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守之贼,自守之道

自守是什么意思?

霍尔布鲁克认为自己在波黑和谈中居功至伟，应当获得诺贝尔和平奖，但始终未能如愿。

霍尔布鲁克是美国史上唯一一位曾担任两个不同区域的助理国务卿的人，曾七度获提名角逐诺贝尔和平奖，以富有耐性、意志坚定、擅长协调闻名，在外交界有“推土机”的绰号。 （资料图/图）

霍尔布鲁克是美国史上唯一一位曾担任两个不同区域的助理国务卿的人，曾七度获提名角逐诺贝尔和平奖，以富有耐性、意志坚定、擅长协调闻名，在外交界有“推土机”的绰号。

20世纪美国最有建树的外交家非基辛格莫属，理查德·霍尔布鲁克（1941-2010）则有小基辛格之称，他生前也以基辛格作为自己的榜样。霍尔布鲁克成功地调解了波黑交战的前南斯拉夫各方，成为仅次于基辛格的美国外交翘楚。此前，英国前外交大臣大卫·欧文调停失败，霍尔布鲁克的老领导前国务卿赛勒斯·万斯调停失败，当时在任的国务卿沃伦·克里斯多夫也无可奈何。但霍尔布鲁克调停成功，随即名声大振。因前南各方在美国的代顿谈判，史称“代顿和谈”。霍尔布鲁克也认为自己居功至伟，应当获得诺贝尔和平奖，但始终未能如愿。

霍尔布鲁克布朗大学毕业后立即奔赴战火纷飞的越南任职，以后在外交界的职位不断高升，先后担任东亚和太平洋事务助理国务卿、驻德国大使、欧洲事务助理国务卿、驻联合国大使、调解前南斯拉夫战争特使和阿富汗问题特使。霍尔布鲁克的外交生涯，见证了半个世纪的美国外交。2019年出版的《我们的人》（Our Man）讲述了霍尔布鲁克的生平故事，该书的副标题是“理查德·霍尔布鲁克和美国世纪的结束”（Richard Holbrooke and the End of the American Century）。

乔治·帕克2019年出版的《我们的人》（Our Man）讲述了霍尔布鲁克的生平故事。 （资料图/图）

书中的霍尔布鲁克才华横溢，能力过人，但也是一个私德很不好的人。霍尔布鲁克与好友托尼·莱克（Tony Lake）的妻子勾搭成奸，事后还反复向这位朋友赔礼道歉，不断给朋友伤口上撒盐。莱克日后成为克林顿总统的国家安全事务顾问，还是奥巴马竞选总统时的顾问，这位被戴过绿帽子的“故人”自然不会为霍尔布鲁克的仕途开道，否则霍尔布鲁克升得还会更快。

霍尔布鲁克是个张口就能说谎的人。他在前南斯拉夫与交战各方代表会面时，接了他太太的一个电话，却告诉与会者，是接了一个白宫的电话。

霍尔布鲁克老脸皮厚，为了接近领导，每天下班时不请自到，钻入国务卿万斯的专车，“送”领导回家。万斯不胜其烦，让助手给霍尔布鲁克写了份备忘录，内容罕见有趣，可以奇文共欣赏：

国务卿坐车去开会或开会后回来，同车乘客只能由本办公室安排。国务卿的日程安排频繁变动，无法向你单位或国务院的其他单位不断通报这些日程以及为国务卿个人做出的其他安排。因此，除非本办公室明确批准你要求乘坐国务卿汽车的申请，你不能自行乘坐国务卿的汽车。国务卿的保卫人员已经接到指示，只有事先获得本办公室的批准后，才能允许你乘坐国务卿的汽车。

但霍尔布鲁克不服，将此备忘录放入镜框后挂在墙上。

美国的精英外交官中有不少犹太人，前国务卿基辛格和奥尔布赖特以及霍尔布鲁克都是犹太人。但他们大多不愿提及自己的犹太背景。《我们的人》一书称，奥尔布赖特一口咬定，她成年很久之后，才知道自己是犹太人；霍尔布鲁克对自己的犹太人身世闭口不谈，出任驻德国大使之后，才开始宣传自己的犹太人背景，拉拢德国犹太人或其后裔中的有钱人。

