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妹妹去上学的日记300,送妹妹去上学的英文

法律普法百科 编辑:袁华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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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妹妹去上学请假原因怎么写


"周志刚啊,你妹考上大学了!"邻居老李叔夹着一支大前门香烟,一脸激动地敲开我家的门。

正在准备婚礼的哥哥愣住了,眼中闪过喜悦与忧愁。

那是1985年盛夏,知了声声,热浪滚滚。我叫周志敏,一个从小学习刻苦的农村姑娘。

那年,哥哥和李淑芬结婚,我也收到了北师大中文系的录取通知书。

我家住在河北省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城,砖瓦房低矮,街道狭窄。院子里那棵老槐树见证了我们兄妹的成长。

父亲是生产队的老会计,戴着一副圆框眼镜,整日与算盘打交道。母亲在县缝纫社做女工,每天起早贪黑,缝制的衣服销往周边乡镇。

几十年来,他们省吃俭用,盼着我们兄妹有出息。

家里的墙皮早已斑驳,木门被风雨侵蚀得起了毛边,却供哥哥读完了高中。

我还记得小时候,每到晚上,哥哥总在煤油灯下刻苦学习,那昏黄的灯光映照着他认真的脸庞。

可惜那年他高考落榜,那一整夜,他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沉默地看着星空。

之后便进了县纺织厂,成了一名修理工,每月工资不足六十元。

"没事,咱不信这个邪,明年再战!"父亲拍着哥哥的肩膀说。

但生活的重担让哥哥不得不放弃复读的念头,他选择了踏实工作。

"小敏比我聪明,她一定能飞出去。"哥哥常这样说,目光中满是期望。

从那时起,我更加发奋读书,立志要圆哥哥的大学梦。

高三那年,我几乎不知道什么是休息。每天五点起床,晚上十一点熄灯,困了就用凉水洗脸,饿了就啃几口父亲特意从食堂带回来的窝头。

每当我想放弃的时候,就想起哥哥那失落的背影,便咬牙坚持下来。

录取通知书来的那天,母亲激动得浑身发抖,父亲竟罕见地抹了眼泪。

全家人又喜又忧。喜的是我圆了全家的大学梦,忧的是学费从何而来。

"大学四年得多少钱啊?"母亲小声问父亲。

"学费、住宿费、生活费,怎么也得四五千元吧。"父亲皱着眉头计算着,眼神中满是忧虑。

正巧碰上哥哥结婚,按照县里的规矩,男方要备足彩礼,少说也得一千多元。

父母四处借钱,脸上的皱纹又深了几分。

邻居家的王大娘给了一百元,说是看着我长大的,要出一份力;父亲的老同学借了三百元;母亲甚至把积攒多年的"老棉袄钱"也拿了出来。

那段日子,父亲的烟瘾大了,母亲的头发白了许多。

婚礼那天,院子里搭起了红色的帐篷,桌上摆满了花生、瓜子和糖果。

亲朋好友纷纷到场,都说哥哥娶了个好媳妇。

淑芬嫂子穿着红色的确良连衣裙,头上别着一朵塑料花,笑容温婉。

她的娘家条件不错,父亲是供销社的会计,母亲在县医院做护士,按当地标准算是体面人家。

婚礼进行到一半,淑芬嫂子悄悄拉我到一旁,塞给我一个红色的信封。

"妹妹,这是我的一些嫁妆钱,你拿去上学用。"她轻声说道。

我打开一看,整整八百元,几乎是她彩礼的大半。

"嫂子,这不行..."我慌忙摇头,手足无措地想把钱塞回去。

"上大学是大事,你哥当年没机会,你可不能错过。"嫂子声音轻柔却坚定,手指轻轻握住我的手。

看着她真诚的眼神,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这钱我没告诉你哥,你也别说。就当是姐姐的心意。"她低声嘱咐我,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原来血缘之外,也有如此深厚的情谊。

开学前一天,父亲从单位借了自行车,载着我和简单的行李去火车站。

一路上,他不停地嘱咐:"到了学校要好好学习,别想家里,有需要就写信回来。"

火车站人头攒动,各种告别的场景让人心酸。

父亲把一个布袋塞给我:"里面是你妈包的馒头和一些咸菜,够你吃两天的。"

上车前,我回头看了一眼父亲,他站在站台上,瘦削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那么单薄。

进入大学后,我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北京的学生们穿着时髦,说话流利,对于我这个乡下姑娘,一切都是新奇而陌生的。

宿舍里的女生大多是城里人,她们谈论着看过的电影、听过的磁带,而我只能默默地听着。

第一次领到生活费时,我惊讶地发现同学们的生活费是我的两三倍。

但我没有抱怨,而是省吃俭用,课余时间给人抄稿、做家教,每学期还能寄些钱回家。

有一次,我在食堂只买了一碗白米饭和几毛钱的咸菜,被同学看见后,她们都劝我:"多吃点啊,志敏,你太瘦了。"

我只是笑笑,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在省钱。

大一寒假回家时,火车晚点了整整四个小时,到家已是深夜。

推开家门,看到灯还亮着,嫂子正在缝制一件棉衣。

"妹妹回来了!"她惊喜地站起来,赶紧招呼我坐下,"饿了吧?等着,马上给你煮碗面。"

在昏暗的灯光下,我发现嫂子的手指上有厚厚的茧,指甲也短了许多。

"嫂子,你的手怎么了?"我关切地问道。

她连忙把手藏到身后,笑着说:"没事,做家务磨的。"

后来我才从邻居口中得知,原来她瞒着哥哥在邻村的砖厂打零工,每天搬砖挣工分,一天下来才两三元钱。

那一刻,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我悄悄跟上了出门的嫂子,果然看到她拐进了砖厂的大门。

在冬日的寒风中,嫂子和其他工人一起搬运砖块,她瘦弱的身躯在砖堆间穿梭,额头上的汗水转眼结成了冰霜。

中午休息时,她坐在砖堆旁,从包里拿出一个窝头和几根咸萝卜,就着冷水吃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回到家,我偷偷把从学校带回来的积蓄塞进了嫂子的针线盒里,希望能减轻她的负担。

大二那年冬天,我回家特地给哥哥带了一条围巾,给嫂子带了一双保暖的手套。

走到家门口,却听见屋内传来争吵声。

"为什么不告诉我?"哥哥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你把彩礼给了小敏,自己却去干那么重的活?"

"我...我就是想帮帮忙..."嫂子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知不知道,王师傅跟我说看见你在砖厂干活,我当时多难堪!"哥哥的声音中充满了自责。

我推门而入,看见嫂子泪流满面,哥哥坐在煤油灯下,手中握着嫂子磨出血泡的手。

屋内沉默了片刻,三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哥,嫂子,都是我的错。"我哽咽着跪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流。

我讲述了在学校的日子,每天只吃两顿饭,省下的钱寄回家,却不知嫂子为此付出更多。

"我不该要这个学额的,不该让你们这么辛苦..."我抽泣着说。

哥哥将我扶起来,眼中满是心疼:"傻妹子,这怎么能怪你呢?"

