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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佳佳山东大学
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农民是主体,人才是关键。山东省作为全国首个农业总产值过万亿元的省份,各条农业战线上都活跃着具备新理念、掌握新知识、擅长新技术的带头人,让广阔的田野上也出现了新变化——智能农机正忙着备耕、无人机在田间巡查、直播间开到了果园里……
变化的背后,有一群人——新农人。不同于传统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形象,他们有新观念、新知识、新技能,他们用现代科技知识和经营理念,从事农业生产和服务,推动农业农村现代化,被称为新农人。
乡村振兴路上,看他们如何带头奔跑。
赵佳佳出生在济南市历城区唐王街道娄家庄村,这里有绝美的自然风光和丰富的农产品,也是赵佳佳心中的世外桃源。沿着乡间的小路,她走出了村庄,考上了中国农业大学,并在北京扎根。但是,首都的繁华并未让她忘记家乡的山水和那些在田野里耕耘的人们。
返乡创业,为家乡添“才”助力
研究生毕业后,赵佳佳回到家乡,扎根于三农基层,将自己的知识和青春奉献给这片养育她的土地。2018年1月,赵佳佳创立山东锦尚田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在济南市历城区唐王街道娄家庄村流转农户和村集体土地113.6亩,投资3000多万元建设蔬菜集约化育苗工厂,进行蔬菜种子、种苗的培育。现在她的企业拥有现代化育苗设施面积30000余平方米,年育苗量超过3000万株。2018年以来,她带领团队承担了多个国家、省市级农业科技项目,其中包括2018年济南市蔬菜集约化育苗项目、2018-2021年农业农村部全国农业产业强镇项目和山东省数字农业产业园项目。企业也在2020年和2021年分别被评为济南市重点农业龙头企业和国家高新技术企业和农业农村部全国创业基地。
不仅如此,赵佳佳还积极寻求与国内外知名农业科研机构的合作,带领团队先后与北京市农业科学院、中国农业科学院、中国农业大学等建立了深度合作关系,共同开展茄果类新品种选育、栽培技术研究、蔬菜集约化育苗等领域的研究;通过与高校、研究院所合作,建立了中国农业大学蔬菜育苗科技小院和济南市蔬菜集约化育苗协同创新中心,为娄家庄村农业的发展注入了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
乡村振兴要先“鼓口袋”
农户草莓亩平均年收入由单茬4万元增加到6万-7万元、年带动济南基地种植面积超过6000亩、带动农户年增收6000万元……
一张张亮眼的“成绩单”,折射出产业向“新”的澎湃活力。赵佳佳投入研发费用用于新品种的选育和栽培新技术推广,一边通过专业技术人员和社会化服务组织改进农户传统种植方式,一边通过与合作社和农户签订合同、订单回收农产品,“技术+金融”双轨赋能、双轮驱动,实现统一品种、统一标准化种苗供应、统一技术服务、统一社会化服务、统一品牌农产品收购,将企业与农户的利益“捆绑”在一起,带动农户增产增收。
近年来,赵佳佳带领企业团队加强与农户的利益联结,流转40户农户土地,农户通过流转土地获得土地租金年收入4026.34元。同时积极返聘农户至育苗工厂工作,目前返聘农户超过150人,人均年平均收入48000元。让农户既通过流转土地获得土地租金收入,又通过返聘育苗工厂工作获得劳动工资收入。
乡村振兴既要“口袋鼓”,也要“脑袋富”
在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时代背景下,唯有破解“人才短缺”难题,方能稳固乡村振兴根基。赵佳佳积极投身乡村振兴职业农民和大学生就业创业培训事业,自2018年8月起她便兼职担任济南市农业广播电视学校讲师,讲授农业品牌建设课程,累计授课超过400学时,在济南市和各区培训新型经营主体、新型职业农民、高素质农业人才、乡村振兴带头人超过10000人;2021年担任山东省农业广播电视学校讲师,讲授电子商务与市场营销、农产品品牌建设课程,为烟台、威海、东营、日照、临沂、淄博、滨州、济宁等地培训一二三产融合、职业经理人超过500人;2021年起担任山东农业大学大学生创新创业导师,创建山东农业大学大学生就业实习基地、聊城职业技术学院实习就业基地,为学生提供就业培训、实习和工作岗位。
“作为新农人,我深刻体会到乡村振兴的重要性。回到家乡后,我遇到了很多志同道合的年轻人,他们也渴望改变家乡的面貌。我们共同的目标,就是让所有热爱家乡的人都能在家乡找到成就感。”随着支持“新农人”返乡创业政策的不断出台,农村已经成为各类人才大展才华的广阔天地。赵佳佳也将继续帮助更多“新农人”扎根农村,凭着种养新手段、营销新思路,为乡村发展不断注入新活力、带来新希望。
赵佳佳个人简介
【大河财立方消息】3月28日,郑州城建集团投资有限公司发布公告称,董事、法定代表人、董事长、总经理及信息披露事务负责人发生变动。
公告中提到,根据《中共郑州城市发展集团有限公司委员会关于张宝贵等3名同志任职的通知》,决定张宝贵任公司董事长;根据《郑州城建集团投资有限公司关于赵佳佳等同志任职的通知》,决定聘任赵佳佳为总经理。
此外,根据股东决议,免去梁远森、薛松森董事职务,选举张宝贵、赵佳佳为新任董事,并同意公司法定代表人由薛松森变更为张宝贵。
公告中还提到,公司原融资部部长李鑫均为原信息披露事务负责人,本次人员变动后,杨红艳为现任信息披露事务负责人。
张宝贵简历:
张宝贵,男,1972年出生,本科学历,中共党员。曾任水电十一局项目部测量主任工程师、工程部副主任、TBM(TunnelBoringMachine,隧道掘进机)工区副工区长项目部副总工程师、项目副经理、副总工程师,郑州城建集团投资有限公司副总经理。现任郑州城建集团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法定代表人。
赵佳佳简历:
赵佳佳,女,1981年出生,研究生学历,中共党员。历任郑州市地产集团房屋开发处副处长、郑州地产集团有限公司人力资源部副经理、河南国创文化发展有限公司综合管理部经理、郑州地产集团有限公司法务审计监察部经理、黄河两岸文化旅游开发有限公司执行董事、总经理。现任郑州城建集团投资有限公司董事、总经理。
杨红艳简历:
杨红艳,女,1973年出生,本科学历,中共党员。曾任郑州交通建设投资有限公司财务部部长、郑州交通建设投资有限公司总经济师、郑州公共住宅建设投资有限公司总会计师。现任郑州城建集团投资有限公司副总经理、信息披露事务负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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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佳佳这个名字怎么样
午夜梦回,江岑熹猛然惊醒,冷汗浸透了单薄的囚衣。
她茫然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依旧是这间逼仄、潮湿的牢房,已经整整三年了。
拥挤的房间里,十几个人如同沙丁鱼般挤在一起,她蜷缩在角落里,感受着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眼神空洞地望着铁门外那条昏暗的走廊。
明天,就是9月1号了,一个让她灵魂颤栗的日子。
每当想到这一天,过往的记忆便如同潮水般涌来,将她淹没在无尽的恐惧之中。
霍言朗,这个名字仿佛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地刻在她的心底,让她永世都无法忘记,也无法原谅。
第二天清晨,刺耳的开锁声打破了牢房的宁静,狱警冰冷的声音随之传来。
“1289号,出来,有人探监。”
这机械化的声音如同催命符一般,让江岑熹的心脏猛地一颤,一股寒意瞬间蔓延至全身。
即使内心充满了抗拒和恐惧,江岑熹也只能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向那条通往地狱的走廊。
来到探监室,透过那层冰冷的玻璃,她看到了那个曾经被她爱到骨子里,如今却连正眼都不敢看的男人。
三年了,每个月的1号,霍言朗都会准时出现在这里,风雨无阻,从未缺席。
他口口声声说是探监,但江岑熹心里清楚,这不过是他精心策划的一场又一场噩梦般的惩罚。
她不知道这一次,他又会准备什么样的折磨,在前方等待着她,等待着她这个罪人。
当看到江岑熹出现的那一刻,霍言朗那张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充满嘲讽的笑容,如同毒蛇般阴冷。
他修长而又冰冷的手指,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微微钳住她的下巴,语气凉薄得如同寒冰。
“好久不见。”
那冰冷的触感,仿佛一把利刃,瞬间刺穿了她的肌肤,让她浑身一凉,身子更是控制不住地颤栗起来。
如今的霍言朗,对于江岑熹来说,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名字,更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她都对他充满了畏惧。
曾经,他是她所仰慕的人,是她心心念念想要嫁的人,是她生命中的阳光,可如今,他却为了另一个女人,亲手将她送进了这暗无天日的监狱,将她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霍言朗似乎很满意如今他所看到的模样,他乐于看到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如今被他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和骄傲。
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自己的报复是有意义的,他真的惩罚了她,惩罚了那个恶毒而又心狠手辣的女人,为他心爱的女人报仇雪恨。
他挥了挥手,身后立刻便有两名身材高大的保安上前,粗暴地将江岑熹架了起来,如同拖着一件破旧的玩偶一般,往监狱外拖去。
沉重的铁门缓缓打开,一道强烈的阳光瞬间刺进她的眼睛,让她忍不住闭上了双眼,泪水夺眶而出。
常年生活在那阴暗潮湿的监狱里,这短暂的阳光,几乎成了她唯一的慰藉,也是她证明自己还活着的唯一方式。
她被像垃圾一样扔在地上,浑身沾满了泥土和灰尘,狼狈不堪。
随后,一名保镖从车后座拿来一块牌子,毫不怜惜地挂在了她的脖子上,牌子沉甸甸的,压得她喘不过气。
牌子上,用鲜红的油漆写着三个触目惊心的大字:杀人犯!
这三个字如同三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心脏,让她感到无地自容。
霍言朗冷笑着坐进车的后座,那笑容充满了残忍和得意,仿佛一个掌控一切的帝王。
然后,他让人拿来一根粗糙的绳子,紧紧地绑住她的双手,将她像牲口一样挂在车后,任由她挣扎和哭泣。
感受到即将可能受到的折磨,江岑熹惊恐地不断颤抖,她的身体如同筛糠一般,无法控制。
她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将是更加残酷和令人绝望的惩罚。
随着车门重重地关上,汽车开始发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而江岑熹则像一个破败的玩偶,被动地往前踉跄地冲了出去,她的身体几乎要散架。
后轮卷起的灰尘,如同沙尘暴一般,铺天盖地地扑了江岑熹一脸,呛得她猛烈地咳嗽着,几乎要把肺都咳了出来,她的呼吸变得异常困难。
身后的车辆,丧心病狂地将音响放在车顶,将音量调到了最大,刺耳的声音如同魔音一般,不断地刺激着她的耳膜。
“让我们有请曾经的江氏大小姐,如今的杀人凶手江岑熹,游街示众!”
那充满嘲讽和恶意的声音,通过高音喇叭传遍了整个城市,将她彻底钉在了耻辱柱上。
第二章
随着广播的声音响起,人群瞬间涌了出来。前方傅言朗的车,故意把她带到了人群最密集的地方。
他走走停停,让她彻底暴露在众人的视线里。
一开始,周围的人还在议论纷纷,只是骂骂咧咧的,后来不知道谁带头朝她身上扔了个鸡蛋,事情就开始失控了。
无数人把手中的垃圾和东西往她身上砸,嘴里还带着最恶毒的骂声。
“去死吧!杀人犯!”
“不得好死!”
“死的人怎么不是你!”
