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兵待遇政策,研究生当女兵待遇
大家好,由投稿人戴夏来为大家解答女兵待遇政策,研究生当女兵待遇这个热门资讯。女兵待遇政策,研究生当女兵待遇很多人还不知道,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女兵待遇好还是男兵待遇好
“你说,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老叶的声音低低的,透着一丝叹息。
屋里的光线有些暗,我低头翻着一本老相册,手指顿在一张老照片上。
照片已经泛黄,边角卷了起来,模糊的影像里站着几个穿军装的人。
我盯着照片,眼前却浮现出了那个冬天的雪,还有他推着轮椅的身影。
那年,我才十六岁。
1970年的冬天特别冷,冷得风吹在脸上像刀子刮一样。
家里的炕早就烧不起了,屋里冷得跟冰窖一样。
征兵通知送到村里的时候,我妈正坐在灶台边往锅里添柴。
她听了一会儿,抬头看了我一眼:“去吧,当兵吃得饱,也能给家里减轻负担。”
她说得轻描淡写,可我知道,她是下了狠心的。
家里实在是熬不下去了,地里的粮食每年收成都不好,弟弟妹妹们饿得脸色发黄,家里连吃顿饱饭都难。
临走那天,村口围了不少人,乡亲们都说:“小张啊,去了部队就争口气,别让家里人操心。”
我妈站在人群后头,手里攥着一条围巾,眼神一直追着我。
上车的一瞬间,我回头看她,正好看到她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泪。
火车开动的那一刻,我心里跟针扎一样疼。
可我不敢回头再看她,怕看一眼我就下不了决心走了。
新兵连的日子,苦得像嚼生姜。
每天五点起床,跑步、站军姿、练队列,拳头磨破了,脚底起泡了,谁也不敢喊一句累。
晚上回了宿舍,脱下鞋,袜子里全是血泡,几个女兵坐在炕上抹眼泪,可我硬是没哭。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活儿再苦,我也得撑下去。
四十多天后,我和几个女兵被分到团医院,开始护理培训。
那时候的我们,谁都没见过针管,第一次摸针头的时候,手抖得像筛糠。
扎假人胳膊都扎得歪歪扭扭,班长看着直摇头:“小张啊,你要是扎病人,这胳膊还不得废了?”
我脸一红,咬着牙天天练,胳膊上扎得青一块紫一块,最后竟练到闭着眼睛也能扎准。
半年后,我被分到外科,当了一名卫生员。
那年,我十七岁。
外科的病房总是挤满了人,走廊里也站着病人和家属,满耳朵都是说话声、咳嗽声,还有孩子的哭声。
空气里混着消毒水和药味儿,呛得人头疼。
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拖地、擦床、送饭,白天跟着医生查房,晚上还要值夜班,忙得脚不沾地。
可我不觉得累,心里反而踏实。
那时候,我们女兵的津贴是每月6.7元,比男兵多0.7元。
有个男兵开玩笑说:“小张,你们女兵待遇不错啊。”
我笑着回他:“那你跟部队说说,下回生个女儿。”
心里却清楚,这0.7元是生活补贴,买牙膏香皂就花得差不多了,哪算什么待遇好。
1972年春节前,医院组织了文艺演出队,去病房给战士们表演节目。
我被选去唱《映山红》。
那天,病房里挤满了人,我站在中间唱,唱到一半,看到几个战士眼眶红了。
我差点跑了调,强忍着唱完。
后来,一个战士对我说:“小张,听你唱歌,像回家了一样。”
听完这话,我心里酸酸的,却觉得特别满足。
可热闹的日子没持续多久,命运就给了我一个措手不及的转弯。
1973年春天,我被调去护理一个叫林政的病人。
他是某部的排长,因一次事故导致高位截瘫,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
第一次见他,他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得像没了灵魂。
我端着饭进病房,轻声叫他:“林排长,吃饭了。”
他没看我一眼,冷冷地说:“拿走。”
我愣了一下,说:“不吃饭怎么行?身体要紧。”
他突然笑了一下,声音低得像呢喃:“身体?这副身体还能干什么?我是个废人。”
那天晚上,我回到宿舍,心里堵得慌。
班长看着我发呆,拍拍我的肩:“小张,这种人,心里苦啊。咱们能做的,就是陪着他,让他觉得还有人在乎他。”
从那以后,我每天多待在他的病房里。
开始时,他不理我,我也不气馁,坐在床边跟他说些家常。
一次我讲村里谁家的猪拱了地,他听着,嘴角竟咧出一丝笑。
有一天,我推着轮椅带他去走廊透气。
他盯着窗外的树,突然问我:“小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愣了一下,脱口而出:“因为你是战士啊。”
他没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眼眶微微泛红。
渐渐地,他的情绪稳定了些,开始学着用双手操作轮椅。
我心里想着,他总算看到一点希望了。
可谁知道,1974年,他突然告诉我,他要出院回家。
我问:“你还没好,回去干什么?”
他笑了笑,说:“把床位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送他走的那天,他坐在轮椅上,背影消失在晨雾里。
那一刻,我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没说出口。
1975年,我已经是五年兵了,津贴涨到了15.7元。
那年的冬天,下了一场几十年不遇的大雪,医院的屋檐都被压得快塌了。
一天晚上,我值班时接到电话,说有个病人要转院。
救护车停在医院门口,我看到担架上的人,竟然是林政!
他的脸瘦得没了人样,呼吸微弱得像风一吹就散。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跟着医生把他推进抢救室。
原来,他回家后,为了不拖累家人,瞒着所有人去了外地打工,结果劳累过度,病倒了。
抢救室外,我一遍遍回想着他的背影,心里像压着一块石头。
他醒来后,看着我,嘴唇微微动了动:“小张,对不起。”
我眼眶一下子红了:“你傻啊!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他低下头,声音低得像叹息:“我没脸见你们……我是个累赘。”
我握住他的手说:“林政,你是战士,战士永远不会是累赘。”
经过几个月的治疗,他的身体慢慢恢复了些。
但医生说,他再也不能做重活了。
这次,他没提回家的事,只是每天安静地坐在病房里,看着窗外发呆。
有一天,我推着轮椅带他去院子里。
他突然问我:“小张,如果我没出事,会不会是另一种样子?”
我没回答,只是笑了笑:“林政,咱们都得往前看,不是吗?”
1976年春天,他出院了。
临走时,他递给我一封信,说:“小张,谢谢你。这封信留着吧。”
我接过信,看着他消失在人群里,最后还是没忍住,眼泪掉了下来。
信里是一首诗,最后一句是:“来生若有缘,愿为并肩人。”
后来,我转业到地方医院,再也没见过他。
“你说,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老叶看着窗外的雪,语气平静却意味深长:“小张,这辈子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只有对得起自己就够了。”
我点点头,把那封泛黄的信折好,放回老相册里。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像四十年前的那场大雪,又回来了。
女兵待遇多少一个月
"喂,林娟,醒醒,今天又要献血了,血库告急啊!"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班长李翠华焦急的脸。
朦胧中,我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
1970年12月18日,刚满十六岁的我应征入伍。
那时候我叫林娟,从山沟沟里出来的农村姑娘,初中刚毕业就当了兵。
回想起来,那年冬天可真冷啊,北风呼啸着穿过军营,把树枝都吹得咯咯作响,可我心里头却热乎乎的,穿上军装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长大了。
爹妈本来不同意我去当兵,爹说女孩子就该在家帮忙,等着找个好婆家,可我就是倔,非要去闯一闯外面的世界。
"闺女,你这是要跟家里断绝关系吗?"临走那天,爹红着眼眶问我。
"爹,我不是要跟家里断,我是想为国家做点事,等我立了功,您和娘就能抬起头来了。"我忍着眼泪说。
当兵前,我从没离开过家,坐在去军营的卡车上,望着远去的家乡,心里既兴奋又害怕。
经过四十多天的新兵训练,我和三十多名女兵一起被分到了松山师医院。
咱们这批女兵中,年龄最大的二十岁,最小的才十五岁,平均年龄不到十八岁。
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那时候我们穿着肥大的军装,瘦小的身板裹在里面,活像几个挂着军装的竹竿。
早上集合时,班长老是说:"你们几个能不能挺起胸膛?站没站相,走没走样,这哪像个军人啊!"