嫂子擦干眼泪,拉过我的手:"你哥读书是我的遗憾,不能让你也留遗憾。"

她轻声说道:"这些年我看你哥每次翻你的课本,眼神里全是向往。我想,至少让你圆了我们的梦。"

那一刻,哥哥哭了,我也哭了。

窗外,北风呼啸,却吹不散屋内的温暖。

哥哥拿出一个陈旧的笔记本,那是他当年高中的物理笔记,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和题解。

"你看,我其实一直没有放弃学习。"哥哥翻开笔记本,里面夹着他工厂里自学的电工知识。

"哥,你比我厉害多了。"我由衷地说。

嫂子端来热腾腾的饺子,笑着说:"好了好了,别伤感了,今天是团圆日子,咱们好好吃一顿。"

饭桌上,哥哥讲述了他在工厂的见闻,嫂子说起了街坊邻居的琐事,我则分享了大学校园的新鲜事。

不知不觉,窗外已是繁星点点。

那个夜晚,我们三人谈到很晚,互相倾诉着心里话,仿佛要把所有的心事都说尽。

"小敏,你放心,我不会再去砖厂了。"嫂子向我保证,"你哥在厂里刚被提为班组长,工资涨了不少。"

"是啊,现在每月有八十五元了。"哥哥骄傲地说,"等小敏毕业了,咱们就翻新房子,把那面漏风的墙重新砌一下。"

临走前一天,嫂子偷偷塞给我一个手织的毛线手套:"天冷了,戴上暖和。"

我打开一看,里面还藏着一百元钱。

"嫂子..."我正要推辞。

"别拒绝,就当是姐姐的心意。"她笑着说,"记得好好学习,别辜负了咱们的期望。"

回到学校后,我更加努力学习,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

大三那年,我获得了奖学金,这是对我努力的最好回报。

我把奖学金的一半寄回家,信中写道:"哥嫂,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别拒绝,就当是妹妹的心意。"

回信很快就来了,信中夹着一张全家福,哥嫂和父母站在新粉刷的墙前,笑容灿烂。

嫂子在信中写道:"志敏,好消息!我怀孕了,医生说是个男孩。你哥高兴得整夜睡不着觉,说要给孩子取名叫'大学',被我骂了一顿,太土了!"

看到这里,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眼泪却又悄悄滑落。

大四那年,我的侄子出生了,取名周小杰,是个健康活泼的小家伙。

我特地请了假回家看望,抱着小侄子,心中满是柔软。

"小杰,姑姑一定会让你也上大学,不让爸妈的梦想半途而废。"我在他耳边轻声许下承诺。

毕业那天,哥嫂和父母专程来北京参加我的毕业典礼。

看着他们穿着朴素却整洁的衣服站在校园里,我的心里满是自豪和感激。

嫂子抱着小杰,哥哥手里拿着一台刚买的相机,要给我拍照留念。

"来来来,笑一个,咱们的大学生!"哥哥笑着按下快门。

毕业后,我顺利留在了北京一所中学教书,第一份工资就买了一台缝纫机给嫂子。

"这下你不用去借邻居家的缝纫机了。"我笑着说。

嫂子抚摸着崭新的缝纫机,眼睛湿润了:"傻丫头,你自己留着用不好吗?"

"我在学校有食堂,有宿舍,根本不缺什么。"我握着嫂子的手,"这些年,要不是你和哥,就没有我的今天。"

岁月如梭,转眼间小杰已经上小学了。

他像我小时候一样聪明好学,每次考试都是班上第一。

我定期寄钱回家,指定用于小杰的学习和生活。

"姑姑,我想跟你一样,考北京的大学!"小杰在信中这样写道。

看到这句话,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哥嫂生了个聪明的儿子,我暗自决定,一定要让侄子也上大学,不让哥嫂的牺牲和期望成为遗憾。

多年后,小杰果然如愿考入了北京大学物理系。

我和哥嫂一起送他入学,站在北大的校门前,回想起多年前的自己,恍如隔世。

"姑姑,谢谢你这些年的资助。"小杰郑重地说。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微笑着回答,"你妈妈当年也是这样帮助我的。"

小杰点点头:"我懂,我会好好学习,不辜负你们的期望。"

如今,小杰已经是大三学生,每次我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就想起那个夏天,嫂子递给我的信封,和她眼中如炬的希望。

在一次家庭聚会上,已经退休的哥哥拿出了那本泛黄的高中物理笔记,上面的笔迹依旧清晰。

"小杰,这是你爸年轻时的笔记,现在传给你了。"哥哥把笔记本交给儿子。

小杰接过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一句话:"知识改变命运"。

全家人都笑了,那笑声中包含着太多的辛酸与甜蜜。

嫂子端上一盘热腾腾的饺子,就像多年前的那个冬夜。

我们围坐在一起,举杯共饮,庆祝这个普通却又不平凡的家庭所走过的路。

在这平凡的家庭里,彩礼不仅是婚姻的见证,更成了传递梦想的接力棒,从一代传给另一代,不曾中断。

那个简单的红色信封,承载的不仅是八百元钱,更是一个家庭的希望和爱的传承。

往事如烟,但那份情谊却历久弥新。

每当我看到学生们认真学习的身影,就会想起当年的自己,以及身后那些默默支持的亲人。

是他们,让我有勇气走出小县城,去拥抱更广阔的天空;也是他们,教会了我什么是真正的家人之爱。

如今,我已年过半百,但每次回想起那个盛夏,录取通知书的喜讯,哥哥婚礼的红火,嫂子递过来的信封,依然会热泪盈眶。

生活中最美的风景,不是花前月下,而是家人间互相支持的温暖瞬间。

那份爱,超越了血缘,穿越了时光,成为我生命中最珍贵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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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礼与梦想

"录取了?真的录取了?"娘的声音哆嗦着,手里的录取通知书颤抖如秋风中的落叶。

那是一九八九年的夏天,我叫周明志,家住辽东小县城外的农村。

哥哥周明辉今天结婚,院子里红灯笼还挂着,鞭炮纸屑铺了一地。

我们家是村里有名的苦日子,爹周建国是生产队里的老实人,从不跟人争抢,别人说啥是啥。

娘李秀芬勤快得像蚂蚁一样,天不亮就起来烧火做饭,一年到头手上的老茧没消过。

一家人省吃俭用,连肉都是逢年过节才能尝上一口,为的就是我和哥哥能多读点书。

哥比我大六岁,初中毕业后就进了县城砖厂,那年月,能进国企是村里人眼中的"铁饭碗",可哥哥从不把这当成值得炫耀的事情。

每次回家,他都会把工资袋里的钱几乎全部交给娘,只留下几块钱买些必需品。

"小志有出息,将来能考大学。"哥总是这样说,眼睛里闪着希望的光芒。

那个年代,大学生在我们村比县长还稀罕,十年能出一个就算是祖坟冒青烟。

哥结婚这天,我正在院子扫鞭炮纸,心想着收拾干净了好迎新娘子进门。

远处传来"叮铃铃"的自行车铃声,邮递员王大爷骑着他那辆掉了漆的二八大杠进了村。

"周明志!北京来的信!"王大爷老远就喊,嗓门大得把正在屋里准备酒席的村里人都引了出来。

我愣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放下扫帚,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村口。

