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妈妈给自己儿子手过的,二十位单身母亲讲体会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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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儿子发生矛盾后对儿子的寄语怎么写
轻微的争执,浓烈的情谊
“你要是打算把妈抛下不管,以后就别回这个家!”我对着赵明辉远去的背影高声喊道,紧接着“砰”地一声用力关上了门。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他声嘶力竭的回应:“妈,我真不是有意这么做的!”
由铁皮制成的门框发出沉闷声响,这声响的回音在狭窄的楼道里持续回荡,就如同我胸中憋着的那股郁闷之气。
我名为高淑芬,当下已然四十岁,独自将儿子赵明辉抚养长大。
长久以来,家里那架古老的挂钟传出的滴答声,目睹着我们彼此扶持、一同度过的岁月。
1989年秋末时分,明辉的父亲过早地离开了人世。彼时明辉年仅五岁,那懵懂天真的眼眸中,满是对父亲的思念。
直到现在,我依旧清楚地记得,在医院的走廊上,他用小小的手用力扯着我的衣角,仰起头问我:“妈妈,爸爸什么时候能醒来,然后陪我去放风筝呀?”
刹那间,我的心好似被一把钝刀狠狠搅碎。
自那以后,我拼尽全力独自扛起所有,在市里的国营纺织厂做了二十年织布工作,家中那面满是印记的墙上挂满了厂里授予的“三八红旗手”荣誉奖状。
为了能给他营造一个安稳的家,我手上磨出了一层又一层老茧,粗糙得如同砂纸一般。
过去的日子里,我生活节俭,攒钱给明辉买了一台二手的“飞跃牌”缝纫机。为了赚些额外的收入,我常常半夜起来,给别人赶做衣服。
工厂的姐妹们都拿我打趣,叫我“铁人小高”,还调侃说我哪算得上织布机前的高师傅,分明就是个不知疲倦的“永动机”。
三天前晚上九点那会儿,明辉本该回家吃晚饭的。我为他熬了他最爱喝的排骨汤,特地去集市选了新鲜的猪排骨,小火慢熬了整整两个小时。
几株葱花在如镜面般油亮的汤面表层缓缓漂浮着,浓郁的香气立刻在我们那套老旧的两居室住宅里弥漫开来。
我特地为他做了他爱吃的糖醋小排,先把小排炸得外皮金黄酥脆,接着淋上自制的糖醋汁,吃起来酸甜口感十分合适。
工厂里张师傅家经营的小卖部专门为我预留了小排,还说见我一个人带着孩子,日子过得挺艰难。
然而直至十点半,始终不见明辉现身。
外面骤然响起几声清脆的电话铃声,我心想可能是明辉打过来的,便急忙冲出去接听,没想到打电话的是邻居老李,他打电话是想找我借点醋。
我持续拨打着公共电话,可电话的另一头始终无人回应。
窗外此刻正下着瓢泼大雨,雨滴“噼里啪啦”地砸在铁皮窗台之上,仿佛敲在了我那颗忐忑难安的心里。
我坐在沙发上,此时电视机里正在重播电视剧《渴望》。刘慧芳在生活中遭遇的重重困难让我感同身受,然而我的心思却完全没放在剧情之中。
深夜,楼下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步子迈得很慢,还拖着地面。
明辉回来时浑身散发着酒气,头发湿漉漉的,衬衫领口大敞着。见我满脸忧虑,他只说了句“妈,别担心,我没事”,接着就进了房间。
一股刺鼻的二锅头味道陡然冲进我的鼻子,一瞬间,他父亲的模样在我脑海中浮现出来。
曾经,他父亲也是这般,带着浓重的醉意回到家中,不管我心里有多担忧,他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什么问题。
我怒不可遏,气得双唇不住颤抖。
“你是否已然长大成人?是否认为自己具备足够的能力了?是否开始不把你母亲当回事了?”我使劲拍着桌子,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持续回荡。
明辉微微一愣,眼圈发红,似乎有话想要辩解,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顷刻间,我突然觉得眼前伫立着的并非是我的儿子,而更像是他那毫无责任心的父亲的样子。
“你父亲往昔也是这副样子,整天都这样,最后落了个什么下场?难不成你还想跟他一样!”我带着哭腔的声音里,满是深深的恐惧。
明辉没有进行反驳,只是低着头,肩膀微微抖动。
我蓦地站起身来,只听“扑哧”一响,汤盆被弄翻在地面,白瓷质地的盆子摔得粉碎,排骨汤溅得到处皆是。
我高淑芬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难不成就是为了看着你变得跟你爸一模一样吗?
话一出口,我就追悔莫及,可倔强的性子让我没法把话咽回去。
明辉抬起头来,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开口说道:“妈,我真不是故意这么做的。”
“马上从这里离开!今晚不许回来!”我手指向门,声音颤抖。
他转过身子,把门打开后迈步走了出去,那背影看上去既单薄又孤寂,和多年前他父亲离开家时的样子毫无二致。
第二天一早,我一夜没合眼,双眼肿得像核桃似的。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射进来,在地上那片早已干涸的汤渍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迹。
刚过了八点整,门铃便响了起来。
明辉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个装着油条和豆浆的塑料袋子。
那是从街角李记早点摊买来的,油条颜色金黄灿烂,吃起来口感松脆,豆浆呈现出洁白的色泽,还冒着滚滚热气,这正是我最喜爱的味道。
“妈,吃早饭咯。”他笑容满面地把早饭端到我面前,语气里带着讨好的意味。
“没打算吃!”我面无表情,转过身收拾衣柜里放着的旧衣服。
我用眼角余光扫到,他眼里刹那间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原本挂在嘴边的笑意也一下子凝固了。但我狠下心,强忍着心里涌起的怜惜,丝毫不改变自己的态度。
“行嘞,我把这放这儿哈,您要是肚子饿了就吃。”他低声说着,轻手轻脚地把早餐摆下,随后转身走出了屋子。
在那整整一日里,我们俩就像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在狭窄的房间里错开各自的活动时段,避免相互碰面。
我于缝纫机旁忙着赶制活计,缝纫机吱呀吱呀地响着,将我的叹息声尽数掩盖。
不清楚他在自己屋子里正忙什么,模模糊糊能听见纸张翻动的声音。
我心里明白,自己对他实在是过于苛刻了。可每当忆起他满身弥漫着刺鼻酒气的样子,一股无名火就会在心底悄然燃起。
你看看做母亲的,多不容易啊!从孩子小时候起就开始养育,供他上学。好不容易等到他大学毕业,被分到县机械厂工作,这才算是苦日子到头,好日子来了。
在整个行程中,街坊孙大娘没少在暗地里说三道四:“高淑芬身为寡妇,能把孩子教导好吗?只怕孩子会走上歪路呢!”