江岑熹低着头,麻木地跟着车往前走。
鸡蛋砸在她的额头,黏糊糊的液体顺着血流了一脸。
还有人在耳边对她以前的事指指点点。
“曾经的天之骄女,现在竟然落到这步田地。”
“是啊,谁能想到当初那个高高在上的江氏大小姐,京圈太子爷的未婚妻,现在成了阶下囚,真是可怜。”
“可怜什么,这都是她自找的,当初她非要插足和霍言朗联姻也就算了,霍言朗也答应娶她了,可她居然去害霍言朗的心上人林笙。”
“我听说,为了让林笙彻底消失,江岑熹亲自策划了车祸,她爸江灏年也参与了。”
“当时多惨啊,现在想想都害怕。”
“我还以为霍言朗会念旧情,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可现在看来,是江岑熹恶毒在先。”
“这种仗着有钱不把人命当回事的,被折磨死也是活该!”
“对啊!活该!”
江岑熹无力地挪动脚步,如果她真是这些人说的那种恶毒的人,遭受这些折磨,也确实是她活该。
可事实根本不是那样的!她根本没做过那些事!
林笙是她的朋友,她怎么可能害死她!
她只是刚好坐上了林笙的车,和她一起出门,结果阴差阳错出了车祸。她爸赶到时,肯定先救自己的女儿。
等他想再去救林笙的时候,车子突然爆炸了。
林笙的身体死于火海,而江岑熹的灵魂,死于霍言朗的误解。
从那以后,江岑熹的人生就彻底改变了。
她被霍言朗送进了监狱,江氏集团也在他的打压下破产了。这些年她在监狱里,一天安稳日子都没过过。
就因为他一句“好好关照”,她连床都睡不了,只能用破旧的被子勉强垫在角落凑合。
她吃的饭要么有沙子,要么就是馊的臭的,不管她怎么低声下气,总会被人找各种借口欺负。
每一个日夜,对她来说都是噩梦般的折磨。
入狱前他对她说,要让她生不如死。
现在,他确实做到了。
第三章
江岑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监狱的,她浑身上下都像是被拆散了,骨头像是被重新拼凑过一样,难受得快要崩溃了。
她清楚,霍言朗不会让她这么快死的。
折磨死人哪有折磨活人那么爽呢?
果然,她被人带到澡堂,来人冷冷丢下一句“洗干净”,就转身离开了。
江岑熹躺在温热的浴缸里,全身被一股暖流包裹着。
她有多久没洗过这么舒服的澡了?从她被关进监狱的那天起,整整三年。
这种温暖的感觉,让她第一次真切地觉得自己还活着。
她无数次回想,如果三年前那天她没坐上林笙的车,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其实,在那之前,她和霍言朗的关系并没有现在这么糟糕。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总是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后面。
她叫他“言朗哥哥”。
无数个夜晚,她拿着霍言朗小时候送她的生日礼物,默默祈祷。
要是能嫁给霍言朗就好了,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后来,她出落得亭亭玉立,追求者无数,但她心里只有霍言朗。
两家决定联姻的时候,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她的梦想成真了,终于可以嫁给爱了这么多年的人。
可是,那场车祸改变了一切。
也许,错的从来不是车祸,而是她一开始就不该爱上霍言朗。
是不是只要她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抱着这样的念头,她慢慢往热水里沉去。
热水渐渐将她淹没,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识时,一双冰冷的手突然把她从水里捞了起来。
她仓皇地睁开眼,瞬间和霍言朗愤怒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他愤怒地揪住她的脖子,眼眶都红了。
“江岑熹!你敢死!”
她昏昏沉沉地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意识到自己一丝不挂。
而他的目光,赤裸又愤怒地看着她。
江岑熹慌张地用手臂挡住胸前,一脸惊恐。
“你放开我……”
霍言朗的脸冷得像冰,他冷笑一声,脱掉外套,翻身压在她身上。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既然如此,我成全你。”
钻心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江岑熹觉得自己仿佛要被撕裂。
她痛苦地哭喊着:“不要,不要……”
但霍言朗无视她的喊叫,动作越发粗暴。
“你故意这么久不出来,不就是等着我进来吗?”
“现在在这里装什么啊?江岑熹,你怎么这么贱!”
她无力地闭上眼,再也发不出声音。
一切结束后,霍言朗依旧衣冠楚楚,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站在江岑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满是讽刺。
“还有一个好消息,我忘记通知你了。”
“你们江家彻底破产了,我看你爸也挺可怜的,被逼债逼得走投无路,就让他去霍家一个仓库当保安。”
“不过,看门狗这个身份,的确很适合他。”
第四章
江氏破产了?曾经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能者,居然沦落到成为一个保安?
江岑熹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江氏集团是父亲一手拼搏出来的产业,看得比他的命还重要。
如今破产,还不知道他会收到怎样的打击。
她跪着爬到霍言朗的身边,死死拽住他的袖子。
“你到底要我说什么才会相信,我没有害过林笙,从来都没有。”
“就算你恨我,可我的父亲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连他也不放过!”
霍言朗厌恶的甩开她的手,眸中的冷芒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将她贯穿。
“无辜?阿笙不无辜吗?你可曾想过要放过她?”
话音落下,他毫不犹豫的甩手离去。
江岑熹拖着破布一般的身体,回到了监狱。
此后的日子,她就这么一直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动,如同一句破碎的玩偶。
不管身边人怎么对她侮辱咒骂,她都无动于衷。
时间一晃过去了整整三个月,这期间,霍言朗竟然没有来执行每月一次的惩罚。
可她没有半分的庆幸,只有不安。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他对自己恨得有多深,绝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
江岑熹挣扎着坐起身来,只觉得肚子莫名一阵坠痛。
她的生理期,多久没来了?
这些天她过得浑浑噩噩,根本就不自己上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现在肚子这样痛,倒像是生理期来的前兆。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狱警仍旧是那样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1289号,有人来看你了。”
江岑熹害怕的起身,目光紧紧的看着走廊尽头。
她不知道走廊那头还会有什么等着她,只要一想到霍言朗的那张脸,她便觉得毛骨悚然。
来到会客室,霍言朗一身黑色定制西装,格外严肃。
不知为何,她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见到她走近,霍言朗勾唇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白花,轻轻的簪在她的耳边。
凉薄的唇笑着说出最无情的话。
“知道为什么我给你戴白花吗?”
“因为你那看门的父亲,因为看到你游行的视频,气急攻心跳楼自杀了。”
“今天,是他的头七。”
江岑熹整个怔住,头顶仿佛瞬间被雷电击穿,她痛得快要无法呼吸。
那个从小把她捧在掌心里疼爱的父亲,那个宁愿自己吃苦,也要把全部好的留给她的父亲,去世了啊!
她再也没有爸爸了!
江岑熹目眦欲裂,她绝望而又怨恨的看着霍言朗,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
不等她伤心,霍言朗强行将她按在了墙上,而后扒了她的裤子,长驱直入。
她疯了一般的挣扎,如同困兽一般做着最后的斗争。
“不要!”
“至少,不要是今天……”
“求求你了……”
霍言朗的动作有一顺的停顿,沉默瞬间,然后是更加用力的索取。
“不要?从阿笙死的那天起,就容不得你不要!”
“江岑熹,我会折磨你,一直到死!”
听着他绝情至极的话语,江岑熹心如死灰,她捂住自己的肚子,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
“不要……”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了下去,下一刻,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接栽倒在地。
霍言朗眼底闪过一起慌乱,他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只见她身下被血染得通红!
第五章
江岑熹睡了很久,自从被扔进监狱里以后,她就再也没有睡过这么踏实的一个觉了。
醒来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一张熟悉而又温柔的英俊脸庞。
来人见到她醒过来,眼底满是欣喜。
“岑熹,你醒了。”
是顾清明!她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
江岑熹有些不敢相信眼前人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她猛然坐起身来,小腹却一阵坠痛。
顾清明紧张的扶住她。
“别动,你现在的身体需要静养。”
她不顾一切的死死拽住他的手,眼眶顿时变得通红。
“清明,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吗?”
“清明,你是不是来救我的,你是不是现在就要带我离开!”
顾清明的眼底闪过一阵失落,他安抚住激动的江岑熹,温声安慰她。
“岑熹,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带你离开。”
内心萌生出的念头瞬间被扼杀,江岑熹的眼底又再次变得暗淡起来。
她不该抱有这种奢望的,全世界没人相信她,大概顾清明也普通霍言朗一般,觉得她是那个罪恶的杀人凶手吧。
“是啊……我是杀人凶手……你怎么能带走我呢……”
顾清明眉头瞬间拧成一个川字,他认真搭住她的肩膀,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坚定和认真。
“岑熹,你别这样。”
“我相信你,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连一只小猫小狗都那样爱护的人,怎么可能会狠心掐死活生生的一个人。”
“你等我,我一定想办法让你沉冤得雪!”
她的眼底瞬间被白雾笼罩,鼻子酸酸的,忍不住就要掉下泪来。
除了父亲,顾清明是唯一一个相信她的人!
她哭着扑到顾清明的怀里,所有的委屈和忍耐都在这一瞬间爆发。
“我真的不是杀人犯……”
“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房门忽然被人打开,霍言朗冷傲的脸赫然出现,让江岑熹条件反射的讲顾清明推开,然后害怕的缩进被子里。
看着他这幅模样,顾清明的心仿佛被拧作一团,他气愤的上次揪住霍言朗的领子,怒吼道。
“霍言朗!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让她怕成这个样子!”
霍言朗冷冷甩开他的手,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二人,带着王者的傲气和不屑。
“不就是你看的这样?”
“怎么,想跑?江岑熹,你要是敢跑,我会让你,还有顾清明受到比现在还痛苦百倍的惩罚!”
一旁的顾清明,恨不得一拳狠狠砸在他的脸上,怒火将他胸口烧得生疼,连眼眸也染成了一片红色。
“霍言朗,你真不是人!你怎么能这样对岑熹!亏她那么爱你!”
“你知不知道,她满身都是伤,身上一块好肉都没有。这次,因为你,她险些没了孩子!”
“你不配得到岑熹的爱,你个人渣!”
孩子?
江岑熹心头一颤,心口像是被狠狠扎了一根细细的尖刺,拔也拔不出来,却又痛苦万分。
她差异的抬头看向顾清明,语气里都是不可置信。
“清明,你在说什么?”
“你说,我怀孕了?我怀了霍言朗的孩子?”
霍言朗冷笑着一步一步逼近,随手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勾住她的下巴。
森森白牙里,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渗人的寒意。
“是,你没听错,你肚子里有我的种。”
“你说,你爸要是知道,你在他头七那天,有了我的孩子,会是什么反应?”
第六章
知道一切的江岑熹,只觉得天都塌了。
她居然怀了霍言朗的孩子,怀了害死自己父亲的人的孩子。
曾经她那么渴望嫁给他,能够和他一起,被儿女承欢膝下,可现在,想到这三年里她经历过的一切折磨,她只觉得恶心和后怕。
霍言朗死死掐住她的脖子,眼眸里没有半分情意,只有厌恶和威胁。
“别想着逃跑,乖乖把孩子生下来,我考虑放了你。”
江岑熹猛的咳嗽着,她倒在一边,不解的看着霍言朗。
“既然你那么厌恶我,为什么还要让我生下你的孩子?”
他目中冷意迸发。
“因为你的孩子和你一样都是罪人,我要亲眼看着你的孩子和你一样,受尽折磨!”
恶狠狠丢下这样一段话,他又转身看向顾清明。
“这段时间,你给我好好看着她,守好你该守的秘密,否则你知道后果。”
说完,他愤怒的摔门离去,房间里终于只剩下顾清明和江岑熹两人。
江岑熹木然的趴在床边,所有的眼泪好像在这一瞬间都流干了。
有的人死了,却好像还活着,有的人活着,还不如死了。
事至如今,她宁愿当初发生车祸时,死掉的人是自己。
也好过现在,被霍言朗误解,和折磨。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办,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难道真的要这样被霍言朗折磨一辈子吗?