那一刻,鸡飞狗跳,娘的脸上笑出了花,像是村头那棵老梨树突然开满了白花。

爹的烟袋锅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也顾不得捡,眼睛红得像喝了二两老白干。

可笑容很快凝固了,就像是冬天的河水突然结了冰。

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家里为哥哥结婚已借了五百元,在那个工人月工资才七八十元的年代,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彩礼钱三百元刚给了媒人王婶子,这是村里的行情,一分不能少。

家里还欠着嫂子家一台"蝴蝶牌"缝纫机,那可是当时姑娘家出嫁的体面。

我上大学的路费、学费从何而来?这个问题像一块大石头,压在全家人心头。

爹抽了一口旱烟,烟雾中他的脸看起来格外沧桑。

"明志,要不...明年再去?"爹的声音低沉,带着掩饰不住的歉意。

我心里"咯噔"一下,手中的通知书仿佛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嫂子叫孙丽华,县城供销社的售货员,是难得的城里姑娘。

她长着一张瓜子脸,眼睛大而有神,说话的声音柔柔的,像春天的小溪。

在那个"农转非"比登天还难的年代,她嫁到农村,已经让许多人暗地里说她"眼皮子浅"。

结婚第二天,她穿着红色的新衣裳给公婆敬茶,规规矩矩地叫人,把老一辈人哄得合不拢嘴。

她见全家人愁眉不展,问明缘由后,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声说:"彩礼钱给妹妹上学吧。"

屋里顿时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连院子里的麻雀叫声都清晰可闻。

"丽华,这..."哥哥嗫嚅着,脸上写满了为难和感动。

"明辉,咱家现在是一家人了。"嫂子的目光在我们几个人脸上扫过,"明志考上大学多不容易,这钱该用在刀刃上。"

她的声音不大,却坚定得像冬日里的阳光,照进了我们心头最阴冷的角落。

娘眼泪扑簌而下,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砸在围裙上。

爹低头猛抽了几口旱烟,烟雾把他的脸遮住了,但我看见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傻丫头,这怎么行..."娘抹着眼泪说,"你刚进门,这彩礼钱是你的体面,咱不能这样..."

"娘,"嫂子把手放在娘粗糙的手上,"我嫁给明辉,是嫁给这个家。明志能考上北京的大学,是我们周家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这钱花得值!"

当时我十八岁,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家人",那种无条件的支持和爱,像一把火,温暖了我整个青春。

消息传到嫂子娘家,引起轩然大波,就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

孙家父母气冲冲来我家,连中午饭都没吃,进门就指着嫂子鼻子骂:"败家女!嫁人第一天就把婆家当成自己家了?"

"你个没出息的,彩礼钱给小姑子上学,我们孙家的脸往哪搁?"嫂子的母亲声音尖利,像是刀子刮在锅底。

村里人听到动静,三三两两聚在我家门口,伸长脖子看热闹。

嫂子红着眼圈却不退缩,挺直了腰板站在那里。

"爹,娘,明志考上北京大学,是咱们孙家的光荣,不,是我嫁进周家的光荣!"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

"再说了,我嫁给明辉,这钱不就是我家的吗?我乐意!"这一句话,把在场的人都镇住了。

孙家父母气得摔门而去,临走时撂下狠话:"你别后悔!"

嫂子却笑了,那笑容里有委屈,有倔强,还有一种奇怪的解脱。

那天晚上,我在窗外听见嫂子在屋里小声啜泣,哥哥低声安慰她:"丽华,委屈你了..."

"不委屈,"嫂子抽噎着说,"我就是心疼我爹娘,他们不懂..."

"等明志大学毕业,我们再补办一次像样的婚礼,好不好?"哥哥的声音里满是愧疚和承诺。

嫂子笑了:"好啊,到时候让明志当主婚人。"

那个盛夏,空气中弥漫着知了的叫声和成熟庄稼的味道。

我拿着三百元彩礼钱去镇上拉板车、扛水泥,想多赚些钱减轻家里负担。

那时县城正在修建新的商业街,民工一天能挣五六块钱,对我这样的学生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手上的血泡破了又长,长了又破,最后变成了厚厚的茧子。

每天傍晚回家,嫂子总会给我留一碗热汤面,上面卧着一个荷包蛋,那在当时已经是难得的奢侈。

"多吃点,明天还要干活呢。"嫂子会这样说,然后悄悄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块钱,"买本习题册,别把知识都忘了。"

那一块钱,在那个时候可以买两斤猪肉,或者十个馒头。

我知道,那是嫂子从她自己的生活费里省下来的,她在供销社一个月工资才四十多块钱。

八月中旬,天气炎热得像蒸笼一样,连院子里的老槐树都耷拉着脑袋。

爹每天天不亮就去地里干活,中午顶着烈日割麦子,汗水湿透了衣背。

那天,爹突然在地里晕倒了,村里人七手八脚把他抬回家,嫂子和娘吓得脸色惨白。

乡卫生院的赤脚医生说爹中暑了,打了几瓶盐水后,爹的情况并没有好转,反而开始发高烧。

爹被送到了县医院,医生诊断为肺部感染,需要住院治疗。

刚攒下的二百多元学费全部用于医药费,还不够,家里又借了一百多元。

我的大学梦再次变得遥不可及。

开学前一周,爹的病情稍有好转,但家里已经是债台高筑。

我的路费再次告急,全家人坐在昏暗的煤油灯下,谁都不说话,空气中弥漫着无奈和沉默。

那天,嫂子默默摘下手腕上唯一的金手镯,那是她母亲给的嫁妆,在当时几乎是每个姑娘出嫁必备的体面。

金手镯在煤油灯的光下闪着温暖的光,像是一轮小小的太阳。

"拿去当了,路上别饿着。"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炊烟,却重重地敲在我心上。

哥在一旁沉默不语,只是紧紧握住嫂子的手,那双常年在砖厂干活的手,粗糙得像树皮。

后来我才知道,哥连夜去砖厂加了三个班,把能借的钱都借了个遍。

那个年代,一个月八十块钱的工资,要还起这些债,至少需要两三年的时间。

县城的当铺在一条小巷子里,门脸不大,却是许多困难家庭的救命稻草。

我和嫂子去当金手镯那天,恰好碰到村里的王婶,她打量了我们一眼,眼神里满是探究。

回村的路上,王婶跟在我们后面不远处,嘴里嘀咕着什么。

我知道,不出半天,全村人都会知道周家把新媳妇的金手镯当了。

嫂子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轻声说:"没事,让他们说去吧,咱家不差这口气。"

