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狱之后我怀了渣男的种,出狱之后by 任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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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狱之后世间再无我
《当时的我》
第一章
彭德才站在监狱大门外,眯起眼睛适应着刺眼的阳光。十年了,他终于再次呼吸到自由的空气。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肺部充满新鲜氧气的舒畅感,却也被城市里混杂的汽车尾气呛得咳嗽起来。
"彭德才,出去以后好好做人。"狱警在他身后说道,语气平淡得像是送走一个普通的访客。
彭德才没有回头,只是点了点头。他拎着那个用了十年的破旧行李袋,里面装着他全部的家当:几件换洗衣物、一本翻烂的《电工基础》、一张已经泛黄的全家福。照片上的父母笑容灿烂,而站在他们中间的年轻彭德才,眼神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谁能想到,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青年技工,会因为一场酒后斗殴致人重伤而锒铛入狱?十年光阴,父母相继离世,他甚至没能见到最后一面。
城市的天际线已经变得陌生。高楼大厦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彭德才站在公交站台,看着衣着光鲜的人群匆匆而过,没人多看他一眼。他摸了摸自己粗糙的脸颊和杂乱的胡茬,意识到自己与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
"找工作?"劳务市场的工作人员抬头瞥了他一眼,目光在他脸上那道从眉骨延伸到颧骨的疤痕上停留了片刻,"有前科吗?"
彭德才的喉咙发紧:"有。"
工作人员的眼神立刻变得警惕而疏远:"我们这里没有适合你的工作。"
这样的对话重复了七次。第八个劳务中介甚至没有听完他的回答就直接摇头:"下一个。"
黄昏时分,彭德才坐在公园长椅上,啃着从便利店买来的最便宜的面包。他的口袋里只剩下二十三块钱,连最廉价的旅馆都住不起。夜晚的凉意渐渐袭来,他裹紧了单薄的外套。
"嘿,老兄。"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彭德才转头,看到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正冲他微笑,露出几颗黄牙。
"新出来的?"男人自来熟地坐到他旁边,"我叫老马,在里面待过五年。看你这表情就知道,找工作碰壁了吧?"
彭德才没有回答,但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一些。
"别灰心,兄弟。"老马拍拍他的肩膀,"城南有个建筑工地,工头叫刘大强,不嫌弃有前科的。工资低点,但好歹能糊口。"
第二天清晨,彭德才按照老马给的地址找到了那个工地。尘土飞扬中,几十个工人正在搬运建材、搅拌水泥。工头刘大强是个膀大腰圆的汉子,脖子上挂着一条粗金链子。
"犯什么事进去的?"刘大强直截了当地问。
"过失伤人,十年。"彭德才如实回答。
刘大强上下打量他一番:"力气活,一天一百二,包两顿饭,干不干?"
"干。"彭德才毫不犹豫地点头。
工地的生活艰苦但简单。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搬运钢筋、搅拌水泥、清理建筑垃圾,直到夜幕降临。彭德才的双手很快磨出了新的茧子,肩膀和背部因长时间负重而酸痛不已。但他不抱怨,反而感激这份能让他自食其力的工作。
工棚里的其他工人大多和他一样,是社会边缘人——有前科的、没身份证的、欠债跑路的。他们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小社会,彼此之间保持着谨慎的距离和默契的互助。
一个月后,彭德才领到了第一笔工资——三千六百元。他小心翼翼地数了三遍,然后抽出五百寄给了老家的远房亲戚,拜托他们去给父母扫墓时买些祭品。剩下的钱,他留出五百作为生活费,其余的全部存进了新开的银行账户。
"彭哥,晚上一起去喝一杯?"同宿舍的小张邀请道。
彭德才摇摇头:"你们去吧,我想休息。"
酒,是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碰的东西。那场改变他一生的斗殴,始于三杯劣质白酒。十年铁窗生涯,足够让他明白冲动和酒精是多么致命的组合。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彭德才渐渐习惯了工地的生活节奏,甚至开始利用晚上的时间复习那本《电工基础》。他计划着,等攒够钱就去考个电工证,也许能找到份更稳定的工作。
命运的转折发生在一个普通的周五下午。彭德才被派去附近的五金店取材料。回程时,他抄近路穿过一条僻静的小巷,突然听到女人急促的呼救声。
"救命!有人抢劫!"