霍尔布鲁克与克林顿总统、米络舍维奇。 （资料图/图）

传记必须有奇闻轶事。霍尔布鲁克爬上高位后，便荣华富贵，名利双收。霍尔布鲁克当驻德国大使时，就很风光了，有9位保镖护卫，有一辆凯迪拉克专车。共和党总统在位时，霍尔布鲁克便离开政府赚钱，主要是为大银行打通各种关系，但他本人对金融一窍不通，居然被自己的理财顾问斯塔尔（Kenneth I. Starr）骗去不少钱财。斯塔尔结过四次婚，休了第三位妻子后娶了一位脱衣舞女郎，可以说是恶名在外，霍尔布鲁克居然不识其真面目。但他可以聊以自慰的是，斯塔尔还骗了其他名人，其中包括：动作明星史泰龙、国家广播公司当红主持汤姆·布劳考、歌星卡莉·西蒙。

《我们的人》让人有一种读后感：搞外交有时死几个人是件“好事”。1995年，霍尔布鲁克在萨拉热窝调解波黑各方的武装冲突，美国两位副局级干部死于车祸，加强了霍尔布鲁克的斡旋地位：美国死人了，而且是一定级别的干部，就有向交战各方施压的本钱。克林顿总统当时也告诉霍尔布鲁克：“我关心的是和平进程是否会因此而受到影响，和我们如何利用这次悲剧，增加我们的影响力。”

2010年霍尔布鲁克暴病身亡，也是死得及时，死得其所。霍尔布鲁克在向国务卿希拉里汇报工作时，主动脉血管破裂，经抢救无效身亡，可以说是以身殉职，为当时在位的奥巴马解决了一个难题。霍尔布鲁克好为人师，得罪了不少人，甚至得罪了奥巴马本人。霍尔布鲁克喜欢大谈自己在越南的经验，奥巴马容不得霍尔布鲁克霍的教师爷嘴脸。但霍尔布鲁克是希拉里的人，奥巴马要换掉霍尔布鲁克，国务卿希拉里拖住不办。霍尔布鲁克是美国外交界的老人，在希拉里手下工作是有可能喧宾夺主。希拉里收留了霍尔布鲁克，一是因为2008年的美国总统大选，霍尔布鲁克是支持希拉里竞选民主党候选人的（结果奥巴马在民主党内胜出），更重要的原因是，收留霍尔布鲁克，可以让奥巴难受，还可以利用霍尔布鲁克牵制奥巴马，让他出面给奥巴马提意见，避免与奥巴马直接发生冲突。

2009年1月22日，美国总统奥巴马任命前美国常驻联合国代表理查德·霍尔布鲁克为阿富汗和巴基斯坦问题特使。 （资料图/图）

奥巴马不肯善罢甘休，他出访阿富汗，瞒过霍尔布鲁克，借此羞辱这位资深外交官，逼他知难而退，主动辞去其阿富汗特使的职位。所以霍尔布鲁克死后，华盛顿的谣言不胫而走：说是奥巴马活活气死了霍尔布鲁克。

霍尔布鲁克病故之后，未亡人卡蒂·马顿（Kati Marton）提出，要将霍尔布鲁克安葬在阿灵顿公墓内。霍尔布鲁克没有服过兵役，要在阿灵顿公墓安葬，必须事先得到陆军部长的同意。但霍尔布鲁克生前得罪了一些重要将领，军方始终不同意让他葬在阿灵顿公墓。霍尔布鲁克本人并没有要进阿灵顿墓地的临终嘱托，未亡人多此一举，是要借霍尔布鲁克死后哀荣，增添她自己的光环。不过，霍尔布鲁克死的很及时。他死后到《我们的人》一书出版，相隔了9年，但阿富汗战争仍然没有结束。若是霍尔布鲁克没有西归，困坐谈判愁城的时间势必更长，更加有损他的声望。

霍尔布鲁克是民主党的人，他出任要职时都是民主党的人担任总统，但《我们的人》却批评共和党的里根总统，说是“里根找到了共和党保持优势的妙方。挥舞美国国旗，但并不要求美国人做任何奉献。军费膨胀，但不加税。在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上让美国人成为全球第一。通过小规模的龌龊战争逼退共产主义，无需美国人付出生命代价。要打仗就出兵格拉纳达这样的小国家。伊朗支持的自杀者在贝鲁特炸死近三百美国人，那就悄悄地撤出海军陆战队，但看在上帝的份上，千万不要像卡特那样张扬自己的无助。这样就可以利于不败之地。”可见，《我们的人》一书作者有很强的政治倾向，讲述民主党人的故事，但向共和党背景的总统偷放冷箭。

作者乔治·帕克（George Packer）记者出身，曾经在《大西洋》杂志和《纽约客》杂志工作过，出版过两部小说和一部剧本，所著《复绕》（Rewinding）一书获得2013年“美国国家图书奖”。