她的笑容那么坦然,像是夏日里的一泓清泉,洗去了我心中的忐忑和愧疚。

临行那天,全家人送我到村口的大槐树下。

那棵树至少有百年历史,据说村里每一个离家的孩子,都是在这里告别的。

嫂子塞给我一个蓝白相间的布包,上面绣着几朵小花,针脚细密整齐。

"两身换洗衣服,一双袜子,还有十个鸡蛋,路上吃。"她细心地交代,像是怕我忘了什么。

布包里还有一个小布袋,装着三十块钱,那是她典当金手镯得来的钱,足够我坐硬座到北京,还能剩下一些应急。

"丽华姐..."我哽咽着叫她,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好好学习,别辜负这彩礼钱。"嫂子笑着说,眼里闪着泪光,像是清晨的露珠。

哥哥在一旁拍拍我的肩膀,他从来不善于表达感情,但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他无声的期望和支持。

从村口到车站有五里地,我一步一回头,看着家人的身影在晨雾中渐渐模糊。

心中默默发誓:一定要争气,不能辜负这一份沉甸甸的爱。

北京的大学生活比想象中艰苦得多。

宿舍是六人间,铺位是上下铺的铁架床,床板是木条拼的,睡久了会硌得慌。

开水房在宿舍楼一层,每天早上排队打水的人排成长龙,像是供销社门口排队买肉的场景。

食堂的饭菜并不比家里好多少,最便宜的套餐是两毛五一份,菜里看不到几片肉。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最难的是看到别人穿着新衣服,用着收音机,而我的行李就只有那个蓝白相间的布包。

有时候,会忍不住想起家里的情况,想起爹的病,想起哥嫂的生活,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一年级第一个学期,我几乎没舍得花一分钱。

宿舍里有个富裕家庭的同学买了台"熊猫牌"收音机,晚上大家围着听《新闻联播》和《今日说法》,那是难得的娱乐。

寒假没回家,留在学校勤工俭学,图书馆请人整理书籍,一天能有三块钱。

攒够了一学期的生活费,又额外省下五十块钱,准备寄回家里。

第二年开学,收到了嫂子的来信,说家里情况有所好转,爹的病也养好了。

哥在砖厂被提拔为小组长,每月多了十五块钱的补贴。

嫂子怀孕了,村里的赤脚医生说是个男孩,全家人都很高兴。

信中夹着一张全家福,是在县城照相馆拍的,黑白照片,有些模糊,但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那么真实。

照片背面写着:"明志,家里一切都好,你安心读书,不用惦记。"

那一刻,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像是一场久旱后的甘霖,冲刷着我心中的愧疚和不安。

大学四年,我勤工俭学,拿了奖学金,靠自己的努力基本解决了生活费问题。

课余时间给高中生补课,一小时五块钱,在当时已经是不错的收入。

毕业那年,我被分配到了省城一家国企,月薪一百二十元,在同学中算是不错的。

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我立刻请了三天假,买了些礼物回到家乡。

四年过去了,村子变化不大,只是村口多了几家小卖部,卖瓶装汽水和散装饼干。

大槐树依然挺立在那里,见证着又一个游子的归来。

嫂子已生了个胖小子,取名周国强,肉嘟嘟的脸蛋像个小包子,见了生人就躲在妈妈身后。

哥在县建筑队当了小组长,一家人搬进了县城的单位宿舍,两间正房,一间厨房,在当时已经是很不错的条件了。

我把所有工资都给了嫂子:"彩礼钱,我还你。"

嫂子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把钱推回来:"这不是彩礼钱,是咱家的希望。你留着吧,买些像样的衣服,城里人都讲究体面。"

我执意要她收下,她最后只收了一半,说是给小国强攒学费。

那天晚上,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桌上有荤有素,还有一瓶"红星"二锅头。

爹难得喝了两杯,脸涨得通红,眼睛湿润地看着我:"明志,争气!"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包含了多少期望和肯定。

娘在一旁抹着眼泪,嘴里嘀咕着:"苦日子熬出头了..."

哥哥不善言辞,只是一个劲地给我夹菜,碗里堆得像小山一样。

嫂子抱着小国强,笑盈盈地看着这一切,眼神里满是满足和幸福。

那一刻,我感到无比充实和踏实,就像终于找到了人生的航向。

岁月如梭,转眼间二十年过去了。

我从国企辞职,下海经商,又考取了大学教职,成为一名副教授。

哥和嫂子的儿子国强也考上了大学,学的是计算机专业,前途一片光明。

爹娘搬到了省城,和我住在一起,过上了安享晚年的日子。

每年春节,全家人都会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包饺子,看春晚。

有一年团圆饭上,已经有些花白头发的嫂子突然问我:"明志,还记得当年那三百块彩礼钱吗?"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温暖的笑意,回忆着那段艰难而美好的岁月。

"当然记得,"我笑着回答,"那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笔财富。"

嫂子看着我和哥哥,目光平静而温暖,像是冬日里的一缕阳光。

"那时候,我刚二十出头,什么都不懂,就是觉得家人之间应该互相帮助。"她轻声说,"现在回想起来,那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值得的决定。"

"因为我相信,教育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也能凝聚一个家。那三百元彩礼,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值得的投资。"

窗外,是八十年代末向九十年代的过渡,改革的春风吹遍中国的每一个角落,也吹进了我们这个普通家庭的心里。

从"文革"的阴影中走出来的中国人,开始相信知识就是力量,教育能够改变命运。

而在我们家这个小小的舞台上,嫂子的无私和胸怀,为我们演绎了一个关于爱与成长的故事。

时光荏苒,物是人非,但那份情谊,却如同老酒一般,越陈越香。

每每想起那个夏天,那个把彩礼钱给我上学的嫂子,心中就会涌起一股暖流。

人这一辈子,遇到真心对你好的人不容易,而我,有幸从十八岁就拥有了这样的福分。

如今,我常常对我的学生们讲起这个故事,告诉他们:人生路上,不要忘记那些曾经帮助过你的人,因为正是他们的爱和支持,塑造了今天的你。

教育改变命运,这句话千真万确。

但更重要的是,家人之间的那份相互扶持、无私奉献的爱,才是照亮人生前路的明灯。

嫂子的彩礼钱,不仅仅成就了我的大学梦,更教会了我如何去爱,如何去付出,如何成为一个真正有担当的人。

这,或许就是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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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来的大学梦

"三十块钱的彩礼钱我不要了,给妹妹上学用吧。"嫂子柳巧云抬头对着我爹娘说道,声音不大却坚定。

那是一九八二年的夏天,我高考放榜那天,正好是我哥周立军和嫂子的婚礼。

在山东农村,这本该是两件喜事,却像一把无形的刀,将我爹娘一颗心剜出了血洞。

我还记得爹拿着那张录取通知书,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翻来覆去地看,眼里闪着光,却又满是愁容。

