,我认识了张明辉,一个城里人,父亲是国营粮库的中层干部。

明辉长得周正,为人温和,对我体贴入微。我们相恋后,他常来店里接我下班,有时还会送我一些小礼物—一条围巾,一盒巧克力,都是在县城难得一见的"洋气"东西。

"小雨,我爸妈想见见你。"交往半年后,明辉提出了这个请求。

我忐忑不安地点头答应了。说实话,我从未想过自己能嫁入这样的家庭—有正式工作的公职人员,住着单位分的楼房,家里还有彩电冰箱。

第一次见面,张家父母看起来还算和善。张父沉默寡言,只是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张母热情些,问了我的工作和家庭情况。

"你父母都是聋哑人?"张母惊讶地问,"那你是怎么学会说话的?"

"我...我是他们收养的。"我低声解释道,心里突然升起一丝羞愧,随即又为自己的这种情绪感到自责。

"原来是这样。"张母点点头,脸上的表情略有缓和,但眼睛里的审视并未减少。

回去的路上,明辉安慰我:"别担心,我妈就那性格,对谁都挑剔。她其实挺喜欢你的,说你朴实懂事。"

我勉强笑了笑,心里却不那么确定。

"小雨,你父母...这个情况,会不会影响我们家的门面?"几个月后,当我们谈到结婚事宜时,明辉忐忑地问我。

我当时并未多想,只当是他的顾虑:"他们很少出门,也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2002年冬天,我和明辉举行了简单的婚礼。婚礼上,父母拘谨地坐在角落里,生怕自己的存在会给我带来麻烦。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父亲用颤抖的手给了我一个布包,里面是二十年来他们攒下的五千三百六十七元钱,全是零钱和一些已经旧得发黄的纸币,有些甚至是六七十年代的了。

"这是爹娘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父亲写在一张纸条上,递给我,眼中含着泪光。

我紧紧抱住他们,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那一刻,我感到无比骄傲—这世上有谁能得到如此深沉而纯粹的爱呢?

婚后,我们住在明辉父母的楼上,是单位分的两居室。虽然不大,但在当时已经算是不错的条件了。起初生活还算和睦,婆婆周兰芬待我也还过得去,只是偶尔会抱怨几句。

"这姑娘是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根儿。"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婆婆对邻居这样说道。

我咬着嘴唇,忍住了涌上来的委屈。我知道,在那个年代,许多人都有这样的偏见。

结婚三个月后,父母来看我,带了一篮子自己种的蔬菜和几瓶自制的酱菜。他们穿着干净但明显陈旧的衣服,在这栋楼房的门厅里显得格格不入。

"他们不懂规矩,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这不是显得我们家亏待你了吗?"婆婆看到父母带来的东西,背后小声嘀咕道。

明辉对父母倒还算客气,但我能感觉到他的不自在。他找借口说有加班,很快就离开了。

那次之后,父母的来访次数逐渐减少。我每月会抽时间回去看他们一次,带些水果和生活用品。每次临走,他们都会站在村口目送我,直到我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婚后第二年,明辉在县建设局找到了工作,家里条件更好了。我们添置了新家具,换了大彩电。明辉开始结交一些所谓的"上层人士",经常带着我参加各种应酬。

"小雨,我要升职了,以后会有更多应酬,你父母的事情..."一天晚上,明辉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能不能...尽量少让他们来家里?毕竟他们不会说话,万一遇到我的同事或领导,多不好。"明辉低着头说。

"他们是我的父母!"我第一次对他提高了嗓门。

"我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明辉连忙解释,"我只是说,可以去他们那里看望,没必要总让他们来咱们家,对吧?"

为了维持这段婚姻,我只能答应每月去看他们一次,尽量不让他们来城里。

父母从不抱怨,每次见面,他们都笑得那么开心,好像我昨天才离开。他们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要用手语告诉我—邻居家的狗生了小崽,村口的老槐树开花了,他们新学会了一道菜...

每次离别,我都承诺下个月一定来看他们。望着他们期待的眼神,我的心里满是愧疚和自责。

直到那一天,一切都改变了。

那是明辉升职为科长后的庆祝宴会,在县城最好的饭店举行。宴会上觥筹交错,明辉的领导、同事和一些我不认识的"重要人物"都来了。

就在宴会进行到一半时,服务员过来告诉我:"有两位老人在门口找您。"

我的心一沉,连忙走出包厢。果然,父母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手里提着一个竹篮子,正站在饭店大堂,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我又惊又喜地问道,用手语比划着。

父亲从竹篮里拿出一包包手工饺子,还有几个刚摘的番茄。原来,他们听邻居说今天是我丈夫升职的日子,特意赶来送祝福。

我告诉明辉父母来了,他脸色顿时变了:"现在怎么办?领导都在呢!"

"我爸妈专程来祝贺你,你怎么能这样?"我急得快哭了。

"你先稳住他们,别让他们进来。我...我一会儿就出去。"明辉推脱道。

我回到大堂,心如刀绞。父母见我神色不对,立刻明白了什么。

父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用手语对我说:"女儿,我们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我忍着泪,摇头。母亲慈爱地摸着我的脸,眼里满是理解和疼爱。

"别担心,我们就是来看看你,马上就走。"父亲艰难地发出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那是他这辈子少有的开口说话。

他们默默地离开了,留下那袋新鲜的蔬菜和手工饺子。我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佝偻而坚定,心中的某种东西轰然倒塌。

回到包厢,明辉假装无事发生,继续与客人推杯换盏。我木然地坐在一旁,心已经飞到了父母身边。

那晚回家,我和明辉大吵一架。

"他们是我的父母!是把我养大的人!"我怒吼道,"你嫌弃他们,就是嫌弃我!"

"我没有嫌弃,我只是考虑场合!"明辉辩解道,"你要理解我的处境..."

"什么处境能比亲情重要?"我哽咽着问。

那一夜,我辗转反侧,回想起这些年来父母给我的爱,和我的不孝与亏欠。天亮时,我做了决定。

第二天,我请了假,回到了村子。刚到村口,就遇见了王婶。

"小雨回来了?"王婶一脸惊讶,"你是不是知道你爹病了?"