身边顾清明上前轻轻搂住她。
“岑熹,别担心,这段时间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会让你和孩子都平安的。”
平安,如今平安对她而言,又有什么用呢?
从医院回到霍公馆的霍言朗,脱下外套走进大门,一眼便看到客厅桌上,摆放着厚厚的一沓照片。
见到他回来,霍氏夫妇将早就挑选好的照片递到他的面前。
“言朗,这是我们为你挑选的联姻对象,赵氏的千金,赵佳佳。你看选个时间,把婚事订了吧。”
不知为何,看着这熟悉的场景,他的眼前,忽然一闪而过江岑熹的脸。
当初,霍氏夫妇也是这样,拿着江岑熹的照片和他说了同样的话。
江岑熹从小和他一起长大,虽然是联姻的不二选择,他并没有拒绝。
如今,父母挑选的人,比她更优秀,更漂亮,更善良。
可不知为何,他竟然犹豫了。
见他沉默,霍父主动开口道:“言朗,我知道你心中还有林笙,但是她已经过世很久了,人总要开始新的生活不是吗?”
“你可以喜欢很多个人,可是霍氏未来的女主人,必须要有足够的价值,才能进入我们霍家。”
霍言朗回过神来,平静的点了点头。
身为霍家的继承人,他从来没指望过要和喜欢的人长相厮守,不然当初也不会同意娶江岑熹。
可是为什么,这次的感觉,会完全不一样呢?
霍言朗说不上来为什么,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让他堵得慌。
他让助理联系了赵佳佳,转手将照片扔到了书桌上。
第二天两人约好一同吃午饭,助理订了一家氛围和环境都十分适合情侣的餐厅。
赵佳佳显然是精心打扮过一番的,紧身的连衣裙,精致的妆容,举手投足都散发着千金小姐该有的得体和分寸。
霍言朗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放开菜单点菜,视线却不经意落到了封面上那道惠灵顿牛排上。
他隐隐约约记得,江岑熹好像很爱吃这道菜。
第七章
对面的赵佳佳见他沉默,主动探过身子和他交谈。
“看样子言朗很爱吃这道菜,看了这么久。”
说完她又笑了笑:“我这么叫你,你不介意吧?我想着以后我们是要做夫妻的,不如早点适应,你可以叫我佳佳。”
霍言朗不在意的摇了摇头,他随便点了了些,便将视线望向了窗外。
这家店,他好像和江岑熹也一起来过。
当得知两人要联姻的时候,她兴冲冲的给他打了电话。
“言朗哥哥,明天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好吗?”
到了餐厅,她也像是个关不上门的话匣子,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言朗哥哥,我好想吃惠灵顿牛排啊,可是我又想吃意大利面,一起吃的话我吃不完,我可以点了你帮我一起吃吗?”
“言朗哥哥,我小时候说对了,我说长大我就嫁给你,现在我梦想成真了!”
想起小时候,她跟在自己身后,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头纱,戴在自己的头上,哭着拽住他的衣服不肯让走。
“我是你的新娘子,只有我能当你的新娘子……”
她哭得满脸都是泪,鼻涕还挂在人中上,又可怜又好笑。
霍言朗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赵佳佳切着盘中的牛排,若有所思的看向霍言朗。
“在想什么?让我猜猜。”
“是你以前喜欢的人吗?”
霍言朗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思绪回笼,他不悦的拧紧了眉头。
喜欢的人?他喜欢的人是林笙,怎么可能是江岑熹。
他冷冷开口:“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吃完饭,两人又例行公事般到一旁的奢侈品店逛逛,他让赵佳佳自己选心仪的礼物,自己买单。
走到珠宝店,赵佳佳拿来翡翠手镯试了试,似乎很满意。
随后她笑着扭头看向霍言朗。
“我觉得这个不错,言朗你的意见呢?”
霍言朗看着她白皙手腕上的玉镯子,耳边竟然不由自主的响起江岑熹的声音。
“玉镯子有什么好的,多老气!”
他记得当初他带她来挑选首饰的时候,江岑熹对这些东西嗤之以鼻。
“我不喜欢这些名贵的东西,只要言朗哥哥多陪陪我就好了。”
“你太忙了,一点也不像小时候,动不动就在公司要么就出差,都不像小时候可以经常陪着我。”
他又陷入了回忆里,直到赵佳佳走到他的面前,他才回过神来。
“言朗,不好看吗?”
赵佳佳举着手臂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淡淡勾唇,平静的开口道。
“好看,就它吧,还有什么喜欢的,一起包起来。”
结束一天的约会,霍言朗亲自开车将赵佳佳送回了家。
他开车来到江边,看着桥下的风景,陷入了沉思。
很奇怪,今天一整天,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江岑熹的影子。
可分明,他深爱的人,只有林笙啊。
为什么看到食物,他会想起江岑熹爱吃的菜,送赵佳佳回家,也会想起以前,江岑熹缠着自己送他回家的场景。
她会笑着跳下车和自己打招呼,挥手送别,直到他的车子彻底消失在她的视野里才离开。
他到底是怎么了?
霍言朗心口像是压着一团火,那团火几乎将他烧了起来,他拧着眉头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一支。
此时,口袋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他将手中的烟头摁灭,看到屏幕上显示的电话号码,来自于顾清明后,有些不悦的接起电话。
“什么事?”
电话那端的人语气紧张。
“岑熹有些不好,你快来看看她吧!”
第八章
霍言朗的眉头不自觉拧作一团,他扔了手中的烟头,打开车门飞快的发动了汽车。
来到医院时,正值傍晚,夕阳撒在台阶上,将他的影子拉得纤长。
他急匆匆的上了楼,走到走廊,忽然又冷笑一声放缓了脚步。
他在紧张什么?像江岑熹这样恶毒的女人,就是真的死了,他也只会拍手称快,叹一声就这样死了真的是便宜她了。
是啊,她害死了自己最爱的人,不管遭受什么样的折磨,都是她活该!
来到病房门外,他远远的站在拐角处,看着江岑熹趴在垃圾桶边吐得翻天覆地。
不过几日未见,她瘦的有些脱了相,小腹微微隆起,和她纤瘦的身形十分不搭。
她吐了好一会儿,又端水喝了一口,这次却被呛到了,又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劲来。
霍言朗看着沧桑而又羸弱的江岑熹,几乎不敢相信,眼前人是那个曾经活泼外向的小女孩。
她大大的眼睛里,早就没有了往日的光芒,像一颗枯井,干涸而又绝望。
正当他打算上前时,另一边的顾清明提着保温桶急匆匆的走了进去。
他扶着江岑熹上了床,小心翼翼的给她盖好被子,又垫好枕头,然后将杯中的汤倒出来,用勺子放到嘴边吹凉了,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给她喝。
“这是我妈加了补药炖的汤,知道你孕吐得厉害,所以特意做得清淡些,你多喝点。”
她温柔的点头,乖乖的就着他的汤勺把汤喝下。
霍言朗心中的怒火,忽然间就窜到了头顶。
他愤怒的冲上前,冷眼看着两人,凉薄的眼神,像是一冰棱,狠狠的扫过。
“哟,顾医生这么温柔细心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肚子里怀的是你的种。”
顾清明咬着牙,有些恼火的将碗重重的一掷。
“霍言朗,你还有脸在这里说!”
“这些日子,岑熹吃不下,睡不着,你可曾关心过她一次?”
“你知道她现在有多难受吗?”
霍言朗冷笑道:“哦,是吗?”
“你的意思是,我要多关心关心她?”
他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身边,夺过桌上的汤碗,掐住江岑熹的下巴,毫不怜惜的将那碗汤往她嘴里灌了下去。
“江岑熹,吃不下去你也得给我吃。”
江岑熹脸色涨得通红,拼命的伸手去阻挡,可他的手用了十分的力气,让她丝毫没有防抗的余地。
身后顾清明冲上来,用力将他拉开。
“霍言朗,你疯了!”
拉开的瞬间,半碗汤几乎全部撒在了江岑熹的脖子上,她的脖子顿时烫得一片鲜红。
而霍言朗只是厌恶的将手中碗扔到柜子上,然后从一旁抽住几张纸巾,将自己染了污渍的手擦干,随后冷冷开口道。
“你不是要我多关心她吗?这就是我的关心。”
他冷漠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忽然转过身来。
“以后这种小事不要再来烦我,死了再打电话给我来收尸。”
随着霍言朗彻底消失在门口,江岑熹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顾清明心疼的搂住她。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她无助的摇头:“还能怎么办,他不会放过我的……”
顾清明紧紧将她搂住。
“岑熹,你还爱他吗?”
爱?
往事一幕幕浮现,她想起自己被他丢进监狱的这段日子,被凌辱,被折磨。
所有的爱意,早就在这些日日夜夜的痛苦里消失殆尽了。
而最后一丝感情,也随着她父亲的去世,彻底的消失。
她这辈子做过最大的错事,就是爱上了他。
顾清明长叹一口气,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
“如果我们有离开的机会,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她身子一僵,随后只是平淡的摇了摇头。
“清明,我配不上你,你值得拥有更好的女孩。”
他搂住她,沉默了一瞬,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第九章
从医院回来的霍言朗,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看着很久以前,他和江岑熹的照片出神。
那时候的她很漂亮,眼睛笑的弯弯的,像是一道桥。
分明他外表是那样的冷漠生疏,她却好像豁然不在意似的,非要拉着他一起拍照。
“言朗哥哥,我们来拍一张嘛!就一张!”
她总是有蛊惑人心的能力,让人忍不住便照着她的做。
更小一点的时候,他因为爷爷的去世,而独自伤心。
所有人都看不出来他冷漠的外表下,藏着浓烈的情感。
唯有江岑熹,她看穿他的伪装,小心翼翼的走到他的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
“言朗哥哥,别伤心,霍爷爷只是变成了天上的星星,他会一直守着你的。”
霍言朗沉着脸将她推开。
“愚蠢,滚开!”
可她一次又一次的重新扑上去。
“言朗哥哥,我会永远陪着你。”
她有多久没有叫我自己言朗哥哥了?
他还记得,他把江岑熹丢进监狱的那天,她哭着跪倒在他的脚下。
“言朗哥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她!”
“林笙是我的朋友啊,就算我知道她喜欢你,也绝不会做伤害她和你的事情!”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倒在地上痛哭流涕的人,眼前出现的,都是林笙那张面目全非的脸。
如果不是江岑熹,她怎么会躺在冰冷的停尸房,再也无法睁开眼。
他蹲下身子,厌恶的掐住她的脖子,恨不能生生将她脖子直接拧断。
“不是你?是谁和阿笙大吵一架,是谁发消息让她离我远一点,是谁曾经开着她的车去修理厂?”
“江岑熹,你敢说做这些事的人,不是你吗?”
他起身将她拽住自己裤脚的手,一根一根掰开,脸上再无任何表情。
“从今往后,你活着的每一天,都只是为了给阿笙赎罪。”
之后的日子里,她就再也没有叫过他言朗哥哥了。
思绪回笼,霍言朗最后看了一眼那张照片,然后直接将它扔进了垃圾桶。
从那天以后的几个月,霍言朗再也没有去医院看过江岑熹。
尽管偶尔顾清明会发来她的消息,他看也不看一眼,就点了删除。
与此同时,他和赵佳佳的婚礼,紧锣密鼓的筹备着。
洛城最大的两个家族联姻,全城都为之欢腾。
婚礼当天,圈子里排得上号的名人都来了。
十里红毯,鲜花满车,赵佳佳身穿知名设计师亲自为其设计的婚纱隆重登场。
霍言朗拿着手捧花正要上台,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他不悦的拿过手机接通电话。
“霍言朗!你快过来医院,岑熹要生了!她现在状态很不好!”