"考上了!咱家周晓明考上了!北师大啊!"爹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

彼时,大学录取通知书对于我们村来说,比天上的星星还稀罕。

自建国以来,我们大河村只出过两个大学生,一个是五十年代末的李老师,现在是县里的中学校长;一个是七十年代的张大哥,如今在省城一家机械厂当技术员。

"可是那学费、生活费,加起来得四百多块啊,咱家哪里有这么多钱?"娘愁眉不展,一边收拾着婚礼的剩菜,一边擦着眼角的泪。

四百块,相当于我爹一年的工分收入,对于我们这样的农村家庭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

那会儿,我们村刚开始实行包产到户,家里除了几亩薄田,还养了两头猪,可猪还没长大,秋收还没到,眼下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我们是山村里最普通的农家,爹是生产队的拖拉机手,娘在队里干杂活。

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多少钱。

哥哥结婚,已经东拼西凑借了不少,还有未还清的债。

婚礼虽简朴,却也花了一百多块。

几张八仙桌,十来盆大锅菜,村里人全都来道贺,桌上摆着几瓶白酒和汽水,算是我们家最风光的时刻了。

爹提前向信用社借了钱,还向几个亲戚开了口,这才凑齐了彩礼钱。

就在全家愁眉不展的时候,嫂子说出了那句话。

她是邻村的姑娘,家境也不富裕,三十块钱的彩礼对她来说并不是小数目。

在当时,三十块钱可以买十五斤猪肉,或者六十斤大米。

"巧云,这怎么行?"娘连忙阻止,"你刚过门,这钱是你的。"

"娘,我嫁到周家就是周家人了。小明考上大学是全家的光荣,我不能让他失去这个机会。"嫂子说话时看了看我哥,眼里满是真诚。

那一刻,我看到了嫂子眼里的坚定,这份坚定,在我心里埋下了永远的感激。

哥站在一旁,点了点头:"爹娘,我和巧云商量过了。我可以去县城砖厂加班,多挣些钱补贴家用。小明从小就爱看书,这次考上大学不容易,咱不能让他输在起跑线上。"

我哥说这话时,眼里带着自豪,也有一丝遗憾。

他初中毕业就辍学了,当时家里供不起,他就去了生产队,后来成了村里为数不多的拖拉机手学徒。

那晚,我躺在土炕上,辗转难眠。

隔壁是哥嫂的新房,我能听到他们小声的交谈。

"巧云,你真舍得?那可是你的彩礼钱啊。"哥的声音有些愧疚。

"立军,我嫁给你,是嫁给整个周家。小明这么争气,咱们不能让他失学。再说了,咱们还年轻,以后的日子长着呢,钱可以再挣。"嫂子的声音轻柔却坚定。

听到这里,我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我知道,嫂子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她自己小时候也很想读书。

嫂子曾经跟我说过,她小学毕业时是班里的第一名,老师极力劝她父母让她继续上学,可她家条件更差,还有两个弟弟要养,于是十三岁就辍学了,在家帮着干农活、照顾弟弟。

后来,爹娘还是四处借钱,凑够了我第一学期的学费。

嫂子的三十块彩礼钱成了我的生活费。

临走那天,嫂子还塞给我一个布包,里面是她亲手做的五双袜子和两件贴身衣服。

"小明,北京冷,这些你带着。钱要省着花,不够了就写信回来,哥嫂会想办法的。"她说着,又塞给我两块大白兔奶糖。

出发那天,全村人都来送我。

"周叔,您儿子争气呀,考上北京的大学了!"

"周大嫂,以后有出息了,小明回来就是咱们村的干部了!"

村里人七嘴八舌地说着,我又是骄傲又是忐忑。

爹骑着自行车带着我去乡里赶班车,一路上不停地叮嘱。

"到了学校要好好学习,别辜负全家人的期望。"

"钱不够就勤工俭学,但别耽误了功课。"

"冬天北京冷,多穿点衣服,别冻着。"

在乡公所门口,我上了通往县城的班车,隔着车窗,看着爹渐渐模糊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

县城到省城,省城到北京,一路颠簸近两天两夜。

我带着全家的期望,来到了向往已久的大学校园。

北师大比我想象中还要大,还要美。

第一次踏进校园,看着高大的教学楼,宽敞的图书馆,我激动得几乎忘了疲惫。

报到那天,我穿着家里唯一的一套像样的衣服——哥结婚时才买的中山装,却还是在一群穿着各式各样衣服的同学中显得那么朴素。

我被分到了八人间宿舍,是最简陋的那种。

铁架子床,木头柜子,一个小桌子和一把椅子,就是我全部的家当了。

室友们大多来自城市,带着收音机、热水瓶、厚厚的被褥。

而我,除了几本书和几件衣服,几乎什么都没带。

第一晚,我躺在硬板床上,借着室友的台灯,给家里写了第一封信。

"爹娘、哥嫂:我已安全到校,学校很大很漂亮,老师同学都很好,请放心。会努力学习,不辜负你们的期望。弟,周晓明。"

信是用铅笔写的,纸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一页,字迹工整却透着拘谨。

开学第一周,我去学校勤工俭学办公室报了名,很快就在食堂找到了一份洗碗的工作。

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去食堂帮忙准备早餐;中午和晚上的课间,赶去洗碗;周末还能多干几个小时。

虽然很辛苦,但每月能挣十来块钱,足够补贴生活费了。

我的同学们大多周末去逛街,看电影,而我却几乎没出过校门。

除了学习和工作,我没有其他时间。

第一个学期的期末考试,我拿了班级第一名。

辅导员找我谈话,说可以推荐我申请奖学金。

那一刻,我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奖学金意味着不用再那么担心学费,也能减轻家里的负担。

寒假回家,我带回了奖学金证书和成绩单。

爹娘看了,老泪纵横。

"咱家晓明出息了!"爹使劲拍着我的肩膀,眼里满是自豪。

哥和嫂子也特意从县城砖厂请了假回来,嫂子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肚子微微隆起。

"小明,这段时间辛苦了。"嫂子看着我瘦了一圈的脸,心疼地说。

"嫂子,这算什么辛苦,你和哥在砖厂才是真的累。"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过年那几天,村里人都来我家串门,就为了看看"大学生"是什么样子。

我被问东问西,有些烦,但想到这是对家人的尊重,也就耐心应对了。

"大学生就是不一样,说话都有水平。"

"小明,以后毕业了回县里当干部吧,拉咱村一把。"

村里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我捧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吃完年夜饭,嫂子把我叫到她和哥的房间,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布包。

"小明,这是我和你哥攒的钱,不多,五十块,你拿着,下学期用。"

我知道这钱来之不易,哥和嫂子在砖厂一天也就挣一块多点,这五十块,得干一个多月啊。

"嫂子,你们留着吧,你怀着孩子,营养要跟上。再说我有奖学金了,不愁钱用。"我推辞道。

"拿着吧,家里已经跟亲戚借了不少,你的奖学金还不够还债的。这是我和你哥自己挣的,给你用,心里踏实。"嫂子坚持道。

那个布包,后来成了我大学四年里最珍贵的财富。

不仅仅是因为那五十块钱,更是因为里面包含的浓浓亲情。

第二学期,我不仅在食堂洗碗,还接了家教的活儿。

一个教授的儿子,初二,数学不好,我每周末去他家辅导两个小时,一个月能挣二十块钱。

这样一来,我的生活费完全够用了,还能省下一部分寄回家。

然而,好景不长。

大二下学期,我收到了家里的信,说嫂子病了。

起初以为是小毛病,谁知道拖着拖着,越来越严重,最后查出是贫血和营养不良引起的并发症。

县医院开了不少药,却不见好转,医生建议去省城大医院看看。

可省城的医药费更贵,家里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钱?

