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3月2日,阿拉善左旗某村村民马某某托人找到某苏木人民调解委员会(以下简称“调委会”)求助,调委会工作人员及时赶到老人家中,听其倾诉。经了解,老人育有5子3女,有一个儿子(马某)是智障,时年38岁,一直与老人生活。现在老人病势沉重,眼看着不久于人世,因为挂念智障儿子没人扶养,无法放心离去,所以才求助调委会给予帮助。出于对工作人员的信任,老人将家庭财产明细及十余万元积蓄和嘱托全部交与工作人员,随后安然离去。此时,工作人员心中无比伤痛,感觉肩上担负了千斤重担,老人的这份信任与临终嘱托,使工作人员暗下决心一定不负所望。
【调解过程】调解员先将智障的马某托付到其亲戚家中,接着通过各种渠道联系到马某的兄弟姐妹,协调扶养事宜。虽然经过多次的电话沟通,但是7个人谁都不愿意接受马某,老人的临终嘱托无法顺利进行,事情陷入困境。调解员想过放弃,但一想起老人临终时双眼里无助的眼神,就又下定决心,咬紧牙关坚持工作,经过思考,决定按照长幼顺序,进行逐一突破。调解员费尽周折找到了马某在宁夏居住的大哥,给他宣传一家之主的责任意识,父亲不在了,大哥理应主持这个家的大小事宜。通过交谈,马某的大哥表示同意参与协调,但自己年事已高,不具备扶养条件,并且兄弟之间的感情十分淡漠,和老二、老三关系紧张,关键人物是老二,无法协调。调解员随即打通了马某二哥、三哥的电话,将事情告知,并约定到他们宁夏石嘴山的家中细谈此事,然而,到达石嘴山拨打两人电话时,发现全都关机,没想到他们选择了这种逃避方式。此时,调解员内心无比惆怅,转念一想,既然来了就必须与当事人见上一面,把事情说清楚。调解员通过其他兄弟姐妹告知的地址找到了马某二哥的家,敲门不开,电话不接,就决定在楼门口蹲守。调解员的真诚打动了马某二哥,他答应出来见面,最终同意联系其他家庭成员商议扶养事宜。
2016年3月7日,第一次调解在巴彦木仁调委会拉开序幕。所有当事人都不愿意扶养马某,认为这是个包袱、累赘,调解员做好了充分的准备,通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耐心的讲解法律细则,终于达成协议,由大哥来扶养马某。但问题并没有彻底解决,十几天后又出现了新情况,几个兄妹为遗产争吵不休,甚至大打出手。
3月17日,调解员再次将所有当事人约在一起开始第二次调解。这次调解注重从伦理道德入手,用一奶同胞的亲情感化大家,阐明马某属于生活不能自理人员,将来的日子都需要有人来照顾,更需要钱财维持生活,为了这点遗产争来争去,有没有想过自己的亲弟弟今后的生活怎么办?谁付出谁得到是人之常情,所以谁扶养马某谁就应该继承遗产,这也是老人离世前的意愿。见大家的思想都有所触动,调解员又趁热打铁,从马某的3位姐姐身上寻找突破口,讲到,从古到今都是姐姐疼弟弟,对弟弟的照顾、爱护是众口称赞的美德,何况她们的弟弟还是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员,她们要是不管,能对得起父母的在天之灵吗?经过语重心长地劝说,马某的三位姐姐共同商议,最终达成协议,由三个姐姐轮流扶养马某,其他当事人都同意老人的所有遗产由马某一人继承,并同意谁扶养马某谁继承马某遗产。调解员为避免当事人再次反悔,新生事端,组织7兄妹到公证处公证,又给马某提交了残疾人公证减免申请,公证处工作人员对此事进行了免费公证,当拿到公证书的那一刻,工作人员觉得对已故的老人终于有了交代。
【调解结果】1.所有当事人自愿且一致同意父亲马某某名下所有遗产由马某一人继承,其他兄弟姐妹均放弃继承。
2.马某继承的遗产有固定存款106185元,房产一套(住房面积70平米,院子500平米),一处水浇地(6亩3分)和河滩地(50余亩)的承包经营权。
3.三位姐姐共同承担扶养马某事宜,扶养期间一定要严格遵守“残疾人保障法”,禁止对残疾人实施家暴、禁止虐待、遗弃,如有重大疾病将由三姐妹共同承担医疗费用;其他当事人自愿退出对马某的扶养事宜,不再对马某有扶养义务。
4.马某继承的存款放置银行,任何人不得动用,只有在马某遇到重大情况时才能用于他身上;房产可以出租或自住待马某去世后方能变卖;耕地的受益(包括征地补偿)由扶养马某的三姐妹共同享有。
5.马某去世后,名下所有财产由姐妹三人共同所有。
【案例点评】本案难点在于马某属于生活不能自理人员,所有当事人都不想惹麻烦照管他,老人在世时尚且推诿扯皮,不愿扶养,何况老人已经去世,宁可放弃继承遗产都不愿意扶养。面对纠纷,调解人员多次寻找突破口,从人伦道德、一奶同胞的亲情入手打开局面,因案制宜,转变思路,注重运用调解技巧中常见的法、理、情中的“情”字,抓住女人“心软”的一面进行劝导,随后又用利益关系做辅助工作,经过不懈努力,最终使这场家庭扶养纠纷迎刃而解。这正是用法有道、情暖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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