霍言朗眉头瞬间拧成一个川字。
“这也值得你打电话来通知我?”
说完这句话,他直接毫不留情的挂掉了电话。
末了,他又把手机调成静音,这才放回口袋。
不久后,音乐响起,新娘在所有人羡慕的眼神里,缓缓走来。
隔着漫长的红毯,霍言朗看着朝自己走来的赵佳佳,眼前竟然不自觉浮现出江岑熹论脸。
若是没有发生车祸,如今盛装嫁给他的事,便是她江岑熹!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她穿着婚纱走向自己时,是多么的欢呼雀跃,又是怎样的脸含笑意。
可瞬间,他又清醒过来。
荒唐,他怎么动不动就想起江岑熹,甚至是在婚礼上!
他冷着脸走上台,正要伸手迎接新娘,助理忽然从侧门慌慌张张的冲了出来。
“总裁,不好了!”
霍言朗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不悦的看向助理。
“这是什么场合?”
助理脸色难看,虽然总裁早就交代过今日婚礼的重要性,不是重要的事,绝不能打扰。
可刚刚顾清明打电话来,他只能叫电话转交和他。
“可顾医生说江小姐难产大出血,怕是不好了!”
接过电话的霍言朗眼神冷冽,一字一句,带着森森寒意。
“没死的话就不要打电话来吵我。”
电话那端的凄惨一笑,声音是极为隐忍的痛苦颤抖。
“如你所愿,她死了!”
“江岑熹死了!”
下一秒,电话砰的一声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第十章
霍言朗脑子嗡的一声,似是听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消息一样。
那一刻,他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
不顾其他人的阻拦,将所有尖叫惊呼都丢在身后,霍言朗不管不顾冲出宴会厅,上了车便开始提速,朝医院开去。
一路上,他的手机铃声响起了无数遍,他都仿若未闻,
满脑子只有一句话
不可能,江岑熹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她一定是受不了他的折磨,才想要逃走!他要把她抓回来!
霍言朗先到了江岑熹之前住的病房,里面空空荡荡,连被子都已经被叠的整整齐齐,
他又去了顾清明的办公室,顾清明也不在。
他忽然就冷静了下来,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油然而生,
一定是顾清明带走了江岑熹。
他冲出办公室,却直直撞上了一脸哀戚的顾清明。
见到仍旧一脸怒容的霍言朗,顾清明脸上露出几分嘲讽。
“什么风,居然能把大忙人霍总吹来啊?今天不是霍总的婚礼吗,怎么来我们医院了?”
可下一秒,霍言朗的拳头便迎面而来。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才刚站定,下一拳便裹挟着霍言朗的质问而来,
“你把江岑熹藏去哪里了?我告诉你,她还没有赎完罪,别想着能从我身边逃走!”
顾清明挡住他的攻击,听见霍言朗的话,不由哂笑出声。
他斜睨了一眼霍言朗,忽然开口。
“你想见岑熹?可以啊,我带你去见她。”
他没管脸上的伤,抬手揪住霍言朗的衣领,将他拖到了地下停尸房。
森寒的凉气铺面而来,让他浑身一颤,脊背发寒。
他忽然有些不敢看,面前盖着白布的人,究竟是不是他想的那个人,
胆怯着,甚至没有勇气去掀开那块白布。
可顾清明没有给他反悔的机会,走上前,手一用力,白布掀起,面色苍白没有一丝气息的面孔就这样映入他的眼睛。
熟悉,又难以置信。
他颤抖着手,想要触碰上她的脸颊,却被顾清明拦了下来。
“霍言朗,是你害死了她,你凭什么碰她!”
可顾清明的阻拦,却像是给了他一种什么信号。
“她没死对不对,她只是睡着了。”
“对,一定是这样……”
可紧接着着,顾清明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丢到了霍言朗的面前,
有写着顾清明的签名的病危通知书,死亡通知书,以及一张死亡证明。
证据确凿到霍言朗找不到一处可以否认的点。
只是他看着死亡原因出写着难产大出血的字眼,眼中忽然又亮起几分希望。
“那孩子呢,孩子在哪?”
提起孩子,顾清明眼中的哀伤更加浓郁,他声音沉沉,更加低落:“孩子在母体内时就已经窒息了,没能抢救过来。”
半晌,他又看向霍言朗,嘲讽更甚。
“死了也好,总好过摊上你这么个父亲,跟着你,他只会生不如死。”
“谁知道他是不是就是因为不想要你这个父亲,才选择早早离开呢?”
霍言朗很想反驳,可想起他对江岑熹做的那些事,他又无力反驳。
毕竟,江岑熹的父亲就是被他逼死的,
江岑熹……也是因他而死。
当初他还说过,他要让这个孩子生下来,和她一样,受尽折磨。
第十一章
可霍言朗没想过要让江岑熹死。
他只是想折磨她,她害死了林笙,凭什么可以就这样毫无负担的离开?
怒气翻涌,他走到江岑熹身边,看着她瘦削的脸上,神色安宁,嘴角甚至带着一些笑。
似乎在离开之前,没有痛苦,只有解脱。
江岑熹她居然真的死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漫上心头,霍言朗自己都说不明白,明明他爱的人是林笙,明明他恨死了江岑熹,
可为什么,看到她就这么安静,毫无生气的躺在这张小小的床上,
除了愤怒与恨,他的心中更多的居然是痛,而那种痛意,甚至比他看见林笙死在自己面前时还要更多更深。
“霍总,你说你要见岑熹,我也让你见了,你要知道孩子的下落,我也告诉你了,现在,你可以离开了吗?”
顾清明看着神色间尽是悲痛男人,眼中却无半分怜悯。
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可男人抬头,眼中带着不容置喙。
“她是我的妻子,我要带她离开。”
这话一出,顾清明却笑了起来,他指指霍言朗身上那身笔挺的西装,以及他胸口处那朵属于新郎的胸花。
“妻子?霍总是忘了吗?今天可是你的婚礼,不久前医院给你打电话时,你还说只要没死就别来吵你,你有什么立场说她是你的妻子,你又凭什么以她丈夫的身份自居?一个因为臆测就将妻子送进牢狱的丈夫?”
“霍言朗,你和岑熹从小一起长大,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信你不清楚。连一只小猫小狗都那样爱护的人,怎么可能去害人?也就你会此深信不疑。”
“如今她如你所愿,死得彻彻底底,你又来说你爱她吗?”
顾清明的话犹如一道惊雷,震得霍言朗心头一颤。
爱她?
霍言朗才恍然发觉,其实他从未想过要她死,或者说,他是爱她的。
所以她沉在热水里久久没有起身时,他会担忧的闯进去;
所以父母让他和赵佳佳结婚时,他心中的感觉和被告知要和江岑熹结婚时完全不同;
所以他和赵佳佳相处的每一个时刻,他心中的想起的那个人,
都是江岑熹。
那些以报复为名的折磨,其实是他的懦弱。
他不敢承认自己变心爱上了江岑熹,便将所有的感情都划分到了恨里,
为什么恨她?自然是因为她害死了他最爱的林笙。
所以这三年来,他明明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却从不敢去深究,哪怕江岑熹一次次解释她没有害死林笙,他也从不相信。
多年的坚持被推翻,这一刻,霍言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颓然倒下,跪在江岑熹身前,崩溃大哭出声。
下一秒,顾清明平静而又充满厌恶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霍言朗,你这样卑劣的胆小鬼,配不上岑熹的爱,也不配碰岑熹!我不会让你带走岑熹的,你走吧,如果你再纠缠不休,我就要叫保安了。”
“想来霍总也不希望,在明天的头条上看见‘霍氏集团继承人逃婚大闹医院却被驱逐’的词条吧?”
第十二章
霍言朗最终还是独自回去了。
婚礼现场一片狼藉,赵佳佳已经换下了婚纱,坐在赵家父母身侧,此刻见到双眼通红,明显哭过的霍言朗,脸上不耐烦之色明显。
她没有说话,赵家父母却忍不住了。
“霍先生如果对我们赵家不满,大可直说,没必要搞这么一出婚礼上逃婚的戏码,洛城霍家称第一,我赵家也能称个第二。”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虽比不上霍家,但联姻之事,也不是我们赵家上赶着要来的。”
霍家父母脸色有些难看,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有错在先,如今被人指着鼻子骂,他们也只能受着。
“这事是言朗做的不对,我们代他给你们道个歉,后续的事我们会处理,至于这婚事……”
霍父霍母正准备说重新挑个时间,谁知霍言朗却突然开了口。
“爸妈,这婚事就算了吧。”
这话一出,霍父霍母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而一旁的赵父赵母,脸色则直接沉了下来。
先是逃婚,接着又是退婚,
他们霍家是简直是将赵家的脸面踩在脚下。
“你们霍家简直欺人太甚!佳佳,我们走,我们赵家还不至于要上赶着热脸贴别人冷屁股。”
说罢,赵父直接起身,赵母和赵佳佳也跟着起身,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霍父霍母见此,他们拉不下面子去追赵家,可见一桩好好的婚事被毁,气从中来,回手就给了霍言朗一巴掌。
“啪”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霍父用足了力气,很快,霍言朗的脸上就显出一个通红的巴掌印。
“你又在耍什么脾气?我还没有跟你算逃婚的账,你倒好,还嫌添的麻烦不够多?”
霍言朗沉默许久,才终于开口,
“可是爸,我不喜欢她,我喜欢的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霍父打断:“我说过,你可以喜欢很多人,可是霍氏未来的女主人,必须要有足够的价值,才能进入我们霍家。”
“就算不是赵佳佳,也会是别人。霍言朗,身为霍家继承人,你就得担起这个责任,明天,你去赵家道歉。”
本以为此事到此为止,谁知他却像是吃错了药,固执的不肯松口。
“爸,妈,我不会去的,我说了,我不喜欢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看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父母,说出的话却更让他们大吃一惊。
“我喜欢的是江岑熹,这辈子,我只会有她一个妻子。如今她死了,我不会再娶别人。”
说罢,他转身离开,再没有任何停留。
独留下面面相觑的霍家父母,疑问出声:“江岑熹?他喜欢的不是那个什么林笙吗,怎么又变成江岑熹了?我没记错的话,江岑熹还是害死林笙的凶手,被他折磨了三年那个?”
“他这是疯了吧!”
对于父母的质疑,霍言朗并不知情,此刻,他正赶往医院。
不管顾清明同不同意,他都会把江岑熹带回来。
他说了,江岑熹是他的妻子,不管生死,她都只能留在自己身边。
第十三章
只是霍言朗没想到,顾清明的动作会这么快。
等他赶到医院时才知道,顾清明已经将江岑熹的尸身送往了火葬场,甚至为了让他找不到自己,从医院辞了职,带着江岑熹的骨灰不知去向。
奔走到最后,他也只是拿回了那个尚未出生就已经永远离开这个世界的孩子骨灰,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霍家。
看见他抱着一罐骨灰,霍父霍母差点被气晕过去,当晚,霍言朗受到了二十余年来第一次家法。
霍父给了霍言朗两个选择,
一个是丢了那罐骨灰,接受联姻,
一个是接受一百棍家法。
霍言朗毫不犹豫选择了家法。
他一声不吭地跪在父母面前,任由棍棒一下下落到自己的背上,直到最后,背上的鲜血染透衬衣,霍母才终于没忍住求了情,没让家法继续下去。
上完药躺回床上时,霍言朗却又想起了江岑熹。
那时他们的关系还未如此紧张,偶尔他受了了一点小伤,她都会很着急,甚至是看着他的伤口落泪,
她还会给他准备各种卡通创可贴,会给他的伤口吹气,温柔的安慰他。
即使后来他爱上了林笙,开始对她冷淡,她也从没有过怨言。
可后来,因为林笙的死,一切就都变了。
他开始以折磨她为乐,而她看见自己时也再不敢主动靠近。
霍言朗不得不承认,他后悔了。
但更让他后悔,还在后面。
与霍氏集团继承人当众逃婚一起上热搜的,还有一则名为“一桩三年前的冤假错案”的热搜。
他点进去,里面是一条有些模糊的视频,看上去是行车记录仪录下的视频。
视频最前方,是修车行负责修车的员工与江父进行交接,确定过车辆没有任何问题后才将车辆开回家中。
中途没有任何意外。
直到江父把车停在车库后不久,一个女生的身影突然出现。
她先是小心翼翼地观察了四周,确认没人看见她后,打开车门上了车,
而她上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弯下腰,对刹车动了手。
做完一切后,还能听见她的声音清晰的传出。
“凭什么你可以和言朗哥哥订婚,他喜欢的明明是我!”