哥写信说,已经跟砖厂请了长假,在家照顾嫂子,但厂里不给发工资,家里的收入顿时少了一大块。

"小明,你好好学习,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等嫂子好了,我再去上班。"哥在信里这样写道。

看完信,我眼前一片模糊。

嫂子当年不顾一切把彩礼钱给我上学,如今她病了,我却在千里之外无能为力。

我当即决定,把这学期勤工俭学和家教挣的钱,全部寄回家。

那是八十三块钱,我省吃俭用两个月才攒下的。

信中只写了一句话:"嫂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买药补身体,早日康复。"

后来得知,嫂子拿到钱后哭了,说什么也不肯用。

"这是小明的血汗钱,他在北京不容易,这钱我不能用。"

是爹和哥好说歹说,嫂子才勉强同意拿这钱去省城看病。

省城的医生说,嫂子是长期劳累加上营养不良,需要好好调养,不能再干重活了。

家里为了给嫂子治病,又欠下了不少债。

我心疼极了,发誓要加倍努力,不让家人再为我操心。

大三那年,我接了更多的家教,还在学校附近的小饭馆找了份兼职,端盘子、刷碗、拖地,什么活都干。

空闲时间几乎没有了,但我的学习成绩丝毫没受影响,还获得了学校的特等奖学金。

那个暑假,我没回家,留在北京打工。

在一家建筑工地当小工,干的是最累的活,却挣了一百多块钱。

我把钱全部寄回了家,信中写道:"爹娘、哥嫂,这是我在北京勤工俭学挣的钱,用来还家里的债吧。我一切都好,不用担心。"

大四那年,我的论文获得了学校的优秀奖,辅导员找我谈话,说可以推荐我留校任教或者去北京的重点中学。

这本是我梦寐以求的机会,却让我犹豫了。

北京的工作,意味着稳定的收入和更好的发展前景,但也意味着离家更远,不能照顾家人。

思来想去,我做了一个在同学们看来"疯狂"的决定——回到家乡的县城中学任教。

毕业那天,我站在天安门前,让同学帮我拍了一张照片,打算带回家给爹娘看看。

离别时,同学们都说我傻,放着北京的好工作不要,非要回穷乡僻壤。

我笑而不语,心里却明白,我欠家人太多,是时候回报了。

回到县城的第一个月,我拿到了工资——四十二块钱。

虽然不多,但对于当时的农村家庭来说,已经是一笔稳定的收入了。

我把第一个月的工资全部交给了嫂子,说:"嫂子,这是我的第一份正式工资,全给你买补品,谢谢你当年的帮助。"

嫂子眼里含着泪,摇摇头:"小明,你有出息了,嫂子真为你高兴。这钱你留着吧,我已经好多了。"

"嫂子,没有你当年的三十块钱,就没有我今天的大学文凭。这钱你必须收下,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坚持道。

最终,嫂子收下了钱,但只留了十块,其余的还是给了我。

"你刚工作,需要添置东西,这钱你留着用。我和你哥现在日子也好过了,他在砖厂当了小组长,工资涨了不少。"

在县中任教的日子,虽然清贫,却充实而快乐。

我教语文,把在大学里学到的知识倾囊相授给这些渴望改变命运的孩子们。

每当看到他们认真听讲的样子,我就想起当年的自己,那个渴望通过知识改变命运的农村孩子。

三年后,县里开始推行教育改革,我被选为骨干教师,参与编写教材。

工资涨了不少,生活条件也好了起来。

那时,爹娘已经六十多岁了,我把他们接到县城,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小院子,一家人终于团聚。

哥和嫂子在砖厂附近买了房子,嫂子生了个儿子,取名周小满,寓意生活越来越好,日子越来越满足。

小满很聪明,三岁就能背唐诗,五岁就认识了不少字,这让我和全家人都很骄傲。

"小满,舅舅教你读书,你要好好学,将来也要像舅舅一样考大学。"每次回家,我都这样对外甥说。

八十年代末,国家开始推行乡村教育改革,我向县教育局提出申请,要回乡办学。

领导们都觉得我"吃饱了撑的",好好的县城教师不当,非要回穷乡僻壤。

但我心意已决,经过多方争取,终于在九二年春天,在我们村办起了第一所正规小学。

学校条件艰苦,只有两间教室,一间办公室,学生只有二十多个。

但对于从未有过正规教育的村里孩子来说,这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开学那天,我站在简陋的讲台上,看着下面一张张稚嫩的脸,心中满是感动。

第一批入学的孩子中,赫然有我外甥周小满的名字。

嫂子亲自送他来报到,说:"小明,小满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教他。他从小就说,要像舅舅一样考北京的大学。"

我蹲下身,摸着小满的头,说:"舅舅一定好好教你,但你自己也要努力。"

小满认真地点点头:"舅舅,我会努力的,我要考北京大学!"