"什么?"我心一沉,连忙加快脚步。

"别担心,没大事,就是有点感冒。"王婶跟上来说道,然后神秘地压低声音,"你知道吗?你爹虽然是哑巴,却有一颗诗人的心。我前些日子帮他们打扫房子,偶然间看到了他的日记本,写得可好了,都是关于你的。"

我愣住了,不敢相信。

"真的!"王婶肯定地说,"我虽然嘴碎,但不会骗你。你爹娘把你看得比亲闺女还亲,这些年他们有啥好东西都攒着等你回来。"

到家后,父亲正在院子里修一把旧椅子。见到我,他惊喜地放下工具,用手语问我:"女儿,怎么今天有空回来?"

他的脸色确实有些苍白,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屋里,母亲正在用缝纫机做一条围裙,看到我进来,高兴得差点把针扎到手上。

我没有多说,直接走向他们的卧室,在母亲诧异的目光中,我掀起床板,在下面找到了那本发黄的日记本。

翻开一看,里面满是工整的字迹:

"1980年4月15日,今天我和巧云在厂门口捡到了一个女婴,像个小天使一样。我们决定收养她,给她取名小雨,因为她是春雨后的礼物。"

"1983年9月1日,小雨今天会说'爸爸'了,虽然我听不见,但看着她的嘴型,我知道那是世界上最美的声音。"

"1990年6月18日,小雨小学毕业了,老师说她是班上最聪明的学生。我多么希望能听到她朗读课文的声音啊。"

"1998年7月30日,小雨考上高中了!厂里人都说,哑巴家的孩子也能出人头地。我和巧云偷偷哭了,不是因为别人的话,而是因为骄傲。"

"2002年12月8日,小雨结婚了。她的丈夫看起来是个好人,有正经工作,能给她幸福。我们很满足了,虽然舍不得她离开,但这是为人父母的宿命。只要她幸福,我们就满足了。"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这些年来,我以为我在忍受,却不知父母承受了多少。他们从未抱怨,从未索取,只是默默地爱着我,支持着我。

"爸,我看了你的日记。"我拿着日记本,走到父亲面前,用手语说道。

父亲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脸红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对不起,我不该偷看。"我继续比划道,"但我想告诉你,你和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父母,我以你们为荣。"

父亲的眼眶湿润了,他颤抖着手写道:"我们只怕拖累你。你现在生活好了,有体面的丈夫,我们很高兴。"

"不,我辜负了你们的爱。"我抱住父亲,泣不成声。

那一刻,我做了这辈子最重要的决定。

一个月后,我搬出了婆家,带着父母在县城租了间小屋,开了家小裁缝店。凭着母亲的手艺和我在服装店学到的经验,我们的生意渐渐有了起色。

明辉来寻过我几次,但最终我们还是离婚了。在民政局办手续那天,他问我:"值得吗?为了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聋哑人,放弃我们的婚姻?"

我平静地回答:"他们给了我生命和爱,这世上没有什么比这更值得的了。"

如今,裁缝店生意渐好,我们的小日子过得充实而踏实。父母虽然年迈,却依然帮我打理店内杂务。每当看到他们忙碌的身影,我就想起父亲日记中的那句话:"血缘可以决定起点,但真情才能决定归宿。"

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无声的爱胜过千言万语。在这个世界上,真正重要的,从来都不是你来自哪里,而是谁给了你归属和爱。

有时候,街坊邻居会问起我的选择,我总是笑着说:"如果连养育之恩都不懂得回报,又怎么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呢?"

每天晚上,我都会给父母讲述当天店里发生的趣事,他们虽然听不见,但眼中的笑意告诉我,他们感受到了我的快乐。

在这个充满声音的世界里,他们用无声的爱教会了我最宝贵的人生道理:真正的爱不需要言语,它藏在每一个细微的关怀和牵挂中;真正的幸福不在于你拥有什么,而在于你珍视什么。

有一天,我收到了一个包裹,是王婶寄来的。打开一看,里面是父亲年轻时的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他眉清目秀,虽然不会说话,眼神却充满了坚毅和温柔。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生命中真正重要的东西,往往是那些无声的存在—像父母的爱,像心灵的共鸣,像血浓于水的羁绊。

这世上有千言万语,但最动人的,或许是那些从未说出口的话语;这世上有各种各样的爱,但最珍贵的,是那些不求回报的付出。

如今,我的小裁缝店已经小有名气,父母每天都乐呵呵地帮我招呼客人。虽然他们不能说话,但热情的眼神和殷勤的动作,让每个来店里的人都感到温暖。

人生路上,我们会遇到很多人,但真正值得我们用一生去回报的,只有那些在我们最需要的时候,给予我们无私之爱的人。

每当夜深人静,我看着熟睡中的父母,心中满是感激与温暖。他们的爱,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我的人生道路;他们的无声教诲,如同一粒种子,在我心中生根发芽。

在这个充满声音的世界里,他们用无声的爱,谱写了最动人的生命乐章。

张明辉个人简介

参考文献:

李佳琦, 张明辉, 王丽娟. (2023). 年轻人群白内障发病率上升趋势及防控策略研究. 中华眼科学杂志, 59(3), 218-224.

周晓燕, 刘伟. (2022). 急性视力下降的临床病因分析与诊疗策略. 中国实用眼科杂志, 40(5), 456-462.

陈光明, 赵月华. (2023). 现代生活方式对年轻人眼健康影响的多中心研究. 中华医学杂志, 103(14), 1085-1092.