为了避免他步入歧途,我倾尽全力树立正面榜样。哪怕上了两班倒的夜班,第二天凌晨天色尚暗,我便起床为他准备早饭、指导学习。
无论多么艰难、多么劳累,我都绝对不会让孩子在开始的时候就落后,这是我对自己许下的坚决诺言。
傍晚时分,我下班回家,邂逅了住在对面的张大妈。
她穿着一件颜色亮丽的“的确良”衬衫,头发烫成了卷儿,手里提着一袋刚在供销社买的鱼。
张大妈脸上挂着笑容问道:“淑芬呐,今儿瞧着气色不太好呀,是不是跟明辉闹别扭啦?”
我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开口道:“没这事儿,就是工厂加班太多,有点累了。”
“嘿呀,明辉这孩子可太孝顺啦,为了给你制造生日惊喜,都忙乎好几天啦!”张大妈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大前天瞧见他和几个同学在县照相馆门口商量事儿呢,说是要给你张罗个四十岁的生日。”
我呆住了,思绪好似一片空白。
“我……我的生日?”我结结巴巴地开口询问。
“没错,就是下周三,你不会已经忘记了吧?”张大妈满脸笑意地说,“明辉说要给你制造个惊喜,可千万别跟他讲是我把这件事透露出来的呀!”
我呆呆地点了点头,可心里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原来那天他晚回来,是跑去跟同学商量为我庆生的事了。
一股羞愧的情绪在内心升腾而起,我回想起昨晚被摔碎的汤碗和那些伤人的话语。
我匆匆忙忙地回到家中,瞧见桌子上摆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妈,晚上有事,不回来吃饭了,别等我。——明辉”
那字迹极为工整,就好似他小学时认认真真、一笔一画写下的每一个生字。
顷刻间我回想起来,明辉从儿时起就有个习性,每次准备给我带来惊喜之前,总会有意与我保持距离,以防透露端倪。
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记起他六岁时,用红色纸张剪出的歪歪扭扭的“生日快乐”四个字;记起他小学毕业时,用攒下的零花钱给我买的那枚朴素发卡;记起他高中时亲手做的贺卡,上面画着我们母子俩的简笔画像;还有大学时他背回来的那个很有分量的保温杯,他说担心我上班时喝不上热水。
虽所有礼品都并非价值高昂,但每一样都是他用心挑选而来。
我的眼眶里不受约束地涌出泪水,将他留下的纸条打湿了。
我翻开挂历一看,果真如此,下周三确实就是我的生日。
自从他父亲去世,我就很少过生日了。随着时间推移,连我自己都忘了这个日子的特殊意义。
不过明辉一直都没忘记,始终将其牢记在心中。
顷刻间,我回想起厨房那盆被我弄翻的排骨汤,回想起明辉眼眶泛红的神情,回想起他今天早上送来的豆浆和油条。
我的内心好似被狠狠击中,涌起一波又一波的酸楚和疼痛。
那整整一夜,我坐在窗前,凝视着楼下散发着昏黄光亮的路灯,期待着明辉现身。
直到夜深,我才听见他轻手轻脚开门的声响,仿佛害怕将我吵醒。
我原本打算起身去迎接他,然而刹那间竟说不出话来,不知该怎么开启话题,于是就假装已经睡得很熟。
透过门缝看去,我看到他小心翼翼地把一个纸袋子放在了茶几上,随后安静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等他把门关好,我悄悄地溜了出来,把纸袋拆开。
有一盒桃酥放在里面,这是“永和斋”所产的特产,这家老字号位于县百货商店门口,而这桃酥也是我最爱的吃食。
仍忆明辉青春岁月,每次我拿到工资,总会乐意掏五毛钱买两块桃酥犒劳自己。
我常常把物品一分为二,把较大的那份送给他,而自己留下较小的那份。
时至今日,他已然长大,却仍把我这微不足道的偏好记在心上。
第二天,我专门提前起床,在厨房里忙活开了。
我把昨晚带回来的猪肉剁成肉末,再和香葱、姜末充分搅匀,包了满满一锅香味四溢的肉包子。
蒸笼中升腾而起的热气,使我的视线变得模糊,也令我的内心变得温润。
明辉刚起床时,我已将早餐摆在了餐桌上。我跟他讲:“趁着还热乎赶快吃,等放凉了味道可就不好了。”
他愣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在桌子旁边坐下,好像害怕引发我情绪上的波动。
我们默默无声地享用着早餐,没有一个人提到前一天发生的事儿。
“今天厂里不用加班,我会提前回来把饭做好。”在快要出门之际,我嘱咐着,语气相较于平时温柔了许多。
明辉微微点头,嘴角浮现出一丝如卸下重担般的笑意。
那天晚上,我头一回做了一大桌好吃的菜,里面有他特别爱吃的红烧肉,还有很少出现的“浇汁鲤鱼”——这可是我的拿手好菜,一般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做。
把鱼放进大豆油里煎炒烹炸,直到它的正反两面都变得金黄金黄的,接着将用糖色、酱油和料酒煮成的浓稠汤汁淋到鱼上,那滋味鲜得不得了。
明辉满脸诧异,眼睛直直盯着那一桌饭菜,开口问:“妈,今天啥特别的日子啊?”
“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就是想好好招待你一番。”我一边说着,一边往他的碗里夹了一块鱼肉,“尝尝看,符不符合你的口味?”
他轻啜一口,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激动地嚷道:“这滋味,跟我小时候尝过的毫无二致!”
我们在吃东西的同时互相交流,气氛慢慢变得融洽了。
吃完饭之后,明辉跟小时候一样,紧紧挨着我一起看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编辑部的故事》,其中的情节让我们所有人都笑得前仰后合。
“妈”,他猛地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严肃认真,“那天晚上,我是跟同学商量事儿去了,真没喝多少酒,就是让雨给浇透了,衣服湿漉漉的,看上去挺狼狈。”
我微微点头,没有追问那“事情”到底是什么,实际上我早从张大妈那儿得知了答案。
他紧接着说道:“我知道您为我担忧,怕我误入歧途。但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夏日夜晚,微风从窗外轻柔飘进,带着一丝隐隐约约的槐树芬芳。
突然,我想起过去和母亲有过的一场争吵。
十八岁那年,我瞒着家里人去参加了工厂组织的舞会,等回到家时夜幕已深。妈妈看到我后,把我严厉地批评了一顿。
那时候,我倔强地认定自己没做错,整整一个星期都没跟母亲说过话,直到现在才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
如今回忆往昔,她那时说的那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听起来格外刺耳。
当下我和明辉面前呈现的这一幕,不正是历史的再次重现吗?