不过别看我们年纪小,经过训练后,一个个都像模像样的,从懵懂少女变成了合格的战士。
到了医院后,我被分到护训队继续学习。
那半年真是累啊,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晚上十点多还在背医学知识,手上的针眼密密麻麻,可我就像海绵吸水一样,拼命学习。
记得有次学打针,我把手背都扎肿了,疼得直掉眼泪,宿舍的张小梅劝我:"林娟,要不你休息一下吧?"
"不行,我得练好,万一到了病房扎不好针,病人多疼啊!"我咬牙继续练。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在考试中总是名列前茅。
1971年9月初,我正式成为外科的一名卫生员,那年我才十七岁。
刚开始当卫生员时,每月津贴是6.7元,比男兵多了0.7元。
"哟,林娟,你们女兵待遇不错啊,比我们还多钱!"男兵老王逗我。
"那是,女兵就是比你们值钱!"我骄傲地回答,其实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自己挣钱了,能给家里减轻负担了。
后来才知道,这多出来的钱是咱们的卫生费补贴。
那点小钱在现在看来不值一提,可在当时,那可是我的骄傲啊!
我把第一个月的津贴几乎全部寄回了家,只留了一块钱买了牙膏和肥皂。
收到家里回信时,娘写道:"闺女,你自己留着用吧,别苦了自己。"
读着读着,我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心想着什么时候能多挣点钱,让爹娘过上好日子。
那时候,咱们医院的卫生员工作可忙了。
每天早上六点就得起床,扫走廊、拖地、整理病房,忙得脚不沾地。
医院的地面是水泥的,每天拖地都要弯着腰,用力搓洗,手上常年都是红肿的。
冬天特别苦,医院的暖气不足,水冰凉冰凉的,拖完地手指头都冻得发紫,可没人叫苦叫累。
有一次真是好笑,夜里班长看错了时间,以为已经五点半了,一声吼把我们全都叫醒了:"完了,睡过了!"
我们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头发也不梳,就往病房跑。
外面还黑漆漆的,星星闪烁着,冷风直往脖子里钻,可我们顾不上,一路小跑着去医院。
到了那儿,值夜班的护士姐姐笑着说:"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早?现在才三点多呢!"
"啊?才三点多?"我们面面相觑,一下子都笑出了声。
"班长,你该配个眼镜了!"张小梅打趣道。
"我这不是怕误了工作嘛!"班长有点尴尬地挠挠头。
这事成了我们班组的笑话,可也说明大家多负责。
你想啊,明明可以回去再睡两小时,可没人这么做,大家干脆多干点活。
"反正睡意全无了,不如多为战友们做点事。"我一边擦床头柜一边想。
这就是军人的担当!
1972年春节前,医院在咱们卫生员中挑选十人组成文艺队,下到各个病房给战士们表演。
我因为会唱几首歌,也被选上了。
那阵子忙得很,白天正常工作,晚上还要排练,常常到深夜。
可看到战友们期待的眼神,再累也值得。
过年那天,我们穿上崭新的军装,拿着自制的道具,一个病房一个病房地去表演。
记得我唱的是《红梅赞》,唱完后,一个腿部受伤的战士含着泪对我说:"小林,你这歌唱得真好,让我想起了家乡的梅花。"
"你是哪里人啊?"我好奇地问。
"江南人,家乡这时候梅花开得正好。"他眼中闪烁着思乡的泪光。
"等你伤好了,明年就能回家看梅花了。"我安慰他。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不只是在照顾他们的伤口,还能安慰他们的心灵。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医院也向当地乡亲们开放。
他们大多是穷苦人家,来看病时都带着干粮,大多是糙米饭、咸菜,很少见到白米饭。
医院前的小广场上,经常能看到农民们席地而坐,吃着带来的干粮,等着看病。
他们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裳,风吹雨淋的脸上布满沧桑,让人看了心疼。
记得1972年4月的一天中午,阳光明媚,我和战友们推着饭车给病人分饭。
医院的走廊窄窄的,饭车经过时总会引来不少目光。
有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胳膊上打着石膏,站在饭车旁,看着我们盛的白米饭,小声地对他爸爸说:"爸爸,我要吃那个白饭,我要吃那个白饭。"
他爸爸神情尴尬,赶紧拉他走:"别胡说,那是给病人吃的。"
我心里一下子揪紧了。
这孩子大概从来没吃过白米饭吧?
看他那渴望的眼神,真让人心酸。
我偷偷地用勺子把桶底的米饭刮了一碗,递给了他:"小朋友,这是给你的。"
孩子接过碗,眼睛亮晶晶的,像得到了什么宝贝。
看着孩子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心里既欣慰又酸楚。
"林娟,你这样会被批评的!"同宿舍的张小梅悄悄对我说。
"没事,反正也是剩下的,扔了多可惜。"我笑着回答,心里却暗自决定,多省点津贴,下次看到这样的孩子,给他买点鸡蛋。
那时候,一个鸡蛋才四分钱呢!
1973年的一天,天气闷热,我永远都忘不了。
一个三岁的小男孩被送到了我们医院,诊断是"结核性脑膜炎",情况危急。
那孩子脸色苍白,眼睛都不能聚焦了,小小的身体在病床上不停抽搐。
他妈妈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医生,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子啊!"
"快,准备抢救!"张主任大喊一声。
病房里瞬间忙碌起来,医生护士们奔走相告,准备抢救设备。
就在医生准备给孩子做胸外按压时,发现钢丝床没有铺板,按压根本没法进行。
那一瞬间,大家都傻眼了,病人危在旦夕,可设备条件跟不上。
危急时刻,我的战友王建军二话不说,钻到了床下,用自己的身体顶住钢丝床,让医生能够有效地按压。
"王建军,你这样会受伤的!"我担心地说。
"别管我,救孩子要紧!"他咬着牙回答,脸涨得通红,汗水从额头滚落。
抢救持续了近一小时,王建军一直在床下顶着,即使手臂已经被钢丝勒出了血痕,他也没有退缩。
虽然我们竭尽全力,还是没能救回那个孩子。
看着他父亲抱着孩子默默离开的背影,沉重得像一座山,我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尽我所能帮助更多的人。
那晚,我们宿舍没人能睡着。
王建军的手臂上满是伤痕,我帮他涂药时,他却说:"我恨自己没用,如果我力气再大点,顶得再稳点,孩子是不是就能救回来?"
"不是你的错,咱们尽力了。"我安慰他,心里也在责备自己为什么没能做得更好。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和几个志同道合的战友开始攒津贴,买些鸡蛋、生活用品送给特别困难的乡亲。
当时第四年兵的津贴才10.7元,除去买些必需品,剩下的我都攒了起来。
有一次回家探亲,爹看到我瘦了一圈,心疼地问:"闺女,是不是津贴不够用,把自己饿瘦了?"