古人云:"目不明者,心不明也。"眼睛作为心灵的窗户,一旦蒙上白雾,人生风景便如隔纱帘。就像一部高清电视突然转为模糊的黑白片,色彩与清晰度同时丧失,令人措手不及。

瞳孔中央那抹突如其来的白色,宛如湖面上不速之客的浮冰,预示着视觉世界即将冻结

白内障,这一通常与白发苍苍老人相伴的眼疾,如今却悄悄潜入年轻人的视野。在医学上,瞳孔中央变白往往意味着晶状体混浊,也就是我们俗称的白内障。

晶状体就像是眼睛里的自动对焦镜头,平日里透明无色,一旦出现问题,便会像哈气蒙了眼镜,画面顿时朦胧不清。只不过,这团"哈气"擦不掉,甚至会越来越浓厚。

武汉中心医院眼科主任赵医生近期接诊了一位特殊的患者。这位25岁的程序员小张,常年伏案电脑前工作,经常熬夜加班到凌晨

某天早晨醒来,他发现自己右眼视力模糊,眼前仿佛蒙着一层白纱。惊恐之下赶往医院,经诊断为创伤性白内障,瞳孔区可见典型的针孔状混浊

原来,他前一天在修理电脑时,不慎被弹出的金属碎片击中右眼,但当时无明显不适而忽视了,夜间睡觉期间晶状体逐渐混浊,导致次日视力骤降。

常言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眼睛疾病尤为如此。白内障这类眼科问题,预防远比治疗容易,一旦形成,只能通过手术才能恢复。

传统观念认为白内障专属老年人,这恰恰是当代年轻人容易陷入的误区。实际上,白内障分为多种类型,除了老年性白内障外,还有外伤性、并发性、代谢性、药物性等多种可能,这些都可能影响年轻人。

白内障的形成如同山间积雪,不是一日之功。日常生活中,长时间盯着电子屏幕、不合理使用眼药水、过度暴露于紫外线、眼外伤处理不当等行为,都可能成为白内障的催化剂。

就像文学大师郁达夫晚年也深受白内障之苦,在《病鹤集》中他写道:"眼前但见白茫茫,世事纷繁自断肠。"这不仅是视力障碍的描述,更是心理阴影的投射。

现代医学揭示,电子产品蓝光损伤是年轻人白内障增多的重要原因之一

就像农作物需要阳光但惧怕强光暴晒一样,我们的眼睛需要光线却经不起高能短波蓝光的长期轰炸。

一项覆盖全国23个省份的调查显示,18-30岁人群平均每天使用电子产品的时间高达8.5小时,远超眼睛的安全负荷

若发现视力模糊、眼前有雾、看灯光周围有光晕、色彩感减退等症状,尤其是瞳孔区域出现灰白色混浊,应立即就医

医学上常说:"白内障不等人",初期白内障如同轻烟,到了中期便如薄雾,晚期则成了浓霾,治疗时机把握与否直接影响预后效果

白内障手术已经从"熟了摘,不熟等"的传统观念转变为"不影响生活质量就手术"的现代理念。

保护眼睛,就像给智能手机贴膜戴壳一样理所当然,却常被忽视。

北京同仁医院的一项研究表明,每天户外活动时间超过2小时的人群白内障发病率比长期待在室内的人低25%

适当的自然光照能促进眼部血液循环,调节睫状肌张力,维持晶状体的新陈代谢平衡。

像季羡林先生在《岁月沧桑》中写的:"眼睛是照亮世界的灯,也是照亮心灵的窗。"当这盏灯黯淡,这扇窗模糊,生活质量便大打折扣。

早期干预胜过被动治疗,定期眼科检查是守护视力的第一道防线。就像汽车需要定期保养,我们的眼睛同样需要专业"体检"

现代生活节奏快如闪电,但眼睛保护不能一晃而过。工作再忙,也要记得眨眼润湿;手机再吸引,也应适度远离;环境再嘈杂,也别忘了给眼睛创造片刻宁静。

健康的双眼不仅是看世界的工具,更是感受世界美好的门户。当我们用心守护这份清晰,生命的色彩才能真正绚烂夺目。

张明辉 安徽

负债人生

"钱,我借给他了。"那天吃饭,我低着头说完这句话,丈夫许成伟猛地摔下碗筷,默然离席。

那一刻,我感觉家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许成伟和我结婚十五年了。我比他大两岁,今年四十有二。九三年我们结婚时,他在国营机械厂当技术员,我在百货公司当售货员。

那时候,我们住在单位分的筒子楼里,两间小房,公用厨房,公共厕所在楼道尽头。每到冬天,拿着搪瓷脸盆去洗漱,手都冻得通红。

成伟人老实,从不和厂里其他人搓麻将,下了班就回家。有时候带回几个零件,摆在桌上倒腾,说是想做个省电的电饭锅。

"桂芳,咱们得看长远,这日子不能就这么过。"他常常这么说。

我们两口子省吃俭用,每个月存下一点钱。那会儿百货公司正搞联营,我看家电最吃香,就慢慢琢磨这门路。

九七年,我和成伟咬牙从亲戚那借了一笔钱,东拼西凑开了家电器店。那家店不大,巴掌大的地方,却是我们的心血。

开业那天,成伟搬来一台二八杠自行车,车后座上绑着个老式录音机,放着《好日子》,喇叭里嘎嘎作响,引得不少人驻足。

赶上了家电下乡的好时候,再加上成伟懂技术,维修也在行,生意渐渐红火起来。三年后,我们又开了第二家店,然后是第三家、第四家......

转眼间,我们有了自己的房子,买了小轿车,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每到晚上,躺在床上,我总爱数落成伟:"你看看,当初要不是我拉着你干,你现在还在那车间里捣鼓那几个零件呢。"

成伟就笑,憨厚地搂着我说:"桂芳,你就是我的福星。"

我弟弟张明辉小我七岁,从小被父母惯得无法无天。上学时就不爱读书,整天和一帮子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大人管不了。

想当年,我爹为了他,没少敲打我。"你是姐姐,就得让着弟弟,知道不?"爹总这么说。每次我和弟弟争执,不管对错,挨揍的总是我。

父母早逝,弟弟就是我唯一亲人。他工作一直不稳定,刚开始在鞋厂上班,干了三个月就说太累;又去饭店当服务员,嫌人家管得严;后来听说开出租车挣钱,我和成伟帮他搭钱买了辆面的,结果开了半年就卖了。

工作换了一个又一个,日子也就这么混着过。我经常接济他,一开始是几百,后来变成几千。成伟不止一次提醒我:"桂芳,帮是可以帮,但不能惯着他啊。"

我却总是心软:"他是我弟弟,我不管谁管?"