“只要你死了,言朗哥哥就是我的了……”
车祸的原因并未出错,的确是被人故意动了手脚,弄坏了刹车,
只是动手的人,哪里是如今所有人眼中的杀人凶手江岑熹,分明是死在那场车祸里的林笙!
视频就此结束,但真相已然分明。
那场车祸,分明是林笙嫉妒和霍言朗定下婚约的江岑熹,故意动了手脚,想要害死江岑熹。
只是不为何,第二天她也上了那辆车,死在了那场车祸里。
从头到尾,江岑熹什么都没做,却平白遭受了三年牢狱之灾,还要被霍言朗每月拉出来折磨一次,逼得她家破人亡,
直到最后,连她自己也死于他的报复之中。
在所有人都替江岑熹感到唏嘘的时候,她却悄无声息的,在千里之外的异国的一所医院,苏醒了过来。
第十四章
五年后。
海城机场。
霍言朗步履匆匆,不变的是那个不曾离身的盒子。
和洛城霍家合作过的人都知道,霍氏总裁霍言朗有一个怪癖,不管去哪里,他都会随身带着一个盒子,
也有人问过他那是什么,他总是露出一副慈爱的神色,说,
“那是我爱人留给我最后一样东西。”
有人称赞他深情,有人指责他怪异,但偶尔也有人说他装模作样,都将人害死了还要吃人血馒头,
不过过不了多久,这种言论就会被压下去。
霍言朗不是很在意外界对他的评价,但是他不想有人分裂他和江岑熹。
那是他的爱人,不论生死。
他本以为这次海城,只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出差罢了。
直到合作谈完,合作方却突然递给他一张请柬,说是海城首富在国外时遇到了一个女孩,觉得很像他早逝的夫人,觉得很投缘,又听闻父母双亡,独自在国外生活,便将她收作了义女。
虽是义女,但首富司洪瑞简直是将她当做了亲生女儿,还专门为她举办了一个宴会,要把她介绍给圈子里的人。
霍言朗其实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但不知道为何,他有一种预感,这个宴会他必须要去,
否则,他一定会后悔。
而看见宴会主人公的那一刻,他想,果然如此。
宴会中央,顶着聚光灯,一身高定礼服,笑得甜美,挽着首富司洪瑞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女人,与他心心念念五年的人,竟长得一模一样!
他激动上前,走到女人身前,伸手拉住她,声音激动到颤抖,
“岑熹,你没死?你竟然没死……太好了!”
可女人看着他,笑容仍旧,只是笑中带着疏离:“这位先生,我想你应该是认错了人,我叫司诵茹,虽然名字里确实有一个‘song’字,但我好像没有见过你?”
她的态度矜持有礼,完全看不出破绽,似乎真的与他并不相识。
细看之下,霍言朗也真的发现了两人的不同之处。
江岑熹眼角有一颗泪痣,让她的脸多了一份艳丽,而司诵茹没有,笑起来甜美可人,风格更偏清纯。
江岑熹脸型更偏向瓜子脸,后来因为三年的牢狱与折磨,更是瘦到脱相,下巴尖到让人一见有些惊心,可司诵茹的脸型更偏鹅蛋脸,两颊还带了些婴儿肥。
似乎,真的是他认错了人。
只是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如此相似的人吗?
他从善如流的收回手,向她道了歉:“抱歉,是我认错了人,冒犯了。”
说完,又跟司洪瑞打了招呼,司诵茹摇摇头,示意没关系,继续跟着司洪瑞走到舞台上。
宴会继续,霍言朗回到角落,
哪怕心中疑虑颇多,他也没有再去打扰司诵茹。
既然不能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岑熹,那至少在确定之前,他不能吓走她。
更何况,如果她就是岑熹的话,她曾经被他那么伤害过,如今赌气装作不认识自己也是可能的,他就更不能一直缠着她,
那样的话,岑熹只会更讨厌他吧。
只是,不能纠缠不代表不能默默关注,整个宴会下来,他虽没有再走到她的面前,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她。
没关系的,他还有很多的时间找回她。
第十五章
被人注视了整个宴会全程,司诵茹并不迟钝,她早就注意到了那道炽热的视线。
只是她并没有去管。
或者说,司诵茹需要的就是他的注意。
是的,其实霍言朗猜的没错,她就是江岑熹。
一个改头换面过的江岑熹。
五年前,顾清明曾问过她,如果有机会离开,愿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她拒绝了。
但他说,就算她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他也尽最大的努力带她走,帮她洗刷冤屈,给她自由。
那天江岑熹的确难产了,那个孩子没能活下来,
霍言朗来停尸房看她时,她也是真的被下达了死亡通知书。
但其实,那时她只是陷入了假死状态,好在霍言朗离开后,顾清明发现了她的异样,替她拉回了一线生机,
又在第一时间将她转移,送到了国外一家更加权威的医院。
她在国外医院养了整整三年的身体,才终于养好了自己身体,期间,她还做了微型整容手术,对自己的脸进行了微调。
她知道自己最终一定会回来的。
她的仇人还在国内逍遥法外,她又怎么能躲在国外安享余生?
顾清明并不同意她回国的想法,毕竟在她完全好转之前,霍言朗就已经全权接手了霍氏集团,在洛城,几乎是只手遮天的存在。
她要回来与霍言朗硬碰硬,无异于异想天开。
于是,他们在那年分道扬镳。
但或许是霍言朗的所作所为天理难容,让老天都在帮她,
五年前让她活了下来,五年后,又让她认识了司老爷子。
但和她相似的并不是司夫人,而是司老夫人,只是说与母亲相似所以收作义女总觉得有些奇怪,才改了说辞。
司诵茹也是后来才知道司老夫人与她的外婆本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只是后来两人在一次混乱中失散,又各自成家立业,
得知了她的遭遇之后,更是义愤填膺要帮她报仇,要打压霍家。
可司诵茹更想自己动手。
便拒绝了他们提议,于是司老爷子便做主将她收为孙女,她也因此成了司洪瑞的义女。
司老爷子说,他们可以不出手,但要与大家族争夺,家族背景也是助力,她没必要一定与他们分开去报仇。
有助力却执意不用的,那叫傻子。
于是,司诵茹便以司家义女的身份回了国。
她听说了霍言朗这几年的事,便知道如今的他知道了当年的真相,虽不知他表现出的爱有几分是真,但对她一定愧疚的。
而这张脸,会成为她复仇的利器。
宴会结束,人群散去,霍言朗却迟迟未曾离开。
司洪瑞看了看他,又拍了拍司诵茹的手,“我还有几个老朋友要见,想来没了我这个长辈,你们年轻人之间也更自在。”
说完,便先行离开了。
被单独留下的司诵茹回头,仍旧是那副疏离有礼的笑,
“这位先生,您一直等在这里,是有什么问题吗?”
看着那张极度相似的脸渐渐走近,霍言朗一时有些恍惚,直到她抬手在自己面前晃了晃,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他抬手,勾唇一笑。
“你好,司小姐,我姓霍,叫霍言朗,你也可以叫我言朗。”
司诵茹一愣,抬手回握住他的手。
“霍先生,第一次见面的异性就让她称呼自己的名字,看来洛城的人,很喜欢交朋友。”
听见司诵茹的调侃,霍言朗微窘,
下一瞬,他收回了自己的手,接着道:“抱歉,唐突了。只是你跟我一个故人真的很像,让我不自觉就有些想要靠近,那么司小姐,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司诵茹没有拒绝,“当然可以,霍先生。”
“既然都是朋友了,就别先生小姐的叫了吧,我可以叫你诵茹吗?”对于她仍旧生疏的称呼,霍言朗有些失落,
但他没有失落很久,就听见了她的声音。
“好啊,言朗。”
第十六章
司诵茹想过很多种接近霍言朗的办法,却唯独没想过,会这么轻易的达到目的。
这么看来,或许他是真的喜欢江岑熹。
而他的喜欢,对曾经的江岑熹来说,只会徒增恶心,
但对于司诵茹来说,就是她复仇的桥梁。
既然他对江岑熹有感情,那么接下来的事,就好说了。
霍言朗没有在海城停留太久,毕竟霍氏集团的总公司还在洛城。
但他没想到的是,正在他想着什么再去海城一次的时候,海城首富就在洛城开了一家分公司,而司诵茹,则作为分公司的总经理跟着来到了洛城。
这样的巧合,甚至让霍言朗觉得,
或许这个司诵茹,对自己也是有好感的。
于是当晚,霍言朗就向司诵茹发去了约饭邀请。
司诵茹同意了。
下午六点,她如约来到了他定好的餐厅,报出他的名字后,便跟着服务员乘坐电梯来到顶楼,
他端坐在椅子上,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见她过来,又起身十分绅士的帮她拉开座椅。
“谢谢,言朗等了很久吗?”她在椅子上坐下,结果他递来的菜单,问他。
“没有很久。”他摇了摇头,指了指菜单,“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司诵茹翻开菜单,没有犹豫很久,指着菜单上的一个地方,
“就这个吧。”
看见她指尖触及的那道惠灵顿牛排,霍言朗又是一顿,他看着她,又好像看见了另一个人。
见他愣愣看着自己,司诵茹挑了挑眉,问他:“这牛排是有什么问题吗?”
他这才回过神来,失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将菜单递给服务员,
“没有,只是想起我那位故人,也很喜欢吃这道菜,我也来一份这个吧。”
提及江岑熹,他垂下眼睛,不免有些失落,她却露出了几分好奇的神色。
“你好像很在意那位故人?听你提起她很多次了,可以给我讲讲吗?”
许是因为两人太过相似,霍言朗竟也没有拒绝,将他们之间的事娓娓道来。
从两人幼时相识,到她明目张胆的追求,然后是他爱上林笙,她没有纠缠而是选择自愿退出,直到两家定下婚约,他也没拒绝。
仿佛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司诵茹一见他的模样,就知道结局肯定不是如此。
“后来呢?”她问。
他看向她,眼神里有思念,有后悔,有歉疚。
“后来,林笙和她一起出了车祸,她被江伯父救了出来,林笙却死在了那场车祸里,车祸的原因是刹车失灵。”
“而在那之前,江伯父才刚把车送去检修过。”
他顿了顿,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里都染上了哭腔。
“我做了一件让我后悔终生的事,认定是她出于嫉妒伙同江伯父故意制造了那起车祸,害死了林笙,逼死了江伯父,还将她送进牢狱折磨了她整整三年。”
“再后来,在我和父母为我安排的联姻对象结婚那天,她死了,难产大出血,孩子大人都没保住。”
“那个孩子,是我的。”
“是我害死了她,你说如果她还活着的话,会接受我的道歉吗?”