"没有,爹,部队伙食好着呢,我这是忙的。"我笑着岔开话题,没好意思说自己把钱都省下来帮助别人了。
1974年的一个夏夜,闷热的空气里带着雷雨的预感。
我刚值完夜班,正准备休息,医院忽然警报响起,一辆军车呼啸而来,送来了一位重伤的战士。
他在演习中不慎受伤,大出血,情况十分危急。
病房里乱作一团,医生护士们忙碌穿梭,仪器的滴滴声和急促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血库告急,现在需要O型血!"刘护士长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焦急。
"我是O型血!"我第一个举起了手。
其实在此之前,我从没献过血,心里有点发怵,但看到战友生命垂危,哪还顾得上害怕?
"林娟,你刚值完夜班,要不就别献了?"张小梅担忧地拉住我。
"没事,我身体好着呢!"我坚定地说,卷起了袖子。
献血室里,我躺在简陋的床上,看着鲜红的血液从自己手臂流出,心里有种奇怪的满足感。
那天晚上,我和另外几个战友一共献了1500毫升血,我一个人就献了400毫升。
救援很成功,那位战士终于脱离了危险。
可谁知道,我因为失血过多,直接晕倒在了值班室。
醒来时,我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看到医院领导和战友们围在床边,脸上都是担忧的表情。
"小林,你这孩子太拼了!"医院领导叹气道。
医院检查发现我有轻度贫血。
领导严肃地对我说:"小林,你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再献血了,以后这种事别参加了。"
我点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
在我看来,自己的一点不适算什么呢?
能救人一命,值了!
从那以后,我和几个志同道合的战友秘密组建了一个小组,我们把它叫做"红烛连心计划"。
每当有紧急情况需要献血时,我们就会偷偷地去。
战友们都替我保守秘密,每次我献血后,他们就轮流替我值班,让我有时间恢复。
"林娟,你这样对身体不好。"张小梅担心地说,她看着我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我笑着回答,把自己的疲惫藏得严严实实,"咱当兵的,不就应该随时准备为别人付出吗?"
那段时间,我经常感到头晕目眩,爬楼梯都会喘,可我从不声张。
有次查房时,我突然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幸好被王建军扶住了。
"林娟,你到底怎么了?"他严肃地问。
"可能是没休息好。"我随口搪塞。
"你是不是还在偷偷献血?"王建军盯着我,"你以为我不知道?"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就献了几次,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你看看你,脸色像纸一样白!"他生气地说,"你这样不是帮忙,是添乱!"
他的话让我愣住了,是啊,如果我倒下了,反而会给大家添麻烦。
就在我反思自己行为的时候,一个意外的好消息传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种精神感动了上级,1975年11月底,我终于提了干,成了一名护士。
那时每月津贴增加到了15.7元,我可高兴坏了。
提干那天,我兴奋地给家里写信:"爹娘,我提干了!以后每月有15.7元津贴,我能帮上你们了!"
收到回信时,爹写道:"闺女,你争气了!爹娘在村里头都抬起头来了,都说林家有个好闺女在部队当干部了!"
读着这封信,我眼睛湿润了,这么多年的坚持,总算没白费。
提干后,我负责带教新来的卫生员。
有一天,医院来了个新的军医,听说是军医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正巧那天我在配药室整理药品,听见背后有人叫我:"林护士。"
我转身一看,竟然是那个当年我们抢救过的重伤战士!
"你是..."我努力回忆着。
"郑远山,还记得1974年那个夏夜吗?"他微笑着问。
我一下子愣住了,脸有点发烫:"记得,你现在好了?"
"多亏了你们,特别是你。"他认真地说,"医院里都传遍了,说你为了救我,献了那么多血,还差点晕过去。我这条命是你们救的。"
"哪有那么夸张,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有点不好意思。
"所以我决定学医,能救人的感觉一定很好。"郑远山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看着眼前这个精神抖擞的年轻军医,很难想象他曾经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
"欢迎你回来!"我由衷地说。
之后,我和郑远山成了很好的战友。
他经常帮我解决工作中的难题,我也会给他介绍医院的情况。
我们一起组织医疗队下乡为乡亲们看病,把"红烛连心计划"发展成了"红烛爱心基金",用自己的津贴帮助那些特别困难的乡亲。
有一次下乡,天公不作美,突然下起了大雨,我们的医疗队被困在了一个小村庄。
雨水顺着破旧的屋檐滴落下来,屋内潮湿阴冷。
"这可怎么办?还有很多病人等着看呢。"我担忧地看着窗外倾盆大雨。
"继续看吧,我们不能让乡亲们失望。"郑远山说。
就这样,我们在简陋的村委会办公室里,用蜡烛照明,继续为乡亲们看病。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医生,救命啊!我爹突发心脏病了!"
我和郑远山对视一眼,立刻拿上急救箱冲进雨中。
雨水打在脸上生疼,泥泞的小路让人寸步难行,可我们顾不上那么多,跟着那个年轻人一路狂奔。
到了病人家里,只见一个老人躺在床上,脸色发青,呼吸微弱。
郑远山立即进行检查和急救,我在一旁配合。
经过一番紧张的救治,老人终于脱离了危险。
"谢谢医生,谢谢护士!"老人的家人感激地说,要给我们鞠躬。
"别这样,这是我们的职责。"我拦住他们。
回去的路上,郑远山忽然问我:"林娟,你还记得当初为什么当兵吗?"
"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想让爹娘过上好日子。"我回答。
"那现在呢?"他看着我,眼神真诚。
"现在...我想让更多人过上好日子。"我笑了,心里豁然开朗。
那一刻,我知道自己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有一次下乡,我们碰到了那个曾经想吃白米饭的小男孩,他已经长大了不少。
看到我们,他激动地拉着他爸爸说:"爸爸,就是这个阿姨,当年给我白米饭吃的阿姨!"
我心里暖烘烘的,这孩子还记得我呢!
他爸爸不好意思地说:"那年多亏了你们啊,孩子的胳膊伤得重,要不是你们,现在怕是残了。"
"现在好了吧?"我蹲下来摸摸孩子的头。
"早好啦!"孩子自豪地挥挥胳膊,"我现在上学了,老师说我字写得好!"