就这一次,我完成了从女儿到母亲的角色转换,不过明辉比我更能体谅他人,也更有包容的度量。
“明辉”,我语调温和,喉咙有点发紧,“妈妈不该那样对你,你……”
“妈,我懂。”他嘴角上扬露出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状,“您这是在替我担忧呀。要是换作是我,没准比您还着急呢。”
他讲出的话让我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我急忙把脸扭向一边,做出整理茶几上杂物的样子。
“唉,妈,下周三您能早点回来不?”他佯装漫不经心地询问,“我准备带您去个地方。”
我假装一无所知,开口询问:“是哪个地方呢?”
“到那个时候您自然会明白,保准能让您心情愉悦。”他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我微微点头,心里早已开始期待那个“惊喜”降临。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我们彼此的关系比之前的任何时期都要更加和睦。
白天的时候,明辉会去上班。到了晚上,他有时候会出去待一会儿。等回来时,他脸上总是带着笑意,好像心中藏着没人知道的秘密。
我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默默地配合着他的“小秘密”。
周三那天,我特意请了半天假,前往百货商场为自己挑选了一件淡蓝色的衬衫,毕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犒劳自己了。
下班后,明辉早就在工厂门口等着我了,他穿着一件崭新的格子衬衫,头发打理得极为规整。
他的眼中满是骄傲,诚挚地赞叹道:“妈,您今天漂亮得不得了!”
我略带几分羞怯地笑了笑,开口道:“哪有说得这般神乎其神,不过是穿了件新衣服罢了。”
他领着我去了县里唯一的一家照相馆,谁承想那里竟聚集了十几个人,当中有他的同学,有我厂里的同事,还有几位街坊。
大家一看到我们,不约而同地大喊:“生日快乐!”
我猛地愣住,泪水顷刻间从眼眶涌出。
照相馆中,摆放着一个写着“高妈妈四十岁生日快乐”的大蛋糕,旁边有一束颜色鲜艳的康乃馨。
明辉的同学小王拿着相机,为这温馨的时刻按下了快门。
“妈,这是咱一起准备的,场面不算特别宏大,但这份心意却是真真切切的。”明辉带着些许羞涩说道,“那天晚上,我就是去和他们商量这事,回来路上碰到小李家办酒席,他非拉着我喝了两杯。”
我微微点头,泪水模糊了眼前的景象,随即开口道:“我清楚,所有事我都清楚。”
当着众人的面,明辉神色庄重地跟妈妈讲:“妈,这些年您辛苦了。我知道您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很不容易,我会始终感激您,也会一直爱着您。”
周围响起一片掌声和嘈杂声,我早已泪水盈眶、悲痛至极。
刹那间,我回想起明辉诞生之际内心充盈的喜悦,回想起他初进学校时的懵懂幼稚,回想起他拿到大学入学通知时的兴高采烈,回想起……数不尽的往昔回忆,此刻皆交织汇聚在一起。
温馨惬意的晚宴是在宴会结束后才开场的。桌上摆着几道家常菜,是明辉下厨做的,虽说不上精美,却满含着用心。
他依照我的烹饪方式,做了红烧肉和糖醋排骨。虽然在掌控火候方面还不够精准,但那份心意,已足以让我深受感动。
温柔的春风轻轻掠过窗户,带来了若有若无的芬芳花香。
刹那间,我终于明白:亲情中最珍贵的,不是对是非对错的争辩,而是理解和包容。
有时候,孩子成长的速率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想,他们已然不是我们记忆中那个需要照料的小宝贝了。
我和儿子发生过两次争吵,第一次我以长辈的姿态应对,然而第二次他却展现出超越长辈的沉稳——凭借成熟的处事方式和体谅他人的心,让我明白了宽容的真谛。
在回家返程的路上,明辉缓缓挽起我的手臂,就像从前我带着年少的他过马路时一样。
皎洁似银的月色如瀑布般洒落,落在我们的身躯之上,参差不齐的影子相互紧紧地靠在一起。
他突然发问:“妈,您还记得我小时候最喜欢听您讲的那个故事不?”
我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难道是鹅妈妈的故事?”
“的确如此,”他面带笑容地说道,“您之前说过,鹅妈妈带着小鹅穿过草地、河流和森林,在这个过程中一直用心呵护它们,直到它们学会飞翔。现在我终于懂了,您就像那只鹅妈妈,而我,还在学习飞翔的阶段。”
我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泛起一股温暖,开口道:“只要你能平稳高飞、越飞越高,妈妈就别无所求了。”
“妈,我一定会做到的。”他以坚决的语气说道,声音里透着十足的沉稳。
回到家中,我们在阳台坐下,眺望远处的星空,都陷入了沉思。
世间最美的滋味当属亲情,人生真切的情感隐匿于细微之处。
有些事物,只有在失去以后,才懂得珍惜的价值;一些情感,唯有亲身经历过,才能感受其深邃内涵。
在这个普通却又有着特殊意义的日子,我收获了最珍贵的生日礼物——儿子的懂事与成长。
对于一位母亲来说,没有什么事情能比这更让她觉得欣慰了。
用性缓解孩子高考压力
陈述:本人
今儿个再度跟儿子起了一场争执。
从大年初八直至今日正月初十,三天的时光尚未消逝,我和孩子就已经起了两次争执。
不知道什么原因。
可能是我提前进入了更年期,亦或是他的青春期推迟了。
今日,他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番。十七岁的儿子,都已经是上高二的大小伙子了,站在我和他爸爸跟前哭得泣不成声,还大声叫嚷着让我赔礼道歉。
那阵仗简直比我那厉害的丈母娘还要强势。
讲真,这事儿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我不妨边书写边自我反省。
先说第一次。
初七早上,儿子去学校送被子,当天早上学校要求九点前完成签到。
我让他多睡了一阵,到八点过后才起身。前一晚就已将被褥、书籍收拾妥当,吃完饭拎起来便能出发,故而早上我们都起得稍晚了些。
他爸爸出去买来了早饭。
馒头包馅、豆磨饮品以及蛋类。
八点半时孩子才吃饭,看起来萎靡不振,我猜测他是不想去学校了。
只要他不把事情讲出来,我们就佯装不知情。
我跟孩子他爸开心地吃完饭后,我还专门化了个淡雅的妆容,拎起那个小挎包,就打算朝着学校的方向出门了。
儿子仍在吃饭,不紧不慢地开口道:“着什么急呀?等会儿八点五十再出门就成,就你们俩这么慌里慌张的。”
那个时候已经是八点四十三分了!