彭德才扔下手里的材料袋,朝声音来源奔去。拐角处,一个戴着口罩的男子正拽着一个中年女士的名牌手提包,另一只手挥舞着匕首。
"放开她!"彭德才大喝一声。
劫匪显然没料到会有人出现,愣了一下。就在这瞬间,彭德才已经冲上前去。十年的监狱生活让他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也让他对暴力有着本能的厌恶。他精准地抓住劫匪持刀的手腕,一个反关节动作就让匕首掉在地上。
劫匪痛呼一声,松开手提包转身就跑。彭德才没有追击,而是弯腰捡起手提包,递给那位惊魂未定的女士。
"您没事吧?"他问道,声音因刚才的剧烈运动而有些喘息。
女士约莫四十多岁,穿着考究的米色套装,脖子上戴着一条精致的珍珠项链。她接过手提包,手指微微发抖。
"谢...谢谢你。"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呼吸,"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彭德才摇摇头:"举手之劳。您需要报警吗?我可以作证。"
女士摇摇头:"算了,东西没丢就好。"她上下打量着彭德才,目光在他粗糙的工作服和沾满灰尘的鞋子上停留了片刻,"你是附近工地的工人?"
"是的,在阳光城项目。"彭德才简短地回答,突然意识到自己满身尘土的样子与这位优雅女士的差距,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我叫林雅芝。"女士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他,"今天真的非常感谢你。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
彭德才接过名片,上面烫金的字体写着"林雅芝 雅致集团副总裁"。他小心地将名片放进衬衫口袋:"我叫彭德才。林女士,您一个人在这种地方不安全,我送您到大路上吧。"
林雅芝点点头,两人并肩走出小巷。阳光重新洒在他们身上,彭德才发现林雅芝比自己矮了半个头,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不浓烈却令人印象深刻。
"你住在工地?"林雅芝突然问道。
"是的,工棚。"彭德才如实回答。
林雅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到了大路边,她拦下一辆出租车,再次向彭德才道谢后离开了。
彭德才回到工地,继续他平凡的工作,几乎忘记了这次偶遇。直到三天后的中午,工头刘大强神秘兮兮地找到他。
"彭德才,有人找你。"刘大强的表情古怪,"开奔驰来的,说是要当面感谢你。"
工地门口,一辆黑色奔驰S级轿车静静地停在那里,引来工人们好奇的目光。车门打开,林雅芝走了下来,今天她穿着深蓝色的职业套装,显得更加干练。
"彭先生,打扰了。"她微笑着说,"我考虑了很久,觉得仅仅口头感谢不够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彭德才局促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回应。工友们窃窃私语的声音让他耳根发热。
"我在附近餐厅订了位置,能赏光一起吃个午饭吗?"林雅芝问道,语气礼貌而不容拒绝。
餐厅的装潢让彭德才浑身不自在。水晶吊灯、雪白的桌布、穿着燕尾服的服务生,一切都与他格格不入。他小心翼翼地坐在椅子上,生怕弄脏了什么。
"彭先生,别紧张。"林雅芝似乎看出了他的不适,"我只是想好好感谢你。那天如果不是你,后果不堪设想。"
服务生送上菜单,彭德才看着上面没有标价的各种菜名,更加不知所措。
"我来点吧。"林雅芝善解人意地说,然后熟练地点了几道菜和饮料。
餐桌上,林雅芝询问了彭德才的一些基本情况。当听到他曾经是电工时,她的眼睛亮了一下。
"我丈夫——现在是前夫了——的公司正好需要电工。"她说道,"工资肯定比你现在的要高。"
彭德才放下叉子,犹豫了片刻:"林女士,我必须坦白,我有前科。过失伤人,服刑十年。大多数公司不会雇佣我这样的人。"
林雅芝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轻轻点头:"我明白了。但这不影响我对你的感谢。事实上..."她停顿了一下,"我有个提议。"
"什么提议?"彭德才警惕地问。
"我需要一个私人司机兼保镖。"林雅芝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救我的那天,我看到了你的身手和勇气。工资每月八千,包吃住,你觉得怎么样?"