当我们离开时,那孩子拉着我的手说:"阿姨,我长大也要当医生,救人。"
"好啊,阿姨等着你来当医生!"我笑着回答,心里满是希望。
1985年底,在大裁军的浪潮中,我脱下了军装,转业到了青山市人民医院。
离开部队那天,我站在军营门口,久久不肯离去。
十五年的军旅生涯,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刻进了我的骨子里。
"林娟,车要走了。"郑远山提醒我,他也转业到了同一家医院。
"嗯,走吧。"我擦干眼泪,挺直腰杆,向前走去。
虽然环境变了,但我的初心没变。
我继续在医护岗位上默默耕耘,直到2014年退休。
退休那天,医院举行了一个小型欢送会。
让我惊讶的是,会上出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那些年轻时我们帮助过的乡亲和他们的孩子们。
更让我感动的是,那个曾经想吃白米饭的小男孩,现在已经成了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
"林阿姨,我实现了当年的诺言。"他激动地说,"是您点燃了我心中的那盏红烛。"
听到这话,我眼睛湿润了。
四十多年的医护生涯,我只是做了一个医护人员应该做的事情,没想到却影响了这么多人。
会上,院长宣布将设立"林娟红烛基金",专门用于资助贫困患者。
"林护士四十多年如一日,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是医者仁心。"院长动情地说。
我站在台上,望着台下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心里满是感动。
"我没什么本事,就是想用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我真诚地说,"如果这能带给大家一点光亮,那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现在,我已经退休多年,但每当看到身边年轻的医护人员忙碌的身影,我就会想起自己当年穿军装的日子。
那段岁月虽然艰苦,却是我人生中最珍贵的财富。
有时候,我会梦见自己还是那个年轻的卫生员,穿梭在医院的走廊上,为病人端水送药。
醒来后,会有一阵莫名的怀念。
"林奶奶,您还记得当年的'红烛连心计划'吗?"一次聚会上,已经是医院院长的郑远山问我。
"当然记得!那时候年轻,不知道害怕,只想着能多救一个人。"我笑着回忆,记忆中那些难忘的面孔又浮现出来。
"现在医院里的年轻人建立了'红烛志愿者协会',就是受您当年的启发。"郑远山告诉我,"您点燃的那盏红烛,一直在照亮着后来人。"
听着这些话,看着这些年轻人,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叫传承。
那天聚会后,我回到家,翻开了尘封已久的老相册。
泛黄的照片里,是一群穿着军装的年轻人,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
那时候的我们,无忧无虑,满怀理想,虽然生活条件艰苦,但心里却充满阳光。
照片下面,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当年的梦想:做一名好护士,救死扶伤。
简单的几个字,却是我一生的坚守。
虽然我已经退役三十九年,虽然早已时过境迁,但十五年的部队医院生涯,让我深刻体会到了医护人员的分量;十五年部队医院生涯,我在打不完的针,发不完的药,走不完的长廊中,也懂得了"白衣天使"的真正含义。
白衣大褂衬着永不褪色的绿军装,那是我最青春、最美好、最难忘的时光。
我点燃的那盏红烛,原来一直都在,从未熄灭。
"喂,林娟,醒醒,今天又要献血了,血库告急啊!"
2年女兵待遇
"听说小雯已经考上军校了?"李班长的一句话让我放下了手中的武装带,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向她。
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那个山区的小姑娘。
"真的吗?她才多大啊,这么快就考上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千真万确,她托人带信来,特意问候你呢!"李班长笑着递给我一封信。
1969年12月,我刚满十五岁就应征入伍了。
那时候正赶上国家大力发展通信事业,我怀着对军营的向往和对绿军装的向往,毫不犹豫地报了名。
家里人原本不同意,特别是我奶奶,一直拉着我的手说:"小梅啊,你才十五岁,连姑娘家的事都不懂,咋能去当兵呢?"
我倔强地回答:"奶奶,我想为国家做点事情,再说了,当兵能学本事,以后回来也能找个好工作。"
就这样,我带着家人半信半疑的目光,背着简单的行李,踏上了通往军营的路。
因为年龄小,我整整当了八年兵,直到1978年3月,二十三岁时才退伍回地方。
当兵第一年,每个月的津贴才6.8元,到退伍时已经涨到每月38元,差不多快赶上一名排级干部的工资了。
那个年代,能在部队待八年还拿这么高津贴的老兵,确实不多见。
记得刚到四九二通讯连报到那天,连长孙德忠是个四十出头的老军人,脸上的皱纹像是被岁月刻进去的。
他看着我的档案,笑着说:"小杨啊,你这年纪在我们连里可算是最小的了,刚脱离了'黄毛丫头'的称号啊!"
我有点紧张地立正,大声回答:"报告连长,杨小梅一定会好好训练,不给连队丢脸!"
说完这句话,我自己都觉得声音有点发抖。
那时候,我们女兵连平均年龄才十六岁,一群懵懂少女就这样开始了军旅生涯。
初到军营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要艰苦得多。
部队伙食标准是每人每天0.45元,饭菜十分单调,通常一顿饭只有一个菜。
土豆、白菜、萝卜轮番上阵,吃到后来,看见萝卜都能闭着眼睛说出它被切成了什么形状。
我们这群小姑娘每天最期待的就是能吃上饺子和大包子,那是逢年过节才有的"待遇"。
炊事班的张师傅最有意思,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满脸褶子笑起来像个核桃。
大白菜在他手里变化多端,横着切叫"炖白菜",竖着切就成了"醋溜白菜丝",切成小丁就是"五丁白菜"。
"张师傅,今天又是白菜啊?"我们经常这样打趣他。
"小同志们,这可不是普通白菜,这是'今日特供白菜'!"他总是笑呵呵地回答,逗得我们捧腹大笑。
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苦中作乐。
为了改善伙食,我们连队在炊事班宿舍后面开辟了小菜园。
每到开春,晚饭后小菜园就热闹起来,冬天积攒的活力仿佛一下子爆发了。
我们扛着锄头,拿着铲子,翻地、上肥、播种,田间充满欢歌笑语。
有时候几个人蹲在地里播种,一边干活一边聊天,说说家乡的事,说说自己的梦想,天色渐暗也不觉得累。
干旱时节最辛苦,我们得挑水浇菜。
连队水井离菜地有一段距离,需要挑着水桶走一段坡路。
刚从城里来的女兵大多不会挑水,我第一次尝试,左摇右晃,水全洒了。
"哎呀,小梅,你这是在给路面洒水降温呢?"战友笑着打趣我。
我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谁让咱是城里姑娘,连水都不会挑。"
经过老兵们的指导和自己的反复练习,我终于掌握了挑水的诀窍,腰板挺直,步子不能太大,重心要稳。
尽管如此,满桶水挑回来有时候还是只剩半桶。
年轻的我们从不抱怨,总是笑嘻嘻地接着挑下一趟,仿佛那不是劳动,而是一场比赛。
菜园里种了各种蔬菜,有黄瓜、茄子、豆角,但西红柿是我们最期待的。
从春天看着小苗破土,到夏天顶着大太阳给西红柿秧固定支架、打岔掐头、施肥浇水,我们盼望着每个枝头都结满果实。
等青青的西红柿挂满枝头,我们就天天去查看它们变红的进度,就像守着自家的宝贝一样。
"小梅,你说咱能不能偷偷摘一个尝尝?"王小红经常这样怂恿我,她是个比我大一岁的北京姑娘,性格活泼,总爱开玩笑。
我故作严肃地说:"等它们全红了再摘嘛,现在吃多酸啊,再说了,这可是集体财产,不能乱来。"
嘴上这么说,我心里却也馋得不行,看着那红彤彤的果实,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我们会偷偷摘几个半红的尝尝,酸甜中带着一丝麻涩,却吃得津津有味。
"这西红柿还带着太阳的温度呢!"小红总是这样形容刚摘下来的西红柿。
最让我们"羡慕嫉妒恨"的是隔壁报务中队的菜地,他们全是男兵,干活有力气,菜地打理得特别好。
他们的西红柿又大又红,熟得特别早,远远望去一片红艳艳的,像是挂满了小灯笼。
"小梅,你看那边的西红柿,比咱们的足足大一倍!"小红指着男兵菜地说。
偶尔,我们会"不小心路过"他们的菜地,然后"顺手"摘几个尝尝。
"这可不是偷,这是'友情互助'!"小红总是这样给我们的行为找借口,逗得大家笑作一团。
1971年春天,连队进行岗位调整,我被分配到炊事班当饲养员,负责养猪和养鸡。
刚开始,我有点不情愿,心想当通信员多威风啊,怎么要我去养猪?
连长看出了我的心思,找我谈心:"小杨啊,后勤保障和前线作战同样重要,没有好的后勤,哪来的战斗力?"
我渐渐明白了连长的用意,开始认真对待新岗位。
那年我们连队养了七头猪和两百多只鸡,这在部队可是"财富"啊!