某年夏天,明辉来到我家,神秘兮兮地说:"姐,趁现在房地产大潮,咱开个建材城,稳赚不赔!大家都在发财,咱不能落后啊。"

他眼睛发亮,手舞足蹈地比划着:"隔壁李老四的儿子,去年开了建材店,今年都换宝马了!姐,这是机会啊!"

"需要多少钱?"我问。

"就两千万,一年翻三倍!"弟弟拍着胸脯保证,"这次我认真的,绝对不会让姐姐失望。"

晚上,我把这事告诉成伟,他当即拍桌子:"胡闹!咱全部家底才三千多万,你这是要拿命赌啊!"

"他是我亲弟弟,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正经事业......"我小声辩解。

"桂芳,你心太软了!"成伟少有地提高了声音,"这么多年,你弟弟有哪次靠谱过?每次都说要好好干,结果呢?"

我心里也没底,但明辉整整三天都在我耳边絮叨,说什么"黄金机会"、"错过就没了"。他甚至带我去看了场地,说已经和人谈好了,就差钱交首付。

"姐,我这辈子就指望这一回翻身,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明辉说着,眼圈都红了。

看着和父亲长得越来越像的弟弟,我心一软,偷偷从公司账户转了钱给弟弟。怕成伟知道,我还托朋友做了假账。

没想到半年后,弟弟的建材城就经营不下去了。他解释说遇到政策调控,实际是他根本不懂经营,被合伙人骗了,又赔了不少装修钱。那两千万像水一样流走了。

当我不得不告诉成伟这个消息时,他整个人如遭雷击。我至今记得他那失望的眼神,比愤怒更让我心痛。

"我以为这么多年,你能看清你弟弟的为人,没想到......"他没有骂我,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从那以后,家里气氛变了。成伟每天早出晚归,有时连饭都不回来吃。我们的电器连锁店只剩一家保本经营,其他全关了。为了还债,我们卖掉了大房子,搬到了郊区的小区里。

我习惯了往日的宽裕,一下子落差太大,心里总憋着一股气。有时候看见成伟那张沉默的脸,我就忍不住想发火:"你有本事当初就拦着我啊,现在一副苦瓜脸给谁看?"

成伟从不还嘴,只是默默走开。这让我更加窝火。

日子艰难地熬着。有天我下班回家,发现成伟在厨房煮面,见我进门,他沉默着给我盛了一碗。

面条上卧着一个荷包蛋,旁边是几根青菜。简单,却意外地可口。

"你最近在干什么?"我问,"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接了个工程设计,兼职。"他简短回答,低头吃面。

我突然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手上的茧子比以前厚了。他的头发里已经掺杂了不少白丝,额头的皱纹也深了。

那晚上睡觉前,成伟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我以为他睡着了。没想到他忽然说:"桂芳,别担心,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我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后来我才知道,他白天上班,晚上去做设计,周末还接私活。他在悄悄还债,从不抱怨一句。有时候夜里回来,他轻手轻脚地洗漱,生怕吵醒我。

一个周日的下午,我在家里收拾东西。这几年,家具电器能卖的都卖了,屋子空荡荡的。正在算账的时候,弟媳胡兰珍来了。

她穿着件旧棉袄,面容憔悴,眼睛红肿,一看就是哭过。

"嫂子,明辉又借了五十万高利贷,说要东山再起..."她哭诉道,"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他天天赌博,输了钱就回家打我,我怕他把孩子的学费都赌光了。"

我惊住了:"赌博?他不是做建材生意吗?"

胡兰珍哭着说:"哪有什么建材生意,他把钱都拿去赌了。那个建材城是真的,但大部分钱都进了赌场。"

我恍然大悟:"那两千万根本不是投资建材城,是他赌博欠下的债吧?"

胡兰珍低头不语,算是默认。

一瞬间,我感觉天旋地转。两千万,我的积蓄,成伟的心血,就这么被弟弟赌光了?

"明辉他最近又和一帮人混在一起,整天说什么有大项目,要翻身。嫂子,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你..."胡兰珍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沓欠条,"这都是他欠下的债,债主天天上门讨债,我和孩子都不敢回家了。"

我看着那一叠纸,感觉喘不过气来。这就是我从小疼爱的弟弟,为了他,我和成伟吵架,为了他,我骗成伟,现在他却把我们推入深渊。

我突然回想起成伟这几年的沉默。他不是不爱我了,而是在默默承担我犯下的错误。

楼下老郑是我们小区德高望重的老党员,八十多岁了,每天还坚持锻炼,遛弯。那天在楼道碰见我,他拄着拐杖,慈祥地看着我:"张桂芳啊,我听说你家的事了。"

我一愣:"您怎么知道?"

"这年头,有什么事能瞒得住?"老郑笑了笑,"你爱弟弟的心,大家都看在眼里。但我这辈子看透了,亲情固然重要,但再亲的人也不能没有界限啊。"

"我这亲弟弟,怎么能不管?"我勉强笑着说。

"可你看看你自己丈夫呢?"老郑语重心长地说,"那才是真正陪你过日子的人哪。你知道吗,你家成伟晚上在哪儿兼职?就在我儿子的设计院。有天下班太晚,他在办公室睡着了,趴在桌子上,嘴里还念叨着你的名字。"

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姑娘啊,做人别忘了根,但也别忘了现在是谁在为你撑伞挡雨。"老郑拍拍我的肩膀,"你那弟弟啊,帮不得,越帮越坏。"

回到家,我翻出了成伟最近的衣服,摸到口袋里有个皱巴巴的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数字,最上面写着"还款计划"。按照他的计算,还清债务至少需要十年。

看着那些数字,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这些年,是我太自以为是了。为了一个不争气的弟弟,我葬送了这个真心爱我的男人十年的光阴。

当天晚上,弟弟又来了。他穿着件名牌夹克,手上戴着金表,一点也看不出经济有困难的样子。

"姐,我来看看你。"他笑嘻嘻地说,然后东张西望,"怎么搬到这种地方住了?条件也太差了吧?"

"家里经济不好,只能住这儿了。"我平静地说。

明辉摆摆手:"姐,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找到新项目了,这次绝对稳赚!再借我五十万,我保证三个月内还你一百万!"