彭德才的叉子掉在了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八千元,相当于他现在工资的两倍多。
"为什么是我?"他直接问道,"您可以雇佣专业的保镖。"
林雅芝啜了一口红酒:"专业的保镖太显眼了。我需要一个看起来不那么...职业的人。而且,"她微微一笑,"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力。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彭德才沉默了。这份工作听起来太好,好得不像真的。但林雅芝的眼神真诚,没有施舍的意味,而是平等的商业提议。
"我需要考虑一下。"他最终说道。
"当然。"林雅芝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张便签纸,写下一个地址,"这是我家地址。如果你决定接受,明天上午九点来报到。如果拒绝,也请发短信告诉我一声。"
离开餐厅后,彭德才在公园长椅上坐了很久。夕阳西下,城市的霓虹灯逐渐亮起。他想起监狱里那个老狱警的话:"出去以后,别指望社会会轻易接纳你。"
但现在,一个陌生人给了他一个机会。是陷阱?是怜悯?还是真如她所说,只是看中了他的能力?
彭德才摸了摸口袋里的三千元积蓄和那张写着地址的便签纸。明天,他的人生可能会走向完全不同的方向。
第二章 昔日荣光
清晨七点,彭德才站在林雅芝别墅的大门前,手里攥着那张写着地址的便签纸。他穿着唯一一套还算体面的衣服——深蓝色衬衫和黑色西裤,都是昨天用最后一点积蓄在平价商场买的。脚上的皮鞋擦得锃亮,尽管它们已经有些年头了。
门铃响过三声后,一位穿着整洁制服的中年女佣打开了门。
"您是彭先生吧?林总正在等您。"女佣微笑着侧身让他进入。
别墅内部的豪华程度远超彭德才的想象。挑高的大厅中央悬挂着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墙上挂着几幅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油画。他的脚步不自觉地放轻,生怕自己的存在会玷污这片精致的世界。
"彭先生,欢迎。"林雅芝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今天她穿着米色的休闲套装,比上次见面时显得随意许多,但举手投足间依然透着不容忽视的气场。
"林总。"彭德才点头致意,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显得太局促。
林雅芝带着他参观了别墅的主要区域,包括车库、他的卧室——一个带独立卫生间的宽敞房间,比他过去十年住过的任何地方都要舒适——以及厨房和休息区。
"你的主要工作是接送我和我女儿,偶尔需要陪同参加一些社交活动。"林雅芝边走边说,"每周休息一天,具体时间可以协商。有任何问题吗?"