每天除了烧猪食、喂猪、打扫猪圈外,我还要组织大家去山坡上打猪草。
女兵们扛着锄头,背着筐子,沿着山路走上半小时就到了草地。
那里的野草茂盛,我们一边干活一边唱歌,有时候还会唱起家乡的小调,山涧里回荡着我们清脆的笑声。
秋天时,山坡上的酸枣变得火红,挂在枝头像一个个小灯笼。
"小梅,看那边,酸枣熟了!"战友们会兴奋地喊着,然后放下工具冲向酸枣树。
我们脖子上挂着绿挎包,爬上树摘酸枣,脸上、手上都沾满了树叶和泥土,却乐此不疲。
有次我被马蜂蛰得鼻青脸肿,一只眼睛都睁不开了。
"哎呀,小梅,你这是被谁揍了?"战友们看到我这样,忍不住笑话我。
我摸着肿胀的脸,也跟着笑了:"打不过马蜂,算我认栽!"
通讯处的刘指导员经常开玩笑:"你们这帮馋丫头,根本不用怕走丢,顺着地上的枣核就能找到你们,比面包屑还管用!"
有一天,我在《解放军报》上看到一篇文章,介绍全军养猪模范王海生用发酵饲料养猪的方法。
看完文章,我兴奋得一晚上没睡好,感觉找到了养猪的"秘诀"。
第二天一早,我就跑去找连长,激动地说:"连长,我看到一个好方法,咱们可以用发酵饲料养猪,省粮食还能让猪长得快!"
连长有点迟疑:"这方法靠谱吗?咱们没试过啊。"
"报纸上说很多部队都用这个方法取得了好成绩,我想给王海生战友写信问问详细情况。"我坚持道。
连长看我这么热心,点点头:"那你试试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我立马写信与王海生战友取得联系,详细询问发酵饲料的制作方法和注意事项。
没想到他很快就回信了,还寄来了菌种,并附上了一份详细的操作指南。
收到回信的那天,我激动得在宿舍里跳了起来,战友们都被我的热情感染了。
"小梅,你这是中彩票了?"小红笑着问我。
"比中彩票还高兴,这可是能让咱们连猪长得又快又好的法宝!"我兴奋地向大家展示那封信。
我把想法报告给连长后,他立刻召集了班子成员开会讨论。
会后,连长拍着我的肩膀说:"小杨,你这个提议很好,咱们连全力支持你,明天就开始建发酵池!"
很快,在猪舍旁边建起了一个水泥发酵池。
我严格按照王海生教的方法试验,每天记录发酵温度,观察饲料的颜色和气味变化。
几天后,清香的发酵饲料成熟了,混入粮食和酒糟后,七头大猪果然爱吃,长膘也特别快。
看到成效,连长专门在连务会上表扬了我,这可把我乐坏了。
为了方便喂养,我给每头猪都起了名字:大壮、二牛、小花、胖胖、黑点、花脸和小不点。
每次喂食时,我都站在旁边确保每头猪都能吃到,还会跟它们说话:"大壮,慢点吃,别抢二牛的。"
日子久了,我发现猪其实很聪明也很爱干净。
它们能听懂我叫的名字,听到我喊"来吃饭啦",全都会哼哼着跑过来,排成一排等着吃食。
小不点是最小的一头猪,总是吃不到食,我就特意给它单独准备一份。
战友们看到我这样对待猪,都笑我:"小梅,你这是养猪还是养孩子啊?"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它们也是有感情的呀,对它们好,它们长得也好。"
1971年秋天的一个深夜,窗外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
我被雨声惊醒,心里突然担心发酵池可能会出问题。
穿上雨衣,拿着手电筒,我冒雨跑到猪圈。
果然,发酵池的篷布被大风掀翻,里面的发酵饲料被雨水浸泡着。
看到这情景,我心急如焚,这可是我们辛苦准备的饲料啊!
我顾不得思考,爬上发酵池想把篷布拉回来盖好。
就在我伸手去拉篷布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电线杆。
瞬间,一股强大的电流穿过我的身体,我被击倒在地,浑身发麻,意识一片模糊。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务室的床上,李班长正担忧地坐在床边。
"小梅,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们了!"李班长紧紧握住我的手。
原来是值班的战士发现我不在宿舍,出去找我时发现我倒在猪圈旁边。
第二天,连长来看我,严肃地说:"小杨啊,你这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再有这种情况,一定要先报告值班员,不能一个人冒险。"
我点点头,心里却想:这不是怕耽误事嘛。
李班长知道后吓得脸色发白:"小梅,你这丫头,命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跟你家里人交代!以后这种事情多叫几个人一起去。"
这件事后,连里专门对电线进行了检查和加固,还在全连进行了安全教育。
1972年3月初,我们从当地老乡那买来两百多只小鸡。
那些毛茸茸的小家伙刚到连队时,弱小得像团黄色的绒球。
天气还很冷,小鸡被冻得挤成一团,发出"唧唧"的叫声,让人心疼。
"怎么办啊,这么冷,小鸡会不会冻死?"我有点着急地问炊事班长。
"咱们在鸡窝里安上灯泡,用灯泡的热量给它们取暖。"班长想了想说。
我们立刻行动起来,在鸡窝里安装了灯泡,还用旧军被做了保温层。
小鸡在温暖的灯光下渐渐活跃起来,不再挤作一团,开始四处走动觅食。
看到它们活蹦乱跳的样子,我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
这些小鸡在我们精心照料下健康成长,开始下蛋,连队的"病号饭"也终于有了鸡蛋的身影。
每当有战友生病,我就会特意煮上一碗鸡蛋面,那香味飘得老远。
"小梅,你这碗面里有鸡蛋吗?我怎么没看见?"战友们经常这样逗病号。
"那是因为鸡蛋已经融入汤里啦,每一口都是鸡蛋味!"我总是这样回答,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因为鸡舍建在半山腰,常有黄鼠狼光顾,偷鸡吃蛋。
有次早上去收鸡蛋,发现少了好几只鸡,我气得直跺脚:"这该死的黄鼠狼,太可恶了!"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养了一条大狗"黑虎"看护鸡群。
黑虎是个忠实的"守卫员",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大叫起来。
每次母鸡下蛋"报喜",黑虎都会跟着值班员一起去收蛋,好像那也是它的任务一样。
我们也会时不时给它煮两个鸡蛋犒劳,它吃得津津有味,然后摇着尾巴表示感谢。
1973年夏天,我们连队接到了一项特殊任务,被派往边远山区执行通信保障任务。
那里山高路陡,天气变化无常,还时常有大雾笼罩,通信条件极为恶劣。
我们十几个女兵扛着设备,背着干粮,穿越崎岖山路,只为保证线路畅通。
记得第一天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傍晚,山里气温骤降,大家冻得直哆嗦。
"姐妹们,咱们先搭帐篷,生火做饭,明天一早开始工作。"我作为老兵,安排着大家分工。
夜里,我们挤在帐篷里,讲着笑话驱赶寒冷和恐惧。
星星从帐篷的缝隙中窥视,山风呼啸而过,带来了一丝孤独和不安。
"小梅,你说我们能完成任务吗?"一个新来的女兵小声问我。
"当然能!咱们是四九二连的女兵,什么困难没见过?"我坚定地回答,心里却也有些忐忑。
第二天天刚亮,我们就开始了工作。
爬高上低,架设线路,调试设备,每一步都充满挑战。
山路崎岖,有时候要手脚并用才能攀爬上去。
我的手被锋利的岩石划破了,鲜血渗出来,但我顾不上擦一下,继续工作。
中午时分,天空突然阴沉下来,大雨随时可能倾盆而下。
"快,把设备盖好,找地方躲雨!"我大声指挥着。
就在这时,我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小姑娘,站在雨中看着我们。
她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穿着打了补丁的衣服,手里拿着一把破旧的雨伞。
"小妹妹,快来这边避雨!"我招呼她。
她怯生生地走过来,躲在我们搭建的临时棚子下。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友好地问她。
"我叫王雯。"她小声回答,眼睛却一直盯着我们的军装和设备。
雨停后,我们继续工作,没想到这个小姑娘一直跟在我们后面,默默地看我们工作。
后来才知道,她是当地一位老乡的女儿,因为家境贫困没能继续上学,整天在家帮着干农活。
每次看到我们训练或工作时,她都会远远地站着看,眼里满是向往。
"小梅姐,你们当兵是不是特别光荣啊?"小雯经常这样问我。
"是啊,保家卫国,没有比这更光荣的事了。"我总是笑着回答,然后给她讲我们在部队的故事。
慢慢地,小雯成了我们的小帮手,帮我们拿工具,递水壶。
空闲时,我和战友们教她识字、念书,她则帮我们熟悉当地环境,告诉我们哪里有泉水,哪里的野果能吃。
有一次,我们遇到了困难,需要在两座山之间架设一条通信线,但中间有一条湍急的小溪阻隔。
正当我们一筹莫展时,小雯说:"我知道有一条小路可以绕过去,跟我来!"