哎呀,我的宝贝儿子,他可真能坐得住。从咱们家到学校就五分钟的路程,八点五十才出门,到学校都八点五十五了。就非得卡着时间进学校,早一分钟都不愿意呢!
要是路上车多被堵住了可怎么办呀?
既然说了也没人听进去,那我只能自己先离开了,让他跟他父亲留在后面好了,车上放着被褥和书包。
等我快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他俩追上来了。
由于大门口聚集了大量的人,他俩在距离大门很远的地方就把车停下了。
彼时我目睹的场景是这般模样。
前面走着一个身形挺拔的小伙子,身着崭新衣裳,背着个中等大小的书包。他身高足有一米八九,气质不凡,可脸上却毫无笑意。仔细一看,这正是某人的儿子。
自己养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心里有数。
他压根就不想去学校念书,每当开学之日来临,他必定情绪起伏,心情低落。
今日状况尚可,只是情绪有些低落,尚未发脾气,因此我也不去招惹他,依旧装糊涂。
再瞧瞧他父亲,我的火气瞬间就直线往上蹿。
随着年岁增长,我蓦地发觉,我丈夫近来有些弯腰驼背,一眼看去竟比儿子还矮。他不过四十出头,腰杆不再挺直,连走路都带着些弯曲。
此时正咧着嘴满脸笑意,屁股翘得老高,跟在儿子身后紧追不舍,右肩扛着个硕大的粉色包袱,一侧身子被压得像虾米一样弯曲。
难以言明究竟为何,那时我内心很是难受。
有个女孩走在我前面,她也拿着包袱和书包,不过是和妈妈一起抬着的。
虽说被子并非特别沉,他父亲也并非年迈体弱,但女孩子都懂得替父母分担事务,为何男孩却只考虑自己呢?
再看那天送行李的场景,差不多每家的男孩子都背着书包在前面走着,反而是当父亲的扛着一床大被子在后面跟着。
本想把儿子拉过来好好说说这件事,可想到当天是他第一天去报到,不能让他心情受影响,只好强忍着,打算等他周末回家后再对他进行教育。
谁能料到前一天刚送过去的孩子。
次日东西又被退了回来,一回到家我们俩就起了争执。
初八中午十二点过后,孩子十分高兴,先给我打了电话,接着又打给他爸。
“爸,妈,我跟你们说个喜讯!我很快就能回家啦,又放假咯,哈哈哈……”
听到他激动得发出尖叫的声响,我的头皮都开始发颤了。
眼下已是正月初八,读高二的孩子,来年便要奔赴高考考场,面临一场左右自身命运的重大考试。
然而我家孩子整个寒假都在家尽情玩耍。
在假期中,要么蒙头大睡,要么投身球类运动,或是沉浸于电子游戏。还会千方百计安排外出旅行,观看电影和各类赛事。总而言之,就是怎么高兴怎么来,怎么惬意怎么过。
一次年假长达半个多月,连书包都未曾开启,彻彻底底地享受了一段欢乐时光。
然而仅仅去了一日,便又要返程了。
脑袋疼得厉害,却只能徒呼奈何。
担心他再次外出肆意玩耍,仅仅五分钟的路程,他爸爸还专门开车去接了。不管最终结果怎样,在高中剩余的一年半时光里,我和他爸爸打算将各类仪式感做到极致。
可是吧!
刚回到家,没说几句话呢,这小孩直接往沙发上一躺,立马就把小手机拿出来了,那叫一个自在。
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之中,晃动着双脚,看着视频,笑得十分开心。
我说道:“你吃了饭没?中午叫你爸爸给你炖羊排好了!”
原本打算借着放假的时间,好好跟他理论一番呢!
谁能料到那人潇洒地一挥手说:“别管我,我等会儿跟同学出去吃饭,吃完饭我们还要去看电影呢,太累啦,出去放松一下,今天下午一口气看三场。”
才上了一天学就放假,昨天刚开始上学,今天就不用去了,这连一整天的时间都没有,实在搞不懂他怎么会喊累!
我接着问道:“放假的时候没安排作业吗?”
他表示:“已经布置好了,等下午看完电影回来之后再去写。”
这一听到,我心里的怒火瞬间就抑制不住了。
电影定在下午四点,此刻连一点都还没到。换做任何一个懂得操心的学生,难道不会先学习,之后再去看电影吗?
打算花中间的三个小时来刷视频打发时间。
他不仅不承认,还强词夺理。
如今和小时候大不一样了。小时候要是做错事,家长一指出便会改正;可现在呢,即便没道理,也要强行争辩一番。
仅仅因为这么点事儿,我们俩较上劲了。
他抱怨我不理解他,学习如此辛苦,回到家连看会儿手机的机会都没有。
哟呵,那委屈模样,就跟亲爹要嫁出去了似的,眼泪鼻涕一把接着一把。
我呢!
并非不许他去玩,电影票的钱早就给到他手里了,他想看什么电影都可以。关键在于学习态度!身为学生,首要任务就是学习。
你既然打算去玩,是不是要先把作业做完再去呢?
然而,他终究还是无法违背我的意愿。
生着闷气,将手机随手一丢,气鼓鼓地去学习了。
我没再搭理他,接着做自己的活儿。
本以为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他应该不会去看电影了。
谁能料到刚到四点,如约便出了门,离开的时候连一声招呼都没打。
我打算这次一定得让他吃点苦头,发誓两天都不理他,连饭也不给他烧。
谁能料到,仅仅出去两个钟头,这孩子六点多就折返回来了。
那个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回到家后,满脸笑容地去找妈妈,跟她讲述自己看电影的经历。
我询问道:“不是讲好了要看三场的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这人面皮够厚,眼睛眯成一条缝,说道:“不就是急着回来学习嘛!不然你又要发火了。”
行吧!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咱就别再多言,让他去学习。
初九这一整天都没什么状况,称得上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然而到了夜里睡觉之际,他在自己的卧室当中高声叫嚷:“妈,你在这儿放这么多钱做什么呀?”