"资金在哪儿筹到的?"我问。

"这你别管,反正是个大项目,机会难得!"他信誓旦旦地说。

我看着他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想起了胡兰珍的哭诉,想起了成伟日渐苍老的容颜,忽然意识到这个"弟弟"早已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不行,我不能再借了。"我坚定地说。

明辉愣了一下,随即变脸:"姐!我可是你亲弟弟啊!爹妈在天之灵也不会同意你见死不救吧?"

"正因为是亲弟弟,我才要帮你改掉依赖别人的毛病。"我直视他的眼睛,"这次的'项目',又是赌博吧?"

明辉脸色一变:"谁、谁告诉你的?"

"兰珍都和我说了。明辉,你什么时候能长大?什么时候能对自己的生活负责?"

"你...你凭什么教训我?"他突然暴怒,"不就是嫁了个有钱老公吗?有什么了不起!不借就不借,我还不稀罕你那点钱!"

弟弟愤然离去,摔门而出。那一刻,我反而感到一种解脱。

数九寒冬,窗外飘着雪花。我打开冰箱,拿出早上买的五花肉,决定做红烧肉,成伟最爱吃的菜。

我仔细地把肉切成方块,焯水去血水,然后放进锅里慢慢煎。糖色起锅,加入酱油、料酒,然后倒入开水。我像往常一样放入八角、桂皮和香叶,慢火炖着。

屋子里渐渐弥漫着肉香。我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我们刚结婚那会儿,家里穷,成伟下班回来,我总会变着法子做点好吃的。有一次用仅有的一点肉,做了这道红烧肉,成伟吃得连声称赞。

"桂芳,你做的红烧肉,全天下最好吃!"他那时还会夸张地拍桌子。

那会儿的日子虽然清苦,但甜。

傍晚,我在厨房忙碌着,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成伟推门进来,看到我忙碌的背影,愣住了。

"回来了?洗手吃饭吧。"我转身微笑。

他的眼神中透着疲惫和惊讶,但还是乖乖去洗了手。我把热腾腾的红烧肉端上桌,又盛了两碗米饭。

我们相对而坐,成伟夹了块肉放进嘴里,眼圈微红。

"好吃吗?"我轻声问。

"好吃,好吃。"他点点头,声音有些哽咽。

"成伟,对不起。"我突然说,"我不该瞒着你借钱给明辉,更不该这么多年都不懂珍惜你。"

"傻瓜,说什么呢。"他放下筷子,握住我的手。

"欠的钱,我会一点点还上。"我说,"我已经和商场谈好了,重新回去上班,工资不高,但能补贴家用。"

"咱们一起。"他紧紧握住我的手,"桂芳,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心软。"

那一刻,我忍不住哭了出来。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自己很能干,是我让家里过上了好日子。但现在我才明白,是这个默默付出的男人,成就了我所谓的"能干"。

我们重新开始,从一家店做起。成伟负责技术,我负责销售。我们不再追求速度,而是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

两年后,我们还清了大部分债务。生意虽然比不上从前,但也慢慢有了起色。

有天下班回家,我接到弟弟的电话。他的声音低沉了许多:"姐,我想和你见一面。"

我有些犹豫,但还是答应了。在一家普通的小餐馆里,我见到了明辉。他消瘦了很多,眼神也不像从前那么浮躁。

"姐,我...我来道歉。"他开门见山地说,"这几年,我一直在赌,把家里的钱都赌光了,还...还打兰珍。她带着孩子回了娘家,说等我改好了再回来。"

我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那天你拒绝借钱给我,我气疯了,但后来我想明白了。"他低着头,"我一直靠你,从来没学会自己挣钱养家。"

"你现在在做什么?"我问。

"找了份工作,在建筑工地当小工。"他苦笑,"虽然累,但踏实。工头看我肯干,说以后可以教我技术。"

我点点头:"那很好。"

"姐,我不是来借钱的。"他急忙说,"我是来告诉你,我会慢慢还你钱,一分都不会少。"

我心里一暖:"慢慢来,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三年后,明辉真的东山再起,他从工地小工做起,学会了瓦工技术,后来自己组建了装修队。他勤勤恳恳,诚信经营,生意越做越大,有了自己的装修公司。

他亲自登门归还欠款时,我和成伟都惊呆了。三年来,他每个月都寄一部分钱回来,从未间断,但我们没想到他会一次性还清剩下的。

"姐,姐夫,这是我欠你们的。"他把支票放在桌上,眼中含泪,"当年要不是你拒绝我,我可能还在赌场里沉沦。"

看着弟弟终于懂事的样子,我明白,有时候爱,需要的不是无原则的付出,而是适时的拒绝。爱不是溺爱,帮助不是一味的给予。真正的关爱,是让对方学会自立。

正如老郑所说:"帮人重要,教人自助更重要。"

而那个默默陪我渡过艰难岁月的人,才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财富。

每当夜深人静,看着枕边人安稳的睡颜,我总会感到一种深深的幸福和安全感。这个男人,用他的坚韧和包容,为我撑起了一片天。

命运就像是一本账簿,有借有还。我终于明白,人这一生,最大的财富不是金钱,而是那个愿意和你同甘共苦的人。

人间值得,因为有爱。

张明辉安徽城市管理职业学院

父亲的期盼

"老张,你这儿子都三十了,连个对象都没有,我这病好了,你得着急点啊!"父亲躺在病床上,虚弱却坚定地对我说。

我叫张明辉,1992年的春天,我刚满三十岁。

那时候,我在市纺织厂机修车间当技术员,每月工资一百多元,勉强够用。

厂里的单身宿舍是四人间,我和车间的李师傅、小王、老赵挤在一起,夏天热得像蒸笼,冬天冷得手脚冰凉。

厂区的大喇叭每天早上五点半准时响起,播放《东方红》,然后是早间新闻,那嘹亮的声音能把死人叫醒。

我们这代人大多早已成家,有的孩子都能跑能跳了,唯独我还是光棍一条。

不是没相过亲,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介绍对象的不少,但不是嫌我家条件差,就是我觉得对方不合适。