她带着我们穿过一片密林,果然找到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成功解决了难题。
一个月的任务期间,我们与小雯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她聪明好学,对我们的军旅生活充满向往。
"小梅姐,我长大了也要当兵,像你们一样保卫祖国!"她经常这样对我说。
临走前一天晚上,小雯送给我一条自己织的小围巾,上面绣着"军民一家亲"五个歪歪扭扭的字。
"这是我自己织的,不太好看,但是很暖和。"她红着脸说。
我抱着她,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眼眶湿润。
离开时,我把自己的笔记本和几本书留给了她:"好好学习,总有一天你也能穿上军装。"
她认真地点点头,眼里闪着泪光和坚定:"小梅姐,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一定会考上军校!"
看着她瘦小的身影,我心里既心疼又充满希望。
回到连队后,我时常想起小雯,不知道她是否坚持学习,是否还记得当兵的梦想。
1975年冬天,我们连队遭遇了一场突发暴雨,山区常有的事情。
营地被洪水围困,通往山下的小路被冲毁,我们的无线电设备面临被淹的危险。
情况紧急,我提议用营房里的床板和木箱搭建简易桥梁转移设备。
"这太危险了!万一桥塌了怎么办?"连长担心地说。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再说了,设备要是被淹了,咱们这次任务就彻底失败了。"我坚定地回答,"我先过去探路。"
连长看我态度坚决,思考了一会儿,最终同意了我的提议。
在大家的配合下,我小心翼翼地踩着简易桥走了过去,确认安全后,其他战友也跟着过来。
我们成功将所有设备安全转移到高处,避免了损失。
事后,连长拍着我的肩膀说:"小杨,你不是最小的那个新兵了,你是我们连队的骨干啊!这次多亏了你的果断决策。"
那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自豪和责任感。
转眼到了1978年春,我即将结束八年的军旅生涯,退伍回地方。
那段时间,我的心情很复杂,既期待回家见到亲人,又不舍得离开生活了八年的部队。
就在离开前一周,意外收到一封信,打开一看,竟然是小雯寄来的!
她在信中说,这些年她一直努力学习,参加了高考,并且考上了军校。
"小梅姐,是你当年给了我梦想和方向。如果没有你的鼓励和帮助,我可能还在山里种地,过着看不到希望的生活。我永远记得你说过的话:穿上军装是最光荣的事。现在,我终于可以追随你的脚步了。更让我高兴的是,我将被分配到你们曾经服役的单位,继续你们未完成的使命。"
看到这段话,我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那个山里的小姑娘,真的实现了她的梦想!
退伍那天,战友们依依不舍地送我到车站。
连长送了我一枚四九二连的连徽,李班长塞给我一个小盒子:"这是大家给你的礼物,回家再打开。"
上车前,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站台上的战友们,八年的军旅生涯,就这样画上了句号。
火车缓缓启动,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我的心却好像留在了那个熟悉的营区。
回到家,我打开李班长给我的盒子,发现里面是一个小小的笔记本,每页都写满了战友们的祝福和回忆。
最后一页是连长写的:"小杨,你的兵龄虽然结束了,但军人的品质将伴随你一生。期待你在新的岗位上继续发光发热。"
我紧紧抱着笔记本,眼泪再次涌出。
回到地方后,我被分配到了一家国营纺织厂工作。
部队生活培养的纪律性和责任感让我很快适应了新环境,成为了厂里的模范工作者。
但我心里始终惦记着部队的战友们和那个叫王雯的小姑娘。
四十多年弹指一挥间,我从一名十五岁的女兵,变成了七十岁的老人。
2023年夏天,我正在小区花园里散步,突然接到一个意外的电话。
是已经退休的李班长,她说在军区大院遇到一位女将军,聊天时偶然提到了我的名字。
"你猜那位将军是谁?"李班长神秘地问我,"就是当年那个小丫头王雯啊!她现在可了不得了,是军区医院的院长呢!"
李班长的话让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那个山里的小姑娘,竟然成为了一名将军!
我激动地问:"她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她说要不是你当年的鼓励,她可能就不会有今天。她特别想见你。"李班长说。
两周后,在李班长的安排下,我和王雯在军区招待所见面了。
已是满头白发的我和身着军装的王将军相拥而泣,四十多年的时光仿佛在这一刻被浓缩。
"小梅姐,你还认得我吗?"王雯紧紧握着我的手,眼睛里闪着泪光。
"怎么会不认得,我们的小雯现在可是大将军了!"我激动地说。
她向我介绍了她的成长经历:从军校毕业后,她选择了医疗岗位,在边远地区服务多年,最终成为军区医院院长。
"这一切都要感谢你,小梅姐。如果没有你当年给我的那些书和鼓励,我可能永远走不出那个山村。"王雯动情地说。
她还带着她正在训练的新一代女兵来见我,个个英姿飒爽,让我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看到这些孩子,我就想起当年的我们,"我感慨道,"虽然条件艰苦,但那份单纯的快乐和奋斗的精神,是一辈子的财富。"
"小梅姐,这些孩子们就像当年的我们,他们会把我们的精神一代代传下去。"王雯握着我的手说,"你不知道,你当年留给我的那本笔记,我到现在还珍藏着,那是我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
如今,我虽然已年近七十,两鬓斑白,但每每回想起当兵的日子,仍会情不自已。
那些艰苦岁月里的欢笑与泪水,那些并肩作战的战友情谊,那份传承下去的军人精神,都成了我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
最让我感到安慰的是,我们的精神已经通过王雯传递给了新一代军人,这是一种看不见却最为长久的传承。
一天,王雯带着她的小孙女来看我。
那个小姑娘扎着两个小辫子,眼睛亮亮的,充满好奇。
"小梅奶奶,您能给我们讲讲您当年在部队的故事吗?"她仰着脸问我。
我笑着抚摸她的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当然可以,我当兵第一年时,每个月的津贴才6.8元,等到..."