第十七章
故事讲完,两人都沉默了许久。
司诵茹没有回答他最后的问题,眼睁睁看着他盯着自己的视线,从希冀,到失望。
他好像很痛苦。
可司诵茹的内心却毫无波澜,
他的痛苦远不及她当初所遭受的一切,一句道歉就想抹平过去的一切,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她就是要看他后悔,看他痛苦,直到失去一切,得到他应有的代价。
一个杀人凶手,凭什么逍遥法外?
就因为他家世雄厚,能帮他阻拦一切?还是因为他没有亲自动手杀人,被他逼死的人便不算他的罪孽?
他想都别想。
眼见他身上绝望的气息越来越浓,差点下到来送餐的服务员,司诵茹这才大发慈悲的开口,
“先吃东西吧。”
“至于已经逝去的人,或许等她感受到你的歉意,会选择原谅你呢?”
听见她的回答,霍言朗眼神一亮,
果然,她也这么觉得。
所以,岑熹会原谅他的吧?
这五年来,他做了无数个噩梦,却唯独没有梦见过江岑熹,他总是在想,是不是江岑熹还在怪他,所以才不愿见他。
他真的很想她,哪怕是在梦里,哪怕她是来向他讨债,只要能见到她,他都可以不在意。
但如今,他看着眼前的人,又忍不住想,这是不是就是岑熹怕自己太想她,才送给自己的礼物,否则,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人?
思及此,他终于笑了起来。
“好,我们先吃饭。”
……
三个月后。
盛世集团分公司在洛城发展的势头很好,
司家本身的家世人脉就足够养活一家分公司,再加上司诵茹近来和霍言朗走的很近,甚至谈成了好几桩合作,大有交好的意思,
海城首富的义女加上洛城数一数二的豪门霍家的帮扶,想要发展不起来都难。
这段时间里,霍言朗和司诵茹交往越来越多,两个人的感情也突飞猛进,
霍言朗开始不满足于“朋友”的关系,于是,在某个午后,他筹划了一场盛大的告白。
在他们第一次约会的餐厅顶楼,铺满顶楼的鲜花,还有上万架无人飞机拼成的“诵茹,我喜欢你”几个字,
而霍言朗,站在铺天盖地的鲜花里,手捧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在她来到他面前的第一时间,单膝下跪,送上鲜花。
“诵茹,我喜欢你,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
司诵茹眼含热泪,接过玫瑰,点了点头。
看见她点头,他如同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激动到无以复加,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手脚该往哪里放。
但说起来,他也的确是第一回告白。
小时候江岑熹跟在他的身后,向来是江岑熹追在他的身后,说要做他的新娘子。
后来,他虽然喜欢上了林笙,但碍于家中的规矩,也知道他们不可能在一起,所以也从未这样正式地告过白。
再后来,无论是和江岑熹订婚,还是和赵佳佳的联姻,都是父母一手安排,他的意见才能来都不重要。
直到这一刻,他终于有了向自己的心上人告白的机会。
这天之后,这场盛大的告白成了洛城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人羡慕,有人不屑,只当这是豪门之间的娱乐。
但也有一些人发现了端倪。
“咦,这个视频里的女主人公,是不是和五年前被霍氏继承人折磨致死的那个长得有点像啊?”
“这么敢说,你不要命了?也不怕被那些有钱人找麻烦……不过话说回来,确实是是有点像。”
“这哪是有点!我这还有之前那个叫江什么熹的照片,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说这话的人说着还拿出手机,给周围的人都看了一遍,
这下,四周的惊呼声更加多了起来。
第十八章
没有人注意到,在他们的不远处,话题里的女主人公,正拿着手机,似乎在等什么人。
听见他们的议论,司诵茹的眼底泛起笑意,但细看之下,还有一丝悲伤。
原来,这些人都还没有忘记他曾经做下的暴行,没有忘记过江家的遭遇,他们只是迫于霍家的实力,才不敢说。
那么,就由她来做这个打破一切的人。
霍言朗,准备好迎接我的报复了吗?
……
自从江岑熹死后,霍父霍母就发现了霍言朗的不可控。
这五年来,他拒绝一切安排的联姻,后来掌权后,更是天天带着他那个破盒子,从不离身。
直到那次他从海城回来,才终于放下了盒子。
如今更是峰回路转,开始接触起司诵茹。
虽然只是个义女,但那好歹也是海城首富当亲女儿疼的义女,至于他是为了开始追求司诵茹,是因为真的喜欢,还是因为她那张与江岑熹竹九分相似的脸,这些就都不重要了。
于是,他们又将霍言朗叫到了面前。
“言朗啊,我看你最近对这个叫司诵茹的女孩子很感兴趣,有没有考虑过什么时候结婚?”
这个提议一出,霍言朗的心顿时一跳。
结婚?他才刚刚告白,将人追到手,这么快就提结婚会不会不好?
但,一想到她穿着婚纱走向自己的模样,他又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他们会结婚吗?
会的吧。
他抬头,看向霍父霍母,“结婚的事不急,总要先见过双方家长。”
言下之意,他并不抗拒和司诵茹结婚。
霍父霍母眼中闪过喜色,夫妻俩自顾自将这事揽了下来。
相亲、联姻,这是豪门里再常见不过的事,他们也曾安排过许多次,不过就是跑一趟海城罢了,以他们的家世,想来司家也不会拒绝这桩婚事。
一周后,霍父霍母满脸喜色的回来,向霍言朗宣告了司家同意联姻的这个喜讯,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司诵茹也接到了司洪瑞的消息。
“小诵,霍家那边找上了我们,提起了你们的婚事,听说了你们的事,我没有拒绝,不过提起婚期的时候,我把决定权交给了你。”
“小诵,不管你最后决定怎么做,我都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
……
看着司洪瑞的短信,司诵茹只觉一股暖流涌过心头,
好在上天不薄,让她在经历了那么多后,又遇到了司家人。
想了想,她还是回了一条消息过去:“知道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爸爸。”
但这条信息,倒是给司诵茹提了一个很大的醒。
既然他们如今走到了这一步,那她的计划也需要加快进行了。
她可以答应和霍言朗订婚,但并不想真的嫁给他,所以,她的所有计划,都必须在婚期前完成。
她想了想,在手机上翻了翻,翻出了另一个联系人。
“言朗,明天下午一起吃饭?”
消息发出去后,那边很快便回了消息过来:“好,我定了你公司附近的餐厅,到时候我去接你。”
“好,那我等你。”
她关上手机,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天空,
和霍言朗结婚啊。
八年前的她确实很想要嫁给霍言朗,可如今八年过去,她早就不是当年的江岑熹了。
江岑熹早就死了。
死在被他送进监狱的那天,
死在他逼死她的父亲,还强制与她发生关系的那天,
死在了五年前,她难产大出血的那天。
第十九章
第二天下午,司诵茹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她揉了揉太阳穴,关上电脑,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
洛城很繁华,她在高楼之上,能很好的将景色尽收眼底。
她垂眸,却隐约看见高楼之下,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倚在车旁,低头看着手机,似乎在等人。
手机屏幕亮起,她转头去看,是霍言朗。
【你下班了吗?我来接你。】
她似乎明白了楼下那人是谁,却没有回复,也没有下楼,而是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小口小口地喝着,
许久后,一杯咖啡见底,她才大发慈悲地拿起手机,回他。
【啊,抱歉,刚刚在忙,没看到消息。】
【你过来了吗?我现在下来。】
那边很快就有了回复:【不急,我也才刚到。】
司诵茹嗤笑一声,手机手机,这才不紧不慢的下了楼,走出大门,先前等在楼下的人果然就是霍言朗。
她没有拆穿,朝他抱歉的笑了笑:“等了很久了吗?”
霍言朗摇摇头,从车里拿出一束花,送到她的面前,
“喜欢吗?”
是一束火红玫瑰。
清浅的花香扑面而来,与炙热的颜色星辰鲜明的对比,她浅笑着结果,点点头向他道了谢。
“你喜欢就好,走吧,我们去吃饭。”
霍言朗定的餐厅离公司很近,两人便没有开车,步行朝餐厅走去,
傍晚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给他们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玫瑰花又被放进车里,没有带上。
他牵着她的手缓步前行,没过多久就走到了餐厅。
因为提前预定过,霍言朗和司诵茹并没有等很久,菜上齐后,才正式进入话题。
提及两家的联姻,还是霍言朗先开了口,
“关于婚事,你有什么想法吗?”
司诵茹切牛排的手一顿,还是想了想,才说:“我还是更喜欢循序渐进一点,现在感觉有些太快了。”
两人手中的餐盘被交换,他将切好的牛排放在她的面前,开始重新切面前的牛排。
她从善如流的接过已经切好的牛排,吃下一块后,才又看向他,问起他的意思,
“你觉得呢?”
霍言朗掩去眼底的失落,勉强撑起一个笑,附和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她的说法,
只是心底不可避免的升起一丝失望。
他还以为,她会同意呢。
这个话题就此结束,两人又接着聊了些其他的话题,有私人的,也有一些工作上的问题。
直到最后,她主动打断这场聊天。
“好了好了,再这么聊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来这情侣餐厅,是为了谈工作呢。”
“好,不说这些了。”
……
一顿饭吃完,霍言朗又把人送回了家,
司诵茹抱着那一束玫瑰,目送着他开车离开。
直到车尾彻底离开视线,她转身,脸上的笑容消失,路过垃圾桶时,没有丝毫犹豫,手一松火红的玫瑰就进了垃圾桶。
她有些嫌弃的拍了拍自己的外套,仿佛被他碰过的地方都脏到让她恶心。
下一秒,外套便也落得了和玫瑰一样的下场。
第二十章
随着两人关系越来越近,两家公司的发展也越来越紧密。
只是每每提起结婚,她都会含糊其辞的将其推辞过去,直到某日,他问起原因,
司诵茹靠在他的怀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眸光忽然闪了闪,她从他怀里起来,抬手点了点他心脏的位置,似有所指,
“唔,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可是我总觉得,你的心里还藏了一个人。”
“想要娶我,那你总得让我看见你的诚心吧?”
听见司诵茹的话,霍言朗神色间却忽然慌张起来,连忙否认她的话,“没有别人,只有你。”
停顿了一下,他直直盯着她的眼睛,接着问她:“那诵茹,想要什么诚心?”
司诵茹避开他的视线,没有回答,
空气一时寂静下来,半晌,她才终于嗔怪的开口,却绝口不提要求,只给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回答。
“你的诚心问我做什么?我不要别的,只要你的真心,等我看到了你的真心,自然就会答应嫁给你了。”
诚心。
她要的究竟是怎样的诚心呢?
当晚,霍言朗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毫无睡意。
忽然他视线一转,注意力被一条推送占据,是一座寺庙的推送。
据说,这座庙求姻缘很灵。
那寺庙就在洛城郊外的一座山上,香火很盛,但要上山,就要先爬完九千九百九十九层台阶。
他眸色渐深,暗灭手机,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许是因为想到了证明诚心的好办法,这一夜,霍言朗睡的格外好。
第二天一早,霍言朗就驱车来到了郊外的山底。
一眼望去,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很高,一眼望不到头,但他为了展示自己的诚心,毅然决然踏上了上山的台阶。
等他一步一跪到达山顶时,膝盖已经鲜血淋漓,但因为黑色裤子,加上天色渐晚的原因并不明显,
是以虽然霍言朗脸色有些苍白,门口的小沙弥却并未在意。
前来寺庙上香的人,都是爬完了那近万层台阶的,便免不了有些体质稍弱的,爬完楼梯便脸色苍白。
霍言朗也没有在意,他踉跄着起身,走进寺庙,又在佛像前跪下。
心中所念所想,却全都是一个名字江岑熹。
看到司诵茹的那一刻,霍言朗的心里就只剩下了一个想法,会不会司诵茹就是江岑熹,只是她忘了从前发生的一切,也忘了他?