时间一晃,就到了而立之年,父亲也从当初的"不着急"变成了每天念叨。

那年二月,天还冷得很,父亲突发心脏病住进了市人民医院。

我和母亲轮流守在病房,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脸庞,心里既愧疚又焦虑。

病房里摆着一台老式收音机,每到中午十二点,父亲总要听那嘀嗒作响的整点报时和新闻广播。

每天查房,大夫都会叮嘱父亲保持心情舒畅,说心情好是恢复的一半功夫。

可父亲却总在念叨我的婚事,说起来眉头紧锁,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明辉啊,爸这病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走了,你得让我看到你成家的样子啊。"父亲每次这么说,我都只能低头应着,说"知道了",却不知如何是好。

母亲也常在我耳边小声说:"你爸就这一心病,你要真有个对象,哪怕是谈着的,带来给他看看,他这病也能好得快些。"

我有什么办法呢?三十岁的大小伙子,连个对象都没有,说出去都觉得难为情。

那天下午,天灰蒙蒙的,好像要下雨。

父亲又当着来探病的邻居老刘的面催我,说什么"人家老刘儿子比你小两岁,孙子都会叫爷爷了"。

我实在撑不住了,脱口而出:"爸,我有对象了,只是想等您病好了再带回来。"

这句话像一颗定心丸,父亲眼睛一亮,原本灰暗的眼神顿时有了光彩。

"真的?是哪家姑娘?做什么工作的?长得什么样?家里几口人?"父亲一连串的问题如炮弹般轰过来。

我脑子一片空白,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忽然,我想到了厂里会计科的陈秀玲。

她比我小三岁,性格温和,待人接物总是带着微笑,一头齐耳短发,总是穿着朴素的格子衫和深色裤子。

我鬼使神差地说:"厂里会计科的陈秀玲,您见过的,去年厂庆时来咱家拿过资料。"

父亲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似乎有些印象,点点头,脸上露出了许久不见的笑容。

"哦,是那个戴着眼镜,说话细声细气的小姑娘啊?不错不错,看着就踏实。"父亲一边说,一边对老刘挤眉弄眼,满脸的得意。

母亲在一旁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悄悄地拍了拍我的后背,像是在说"干得好"。

老刘见状,也跟着恭喜:"哎呀,明辉终于开窍了,老张你这病也该好好养了,等着抱孙子呢!"

走出病房,我像逃命般冲向医院大门,靠在冰冷的墙上,心跳如擂鼓。

春天的风还带着寒意,我却浑身发热,汗水顺着背脊往下流。

我该怎么办?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这不是自己挖坑埋自己吗?

回家的路上,我骑着那辆嘎吱作响的老凤凰自行车,脑子里一团乱麻。

沿途的槐树刚抽出新芽,街边的小贩在吆喝着卖春卷皮,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而平常,只有我的心七上八下。

第二天一早,我壮着胆子敲开了会计科的门。

那是个狭小的办公室,三张桌子并排放着,墙上贴着几张表格和通知,角落里放着一个半人高的算盘,一看就是上了年头的老物件。

陈秀玲正在整理账本,手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茶杯上印着"纺织厂机修车间"几个字,那是去年厂庆时统一发的纪念品。

见我进来,她礼貌地点头示意:"张师傅,有事吗?"

那一刻,我突然发现她的眼睛很好看,虽然戴着眼镜,但透过镜片,能看到那双明亮而温和的眸子。

"陈...陈秀玲,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我结结巴巴地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从父亲生病到我昨天的谎言,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

说完后,我的脸涨得通红,仿佛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就一个月,等父亲出院了,咱们就分手,我会给你补偿的,工资的一半都行。"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能听到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自行车铃声。

陈秀玲放下手中的钢笔,静静地看着我,那目光让我无地自容。

良久,她轻声说:"张师傅,你父亲的情况我有所耳闻。王师母前几天来领工资时提起过,说老张师傅病得不轻。"

她停顿了一下,推了推眼镜:"这事我答应了,不过不需要什么补偿,就当帮个忙。我爸妈在老家,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我愣住了,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真的?那...那太感谢了!"

"不过有几个条件。"她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第一,不能让太多人知道这是假的,免得以后尴尬;第二,你得尊重我,不能有任何越界的行为;第三,时间就定一个月,到时候我们就说性格不合分手了。"

我连连点头:"没问题,都听你的。保证规规矩矩的。"

就这样,我们约定了演戏的规则:周末一起去医院看望父亲,偶尔在厂门口一起吃个饭,制造些"偶遇"给熟人看。

回到车间,我心里踏实了不少,手上修理电机的动作也麻利了许多。

"明辉,听说你谈对象了?会计科的小陈?"李师傅凑过来,一脸八卦相。

消息传得真快,我心里暗惊,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是啊,处了一阵子了,本想等稳定了再说的。"

"哎呀,你这人真是的,有对象也不告诉兄弟几个,藏得够深的。"小王也跟着起哄,"怪不得前阵子老看你往会计科跑。"

我讪笑着应付,心想这谎编得,自己都快信了。

周末,我和陈秀玲约好在医院门口见面。

我提前半小时到了,紧张地在门口来回踱步,生怕她反悔不来。

九点整,陈秀玲准时出现在医院门口,手里提着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几个小饭盒。

"我做了些清淡的小菜,听说对心脏病人好。"她轻声解释道,声音柔和得像春风拂过小河。

那天,陈秀玲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衬衫,下配一条深色裤子,简单朴素却很大方。

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还别了一个小发夹,比平时在厂里见到的样子精神多了。

我们一起走进病房,父亲见了陈秀玲,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挣扎着要坐起来。

"叔叔别动,我来帮您。"陈秀玲麻利地上前,熟练地调整床位,扶父亲靠在枕头上,动作轻柔却很稳当。

接着,她打开饭盒,里面是几样精致的小菜:清炒芹菜、拌凉皮、一小碟腌萝卜,还有一份清蒸蛋羹。

"叔叔,这些都是清淡的,不放盐,您尝尝合不合口味。"陈秀玲一边说,一边把小菜摆在床头柜上。

父亲接过勺子,尝了一口蛋羹,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缝:"好吃!比医院的伙食强多了!小陈啊,你这手艺不错啊!"