彭德才摇摇头:"没有,林总。"
"对了,"林雅芝在楼梯口停下,"我女儿林晓萱今年十九岁,在大学读二年级。她性格有些...叛逆,如果她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我明白。"彭德才简短地回答。
正说着,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oversize卫衣和热裤的年轻女孩风风火火地冲下楼来。她有着和林雅芝相似的精致五官,但妆容更加浓重,左耳上戴着一排银色耳钉。
"妈,我的车钥匙呢?"女孩看都没看彭德才一眼,径直向林雅芝伸出手。
"晓萱,这是彭德才,我的新司机兼保镖。"林雅芝介绍道,"彭先生,这是我女儿林晓萱。"
林晓萱这才转过头,上下打量了彭德才一番,目光在他脸上的疤痕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微微上扬:"哦,就是那个救了你的建筑工人?"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看起来确实挺能打的。"
"晓萱!"林雅芝皱眉。
"怎么了?我又没说错。"林晓萱耸耸肩,再次转向母亲,"车钥匙?我约了朋友。"
林雅芝叹了口气,从口袋里取出钥匙递给她:"晚上十点前必须回家。"
"知道啦~"林晓萱接过钥匙,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大门。
林雅芝有些尴尬地看向彭德才:"抱歉,她从小被惯坏了。"
"没关系,年轻人都是这样。"彭德才平静地说。实际上,林晓萱的态度比他预想的要好得多。在监狱里,他见过太多真正恶劣的年轻人。
接下来的几天,彭德才逐渐适应了新工作。每天早上七点,他准时送林雅芝去公司;下午四点,接林晓萱放学;晚上则根据林雅芝的行程安排,有时需要接送她参加各种晚宴或会议。
林晓萱对他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偶尔会故意当着他的面和朋友谈论他的疤痕或出身,显然是想激怒他。但彭德才从不回应,只是专注地做好自己的工作。这种沉默反而让林晓萱更加好奇,她开始有意无意地观察这个神秘的司机。
周五下午,林雅芝告诉彭德才晚上没有安排,他可以自由活动。彭德才决定去超市买些个人用品。他婉拒了林雅芝让他使用家里奔驰的好意,选择坐公交车前往市中心的大型超市。
超市里人潮涌动,彭德才推着购物车,仔细比较着洗发水的价格。突然,一个惊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德哥?真的是你?"
彭德才转身,看到一个身材壮硕的光头男子正瞪大眼睛看着他。男子穿着黑色紧身T恤,露出的手臂上纹着复杂的图案。
"阿强?"彭德才迟疑地叫出这个名字。阿强是他入狱前的小弟之一,当年只是个瘦弱的少年,如今却完全变了样。
"德哥!真的是你!"阿强激动地上前,给了彭德才一个用力的拥抱,"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不联系我们?兄弟们都想死你了!"
彭德才有些不适应这种热情,轻轻推开阿强:"出来一个多月了。你们...都还好吗?"
"好!好得很!"阿强掏出手机,"德哥你等着,我马上叫他们过来!今天必须给你接风!"
不到半小时,超市附近的火锅店里,彭德才被七八个激动不已的汉子围在中间。这些都是他当年的小弟,如今都已三十出头,个个膀大腰圆,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些江湖气息。
"德哥,这些年兄弟们一直惦记着你!"一个绰号"老猫"的男子给彭德才倒满啤酒,"每年探视日我们都轮流去,可监狱说你拒绝所有探视。"
彭德才点点头:"我不想让你们看到我那副样子。"他举起酒杯,"这杯敬兄弟们的情义。"
酒过三巡,彭德才了解到这些昔日的跟班如今经营着一家安保公司,业务范围从商场保安到私人保镖都有,在本地小有名气。
"德哥,你现在在哪高就?"阿强问道。
彭德才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相告:"给一个女老板当私人司机兼保镖。"
"谁啊?圈内人吗?"老猫好奇地问。
"雅致集团的林雅芝。"
桌上顿时安静了几秒,然后爆发出一阵惊叹。
"卧槽!德哥牛逼啊!"阿强拍桌,"那可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多少大佬想接近都没门路!"
彭德才摇摇头:"只是工作关系。"
"德哥,"老猫突然正色道,"林雅芝背景不简单。她前夫是林氏集团的林天豪,黑白两道都吃得开。虽然离婚了,但两人之间还有不少生意往来。"
彭德才皱眉:"你们怎么知道这些?"
"做我们这行的,消息必须灵通。"阿强解释道,"德哥,你在那边工作,兄弟们不放心。要不我派两个人暗中跟着?万一有什么情况..."