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当年嫂子为什么愿意把彩礼钱给我上学。

她不仅仅是帮我,更是通过我,看到了改变命运的希望,看到了下一代能有更好的未来。

十年后,我的乡村小学已经发展成为一所完全小学,有六个年级,十多间教室,学生近三百人。

村里的面貌也焕然一新,泥土路变成了水泥路,茅草屋变成了砖瓦房,家家户户通了电,有了电视机。

爹娘都七十多岁了,身体还算硬朗,每天早晚都要来学校转一圈,看看他们的骄傲——儿子办的学校。

哥和嫂子也从县城回到了村里,在学校附近开了一家小卖部,专门为学生提供文具和零食。

而我的外甥小满,已经是省重点高中的学生了,成绩名列前茅,很有希望考上北京的大学。

有时候回想起那个夏天,哥结婚和我考上大学的那个夏天,恍如隔世。

那时的三十块钱彩礼,成就了我的大学梦,也改变了一个家庭的命运。

如今,我坐在学校的办公室里,窗外是朗朗的读书声,心中满是感恩和满足。

我知道,人世间最珍贵的不是金钱,而是那份舍己为人的真情和改变命运的决心。

那个夏天借来的大学梦,最终照亮了一个家庭的希望,也点亮了一个乡村的未来。

看着窗外正在玩耍的孩子们,我心中默默祈祷:愿每个有梦想的孩子,都能像当年的我一样,找到那盏照亮前路的灯。

因为我相信,知识可以改变命运,而爱,可以创造奇迹。

送妹妹去上学作文


彩礼与大学梦

"周宏亮,大学录取通知书都捂热了,还杵那儿干啥?"爹的声音从院里传来,我攥着那张薄薄的纸,心里五味杂陈。

那是1990年的盛夏,知了在老槐树上聒噪个不停,灼人的阳光烤得我们小院里的砖地发烫。

我哥周宏伟和嫂子刘巧云结婚那天,恰是我高考录取通知书到达的日子。大喜的日子接二连三,可我们家的脸上却笑不起来。

我家住在县城边缘的老街,爹是纺织厂的工人,整天在机器轰鸣声中穿梭,手上的老茧厚得能磨砂纸。娘在副食品商店做营业员,每天早出晚归,腰间的钥匙串叮当作响。

八十年代末的工资微薄,养活一家四口已经捉襟见肘。如今哥哥成家,我又考上了省城的师范学院,两笔大支出几乎压垮了这个普通工人家庭。

那天早上,我一大早就被喜庆的鞭炮声惊醒。院子里早已贴满了大红的"喜"字,邻居王大婶带着几个妇女在包饺子,笑声不断。

"宏亮,听说考上大学了?真给咱们胡同长脸啊!"李叔看见我,竖起大拇指。

"是啊,考上省师范了。"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心里却沉甸甸的。

李叔拍拍我的肩膀,"好好读书,以后当个人民教师,那可是铁饭碗啊!"

我勉强笑笑,心想:这铁饭碗怕是端不起来了。

"宏亮,进屋来!"娘喊我。

屋里坐着我哥和新嫂子,他们今天穿着崭新的中山装和红底碎花裙,看起来格外庄重。桌上摆着几摞钱,是亲戚们给的份子钱,旁边还有个红色的存折。

爹点着烟袋锅子,愁眉不展。屋内弥漫着"大前门"烟叶的苦涩气味,如同此刻我们全家的心情。

"咱家情况你也知道,你哥结婚彩礼钱八千块,咱家东拼西凑才凑了五千,还欠着娘家三千。"爹沉声说,烟袋在他粗糙的手指间转来转去,"你那大学四年下来,学费、生活费加起来得小一万。"

我低着头,手里的录取通知书似乎变得沉重无比。在那个平均月工资不过百元的年代,这些数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宏亮啊,要不你先缓一年..."娘话未说完,手中捏着的手绢都快揉烂了。

"爹,娘,这彩礼钱就当我给妹妹上学了。"嫂子刘巧云站了起来,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我和宏伟商量好了,彩礼给宏亮交学费。"

屋里一下子安静了,只听得见墙上"上海"牌挂钟的滴答声。我哥搂住嫂子的肩膀,点了点头。

"巧云,这使不得啊。"娘急忙说,"你娘家人知道了,非得骂咱们周家人不是东西不可。"

嫂子笑了笑,"娘,我跟我妈说了,她同意了。我妈说了,知识改变命运,宏亮这么好的苗子,不能耽误。"

"可是..."

"娘,我和巧云打算这样,先让宏亮去上学,我们暂时住在厂里的宿舍,等攒够了钱再添置家具。"哥坚定地说。

我站在一旁,心中酸楚难言。这哪里是在谈论我上学的事,分明是在为了我,牺牲他们小两口的未来幸福。

院子里,来来往往都是穿着节日盛装的亲戚,他们吃着喜糖,说着祝福的话。小孩子们拿着"小哨子"和"钻天猴"在地上闹腾。而我和爹娘,却在后屋算着欠债的数目。

三叔家两千,大姨家一千五,还有生产队长家一千...名单越拉越长,就像刀子一样,一下一下剜着我的心。

婚礼那天,哥嫂在台上敬酒。嫂子穿着大红的旗袍,映着她白皙的脸蛋,显得格外喜气。我坐在下面,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听说老周家小子考上大学了?"坐在我旁边的远房亲戚问。

"嗯,省师范。"我点点头。

"不容易啊,老周家总算出了个读书人。"那亲戚感慨,"我记得你爹当年因为家里穷,初中没毕业就去厂里当学徒了,你娘更惨,小学都没读完。"

我心里一震,这些事我从没听爹娘提起过。

那晚,婚宴散去,我偷偷溜到哥嫂的新房——其实就是我们家隔出来的两间屋子,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墙上挂着一面圆镜子,床边放着一个老式衣柜,连像样的床都没有,只是两张单人床拼起来,盖着大红的被面。

"宏亮,进来吧。"嫂子看见我站在门口,笑着招呼。

我走进去,心里堵得慌,"嫂子,对不起..."

"说啥对不起,家里人不说两家话。"嫂子拉我坐下,"你哥就指望你了,将来考个大学教授啥的,咱周家就光宗耀祖了。"

我抬头看着嫂子,她才二十出头,本该是最在乎物质条件的年纪,却为了我连新婚的日子都过得如此清苦。

"嫂子,我不上学了,我去深圳打工。听说那边工资高,一个月能挣三四百呢。"我鼓起勇气说。

"你敢!"嫂子板起脸,"你要是敢不上学,我第一个跟你急。"

开学前一周,我整理行李时,发现嫂子悄悄塞了个信封在我的被褥里,里面是一千块钱。那钱用报纸包着,一看就是攒了很久的。

"这是我做服装厂计件工攒的,你拿着。"嫂子小声说,怕被其他人听见,"咱们家有你这个大学生,就有出息了,知识能改变命运的。"

我看着嫂子布满针眼的手指,眼泪差点掉下来。她整天在服装厂里赶工,手指被缝纫机针扎得都是伤口,为的就是多赚点钱补贴家用。

"嫂子,这钱我不能要。"我把信封往回推。

"拿着!"嫂子把钱塞回我手里,"大学生哪有穿补丁衣服的?到了学校好好学习,别想家里的事。"

开学前夜,我躺在床上翻来覆转,想着家里的债务,想着哥嫂的婚房还是两间破旧的平房,没有新家具,没有电视机,连张像样的婚纱照都没有,心里愧疚得难受。

那时的夜,特别安静。我家院子里的老梧桐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吠。我借着微弱的月光,写下一封信,说我决定不去上学了,要去深圳打工还债。

第二天一早,我背起行囊,悄悄走出家门。背包里只装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那封信。我打算先去汽车站问问去深圳的车票多少钱,然后再回来告诉家里人我的决定。

刚走到汽车站,就看见嫂子气喘吁吁地追来。她手里拿着我的录取通知书和一个布包,脸上全是汗水。

"你小子想干啥?"嫂子气得直喘气,"一大早就偷偷溜走,害我满县城找你!"

"嫂子,我..."