我给忘了,在大年三十那晚,我把用红包包着的三千六百块新钱放在了他的床上。
关键是这是他爷爷亲手给他换好的,我寻思着把它摆在床头讨个吉利,其余的压岁钱我都已经收起来了。
听见他叫嚷,我便回应道:“先搁着,等正月过完之后再收拾。”
他嘟嘟囔囔地说道:“太麻烦了,还不让我用。要不这样,你给我六百块,剩下那三千块你收着。”
我随口说行。
然而当时有些忙碌,也就没去理会这件事。
到了次日清晨,也就是初十的早晨。
吃完早餐整理房间时,发觉他的床铺杂乱不堪,两个枕头好似没了依靠,这儿一个那儿一个地随意摆放着。
我不过是顺便帮他做了整理工作。
蓦地记起他昨日讲的事儿,他让我给他留下600块当零花钱,其余的都拿走。
伸手一探,两个枕头都是瘪瘪的。
等他从洗手间出来之后,我才开口问道:“儿子,你的钱在哪里呀?你之前不是说要让我把钱拿走的嘛!”
刚开始他有些发愣,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接着从抽屉当中取出一个红包,说道:“在这儿呢!”
接过之后,我数了一下,没错,刚好是三千。
再者说,那600块他想留着就留着吧!
随后我随意问了一句,你之前的零花钱还剩下多少啦?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买呀?要不要我多给你留一些呢?
他表示不用购置什么东西,目前总共还余下两千多元。
然而,他仅仅表示钱包存在,却并未去拿取钱包。
在这个节点上,我心里开始泛起了些许疑惑。
此前,他曾背着他人,用自己的零花钱给游戏充值,还购置了手机、相机等物品。
并非不让他购置这些物品,关键在于小孩子不了解质量好坏,总喜欢购买一些价格低廉的商品,没过多久就坏掉了。
我选购物品秉持的观念是不贪图小利,不购置廉价商品,而是选择优质的东西,因为这类物品耐用,实际上也就达到了节省开支的目的。
他表示自己没购置任何东西,钱就搁在抽屉当中。
我带着半分玩笑半分试探的意味说道:“真的假的呀?该不会又来哄我啦!钱在哪儿呢?拿出来给妈瞧瞧。”
最终的情况是,这句话把我家的这个小祖宗给惹火了。
然而,我愈发怀疑是触及到了他内心的隐情。或许他本就有购买某物的打算,只是尚未付诸行动,就被我看穿了。
由于这小孩的表现极为异常。
脸色阴沉下来,恶狠狠地瞪着我质问道:“你是不是不信任我?”
我说相信啊!
他既然表示相信,为何还要求我把东西拿出来让他瞧瞧?
我……。
这人一下子就把我问得无言以对了。
接着他便开始大发雷霆,从抽屉当中将所有的钱都取了出来,一边声嘶力竭地哭叫,一边蹦跳着吼道:“你压根就不相信我,就是不相信你儿子。我说我没买东西,你瞧瞧,瞧瞧这几千块钱是不是都在这儿呢!”
的确,乍一看,这次他似乎没再胡乱购置物品。
但我这是提前预防呀!
曾经一次性充值几千的游戏代币,这事儿可把我吓得够呛。
“没乱花钱就是没乱花钱,这说明我儿子懂事啦!晓得大人们挣钱不容易咯!”
既然是错怪别人了,那咱们做母亲的就得赶快安抚孩子呀!
没想到我家这孩子可真有本事呢!
“”
猛地将我的手甩开,声色俱厉地质问我:“少跟我东拉西扯,就问你,是不是怀疑我了?”
我表示:“略微有些怀疑了。”
他突然大声吼道:“既然起了疑心,那就是你不对,你为啥不向我赔礼道歉!为啥不道歉呢?大前天你斥责我不学习,我明白是自己理亏,当时就已经向你道过歉了!难不成我做儿子的就得一直讨好你,时刻奉承着你,非得向你低头认错才行嘛!”
望着满脸愁容的孩子气得变了形的脸庞。
我似乎领悟到了些许东西。
这三天我和孩子起了两次冲突,我一直等着这调皮鬼先服软,没想到他也在盼着我跟他赔不是呢!
妈妈可以帮儿子解决心理需要
细微的争论,深厚的情感
“你要是打算不要妈了,以后就别进这个家!”我朝着赵明辉离去的背影大声叫嚷,随后猛地关上了门,这时门外传来他用尽全力的回应:“妈,我真不是故意的!”
铁皮打造的门框闷声作响,那声响的回声在狭窄楼道间不断回荡,恰似我胸口憋着的那股闷气。
我叫高淑芬,如今已到四十岁,独自一人把儿子赵明辉拉扯长大。
多年以来,家中那台陈旧的挂钟发出滴答声,见证着我们相互依靠、共度的时光。
1989年的深秋时节,明辉的父亲早早离世。那时明辉仅仅五岁,天真无知的双眼满是对父亲的想念。
直至如今,我仍清晰记得,他在医院的走廊里,小小的手使劲揪着我的衣角,抬头问我:“妈妈,爸爸啥时候能醒,然后带我去放风筝呀?”
在那一瞬间,我的内心仿佛被人用一把不锋利的刀给搅得粉碎。
从那之后,我咬紧牙关独自承担了一切,在市里的国营纺织厂当了二十年织布工人,家里那面布满痕迹的墙上贴满了厂里颁发的“三八红旗手”奖状。
我手上的老茧层层累积,粗糙得好似砂布,只为能让他拥有一个安定的家。
往昔岁月里,我节衣缩食,存钱为明辉购置了一台二手的“飞跃牌”缝纫机。为了挣点外快,我时常在深夜起身,帮他人赶制衣物。
工厂里的姐妹们都打趣我,喊我“铁人小高”,还说我哪是什么织布机前的高师傅,分明就是个不知疲惫的“永动机”。
大前天晚上九点,明辉本应回家吃晚餐,我炖了他最喜欢喝的排骨汤,专门到集市上挑选了新鲜的猪排骨,用小火慢炖了足足两小时。
在那油亮如镜的汤面表层,有几株葱花正悠悠浮着,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我们那套两居室的老旧住宅。
我另外给他做了他喜欢吃的糖醋小排,将其炸至金黄且外皮酥脆,再浇上自己制作的糖醋汁,尝起来酸甜味道恰到好处。
厂里张师傅家开的小卖部特意给我留了小排,说看我独自带孩子挺不容易的。
然而一直到了十点半,都没看到明辉的踪影。
清脆的电话铃声在外面响了几下,我以为是明辉打来的,赶忙冲出去接,结果是邻居老李,他打电话来是想问我借醋。
我不断地拨打着公用电话,然而电话那头一直没有人应答。
窗外正下着倾盆大雨,雨点“啪嗒啪嗒”地落在铁皮窗台上,好似敲在了我那颗惴惴不安的心上。
我在沙发上坐着,电视机中正在重播《渴望》,刘慧芳生活的艰难让我深有体会,但我的注意力完全没在剧情上面。
午夜时分,楼下响起了那熟悉的脚步声,缓慢且带着拖沓感。
明辉带着一身酒气归来,头发湿乎乎的,衬衫领口敞开着,看到我满脸担忧,仅仅说了句“妈,别操心,我没毛病”,随后便走进了房间。
那股浓烈的二锅头气味猛地蹿进我的鼻腔,刹那间,他爸的形象浮现在我脑海。
往昔他父亲亦是如此,醉意沉沉地返回家中,不论我多么忧心,仅仅摆了摆手表示并无大碍。
我怒火中烧,气得嘴唇直哆嗦。
“你是不是已经长大成人了?是不是觉得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了?是不是开始不把你母亲放在心上了?”我用力拍着桌子,声音在狭窄的房间里不断回响。
明辉略微一怔,眼眶泛红,好像有话要解释,却又把话吞了回去。
刹那间,我蓦地感觉眼前站着的并非我的儿子,反倒像是他那缺乏责任感的父亲的模样。
“你父亲从前也是这般模样,整日如此,最终落得何种结局?难不成你也打算步他的后尘!”我的嗓音带着哭腔,满是深切的恐惧。
明辉并未反驳,仅仅垂着头,肩膀轻轻颤动。
我突然一下站起来,“扑哧”一声将汤盆打翻在地上,白瓷盆摔得四分五裂,排骨汤洒得到处都是。
我高淑芬含辛茹苦将你抚养长大,难道就是为了眼睁睁看着你变成和你爸如出一辙的人吗?