女兵待遇参照表
"你说当年那个津贴才多少钱来着?"战友聚会上,老政委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道。
"七块七毛五!"我脱口而出,"那时候咱们可把这点钱看得比啥都金贵。"
这一晃,从我穿上军装已经过去四十多年了。
那是1972年的寒冬,我离开山东老家,踏上了开往西北的绿皮火车。
那时的我,才十八岁,扎着两条粗粗的麻花辫,头一回出远门,心里又怕又期待。
村里人都说我是疯了,好好的农村姑娘跑去当什么文艺兵,吃那份苦头做啥。
连我爹都说:"丫头,你就安安稳稳在村里待着,找个好后生嫁了,比当什么兵强。"
可我就是不听,自从招兵的同志来村里放了场电影,我就被那些穿军装的女兵给迷住了。
站在火车站台上,爹娘红着眼眶,妈塞给我一个布包:"里头是咱家种的花生,路上饿了吃点。"
我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可又不敢掉下来,怕他们更担心。
"闺女,到哪去啊?"同车厢的一位大姐问我,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去北疆某部文艺队报到。"我低声回答,还有点不好意思。
"哟,你也是去文艺队的?我是老文艺兵了,叫我刘大姐就行。"
刘大姐面相和善,扎着干练的短发,说话中气十足,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人。
就这样,我认识了刘大姐。
一路上,她给我讲了不少文艺队的事,听得我心里直痒痒。
"小妹子,文艺队可不是唱唱跳跳那么简单,比种地还累呢!"刘大姐语重心长地说。
我不以为然:"我在家掰过玉米,割过麦子,不怕累。"
刘大姐笑了:"行啊,倔脾气,到了你就知道了。"
火车一路向西,窗外的风景从华北平原变成了广袤的黄土高原,再到荒凉的戈壁滩。
三天三夜后,我终于到了目的地。
下了火车,远处黄沙漫天,刺骨的北风呼呼地刮着,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这地方咋这么荒凉?连棵像样的树都没有,到处都是黄沙和碎石。
站台上,一个戴着大檐帽的女兵冲我挥手:"你是王梅吧?我是来接你的!"
那女兵叫李小红,比我大两岁,已经在文艺队呆了一年多。
她开着一辆破旧的吉普车,车轮碾过戈壁滩,颠得我直想吐。
"这风景有啥好看的,全是沙子石头。"我小声嘀咕。
李小红笑了:"刚来都这么想,住久了你就会爱上这片戈壁的。"
我撇撇嘴,心想: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这鬼地方。
就这样,我来到了驻守在戈壁边缘的文艺队。
第一次穿上崭新的军装照镜子,我差点认不出自己来——哎呀,这还是那个山东农村的丫头吗?
军装穿在身上,我的腰板不由自主地挺直了。
记得发第一个月津贴那天,指导员把一叠票子分给大家。
轮到我,他数着:"七块钱,七毛,五分。"
我小心翼翼地把钱放进贴身的小布袋里,这可是我人生中第一笔自己挣的钱啊!
晚上,我在被窝里偷偷数了三遍,生怕少了一分钱。
七块七毛五,在农村能买不少东西呢,够我爹干一个多月的活得来的工分。
我决定每个月省下五块钱,寄回家给弟弟交学费。
谁知道,文艺队的生活比我想得可苦多了。
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训练,嗓子哑了还得练声,手指弹得起泡也不能停。
我学二胡、学舞蹈、学表演,手上磨出老茧,脚上起了水泡,晚上偷偷抹了雪花膏,也不敢哭出声来。
最让我受不了的是早操,大冬天的,戈壁滩上寒风刺骨,我们还得穿着单薄的训练服跑步。
跑完回来,手指头都冻得像萝卜一样红肿。
"小丫头,咋了?想家了?"一天晚上,李琴阿姨看见我红着眼睛,走过来问我。
李琴阿姨是五十年代就入伍的老文艺兵,大家都叫她"铁嗓子"。
她个子不高,脸上皱纹不少,但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唱起歌来嗓音洪亮得能穿透整个戈壁滩。
她拉着我坐下,掏出一块干馍馍塞给我:"吃吧,我当年比你还小呢,哭过的地方,能绕营区三圈。"
"阿姨,我不是怕吃苦,就是怕学不好,给文艺队丢人。"我抽抽搭搭地说。
其实我是真想家了,想念妈妈做的热乎乎的山东大馒头,想念家里的老黄狗,甚至想念那片让我日晒雨淋的玉米地。
"傻丫头,没人天生就会。我当年连字都认不全,不照样熬出来了?"李琴阿姨拍拍我的肩膀。
"再说了,你嗓子条件好着呢,就是舞蹈底子差点,多练练就行。"
有了李阿姨的鼓励,我咬牙坚持下来。
那段日子,每天都是摸黑起床,踩着星星训练,顶着月亮睡觉。
我的手磨出了血泡,嗓子哑得说不出话,脚上的茧子厚得能磨刀。
队里有人开玩笑说:"王梅这丫头,是块当文艺兵的料,皮实。"
那一年冬天,我跟着文艺队第一次去边防哨所慰问演出。
卡车在戈壁滩上颠簸了一整天,我的屁股都快颠成八瓣了。
突然,天空变了脸色,沙尘暴说来就来。
风沙漫天,能见度不到三米,卡车被迫停下。
"同志们,离哨所还有五公里,咱们等风小点再走!"队长喊道。
可谁知风越刮越大,天色也黑了下来。
我们九个人挤在卡车车厢里,冻得直哆嗦。
我偷偷抹眼泪,心想:这破地方,我认栽了。
正当大家发愁的时候,远处隐约有手电筒的光亮。
"是哨所的战士来接咱们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果然,几个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战士,顶着风沙找到了我们。
他们每人背了一卷绳子,一端系在腰上,一端递给我们:"系好,跟着走,千万别走散了!"
就这样,我们排成一列,在漫天风沙中艰难前行。
风沙打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疼,我的眼睛都睁不开,只能紧紧抓住前面战士的绳子。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我们终于到了哨所。
那是个小得可怜的营房,十几平米的屋子,冬天靠一个小煤炉取暖,战士们却让出了自己的床铺给我们女兵。
哨所长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兵,脸上的皱纹像戈壁上的沟壑一样深。
"你们来一趟多不容易啊,我们都盼着好久了!"哨所长感动地说。
他给我们端来热腾腾的米饭和咸菜,那是我吃过的最香的一顿饭。
那天晚上,我们就在这样简陋的条件下,给战士们表演了一场演出。
我唱了一首《军港之夜》,战士们都听得入了迷。
唱完后,一个年轻的战士红着脸递给我一块手绢:"同志,这是我妈妈绣的,送给你。"
我接过来一看,上面绣着"为祖国站岗"几个字。
那一刻,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歌声对这些远离家乡的战士们有多重要。
风沙把我们困在哨所整整三天,这三天却成了我军旅生涯中最难忘的日子。
我和战士们一起站岗,一起做饭,一起唱歌。
那些战士眼中的坚定和满足,让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奉献。
就是在那次慰问回来后,我写下了自己的第一首诗《戈壁母亲》。
大队部贴出来后,没想到引来不少战士围观。
"这诗写得真好,把咱们的心思都写出来了。"一个老兵这样评价。
我心里美滋滋的,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付出有了价值。
那首诗后来成了我的成名作,被改编成了歌曲,在部队里广为传唱。
第二年春节,队里组织慰问演出,我们来到了通讯连。
负责接待我们的是通讯连指导员张军,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瘦高个儿。
他文质彬彬的,说话轻声细语,跟戈壁滩上的大老粗战士完全不同。
演出结束后,张军走过来对我说:"你唱的《绣金匾》真不错,有没有兴趣看看这本诗集?"