看着父亲久违的笑容,我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愧疚。

陈秀玲做得比我想象的还要细致,她会提前了解父亲的饮食禁忌,每次探病都带些亲手做的适合病人的小菜。

她还会和父亲聊天,从老电影到厂里的趣事,从家乡风物到市井小调,无所不谈。

父亲特别喜欢听她讲述老家的事,因为陈秀玲是邻省人,那里有许多我们这边没有的风俗习惯。

"我们那边过年要贴'福'字,但不是正着贴,而是倒着贴,谐音'福到了'。"陈秀玲笑着说。

父亲听得津津有味:"有意思!我们这边可不兴这个,只知道贴门神和春联。"

渐渐地,父亲的精神好了许多,脸色也红润起来。

医生说这是心情好的缘故,病情比预想的恢复得快,可能再观察两周就能出院了。

一天,父亲悄悄握住我的手:"小陈姑娘不错,踏实勤快,说话也有分寸,比那些浓妆艳抹的强多了。她家是农村的吧?我看她懂不少农活。"

我心里一阵愧疚,只能干笑着应和:"嗯,她是农村出来的,考上了中专,分配到厂里的。"

父亲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农村姑娘懂得过日子,不像城里有些姑娘,娇生惯养的,嫁过来就知道伸手要这要那。"

到了三月底,春意渐浓,医院的院子里,杨柳抽出了嫩绿的枝条,有几棵早樱也开了花,粉白的花瓣衬着蓝天,格外好看。

这天下午,我和陈秀玲在病房外的走廊上闲聊,聊着聊着,我忽然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陈秀玲和父亲聊得来,说起老物件、老歌谣,甚至父亲年轻时的市井轶事,父亲总是兴致勃勃。

而我,竟对她知之甚少,除了她在会计科工作,性格温和外,其他一无所知。

我试探着问:"陈秀玲,你老家到底是哪里的?怎么知道那么多老东西?"

她靠在走廊的窗台上,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侧脸,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

"我爷爷是个老中医,家里有很多古董和老物件,小时候他常给我讲那些东西的来历。"她轻声回答,眼神有些飘忽,像是在回忆什么。

"那你爷爷现在还在吗?"

"三年前过世了,走得很安详,没受什么罪。"她的语气平静,但我能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

"对不起,勾起你的伤心事了。"我有些懊恼。

她摇摇头:"没事,时间久了,想起来更多的是美好的回忆。我爷爷临走前还叮嘱我,要找个踏实肯干的人家,不要看家境,要看人品。"

说到这,她忽然停住了,脸上浮现一抹红晕:"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多想。"

我也有些窘迫,赶紧转移话题:"你平时喜欢看什么书啊?"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青春之歌》,还有梁晓声、王安忆的小说,都挺喜欢的。"她的眼睛亮了起来,"特别是梁晓声写的那些知青故事,读起来很有感觉。"

"我也喜欢梁晓声!"我惊喜地说,"《年轮》和《今夜有暴风雪》我都看过,写得真实。"

就这样,我们聊起了文学,聊起了电影,发现彼此有着许多共同的爱好。

她说她喜欢看露天电影,小时候经常和村里的小伙伴一起去村委会前的大坪看电影队放的《小花》、《牧马人》。

我告诉她,我最喜欢的是《芙蓉镇》,看了不下三遍,每次看都有不同的感受。

夕阳西下,医院的走廊被染成了金色,我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交错在一起。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这场"戏"似乎不再只是戏了。

一个周六的下午,父亲午睡后,我和陈秀玲站在医院的小花园里。

树荫下放着几张水泥长椅,我们并排坐着,看着远处的老人们在打太极拳。

"张师傅,你父亲今天气色很好,大夫说再观察一周就能出院了。"她低声说,声音像春风拂过湖面。

"嗯,多亏了你,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我局促地搓着手。

她浅浅一笑:"不必谢,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妈生病那会儿,我照顾了她五年,直到......"她的声音低了下去,眼里闪过一丝哀伤。

"五年?"我吃惊地问,"你妈妈......"

"嗯,三年前走的,肝硬化。"她平静地说,但我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波澜,"那时候我刚分到厂里,每天下班回家做饭、洗衣、喂药。医院熬的中药又苦又难喝,我常常哄着她,说喝完了给她买冰糕吃。"

"那你爸爸呢?"

"我爸在我十五岁那年出了意外,修房子时从脚手架上摔下来,没挺过去。"她的声音很平静,像在讲述一个陌生人的故事。

我这才知道,陈秀玲早已成了孤儿,而她从未在厂里提及。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自责,为自己之前的无知和冒昧。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和她之间有了某种共鸣,一种失去亲人的痛苦和对生命的珍视。

"明辉,你知道吗,看到你父亲一天天好起来,我真的很替你高兴。"她忽然换了称呼,叫我的名字,声音里带着真诚的喜悦。

我愣了一下,心里涌起一股暖流:"秀玲,谢谢你,真的。如果不是你,我爸可能还躺在病床上,整天愁眉苦脸的。"

"我没做什么,只是聊聊天,做点简单的饭菜而已。"她摆摆手,脸上泛起红晕。

"不,你做的远不止这些。"我认真地说,"你给了我父亲希望,也给了我...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什么感觉?"她好奇地问。

我斟酌着词句:"就是...像回家的感觉,很自然,很舒服。"

听到这话,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张明辉,你别忘了,我们只是在演戏。"

"我知道,但..."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内心复杂的情感。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树上的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来,有几片正好落在她的头发上。

我不由自主地伸手,轻轻拂去那些花瓣,她抬头看我,眼里满是诧异。

那一瞬间,我的心跳得飞快,像是要跳出胸膛。

这一个月来,我看着她和父亲谈笑风生,看着她细心照料病人的样子,看着她在阳光下微笑的侧脸,内心早已不再平静。

可是,我们之间的约定即将到期,她会离开,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想到这里,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父亲出院那天,阳光明媚,春风和煦。

整个病区的护士都来送行,连主治医生也亲自下楼,嘱咐父亲回家后的注意事项。

"老张啊,你这病算是痊愈了,但还得注意休息,不能太操劳。饮食上要清淡,少油少盐,戒烟限酒。"医生拍着父亲的肩膀说。

父亲笑呵呵地点头:"知道了,谢谢吴大夫。以后我就听儿媳妇的,她做的饭菜清淡可口,正合我的口味。"

听到"儿媳妇"三个字,我和陈秀玲都愣住了,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尴尬。

父亲似乎没注意到我们的异样,继续说道:"小陈啊,这段时间多亏了你,要不是你照顾得好,我这病哪能好这么快?"