话语刚说出来,我便懊悔不已,然而执拗的性格使我难以将话收回。
明辉仰起脑袋,眼眶中泪光闪动,说道:“妈,我真不是有意这样做的。”
“立刻从这儿出去!今晚不准回来!”我手指着门,声音发颤。
他转过身,打开门走了出去,那背影显得单薄又孤寂,和多年前他父亲离家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次日清晨,我彻夜未眠,双眼肿得好似核桃一般。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间斜着透进来,在地上那摊早已干掉的汤渍处留下了一道道印记。
刚过八点,门铃就响起来了。
门外站着明辉,他手中拎着一个装着豆浆与油条的塑料袋。
那是自街角李记早点摊购得的,油条色泽金黄、口感酥脆,豆浆白白的,正冒着腾腾热气,正是我钟爱的味道。
“妈妈,吃早餐啦。”他满脸笑意地将早餐端到我跟前,语调里透着讨好。
“不打算吃!”我神情冷漠,转过身去收拾衣柜中搁置的旧衣物。
我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他的眼中瞬间掠过一抹受伤的神色,原本挂在嘴角的笑容也瞬间定格。然而,我强忍着内心泛起的心疼,坚决不改变自己的态度。
“好嘞,那我把这搁这儿,您要是饿了就吃。”他轻声说道,小心翼翼地把早餐放下,接着转身离开了屋子。
那整整一天,我俩好似两个互不相识的人,于狭小的屋子中错开活动时间,防止彼此碰见。
我在缝纫机前忙着赶工,缝纫机咯吱咯吱作响,把我的叹息声都给盖住了。
不知他于自己的房间里在忙些什么,隐隐约约能听到纸张翻动的声响。
我内心清楚自己对他太过严苛了,然而只要一想起他浑身散发着浓烈酒气的模样,怒火便不由自主地升腾起来。
你瞧瞧当娘的,容易吗?自打孩子小的时候就开始抚养,供其读书。好不容易盼到他大学毕业,分配到县机械厂上班,这才算是苦尽甘来。
一路上,邻居孙大妈没少在背地里说闲话:“高淑芬一个寡妇,能把孩子教育好吗?恐怕孩子会学坏哟!”
为防止他走上歪路,我竭尽全力树立良好典范,即便上完两班倒的夜班,次日清晨天还未亮,我就起身给他准备早餐、辅导学业。
即便再艰辛再疲惫,我也绝不能让孩子在起步阶段就落后,这是我给自己定下的坚定承诺。
在那个傍晚时分,我下班返家,碰到了住在对面的张大妈。
她身着一件色彩鲜艳的“的确良”衬衫,烫着一头卷发,手上拎着一袋刚从供销社采购回来的鱼。
“淑芬呀,今天气色看着不太佳呢,是不是和明辉闹矛盾啦?”张大妈满脸笑意地询问。
我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没那回事,就是工厂加班,有些疲惫。”
“哟呵,明辉这娃可孝顺啦,为了给你弄生日惊喜,都忙活好几天咯!”张大妈不经意地说,“我大前天瞅见他跟几个同学在县照相馆门口商议事儿呢,说是要给你操办个四十岁的生日。”
我愣住了,大脑仿若一张白纸。
“我……我的生日?”我说话磕磕绊绊地询问。
“没错,就是下周三,你该不会忘了吧?”张大妈笑眯眯地说道,“明辉说要给你个惊喜,可千万别跟他说我把这事说出去啦!”