他递给我一本郭小川的诗集。
我心里高兴坏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找到书看,简直是天大的福气。
从那以后,每次见面,张军都会借给我一些书,有时还会给我看他自己写的诗。
慢慢地,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咱们一起写个小节目吧?"有一天,张军提议道,"就写咱们边疆战士的故事。"
就这样,我和张军合作创作了《边疆守卫者》,这个节目在部队里广受好评,还被选送到了军区汇演。
军区汇演那天,我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舞台上的灯光比平时亮多了,台下坐着好多首长。
我唱到动情处,看见台下的首长都抹眼泪。
演出结束时,掌声持续了好久好久。
我的表演获得了不少赞扬,甚至有地方文工团向我伸出了橄榄枝。
"王梅,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地方文工团条件好多了。"文工团的团长这样对我说。
回到宿舍,我把这事告诉了李琴阿姨。
"去吧,机会难得。"李琴阿姨说,"地方上条件好,你也能离家近点。"
张军知道后却沉默了好久:"你真想走?"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里乱糟糟的。
地方文工团待遇好,环境也好,不用受戈壁风沙的苦。
可是这些年,我已经爱上了这片黄沙大地,爱上了这里的战友们。
更重要的是,我舍不得张军。
正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文艺队的老团长陈洪福病逝了。
陈团长从建队开始就在文艺队,带出了一批又一批的文艺兵。
他平时对我们要求严格,但私下里却像慈父一样关心每个队员。
追悼会那天,戈壁滩上飘着小雪,天色灰蒙蒙的,就像大家的心情。
我唱起了陈团长生前最爱的《我的祖国》。
唱着唱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陈团长曾经说过:"真正的艺术来自火热的生活,来自对土地和人民的热爱。"
他还说过:"文艺不是为了出名,是为了服务,为了让战士们有精神食粮。"
追悼会后不久,我随医疗队下乡,来到了边境的一个牧区。
那里的蒙古族牧民住在毡房里,过着游牧生活。
他们的孩子从没见过专业文艺演出,看见我们来了,一个个眼睛亮得像星星。
"姐姐,给我们唱首歌吧!"一个小姑娘拉着我的手恳求道。
就在那个简陋的牧民帐篷里,我唱了一首又一首,直到嗓子哑了。
孩子们的笑脸,让我突然明白了自己的使命。
回去的路上,我碰到了即将退伍的老战士王大叔。
王大叔在部队干了三十年,脸上的皱纹都能夹死蚊子了。
"丫头,听说你有机会去地方了?"他问我。
"是啊,大叔,我还在犹豫呢。"
"我在部队三十年了,要说后悔的事,就是没能在最艰苦的地方多干几年。"王大叔意味深长地说,"真正的艺术啊,来自于火热的生活,来自对这片土地的热爱。"
他的话,和陈团长说过的如出一辙。
回到连队,我给家里写了封信,说明了自己的决定。
妈回信说:"闺女,既然你选择了那条路,就好好走下去,别回头。"
爹也在信末加了一句:"丫头有出息,爹为你骄傲。"
不久后,张军送了我一个礼物,是一块怀表,背面刻着"扎根边疆"四个字。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他说,眼神坚定而温柔。
我知道他的心意,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
就这样,我做出了留下来的决定。
回绝了地方文工团的邀请,我继续在戈壁滩上唱我的歌,跳我的舞。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和张军一起在边疆文艺战线上奋斗,我们的感情也越来越深。
1976年,文艺队去新疆慰问时遇上了强震。
我们刚到一个连队,地动山摇,房子都裂了缝。
"快撤!"张军一把拉住我往外跑。
我却挣脱了他的手:"小李还在里面!"
小李是我们队里的新兵,刚入伍不久,正在宿舍休息。
我不顾一切冲进摇晃的房子,把昏过去的小李背了出来。
刚出门,墙就塌了。
那次我伤了腿,在医院躺了一个月。
张军每天都来看我,给我讲外面的事,给我念报纸上的新闻。
"你这傻丫头,下次可别这么拼命了。"他数落我,眼里却满是疼惜。
出院那天,他跟我表白了。
我红着脸说:"你这人怎么这样,连个花都不送就说喜欢我。"
他挠挠头:"戈壁滩上哪有花啊?"
第二天,他真的找来了一朵野花,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挖来的,蔫蔫的,但我觉得比任何玫瑰都好看。
1978年,我们结婚了,婚礼很简单,就在队里的小礼堂举行,战友们都来祝福我们。
婚礼上,我穿着借来的白色礼服,头上别着那朵早已干枯的野花。
张军紧张得直冒汗,念结婚誓词时还结巴了。
战友们起哄:"团支书也有今天!"
我们的蜜月是在去慰问的路上度过的,坐着颠簸的卡车,唱着欢快的歌。
结婚第二年,我有了身孕,但还坚持演出到七个月。
队长劝我休息,我不肯:"我肚子里的娃娃也爱唱歌,听,它在踢我呢!"
女儿出生那天,张军正在边境执行任务,回来时,孩子已经会笑了。
我给女儿取名叫梦瑶,希望她像她的名字一样,有梦想,也有坚韧。
小梦瑶从小在戈壁滩上长大,三岁就能唱《戈壁母亲》,五岁就跟着我们去慰问演出。
战友们都说她是"文艺队的小百灵"。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1982年,我已经是文艺队的副队长了。
这十年里,我从一个懵懂少女成长为文艺骨干,创作的《戈壁组歌》在全军文艺会演中获了奖。
看着新来的小文艺兵,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王队长,教教我这段二胡怎么拉啊?"新兵小刘和当年的我一样,有着一双渴望的眼睛。
"慢慢来,别急,当年我学这段可费了不少劲呢。"我耐心地教她,就像当年李琴阿姨教我一样。
小刘聪明,学东西特别快,没多久就能独挑大梁了。
她有次问我:"王队长,您不后悔留在这儿吗?"
我笑了:"傻丫头,后悔的事多了,但选择留下来,从来都不在其中。"
这些年,我见证了边疆城市的发展变化,曾经的戈壁荒滩上,如今已经建起了新城。
营区里已经有了树,春天能开花,秋天能结果。
战士们的生活也比以前好多了,有了电视,有了电话,甚至有了录像机。
我和张军的日子越过越好,有了自己的小家,有了可爱的女儿。
但我们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用艺术为边疆战士和人民服务。
1985年,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夺走了张军的生命。
他去慰问一个偏远哨所的路上,车子坠崖了。
噩耗传来时,我正在排练新节目。
我瘫坐在地上,不相信这是真的。
第二天醒来,头发就白了一大片。
战友们都劝我回老家休养,我摇摇头:"张军走了,我更得留下来,替他完成未竟的事业。"
于是,我继续留在戈壁滩,一待就是几十年。
女儿梦瑶长大后也当了兵,不过她去了南方的海军。
临走前,她对我说:"妈,您为啥这么爱这片戈壁啊?"
我说:"因为这里有我和你爸的故事,有我们的青春,有我们的梦想。"
记得退役前的最后一次演出,我选择再次唱起《戈壁母亲》。
台下坐满了这些年我服务过的官兵和牧民,他们中间甚至有一些已经头发花白。
唱到动情处,我看见观众席上许多人都红了眼眶。
那一刻,我感到无比满足——这些年的付出,都值得。
聚会上,我的思绪被老政委的声音拉回现实:"七块七毛五,这笔钱可真不少啊!"
"可不是嘛,这点钱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我笑着说。
"啥道理?"老政委好奇地问。
"人生最值钱的,从来都不是钱。"我看着窗外那片曾经的戈壁,如今已是绿树成荫,"而是在那片黄沙中,我们种下的绿色和希望。"
本文到此结束,希望本文女兵待遇政策,研究生当女兵待遇对您有所帮助,欢迎收藏本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