没有关系,他会让她重新爱上自己。
他虔诚的朝着佛像跪拜,终于说出了那句自己在心中早已说过无数遍的话。
“求佛祖保佑我和岑熹,能够结成夫妻,恩爱不疑,白头偕老,生生世世。”
上方的佛像仍旧一脸慈悲模样,俯瞰众生,却又带着高高在上的距离感,接受着香客的供奉。
而另一边,司诵茹看着手机里传来的视频,视频里,霍言朗跪在佛像前,满脸虔诚,只是隐约传出的声音中,“江岑熹”三个字清晰入耳。
她面无表情关上了手机,对此不屑一顾。
霍言朗,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第二十一章
第二天,霍氏集团总裁一步一跪爬上静海寺祈求姻缘的事就上了热搜。
网上对此事的讨论更是络绎不绝。
“啊啊啊磕死我了!”
“我们洛城也是出息了,都开始上演霸道总裁深情追爱了吗?”
“也不知道这个能让霍氏集团总裁亲自一步一跪祈求姻缘的人是谁,好羡慕啊……”
“什么时候这样的好事也能发生在我的身上啊?”
……
彼时,话题中央的霍言朗正拿着他还不容易求来的同心符,巴巴送到了司诵茹的面前,只希望她看见时能高兴一点。
“你看,这是我特地为你求来的同心符,你喜欢吗?”
司诵茹满眼感动,接过同心符,扑进他的怀里,却听见他一声闷哼,有些疑惑的抬头,赶紧问他怎么回事。
霍言朗只是笑笑,虽然笑得有勉强,但还是什么说。
他没说,司诵茹便没有接着问,只是靠在他的怀里,声音闷闷地,似是抱怨,却又带着些高兴。
“你怎么那么傻?我说要诚心,你就自己去爬万层梯……”
他却满不在乎的开口,“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
他的深情感人肺腑,可他怀中的司诵茹,不免有些感叹。
一个人怎么能这么会演戏呢?
一边说着爱她的话,一边又在祈福时叫着别的女人的名字,哪怕那个名字也是她,司诵茹也仍旧恶心。
他以为她不知道,便心安理得的将她当做替身,
果然,五年过去他仍旧那样让人厌恶。
……
因为受伤,霍言朗在家休养了几天,腿上的伤势刚刚养好,便又想着约司诵茹出门。
收到邀请她一起去无度山看星星的消息时,司诵茹正在开会。
为他专门设置的铃声响起,她却仿佛没听到一样,甚至将手机关了静音,接着听前方演讲人的汇报。
汇报里,不仅有盛世集团的总结,也有霍氏集团的年报。
半个小时后,会议室里的人走得都差不多了,只剩下司诵茹一个人,她这才拿过手机,看起他的消息。
而另一边,霍言朗虽然正对着电脑工作,但眼神却一直控制不住的飘向手机,每次又铃声响起,都要拿起看一看是不是她的消息。
可每一次,都是失望。
他等的心急如焚,又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惹得她生了气,
直到半个小时后,看着那边终于回了消息,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终于落下。
【抱歉,刚刚在开会,没有看手机。】
没过多久,又有一条消息发来,是回复他的邀约:【好啊,什么时候去?我准备一下。】
看星星的时间定在了一个星期之后,
霍言朗早早便起了床,将自己打扮得一丝不苟,来到司诵茹楼下出门。
司诵茹下楼时,看见的就是如同开屏孔雀一样的霍言朗,虽然仍旧是一身西装,却与以往的商务打扮不同,衬得他更加帅气了几分。
他怀里还抱着一束玫瑰,走进一看,花上还沾着些露水,
她挑挑眉,伸手接过他递来的鲜花,嗅了嗅。
“很好闻,和今天的你很搭。”
第二十二章
无度山距离洛城还有一些距离,是以虽然两人出发的很早,但抵达无度山顶时,天色已经渐渐暗沉了。
天气预报说,今天很适合观星。
司诵茹站在山顶,感受着山风吹过脸颊,山风很凉,吹得她不由瑟缩了一下,
下一瞬,一件沾满了男性气息的外套披上她的肩膀,裹挟着他的温度将她包围在内。
很温暖,也很……厌恶。
她转头看向他,忽然提起了一个名字。
“我和江岑熹,真的很像吗?”
忽然听见司诵茹提起这个名字,霍言朗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他慌忙看向她,却只看见她一如往日的笑容。
温和却疏离。
一颗心沉入谷底,他沉默许久,始终不肯开口,她却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我看过她的照片,确实很像。”
她偏过头不再看他,抬头去看黑沉的天空上,逐渐显现出来的繁星。
“如果不是我的记忆不曾缺失,或许我也会把她当成是我。”
“那你呢?”
她等着他的回答,可身边那人除了逐渐颓丧低迷,却再无半点反应,没有回答,也没有离开,甚至就连低垂下去的头都不曾抬起。
她嗤笑了一声,对于他鸵鸟一般的行为不屑一顾,继续问他,
“你跟我在一起时,想起的究竟是我,还是她?”
“你去求那枚同心符时,叫的究竟是我的名字,还是她的名字?”
“又或者说,你爱的人究竟是我,还是她?”
她步步逼近,他步步后退,嗫嚅半晌,却始终不能给她一个回答。
他又该怎么说,说她想的一点没错,
说他陪伴在她身边的每一时刻,心里想的都是江岑熹,说他不仅求同心符的时候叫的是江岑熹,就连一步一跪爬那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时,心里想的也都是江岑熹?
霍言朗抬头看她,眼神中是藏不住的慌乱,想解释什么时,却又看见她唇边那抹恶劣的笑。
“霍言朗,我不是她。”
“若我是她的话,我会恨死你的,恨不得送你下地狱。”
她抚摸上他的脸颊,语气中却带着狠厉:“你忘了你曾经是怎么对待她的了?你做过的那些事,桩桩件件,有哪件值得她原谅?你不会真觉得,我当初安慰你的那几句话,就真的是她的想法了吧?”
霍言朗呼吸不断加重,动作间也开始不断颤抖,
直到他忽然踩到了一块松散的泥土,脚下一滑整个人便朝身后倒去,他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拉住什么,却在触及她的视线时,手中动作一顿,
下一秒,他彻底倒地,骨碌碌朝下滚去。
他的上方,司诵茹就冷眼看着他在滚落途中被一些石块划伤,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昏沉的夜色中,她才尖叫着去找救生员。
被找到时,霍言朗在一颗树下,早已昏迷不醒。
想来应该是滚落时被树桩拦下,才没继续往下滚落。
救生员说,还好有这颗树,否则接着往下跌落的话,不仅救援难度增加,他身上的伤势也会更加严重,或许会有生命危险。
事后,霍言朗便被救生员赶紧送下山去了最近的医院,司诵茹则开着他们上山的车下了山,随后赶到。
一直守在病床前,等待着他醒来。
第二十三章
三天后,霍言朗终于清醒过来,只觉得浑身上下那里都痛,
他抬了抬手,好半晌才终于说出一个字来:“水……”
话音未落,一杯水便被送到唇边,他就着水杯喝了几口,这才发现是司诵茹。
顿时,他瞳孔震颤,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她突然落下两行清泪,
“言朗,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吓死我了啊……救生员说,差点我就要失去你了,还好那颗树将你拦了下来,否则你就凶多吉少了……”
她的脸上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半点看不出前一晚两人才对峙过一番,也与昏迷前他看见的那个冷眼看着自己跌落的人毫不相关。
巨大的割裂感袭来,令他无比恍惚,
他无意识抬手替她擦去脸上的泪,但不知为何,心里想的明明是司诵茹,脱口而出的却是另一个名字,
“别担心,岑熹……”
哭成泪人的司诵茹一顿,自顾自擦了眼泪,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般,又从旁边拿过保温盒,打开给他盛了一碗粥。
“医生说你受的伤重,这几天只能先喝点粥,你要是有什么想吃就告诉我,等你好了,我们再一起去吃。”
霍言朗发现自己越来越分不清司诵茹和江岑熹了。
她们太像了,尤其是这一刻得知自己喜欢的另有其人时,那种委屈却又想更让自己高兴,生硬的转移话题时的模样特别像。
他看着她搅了搅碗中的粥,舀了一勺喂到自己的嘴边,不由得张口吞下,
熟悉的味道在嘴中迸开,他又愣了神,直到下一勺喂到嘴边,他才突然开口:“这粥,是你自己煮的?”
见她点点头,又不禁开始想,
司诵茹和江岑熹真的很像,不止外貌,声音,身形,就连做出的粥都如出一辙。
他看着她,一种荒谬的想法从心头升起,
难道司诵茹就是江岑熹?
可是当初,他明明亲眼见到了她的尸身,就那样苍白无力的躺在停尸间,了无生气的模样。
他可以确定那就是江岑熹没错,
可如今眼前的这个人,他垂眸看着给自己喂粥的司诵茹,第一次那样近距离又认真的观察她来。
更让他心中一颤的是,他在司诵茹的眼角处,看见了一道十分浅淡的疤痕,如果不是这样近距离的仔细观察,是一定看不见的。
而那处的疤痕,与江岑熹眼尾泪痣的位置,恰好吻合。
他有些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但比起不可置信,他的心里更多却是喜悦。
他的岑熹,果然没死。
想来那时,是顾清明带走了她,后来或许是她失了忆,忘记了从前的事情,虽然不知为何顾清明没有跟在她的身边,
但这些,他都不在意。
只要她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就好。
司诵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仍旧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一个虽然刚刚发生过争执,但在生死面前觉得那些都不再重要的女朋友。
倏然,她抬头,看向他,眼中含泪。
“言朗,我可以不在意你的心中还有别人,现在,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爱我吗?”
话音未落,他掷地有声的回答便传入她的耳中,
“诵茹,我爱你,从始至终,我爱的人就是你。”
司诵茹怔然,有些不解,
“那……江岑熹呢?”