我木讷地颔首,内心却波澜起伏。
原来那日他回来得晚,是去和同学商议给我过生日的事儿了。
一种羞惭之感在心底涌起,我记起昨夜被摔破的汤碗以及那些伤人的言辞。
我火急火燎地赶回家,看到桌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妈,夜里有事儿,不回来吃饭啦,别等我。——明辉”
那字迹十分规整,宛如他小学时期一笔一划用心书写的每个生字。
刹那间我回忆起来,明辉打小就有个习惯,每次打算给我制造惊喜之前,总会刻意和我拉开距离,以免泄露天机。
回忆似浪潮般袭来,我忆起他六岁那年,用红色纸张剪出的歪歪扭扭的“生日快乐”四个大字;忆起他小学毕业之际,用积攒的零用钱为我购置的那枚简约发卡;忆起他高中时期亲手制作的贺卡,上面绘着我们母子二人的简笔画像;还有大学时他背回来的那个沉甸甸的保温杯,他说怕我上班时喝不到热水。
所有礼物都不算贵重,然而每一件皆是他精心选来的。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我的眼眶滑落,浸湿了他留下的便条。
我打开挂历一瞧,可不就是嘛,我的生日真的就在下周三。
自他父亲离世后,我便鲜少过生日了。随着时光的流逝,就连我本人都忘却了这个日子所蕴含的特殊意义。
然而明辉并未忘却,始终铭记于心。
刹那间,我忆起厨房中那盆被我打翻的排骨汤,忆起明辉双眼泛红的模样,忆起他今日清晨拿来的豆浆与油条。
我的内心仿佛遭受一记猛击,泛起阵阵酸楚与疼痛。
那一整夜,我在窗前坐着,望着楼下泛着昏黄光芒的路灯,盼着明辉出现。
直至深夜,我才听到他小心翼翼开门的动静,好似担心把我弄醒。
我本想起身去迎接他,可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开口,便佯装已然睡熟。
从门缝望去,我瞧见他轻手轻脚地将一个纸袋搁在茶几上,接着悄无声息地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待他把门合上,我偷偷地走了出来,将纸袋打开。
里面放着一盒桃酥,这是县百货商店门口那家名为“永和斋”的老字号特产,也是我最喜爱吃的。
犹记明辉年少时,每回我领到薪水,总会愿意花五毛钱买两块桃酥来奖赏自己。
我时常把东西分成两份,将大的那份给他,自己留下小的那份。
如今他已长大成人,依旧记得我这个小小的喜好。
次日,我特意早早起身,在厨房中忙碌起来。
我将昨晚带回来的猪肉弄成肉末,与香葱、姜末搅拌均匀,包了满满一锅香气扑鼻的肉包子。
从蒸笼里飘出的热气,让我的视线变得朦胧,也让我的内心变得柔软。
我把早餐摆上餐桌的时候,明辉刚起床。我对他说:“赶紧趁着热乎吃,放凉了味道可就差了。”
他怔了片刻,谨慎地在桌旁落座,仿佛生怕激起我的情绪波澜。
我们静静地享用着早餐,谁都没有提及前一日发生的事情。
“今儿厂里不用加班,我会早点回来做饭。”在即将出门时,我叮嘱着,语气比平常柔和了不少。
明辉轻轻颔首,嘴角泛起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
那晚,我破天荒地做了满满一桌美味佳肴,其中有他钟情的红烧肉,还有极少亮相的“浇汁鲤鱼”——这可是我的招牌菜,通常只在过年过节时才会烹制。
将鱼放入豆油中煎炸,直至其两面呈现出金黄的色泽,随后把用糖色、酱油和料酒熬制而成的浓稠酱汁浇淋在鱼身上,那味道鲜香至极。
明辉满脸惊讶地望着那一桌菜肴,问道:“妈,今儿个是啥日子呀?”
“没啥特别的日子,就是想好好款待你一下。”我边说着,边往他碗里夹了一块鱼肉,“试试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他抿了一口,眼睛瞬间放光,兴奋地说道:“这味道,和我小时候吃的一模一样!”
我们一边吃东西一边交谈,氛围逐渐变得和谐起来。
用餐完毕,明辉如同孩童时期一般,紧挨着我一同看电视。
《编辑部的故事》正在电视上播放,里面的情节把我们全都逗得捧腹大笑。
“妈”,他忽地扭头看向我,目光郑重,“那天夜里,我是找同学商议事情去了,真没喝太多酒,就是被雨淋湿了,衣裳湿哒哒的,瞧着落魄。”
我轻轻颔首,并未追问那“事情”究竟是什么,其实我早已从张大妈处知晓了答案。
“我明白您担心我,害怕我走上歪路,”他接着说道,“不过您安心,我不会让您感到失望的。”
夏夜的风自窗外悠悠拂入,携着一缕若有若无的槐花香。
蓦地,我记起往昔曾与母亲发生过的一场争执。
在我十八岁的那一年,我瞒着家人去参加了厂里举办的舞会,回到家时天色已晚,妈妈见到我后,将我狠狠斥责了一番。
彼时,我固执地觉得自己没错,和母亲足足一星期都没搭过话,如今才懂得母亲的一片苦心。
现在回想起来,她当时说的那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显得特别扎耳。
如今我跟明辉眼前发生的这一情景,不恰恰是历史再度上演吗?
仅仅这一回,我从女儿的身份转变为母亲,然而明辉比我更善解人意,更具包容心。
“明辉”,我声音轻柔,嗓子略微发紧,“妈妈不应该那么对你,你……”
“妈,我明白。”他咧开嘴笑起来,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您这是为我操心呢。要是换成我,说不定比您还慌呢。”
他所说的话语令我的眼眶泛起泪花,我赶忙将脸转向一旁,装作收拾茶几上的零碎物品。
“哎,妈,下周三您能提前点儿回来不?”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我打算带您去个地儿。”
我佯装毫不知情,问道:“哪个地方呀?”
“等那时候您自会知晓,肯定能让您开心。”他带着神秘的笑意,眼中闪烁着期待的神采。
我轻轻颔首,内心已然开始期盼那个“惊喜”的到来。
在随后的几日里,我们之间的关系比以往任何阶段都更为融洽。
明辉在白天的时候去上班,到了晚上,他偶尔会外出一小段时间。等回来的时候,他脸上总是挂着笑容,仿佛心里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同样佯装不知情,静静地配合着他那“小秘密”。
周三的时候,我专门请了半天假,到百货商场给自己挑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衫,毕竟已经许久没有好好奖励自己了。
下班之后,明辉提前在工厂门口等我,他身着一件全新的格子衬衫,头发梳理得十分整齐。
他满眼自豪,真诚地夸赞:“妈,您今儿个好看极了!”
我带着几分羞涩笑了笑,说道:“哪有说得这么玄乎,不过就是穿了件新衣裳而已。”
他带着我前往县里仅有的一家照相馆,没想到那儿居然聚了十几个人,其中有他的同窗,有我工厂里的姐妹,还有几位邻居。
众人一瞧见我们,异口同声地高呼:“生日快乐!”
我一下子呆住了,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在照相馆里,有一个写着“高妈妈四十岁生日快乐”的大蛋糕摆在那里,旁边还有一束色彩艳丽的康乃馨。
明辉的同窗小王手持相机,为这温暖的瞬间按下了拍照键。
“妈,这是咱们一块儿筹备的,算不上特别盛大的场面,可这份心意是实实在在的。”明辉略带羞涩地说道,“那天夜里,我就是去找他们商议这件事儿,回来途中遇到小李家摆酒席,他硬是拽着我喝了两杯。”
我轻轻颔首,泪水让眼前的景象变得朦胧,开口说道:“我明白,一切我都明白。”
在众人跟前,明辉一本正经地对妈妈说道:“妈,这些年您受累了。我晓得您独自把我养大十分艰难,我会一直感恩您,也会一直爱您。”
四周传来一阵掌声与喧闹声,我已然泪流满面、悲不自胜。
在那一瞬间,我忆起了明辉呱呱坠地时内心满溢的欢喜,忆起了他初入校园时的天真无知,忆起了他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的兴奋雀跃,忆起了……数不清的过往记忆,于此刻纷纷交融汇聚。
晚宴温馨而惬意,是在宴会结束之后开启的。桌上几道家常菜,出自明辉之手,虽谈不上精致,却处处流露着心意。
他照着我的做法,烹制了红烧肉与糖醋排骨,虽说火候还欠些精准,但那片心意,已然足以令我动容。
轻柔的春风拂过窗棂,携来丝丝缕缕的花香。
在这一瞬间,我总算领悟到:亲情里最为宝贵的,并非关于谁是谁非的争论,而是体谅与宽容。
有些时候,孩子成长的速度远超我们的想象,他们早已不再是我们记忆里那个需要呵护的小家伙了。
我跟儿子起了两次争执,头一回我表现得像个长辈,可第二回他却比长辈还沉稳——凭借成熟与体谅,让我领悟到宽容的真正意义。
在返程回家的途中,明辉轻轻挽住我的胳膊,恰似往昔我领着年幼的他穿越马路时那般。
如银的月光倾洒而下,落在我们身上,长短不一的影子彼此紧紧依偎着。
他猛然发问:“妈,您是否还记得我小时候最爱听您讲的那个故事呀?”