"不用。"彭德才果断拒绝,"我只是个司机,不会卷入什么麻烦。"
老猫和阿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老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彭德才:"德哥,这是公司电话,24小时有人接听。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
聚会结束后,阿强坚持要送彭德才回林家。当他们走到一辆黑色路虎前时,彭德才惊讶地发现车上已经坐着两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
"这是小刀和阿飞,以后就暗中跟着德哥。"阿强介绍道,"放心,他们很专业,不会打扰你的工作。"
彭德才刚要拒绝,小刀已经开口:"德哥,强哥经常跟我们讲您当年的事。能为您做事是我们的荣幸。"
看着这些年轻人眼中真诚的敬意,彭德才最终叹了口气:"别靠太近,别惹麻烦。"
回到林家别墅已是晚上十点。彭德才轻手轻脚地进门,却发现林雅芝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
"回来了?"她微笑着问,"玩得开心吗?"
彭德才点点头:"遇到几个老朋友。"
林雅芝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啤酒。"彭德才承认道,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违反了某种潜规则,"抱歉,以后工作期间我不会..."
"不用道歉。"林雅芝打断他,"你是成年人,有自己的社交生活很正常。"她站起身,走近几步,"只是...你那些朋友是做什么的?"
彭德才警觉起来:"为什么这么问?"
"刚才你在门口下车时,我注意到有辆车一直跟着你。"林雅芝的语气平静,但眼神锐利,"车上坐着两个看起来很...专业的年轻人。"
彭德才没想到林雅芝观察如此细致,只好半真半假地回答:"他们是安保公司的,老朋友不放心我,派人照看一下。"
林雅芝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点点头:"明天晚上公司有个酒会,我需要你陪同出席。可能需要穿正装,你有西装吗?"
"没有。"彭德才老实回答。
"明天下午我带你去买一套。"林雅芝说完,转身上楼,"晚安,彭先生。"
第二天下午,林雅芝亲自带彭德才去了市中心最高档的男装店。在专业导购的建议下,他们挑选了一套深灰色的定制西装。当彭德才从试衣间走出来时,林雅芝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很适合你。"她轻声说,然后对导购吩咐,"再配两件衬衫、领带和皮鞋。"
晚上七点,彭德才穿着崭新的西装站在衣帽镜前,几乎认不出镜中的自己。十年的监狱生活和建筑工地的辛劳在他脸上刻下了沧桑的痕迹,但此刻,这些痕迹反而增添了一种成熟的魅力。
酒会在雅致集团总部顶层的宴会厅举行。当彭德才陪同林雅芝入场时,不少好奇的目光投向他们。林雅芝穿着一袭墨绿色的晚礼服,优雅而高贵;彭德才则像一柄出鞘的利剑,沉默而锋利。
"林总,这位是?"一位中年男士端着香槟走过来,目光在彭德才身上打量。
"我的保镖彭先生。"林雅芝简短地介绍,然后转向彭德才,"这位是华远地产的王董事长。"
彭德才微微点头致意,没有多言。整个晚上,他都保持着这种克制的姿态,站在距离林雅芝不远不近的位置,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酒会进行到一半时,彭德才注意到一个喝得满脸通红的男人正纠缠着林雅芝,甚至试图动手动脚。他不动声色地靠近,在男人再次伸手时挡在了两人之间。
"先生,请您保持礼貌。"彭德才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周围几个人听见。
"你算什么东西?"醉酒男人恼羞成怒,一把推向彭德才的胸口。
彭德才没有躲闪,而是顺势抓住对方的手腕,一个巧妙的扭转就让男人痛呼着弯下腰。整个动作干净利落,几乎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王董事喝多了,需要休息。"彭德才对赶来的服务员说,然后松开手,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
林雅芝全程目睹了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欣赏。当彭德才重新站回她身边时,她轻声说:"谢谢。你处理得很专业。"
"应该的。"彭德才简短地回答。
酒会结束后,林雅芝在回家的车上一反常态地主动交谈:"彭先生,你以前受过专业训练吗?今晚你的表现不像普通保镖。"
彭德才注视着前方的道路:"在监狱里学过一些。"
"监狱?"林雅芝的声音里没有惊讶,只有好奇,"因为什么?"