朱伟一

自守的解释

一提起木驴，人们自然想到，这是一种专门对付妇人的刑具。

鲁迅曾说：“从周到汉，有一种施于男子的‘宫刑’，也叫‘腐刑’，次于‘大辟（古五刑之一，谓死刑）’一等。对于女性就叫幽闭，向来不大有人提起那方法，但总之是决非将它关起来，或者将它缝起来。近时好像被我查出一点大概来了，那办法的凶恶、妥当，而又合乎解剖学，真使我不得不吃惊。”

古代对于淫行的惩罚，男子割势，女子幽闭。对于幽闭的解释，一般就是关起来，不让其与外界接触。但鲁迅不同意这种观点，他认为幽闭是一种专门对付妇人的，即凶恶、妥当，又合乎解剖学的办法。

什么办法，鲁迅没说，但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个办法，就是骑木驴！

这对付妇人的木驴，正史未见记载。民间传说倒是有很多版本，大约总不外乎在木驴，即一木制的驴，驴背上安放一根木棒，受刑之前，先把妇人的衣服脱光，然后将妇人举起正对着木棒，直接插入受刑妇女的体内，再行游街示众。这可怜的妇人，最终会因木棒的插入悲惨地死去。现今河南南阳府衙中仍在展示着这种刑具（图1）。

图1▲南阳府衙展示的木驴

有的版本还提到，这插入妇人体内的木棒，还能够与车轮的旋转联动，大约就是今日的曲柄连杆机构，小车推动时，木棒可以上下运动，由此可以捣烂妇人的子宫和脏器。试想，一个赤身裸体的妇人，骑上木驴，一路惨叫，这会有多大的震慑效应啊！

但果真是这样的吗？恐怕未必！

中华文化，自孔子所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以后，大约对妇女的尊重程度不够高度，但在受刑的问题上，对妇女的尊重却是其他民族所不能比的。

妇人受刑，以拶刑（图2）为多。拶刑是古代对女犯施用的一种酷刑。“拶”是夹犯人手指的刑罚， 故又称拶指，即用拶子套入手指，再用力紧收，给女犯造成极大的痛苦。但这种拶刑，一般不会对妇人造成大的伤害，即便是手指，当时很疼，但过后即好，一般不会造成残废，也不大会伤及妇女的尊严和体面。

图2▲拶子

《初刻拍案惊奇》卷十九《李公佐巧解梦中言　谢小娥智擒船上盗》中载：“把申春严刑拷打，蔺氏亦加拶指，都抵赖不得，一一招了。” 申春、蔺氏均为罪犯，但申春为男性，可以严刑拷打，蔺氏为女性，故只用拶刑。脍炙人口的《苏三起解》中，对苏三的用刑，尽管她的罪名的谋害亲夫，也只是拶刑。因此古代对于女性的用刑是十分慎重的。

男子犯法，可以脱光了打屁股，女子犯法便不能这样，女性有女性的尊严。此事有关风化，关乎到官员的政绩和政声，没有哪一个官员会不认真对待，除非他不想干了。公堂之上，将妇女脱光了打屁股，这事还真没人敢做。这不仅会遭到乡绅们和全社会的一致反对，而且还会在官场中传为笑柄。

当然，更没有哪一位官员敢将妇女脱光了骑木驴游街。

因此，木驴之专门用荡妇的说法，不过是好事者凭空的想象而已。

但木驴作为刑具还是在历史上存在过的。

木驴见诸史书，当推宋李焘的《资治通鉴长编》，书中载：“窃以仁恕创造狱具木蒸饼、木驴、木挟、木架子、石匣、铁裹长枷，及暗添杖数决人，杀伤人命不少，又自盗官钱等罪，虽投窜遐荒，未足塞其责。”赵仁恕是宋仁宗元佑年间阳翟（今河南禹州）县令，在任期间，仰仗其父的势力，私造刑具，滥杀无辜，引起朝野的公愤。赵彦若所私造的刑具中便有木驴。可见木驴并非为国家的法定刑具。但即便如此，也未见得赵彦若所造木驴之刑是专门对付妇女的。

其后，宋陆游《南唐书·胡则传》也记载了木驴的使用，胡则为南唐镇守江州（今九江）的守将，他在李煜已下了降书后仍死守江州一年有余。城破之后，被宋军将领曹翰将已病卧在床的胡则：“舁（抬）置木驴上，将磔之，俄死，腰斩其尸以狥（对众宣示）。”曹翰不仅残忍地杀害了守将胡则，而且进行了屠城。