我思索片刻,说道:“莫非是鹅妈妈的故事?”
“没错,”他微笑着讲道,“您曾提及鹅妈妈领着小鹅穿越草地、河流还有森林,在这一过程中悉心守护着它们,直至它们掌握飞翔的本领。如今我总算明白了,您恰似那只鹅妈妈,而我,正处于学习飞翔的阶段。”
我轻轻一笑,一股暖意涌上心头,说道:“只要你能飞得顺畅、飞得高远,妈妈就心满意足了。”
“我肯定会做到的,妈妈。”他语气坚决地说道,声音中满是沉稳的气质。
归家之后,我们于阳台上落座,凝视着远方的星空,各自沉浸于思索之中。
世间至美之味乃是亲情,人生真挚之情藏于细微。
部分事物,唯有在失去之后,才会明白珍惜的意义;某些情感,只有经历过,才会体会到其深刻之处。
在这个平常却又别具意义的日子里,我得到了最为宝贵的生日礼物,那便是儿子的成长和懂事。
对一位母亲而言,再没有比这更能让她感到宽慰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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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基本案情
被告人刘某(1994年11月11日出生,案发时已满16周岁)与被害人赖某某(1997年5月10日出生)系S县某中学初三年级同学,自2010 年上半年认识后成为男女朋友。2011年2月至4月4日期间,刘某在明知赖某某不满14周岁的情况下,仍多次与其发生性关系,之后被赖某某的父母发现报案而案发。
二、存在问题
刘某的行为是否构成强奸罪?
三、平明解析
本案事实很清楚,16岁的刘某与13岁的女友多次发生性关系,这一行为构不构成犯罪?
首先,看刘某有没有达到刑事责任年龄?根据我国刑法第17条第一款的规定,已满16周岁的人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第二款规定,已满14周岁不满16周岁的人,犯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或死亡、强奸、抢劫、贩卖毒品、爆炸、放火、投放危险物质罪的,应负刑事责任。
也就是说,一般情况下,满16周岁是一个坎,是一个人犯罪负责任的年龄界限。公安等侦查机关一般在犯罪嫌疑人到案后,首先审查的是他的年龄,先看他有没有满16周岁,再看他的犯罪性质。如果是上述8种严重暴力犯罪,也就是故意杀人罪、故意伤害罪、强奸罪、抢劫罪、贩卖毒品罪、放火罪、爆炸罪、投放危险物质罪(以前叫投毒罪),则要看他是否满了14周岁。如果满了,前面满16周岁的条件不需考虑,直接满14岁构成犯罪。
本案中,刘某案发时已满了16周岁,超过了强奸罪满14周岁的刑法要求,其在主体上符合犯罪的构成要件。
其次,就要看犯罪的客观方面,即行为人干了什么。本案中刘某做的事是与不满14周岁的女友发生了性关系。根据《刑法》第236条第二款的规定,奸淫不满14周岁幼女的,以强奸论,从重处罚。
这里就需要搞清楚二个问题:(一)什么是“幼女”?从法条来理解,就是不满14周岁的女孩。本案中赖某某已满13周岁不满14周岁,属于“幼女”范畴。
(二)幼女同意发生性关系,行为人可不可以免罪?我们知道如果对幼女用暴力、胁迫等手段强行发生性关系,肯定是强奸。但是如果幼女同意了呢,可不可以不构罪?比如给钱幼女、比如跟幼女谈恋爱,幼女自愿与之发生性关系,可不可呢?
法院判例认为,奸淫不满14周岁的幼女的,不论是否采取强制手段实施,不论幼女是否自愿,均以强奸论,并从重处罚。在我国,14周岁是法律认可的幼女可以作出同意发生性行为决定的法定年龄界限。换句话说,女孩自己作主发生性关系的年龄坎是14周岁,没满14周岁即使女孩同意也构成强奸罪,满了14周岁如果女孩同意则不构成强奸罪。
具体到本案,因为女孩赖某某没有满14周岁,因此,就是她同意了、自愿的,因为她小,刑法强制保护她的性权利,她的同意无效,刘某的行为也构成强奸罪。
第三,考虑到刘某也是学生,是未成年人,有没有犯罪的阻却事由呢?换句话说,就是有没有一些法律法规出于对刘某作为未成年人的保护,而将他的犯罪行为认定为不构成犯罪呢?这样的条款还真有。
根据2006年《关于审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六条,已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六周岁的人偶尔与幼女发生性行为,情节轻微、未造成严重后果的,不认为是犯罪。这句话的意思是,已满14周岁的男孩与幼女发生性行为,按说已经构成了强奸罪了,但是考虑到他还没满16周岁,也还是个孩子,为了保护他,特意将他构成强奸罪的行为,通过司法解释认定为不是犯罪。
但这个阻却犯罪毕竟是对刑法的突破,因此是有严格限制的。适用该条件要求年龄在14-16岁之间,频率是偶尔发生,有专家解释偶尔就是一、二次,不能超过三次,情形要求轻微,没有造成女孩怀孕、流产、生孩子、抑郁等严重后果的,才能认为不构成犯罪。
本案中刘某已满了16周岁,年龄上首先就不适用上述条款,而且还是多次发生性关系,不是偶尔,只能认定构成强奸罪。但是考虑到案发时刘某刚满16岁3个月,赖某某马上满14周岁(差三个月),两人谈恋爱快一年了,法院最终判决刘某犯强奸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年六个月,缓刑三年。
(本例观点来自《刑事审判参考》979号刘某强奸案,如有需要请自行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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