第二十四章
霍言朗不知道该怎么去跟她解释,她就是江岑熹这件事,索性便不再去解释。
经过那晚之后,他再说她跟江岑熹是同一个人,大概只会加深她心中自己只是一个替身的印象,
于是,他便只解释了自己从未将她当成任何人的替身,以及,他是真的喜欢她这件事。
至于司诵茹信了多少,他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那天过后,两人订婚的事就提上了日程。
订婚宴的请柬送出那天,司诵茹的手机里收到了无数的消息,有不知情送来祝福的,有司洪瑞和司老爷子发来询问情况的,
最后,司诵茹的视线落到一条没有备注的短信上。
她点开,只有一句简短的话
【看来连老天都在眷顾你,那就,祝你得偿所愿吧。】
不用过多猜测,她就知道了这个人是谁,顾清明。
看着这条信息,司诵茹只觉得眼眶发酸。
她是真的很感激顾清明,当初她被所有人宣告死刑,是他不肯放弃,拼尽全力将她送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初到异国人生地不熟,最难熬的那段时间,是他陪着自己度过的,
即使后来两人分道扬镳,她也知道,其实他从来都没有丢下过自己,就像最初他说的那样,
她是被他带到那个国家去的,那他就会护着她,直到她安全回国。
后来,她遇到了司老爷子,跟着司叔叔回到了国内,这才与他断了联系,
直到现在,她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流满面。
她将那个号码保存下来,许久后才给他回过去一条信息:“谢谢你。”
……
订婚宴定在了三个月之后,而这三个月里,司诵茹变得更忙碌了起来。
她既要忙分公司的事,又要忙着盯住霍氏集团,还得抽出时间准备订婚宴的事情。
挑礼服,确认造型,偶尔还要跟霍言朗一起出去约个会,吃个饭。
出院后,霍言朗就变得愈发黏人了起来。
如果不是司诵茹执意要等订婚后才肯同居,估计他早就带着自己的东西搬进了她的家。
但即便如此,他也还是占据了她剩余的所有空闲时间,
今天下班一起吃个饭,明天一起露个营,后天约好一起去看海,偶尔,连试礼服他也要和她黏在一起。
直到这天,司诵茹实在疲于应付他,找了个借口推掉和他的约会,独自回了家。
一进房间她就立马脱掉高跟鞋,然后走到床前,扑进了柔软的大床。
但就在她要睡过去时,手机又忽然收到一条消息,是秘书发给她的,
“司总,你要的资料我发到你的邮箱了。”
她又无奈起身,从旁边拿过自己的电脑,认命的开始工作,
看来想要休息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是她看着电脑里的资料,又有些满足的笑了。
好在,她的努力没有白费。
当晚司诵茹睡的十分安稳,一觉睡到天明,无人打扰。
她都快忘了,自己上一次睡得这样安稳的时候,是在哪一年了。
好像,还是在林笙还没死的时候。
那时候,她和自己的心上人订了婚,她的爸爸也还在身边,她也还不是害死自己朋友的杀人凶手,
也还没有被他送进牢狱。
后来的八年里,她噩梦连连,在监狱时,害怕狱友的欺负,害怕他的到来,
再到她死遁后去到异国,心中全是恨意和痛苦,
如果不是顾清明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她或许,早就活不下去了。
第二十五章
或许是知道自己近日的举动太过急躁,让司诵茹有些反感了之后,霍言朗就刻意减少了和她约会的次数,只是偶尔发个短信,打个电话,问一问,
半个月后,霍言朗才终于再次等来了两人的一次正式约会。
约会地点定在从前他们一起去过的一家情侣餐厅。
故地重游,司诵茹还有些感慨,她仍旧点了爱吃的惠灵顿牛排,入口时,牛排的味道和八年前一样很好吃,
还是没变。
她抬头,看向眼前的人,他正贴心的将牛排切成小块,切完后,又送到了她的面前,然后又宠溺的替她擦去残留在嘴角的酱汁。
“慢点吃,如果不够的话,我这份也给你。”
她脸色微窘,看着他将自己面前已经吃了小块的牛排端到了自己面前,摇摇头,“不用了,这份就够了。”
“你喜欢的话,以后我们可以常来。”
见她没有再拒绝,霍言朗这才松了一口气,露出几分笑来。
霍言朗本以为这会是一切开始变好的开端,直到订婚宴前的一个月,霍氏集团突然被爆出黑料。
除了一些旗下产品的负面新闻,最严重的还是八年前的一件旧事重提。
当年霍言朗认定是江岑熹设计害死了林笙,因此使用霍家的权势将她送进了牢狱,整整三年,他却仍旧觉得不够解气。
三年来,他对江岑熹每月一次的报复虽不是每次都会放在公众面前,但公开处刑的惩罚也不再少数。
就比如,当初那场声势浩大的闹市游街。
当时很多群众对江岑熹发难,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因为霍言朗游街的举动。
事实上,江岑熹什么都没做。
他的所有控诉,都不过是一面之词。
可最后,江岑熹死了,霍言朗却仍旧端坐在霍氏集团总裁的位置上,不动如山,甚至这五年来,获得越来越滋润。
林笙为了害江岑熹,阴差阳错害死了自己,有霍氏集团为她讨回公道,
江岑熹无辜被折磨至死,她背后的江氏集团却早已破产,就连她的父亲也在看见自己女儿的惨状后无法忍受,选择一死了之,终结了自己的生命。
明明这两桩事件里,江岑熹和江家都是唯一的受害者,
可最后,付出代价的是江岑熹,被遗忘在世间长河里的,也是江岑熹。
没有人为她讨回公道,只因她无权无势,而害死她的人,是无人敢惹的霍氏集团继承人。
与这桩旧事一起上了热搜的,还有一些当年无人知晓的一些内幕,
包括他每月一次的惩罚,包括了她真正的死因。
但消息刚发出没多久,就被霍家用雷霆手段镇压了下来,网上的讨论刚刚兴起,所有提及这件事的帖子便全被封禁。
霍家本以为这样就足够了反正终归是别人的事,只要没有人提及,过不了多久,这件事就会被忘记,
正如五年前那样。
起初事情的发展还在霍家预料之中,直到后来爆出的黑料越来越多,被捂嘴封禁的账号也越来越多,
事情发展逐渐严重,黑料涉及的人和事也不再全是“别人的事”,开始与所有人相关,被封禁的账号越多,就有多来越多的新号出现,只提霍家的事,霍家人终于发现,光靠捂嘴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
司诵茹见到霍言朗时,他正因此事忙得焦头烂额。
隔着玻璃,她看见他正伏在桌上小憩,推门而入时,开门的声音惊醒了他,
他意识朦胧的睁开眼,见是司诵茹,勉强对她扯出一个笑:“你怎么来了?”
她有些心疼地抚上他的脸颊,许是多日操劳,他的脸上尽显沧桑,还冒出了些许胡茬,就这么摸着,还有些扎手。
司诵茹顿了顿,收回手,转身将自己带来的保温盒端上来,
“你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我就带了些过来,再过一个月就是我们订婚宴了,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别到时候订婚宴上只有我一个人,我可是会生气的。”
第二十六章
等霍言朗吃完饭,司诵茹又推着他去洗漱休息,直到他在专用休息室里的床上躺下,她都还不曾离开,仿佛怕自己一离开,他又会起床处理工作一样。
她少有的黏人让他有些失笑,抬手拧了她的鼻子,安抚她,
“放心,我会好好休息的,不会让你一个人出现在订婚宴上的,好了,你也忙了这么久了,快去休息吧。”
司诵茹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休息室。
霍言朗睡下了,网上的流言却愈演愈烈,甚至开始对霍家人的人身攻击,
有叫嚣着让霍家人早日认罪伏法的,有让霍言朗为害死的人偿命的,也有每日在霍氏集团官博下每日许愿让霍氏集团早日倒闭的。
更有甚者,还有人扒出了霍家别墅的住址,蹲守在别墅外,等着霍家人落单出行的时候出一口恶气的。
这下闹得,霍父霍母连别墅都不敢出,有什么事都让佣人和秘书去办,
这可苦了佣人和秘书,虽然蹲守在别墅外的有些人没有打算针对他们这些打工人,但有时候见他们出来,手上动作一快,他们就会顶着满头的鸡蛋液和臭鸡蛋的味道进出。
老板有令,他们不敢不从,
可外面那些人,他们也惹不起。
毕竟如今只是偶尔,若是惹怒了外面那些人,怕是他们每一次进出身上都得带点东西了。
至于辞职,相较其他公司/主人家来说,霍家给的工资是其他地方远远比不上的,他们自然不会考虑。
这件事情的告一段落,是在司诵茹和霍言朗的订婚宴一周前才终于减少了一些。
她坐在车里,前方是漆黑的夜空,身后,是灯火通明的霍氏集团大楼。
司诵茹打开手机,翻看着网络上的流言与事态发展,一切都在朝着她的计划发展,
但让司诵茹感到不耻的是,明明被爆出了那么多黑料,霍氏集团的给出的回应,除了捂嘴和一封封道歉声明,再无其他。
甚至没有一点补偿。
许久,她嗤笑一声,
“这么多年了,处理问题的方式还是没变。”
“怪不得,事态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话音落下,她不再停留,径直驱车离开了这里。
霍氏大楼23层,霍言朗站在落地窗便,看着窗外的灯火通明,
开着车灯的车辆来来往往,他知道,司诵茹也在其中。
她走得,可真毫不留情呢。
明明不久前,还在担心自己的身体,生怕订婚宴上只有她自己出现。
他自嘲一笑,走回自己办公桌坐下,他知道自己的处理办法并不高明,却仍旧选择了这样的处理方式。
“岑熹,是不是只要霍家和当初的你一样遭受万人唾骂,你就会原谅我?”
事已至此,霍言朗早就知道这一切事情的幕后推手,就是如今成了司诵茹的江岑熹,
想来她借着这个身份回来,就是为了报复他。
只是,他仍旧以为,只要自己对她的报复来者不拒,她就会选择原谅,会真的愿意嫁给自己。
而早已离去的司诵茹,自然听不见他这句自以为是的话。
如果能听到的话,她大概也只会对此不屑一顾。
她想要的,从来就不是霍家遭受万人唾骂,
她要的,是他经历她曾经历过的痛苦之后,付出应有的代价。
第二十七章
订婚宴如期而至,司诵茹一身高定礼服,镜子里,造型师正在为她上妆。
“司小姐,您的皮肤可真好,都不需要化太多的妆,过多妆容在您的脸上都只能算是画蛇添足了。”
她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造型师便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安静的替她上妆。
很快,造型师就替她上好了妆,做好了发型,
司诵茹看着镜中的自己,妆容浓淡适宜,搭配上自己的白色礼服和微卷发,显得她格外清纯动人。
那一瞬间,司诵茹竟仿佛看见了九年前的自己。
青春、灵动。
但不过一瞬,她就回了神。
司诵茹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造型师,见她一愣,笑了笑,解释道,
“我很喜欢你做的造型,今天我有喜事,都沾沾喜气。”
造型师喜笑颜开的接过红包,摸了摸红包的厚度,不由得感叹,
“真不愧是首富义女,可真大气。”看着司诵茹提着礼服裙摆离开,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撇了撇嘴,“就是选男人的眼光不太好,选谁不好,选个抠门烂心肝的霍家人。”
而门外,尚未走远的司诵茹听见造型师的话,却扯了扯唇角。
是啊,她选男人的眼光真的很差。
但好在从今天起,这一切就都会结束了。
订婚宴在洛城最豪华的酒店举办,司洪瑞和司老爷子也从海城赶了过来,见到司诵茹挽着霍言朗的手出现,眼中却只有担忧。
可她毫无所觉,
她只是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在订婚宴进行到最高潮的时候,放出了她收集到的所有关于霍氏集团违法犯罪的证据。
到偷税漏税,从贪污行贿,以及强奸、故意杀人等等罪行。
她眼含热泪,看着拿到证据后的警察破门而入,带走了在场相关的霍家人。
被警察拷住双手押送着离开的霍言朗直到这一刻,才终于明白,
原来她从未想过要真的和他订婚结婚,就连答应和自己交往,都不过是为了拿到那些证据罢了。
他颓然的垂下头,脚步踉跄,被警察推着离开。
……
霍言朗最后数罪并罚,被判处了死刑。
行刑前夕,他提了一个要求,要见司诵茹一面,司诵茹同意了。
会见室里,隔着厚厚的隔音玻璃,两人只能通过一旁的电话进行交流。
一段时间没见,霍言朗却像是已经过了好多年,变得苍老了许多。
两人相对无言,许久后,他有些沙哑的声音透过话筒传了出来,
“岑熹,我知道是你,当初那些事,我还欠你一句抱歉。”
因为泪意,他的眼眶都开始泛红,可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还是贪婪的看着她的模样,想要将她的的模样牢牢记在自己的心底。
这会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岑熹,你对我,可还有一分真心?”
他有些期盼她的回答,又有些害怕她的回答。
这一刻,他忽然想,最后一次见面,她可不可以撒个谎,让他毫无遗憾的离开。
可她却笑了,温柔而又残忍的声音响起。
“霍言朗,爱你的那个江岑熹,不是早就被你亲手杀死了吗?”
“现在的我,只等着看你接受你应有的惩罚。”
“从此,我的世界里,再也不会有你的存在。”
说完,她挂断电话,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已完结)
赵佳佳短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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