"过失伤人。"彭德才如实回答,等待着预料中的厌恶或恐惧。
但林雅芝只是点点头:"每个人都有过去。重要的是你现在是谁。"
这句话让彭德才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十年了,第一次有人不对他的过去指指点点。
回到别墅,林晓萱罕见地在家,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母亲和彭德才一起进门,她挑了挑眉:"哟,约会回来了?"
"晓萱!"林雅芝皱眉,"注意你的言辞。"
林晓萱撇撇嘴,目光却在彭德才的西装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她没想到这个"建筑工人"能如此完美地融入上流社会的场合。
"妈,下周我们学校有慈善晚会,需要带伴。"林晓萱突然说,"我能借你的司机用用吗?"
林雅芝惊讶地看着女儿:"你要带彭先生去?"
"对啊,反正他穿西装挺像那么回事的。"林晓萱满不在乎地说,但眼神里藏着一丝狡黠,"总比那些装腔作势的富二代强。"
彭德才站在一旁,感觉这场对话正在向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
"这要看彭先生自己的意愿。"林雅芝最终说道,语气复杂。
林晓萱转向彭德才,第一次用近乎甜美的声音问道:"彭叔叔,你会答应的,对吧?"
彭德才看着眼前这个忽冷忽热的千金小姐,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陷入了一个比想象中更复杂的局面。而更让他不安的是,透过客厅的落地窗,他能隐约看到停在别墅远处的黑色路虎——阿强派来的那两个年轻人正忠实地执行着他们的任务。
第三章 权力诱惑
慈善晚会的前一天晚上,彭德才在车库擦拭林雅芝的奔驰轿车时,听到了身后轻巧的脚步声。他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林晓萱总是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轻盈,像是故意要让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彭叔叔,明天晚上七点,别忘了。"林晓萱靠在车门上,手里转着车钥匙。她今天穿着一条短得惊人的牛仔热裤和宽松的白色T恤,领口斜斜地滑向一边,露出精致的锁骨。
彭德才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我记得。"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邀请你吗?"林晓萱突然凑近,身上飘来一股甜腻的香水味。
"因为你需要一个伴。"彭德才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继续擦拭车窗。
林晓萱笑了,那笑声像银铃,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尖锐:"因为我想看看,我妈的保镖在社交场合会是什么样子。"她歪着头,"而且,我觉得你比那些装模作样的富二代有趣多了。"
彭德才终于抬起头,对上林晓萱的眼睛。那双眼睛和林雅芝很像,但少了母亲的沉稳,多了几分危险的灵动。
"我只是陪你出席,不会跳舞。"彭德才简短地说。
"噢,那可不行。"林晓萱的指尖划过车顶,"我可是跟朋友们夸下海口,说我带来的男伴是个神秘的前特种兵。"她眨眨眼,"你不会让我在朋友面前丢脸吧?"
彭德才皱眉:"我不是什么特种兵。"
"但你确实很能打,不是吗?"林晓萱突然伸手,指尖轻轻碰触彭德才脸上的疤痕,"这个是怎么来的?监狱斗殴?"