陈秀玲勉强笑了笑:"叔叔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回家的路上,我们三人挤进一辆出租车,父亲坐在前排,我和陈秀玲坐在后排。

车子颠簸中,我们的手臂偶尔相碰,每一次触碰都让我心跳加速。

父亲似乎心情极好,一路上和出租车司机聊个不停,从房价聊到物价,从电视剧聊到足球赛。

到家后,母亲早已做好了一桌子菜,有红烧肉、清蒸鱼、炖鸡汤,还有几样时令蔬菜。

父亲一见这阵仗,立刻板起脸:"这么油腻的东西怎么能吃?医生说了要清淡饮食!"

母亲有些委屈:"我特意没放多少油盐,你尝尝看再说。"

陈秀玲看出了尴尬,赶紧打圆场:"阿姨,您做的很好,这些菜都挺清淡的。叔叔,您可以少吃点荤菜,多吃点青菜,稍微尝尝味道就行。"

父亲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坐下来慢慢地吃了起来。

饭后,陈秀玲主动帮忙收拾碗筷,和母亲一起在厨房忙活。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厨房里传来的说笑声和碗碟的碰撞声,心里莫名地感到温暖。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电视里正播放着《新闻联播》,父亲半躺在藤椅上,一脸满足。

"明辉啊,"父亲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爸看得出来,小陈是真心待你的,别辜负了人家姑娘。"

我心里一震,不敢抬头看父亲的眼睛。

"你这孩子从小就内向,不善表达,但爸能看出来,你对小陈是有感情的。"父亲继续说,"老话说得好,'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们俩挺般配的。"

我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点点头。

送陈秀玲回宿舍的路上,夜色已深,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路灯投下长长的影子。

四月的夜晚还带着些许凉意,我脱下外套想给她披上,被她婉拒了。

"合约到期的那天,我们站在厂门口的银杏树下。"初春的风还带着些许凉意,吹起陈秀玲额前的碎发。

"张师傅,时间到了,我们的'合约'也该结束了。"她平静地说,眼神却有些躲闪。

我鼓起勇气,结结巴巴地问:"陈秀玲,你...你愿意继续和我'演戏'吗?不,不是演戏,我是说..."

她抬起头,眼里闪着光:"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们不演了,真的试试,行吗?"我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时间仿佛凝固了。

过了很久,她才开口:"你知道吗,刚开始我只是想帮你,想着反正就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可是..."

"可是什么?"我追问道,心提到了嗓子眼。

"可是我没想到会这样。"她轻声说,眼里含着泪光,"你父亲那么和蔼,你母亲那么亲切,还有你...你总是那么笨拙地关心人,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家。"

我听着,心里既甜蜜又酸涩。

"张明辉,你这求婚也太草率了吧。"她忽然笑了,眼泪却滚落下来。

"我..."

"不过,我答应你。"她轻声说,脸上泛起红晕。

那一刻,我什么都顾不上了,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在厂门口,在众目睽睽之下。

后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我们很快领了结婚证,办了一个简单的婚礼。

父亲特意穿上了那套珍藏多年的中山装,笑得合不拢嘴;母亲则忙前忙后,张罗着婚宴上的每一道菜。

婚后,我们住在父母家的隔壁,一个小小的两居室,是单位分的福利房。

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干干净净,墙上挂着我们的结婚照,柜子里摆着她从老家带来的几件古董。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平淡而温馨。

每个周末,我们都会带着自制的点心去看望父母,有时候是陈秀玲亲手做的肉松卷,有时候是我从厂外小店买的蒸糕。

父亲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老人家最大的乐趣就是在院子里侍弄几盆花草,偶尔和邻居下下象棋,听听评书。

到了1994年,厂里效益不好,开始裁员。

我和陈秀玲都幸运地保住了工作,但工资却少了一大半。

为了贴补家用,她开始在家做些手工活,织毛衣、绣十字绣,拿到小商店去卖。

而我则利用下班时间去修理厂做兼职,修理各种家电,虽然辛苦,但也能赚些外快。

苦日子人人都过,没什么可抱怨的。最重要的是,我们心里有爱,有希望。

十年后的今天,我和陈秀玲坐在家里的小院子里,看着六岁的儿子在院子里追逐蝴蝶。

院子不大,但种满了各种花草,有陈秀玲喜欢的月季,也有父亲当年送的茉莉。

一阵风吹来,带着花香和泥土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儿子张小军,虎头虎脑的,很像小时候的我,但性格开朗活泼,随了他妈妈。

他一蹦一跳地追着花间飞舞的蝴蝶,嘴里还哼着《两只老虎》的调子,不时回头朝我们笑。

父亲今年七十有五,腿脚不太灵便了,但精神矍铄,每天早上还坚持去小公园锻炼身体。

母亲则忙着带孙子,做饭洗衣,一刻不闲着,嘴上总说累,但脸上的笑容却从未消失过。

想起当年父亲的那场病,那个慌乱中的谎言,如今竟成就了我的一生幸福。

有时候我会想,或许父亲早就看穿了一切,却用他的方式,推了我一把。

或许命运就是这样,在你最迷茫的时刻,给你一个机会,让你遇见那个对的人。

那年的春天,我们共同撒下的谎言,如今已长成了爱情的果实,在岁月的滋养下,愈发甜美。

陈秀玲依然在会计科工作,依然每天准时上下班,依然穿着朴素的衣服,扎着简单的马尾辫。

但在我眼里,她永远是那个在病房里为父亲带来希望的天使,是那个在厂门口答应我求婚的姑娘,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意外。

暮色渐沉,陈秀玲起身唤儿子回屋吃饭。

我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感动和感激。

那个谎言,那场戏,最终变成了真实的人生。

而这,或许就是父亲给我的最珍贵的礼物。

本文到此结束,希望本文张明辉股票分析,张明辉医生对您有所帮助,欢迎收藏本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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