与陆游同时期的徐梦莘在《三朝北盟会编》中也记载了关于木驴的三件事。

其一：“杜彦自称知军州事，追执赵野……捉到赵野，彦曰：‘尔为知州，自般老小向南去，不知一州生灵，谁其为主？’野不能应，彦令取木驴来，钉其手足。野大惊乃呼曰：‘太尉愿愬一言。’彦媟骂之，众已撮野跨木驴，钉其手足矣。推出樵门，迟而杀之。”杜彦当时叛宋，为乱军之首。赵野为知州，弃城逃走，被杜彦活捉推上木驴，凌迟处死。赵野曾为左丞相，是当时的名人，却死于乱军之中。

其二：“（程）昌禹知蔡州。有进士陈味道，顺昌人，与昌禹在学会同笔砚，有契。是時順昌府郭囗迪已投拜金人，故遣味道詣蔡州，説昌禹。味道至蔡州，以刺谒昌禹。昌禹同州官见之，味道叙拜礼毕，昌禹因留早饮，置酒五杯，而昌禹使人物色，得味道随行唯一纸被，内有檄文。昌禹大惊，即招州官聚㕔，使拥味道至庭下，以不忠责之。味道祈哀，昌禹曰：‘与公虽有旧，然事君之义，固不当狥私。’以木驴钉之，即日凌迟于市。至是除京城留守。”程昌禹与陈味道友善，后查出陈味道是奸细，或拘或杀均可，但刑以木驴，凌迟处死，就有点太过。

其三：“桑仲（一方军阀，或摇摆于宋金，或拥兵自立）率兵围邓州，谭兖遣人招伞盖山王俊解围。俊率其众至邓州，入城与兖饮宴。宴罢俊醉，兖率众突围出奔，出入川中，仲攻城䧟。执俊归襄阳，钉于木驴上。呵喝相公游街，遂凌迟杀之。”谭兖自知不能抵敌，请来京西北路汝州知州王俊。王俊来了之后，谭兖将其灌醉，弃城奔蜀。就这样，城陷之后，王俊成了替死鬼，也被推上木驴，凌迟处死。

史书上被刑于木驴的几个人，多是乱世、乱军之中。

清洪钧《元史译文证补》中也记载了木驴这一刑具：“金人正以杀使为忿，乃制木驴，钉之于驴背。金设此刑，以治远人之不服者。”

金人设此刑，是为了对付宋人的。金人当时为野蛮民族，有此刑具自当别论。

可见，正史或典籍中所记载的木驴受刑者往往不是妇女。

小说中更有刑之于木驴的记载。

元关汉卿《窦娥冤》第四折：“张驴儿毒杀亲爷，奸占寡妇，合拟凌迟，押赴市曹中，钉上木驴，剐一百二十刀处死。”这张驴儿是一个典型的无赖，本欲毒死窦娥的婆婆，不想却毒死了自己的父亲，受木驴之刑，罪有应得。

《古今小说·沉小官一鸟害七命》：“一日文书到府，差官吏仵作人等，将三人押赴木驴上，满城号令三日，律例凌迟分尸，枭首示众。”此三人，一是张公，图财害命；二是黄大保、黄小保，此兄弟二人贪财杀父。三人均为罪大恶极，故受木驴之刑。

可见，即使是野史小说所记载的木驴受刑者往往不是妇女。

当然，小说中受木驴之刑的也有妇女。

《水浒传》载：“大牢里取出王婆，当厅听命。读了朝廷明降，写了犯由牌，画了伏状，便把这婆子推上木驴，四道长钉，三条绑索，东平府尹判了一个‘剐’字，拥出长街。两声破鼓响，一棒碎锣鸣，犯由前引，混棍后催，两把尖刀举，一朵纸花摇，带去东平府市心里，吃了一剐。” 这受木驴之刑的正是惯拉皮条和教唆杀人的王婆。但这只是小说而已。

上述被刑于木驴的人，其结局无一例外地都是凌迟（即千刀万剐）处死，或磔刑（把肢体分裂）。因此木驴之刑，并非是目的，而是手段，是为了能够使剐刑，或磔刑顺利进行的手段。试想，如果不将人犯用铁钉在木驴上钉起来，让人犯动弹不得，一个大活人，怎么能够被肢解呢？怎么能够被一刀一刀的活剐呢？

明王骥德《古本西厢记》（明万历四十一年香雪居刻本）中载：“木驴，剐人刑具也。”此话将木驴的作用说透了。

木驴之刑，与对妇女幽闭之刑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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