"别嫂子长嫂子短的,"她打断我,"我跟你哥成天累死累活,就是为了啥?还不是为了你能考个大学,出人头地!"

汽车站的人来来往往,我们站在人流中,我低着头不敢看嫂子的眼睛。

"这是我卖毛衣的钱,够你第一年的生活费了。"她执拗地塞给我那个布包,"宏亮,你必须去上学!"

我打开布包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沓钱,还有一件新毛衣。那毛衣是深蓝色的,样式很普通,但看得出是精心挑选的。

"这毛衣..."

"你哥买的,说省城冬天冷,让你穿上。"嫂子眼圈红了,"他昨晚上加了夜班,好不容易赚的钱都花在这毛衣上了。"

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那一刻,我明白了什么是亲情,什么是责任。

"嫂子,我保证好好学习,绝不辜负你们的期望。"我擦干眼泪,郑重承诺。

那天下午,我坐上了去省城的长途汽车。车窗外,是渐渐远去的家乡景色。我知道,我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也知道,我必须努力,才能对得起这份沉甸甸的爱。

大学生活开始了。我住在学校最便宜的宿舍,六个人挤在一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小屋里。我每天吃最便宜的饭菜,从不买零食,更别提什么电影票了。

室友们周末都出去玩,只有我留在宿舍看书。他们都以为我是个书呆子,其实我只是在省钱。

"周宏亮,听说你是农村来的?"一天,班里一个城里的同学问我。

"县城。"我简短地回答。

"那你家里很不容易吧?"他笑着说,"我看你每天吃食堂最便宜的菜,舍不得花钱。"

我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继续看书。他们不会理解的,他们不会理解我哥嫂为了我上学,连新婚的日子都过得那么清苦。

第一个学期结束时,我拿到了奖学金。我马上去邮局,把钱全部汇回家里。信上我写道:"哥,嫂子,这是我的奖学金,你们先用着,我在学校很好,请不要担心。"

寒假回家,我发现哥嫂已经搬出了爹娘家,住进了纺织厂分的一间平房。屋子很小,冬天冷得要命,但好歹是自己的小窝。

"嫂子,我的奖学金你们收到了吗?"我问。

嫂子笑了,"收到了,全给你存起来了,等你毕业了用。"

"可是..."

"别可是了,"嫂子打断我,"我跟你哥都有工作,虽然钱不多,但日子能过。你安心读书就是。"

那个寒假,我偷偷看到嫂子的手上长了冻疮,又红又肿。我知道,厂里的宿舍没有暖气,连热水都是稀缺品。而我在学校,虽然条件一般,但至少冬天有暖气,不至于受冻。

第二年开学前,嫂子又给了我一笔钱。这次她说是她加班的奖金,其实我知道,那是她和哥哥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大学四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拼命学习,获得了一次又一次的奖学金,但无论我怎么坚持要把钱寄回家,哥嫂总是说不需要,让我自己留着用。

我知道他们过得并不宽裕。那几年,国企改革,很多工人下岗,哥在纺织厂的工作也不太稳定。嫂子在服装厂做计件工,有时候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只为多赚几十块钱。

大四那年,我得到了留校任教的机会。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哥嫂时,电话那头传来嫂子的哭声。

"宏亮,真的吗?你要当大学老师了?"嫂子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是啊,嫂子,我留在省师范当助教了。"

"太好了,太好了!"嫂子在电话那头喜极而泣,"你哥,你哥知道了,非得高兴疯了不可!"

然而,就在我即将毕业的前一个月,我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说哥被厂里的机器轧伤了手,正在医院治疗。

我立刻请假回家。县医院的走廊上,嫂子憔悴的身影让我心疼不已。哥的右手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因为失血而显得苍白。

"没事,小伤,过几天就能出院。"哥勉强笑着说,"你快回学校吧,别耽误了毕业的事。"

我坚持留下来照顾哥。在医院的日子里,我才知道,原来哥为了多赚钱,一直在做最危险的活计。那天,他在赶工时不小心被机器轧住了手,幸好同事反应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更让我震惊的是,我发现嫂子已经有了身孕,却仍然每天上班,晚上再来医院照顾哥。

"嫂子,你怀孕了怎么不说?"我责备道。

嫂子摸摸微微隆起的肚子,笑了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等你毕业了,正好能看到你侄子或侄女出生。"

我心里酸楚不已。这些年,哥嫂为了我,付出了多少?他们推迟要孩子,就是为了能供我上完大学;他们住在条件艰苦的厂宿舍,就是为了省下钱给我;他们加班加点,就是为了我能安心读书...

"嫂子,我不去省城了,我要求分配回县城。"我突然说。

"啥?"嫂子惊讶地看着我,"你疯了?留在大学多好,那是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去的地方!"

"我想回来照顾你们,"我坚定地说,"再说,县中也缺教师,我回来教书,一样能用上所学。"

最终,在我的坚持下,我被分配回了县城中学。那一年,我二十三岁,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却已经明白了什么是责任,什么是回报。

我的第一个月工资是三百二十元,在当时算是不错的收入了。我把整张工资单都交给了嫂子。

"这是干啥?"嫂子瞪大眼睛。

"还你们的彩礼钱。"我笑着说,"虽然杯水车薪,但我会一点点还清的。"

嫂子拿着工资单,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抱了抱我。

那年中秋,我们一家人终于又团聚在一起。爹娘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哥的手已经康复,能干一些轻活了。最开心的是嫂子,她怀里抱着刚满月的小侄女,一个粉嘟嘟的小姑娘,取名周晓雨,寓意新生活的开始。

饭桌上,我们喝着廉价的啤酒,吃着嫂子亲手做的菜。屋子虽小,却洋溢着幸福的气氛。墙上挂着我的大学毕业证书,镜框是哥亲手做的。

"来,大家干一杯!"爹举起酒杯,少有地表现得这么激动,"为我们周家出了个大学生,还是中学老师!"

大家都笑着碰杯。嫂子看着我,眼睛亮亮的,充满了自豪。

"咱家终于有大学生了,"她轻声说,抚摸着怀中熟睡的婴儿,"值!这彩礼钱花得值!"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亲情的重量,不在于金钱的多寡,而在于那些刻骨铭心的付出与牵挂。

多年后,当我成为县中的教导主任,当我的侄女也考上大学,当哥嫂终于住进了宽敞明亮的楼房,我常常回想起那个夏天,那个我拿着录取通知书发愣的日子,那个嫂子把彩礼钱给我交学费的决定。

我知道,我的人生,因为那个决定而改变;我也知道,我永远无法完全回报哥嫂的付出,但我会用我的一生,去传递这份爱,这份责任,这份牺牲。

这就是我们家的故事,平凡却真实,普通却动人。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亲情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我们前行的路。而今,当我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一张张求知若渴的年轻面孔,我总会想起嫂子的那句话:"知识能改变命运。"

是的,知识改变了我的命运,但更改变我命运的,是那份不求回报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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