彭德才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刚好让她无法挣脱又不会疼痛:"林小姐,请自重。"
林晓萱没有挣扎,反而笑了:"看,我就说你比那些软脚虾有趣多了。"她抽回手,"明天见,我的神秘先生。"
看着林晓萱离去的背影,彭德才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这个女孩像一团捉摸不定的火焰,美丽却危险。他想起阿强曾经警告过他,有钱人家的孩子往往比街头混混更难对付。
第二天傍晚,彭德才穿上林雅芝为他买的西装,站在客厅等待林晓萱。林雅芝今天有商务晚宴,已经出门了,别墅里只剩下几个佣人。
当林晓萱从楼梯上走下来时,彭德才几乎认不出她。女孩穿着一件贴身的黑色晚礼服,裙摆开衩至大腿中部,露出修长的腿部线条。她的妆容精致而成熟,嘴唇涂成了暗红色,与平日里的少女形象判若两人。
"怎么样?"林晓萱在彭德才面前转了个圈,裙摆飞扬。
"很漂亮。"彭德才诚实地回答,同时刻意避开直视她过于暴露的领口,"我们该出发了。"
"等等。"林晓萱从手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给你的。"
盒子里是一枚精致的袖扣,上面刻着某种纹章。"这是我爷爷的收藏,借你戴一晚。"不等彭德才拒绝,她已经亲手为他戴上,"完美。现在你真的像个贵族了。"
大学礼堂被装饰得富丽堂皇,水晶吊灯下,衣着光鲜的年轻人们举着香槟杯谈笑风生。当彭德才和林晓萱入场时,不少目光投向他们——尤其是那些男生,眼中带着明显的嫉妒和不解。
"晓萱,这位是?"一个穿着粉色西装的男生走过来,上下打量着彭德才。
"我朋友,彭先生。"林晓萱亲密地挽住彭德才的手臂,"他很少参加社交活动,今天特意为我破例。"
整个晚上,林晓萱像展示战利品一样带着彭德才在会场转悠,向每一个好奇的人介绍他是"神秘的彭先生",任由谣言和猜测在他们周围发酵。有人窃窃私语说他是某国特工,有人说他是隐居的富豪,甚至还有人说他是黑手党成员。
彭德才保持着沉默,只在必要时点头致意。他注意到有几个男生一直用不善的目光盯着他,其中一个高大英俊的年轻人尤其明显。
"那是谁?"彭德才低声问林晓萱,示意那个一直盯着他们的男生。
"哦,张明远,"林晓萱撇撇嘴,"我爸生意伙伴的儿子,一直纠缠我。今天看到你,他肯定气疯了。"
果然,晚会进行到一半时,张明远端着两杯香槟走了过来。
"晓萱,不介绍一下你的新朋友吗?"他刻意用轻蔑的眼神扫视彭德才,"还是说,他只是你雇来的演员?"
林晓萱冷笑:"张明远,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我只是好奇,"张明远将一杯香槟递给彭德才,"什么样的男人能让林大小姐如此青睐。来,干一杯?"
彭德才接过酒杯,但没有喝:"谢谢,我开车。"
"哈!"张明远夸张地笑了,"连酒都不敢喝?晓萱,你的品味真是越来越差了。"
彭德才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林小姐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她的选择。"
"哟,还挺护主。"张明远凑近,压低声音,"听着,不管你是谁,离晓萱远点。她不是你这种人能碰的。"
彭德才突然笑了,那笑容让他脸上的疤痕显得更加狰狞:"张先生,你是在威胁我吗?"
张明远明显被这笑容吓到了,后退了半步:"我只是...提醒你。"
"提醒收到了。"彭德才将未喝的香槟放回侍者的托盘,"现在,请原谅我们失陪。"
他绅士地挽起林晓萱的手,带她走向舞池。林晓萱的眼睛亮得惊人,脸颊因兴奋而泛红。
第四章 清算
京州郊外那栋灰白色的小楼看起来毫不起眼,门口连个招牌都没有。彭德才站在三楼会议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下面的训练场。二十四个小时前,他还是林家的司机兼保镖;而现在,他胸前别着金属徽章,上面刻着"京州特别行动处"几个小字。
"喜欢你的新办公室吗?"苏老爷子坐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
彭德才转过身,阳光在他身后形成一道剪影:"比我想象的...要低调。"
苏老爷子笑了,眼角的皱纹堆叠在一起:"真正有权力的人不需要张扬。这栋楼里的每一个人,都能让京州某个角落发生地震。"
彭德才走向会议桌,上面放着一份档案袋。他打开它,里面是一张崭新的警官证、几份盖着红头文件的任命书,还有——最让他心跳加速的——一份完全清白的个人档案。那上面没有提到他曾经入狱七年的事实,取而代之的是一段虚构的"特种部队服役经历"。
"从今天起,彭德才这个人从未坐过牢。"苏老爷子站起身,走到彭德才身边,"当然,这需要你付出相应的忠诚。"
"我明白。"彭德才的声音有些干涩。
"不,你不完全明白。"苏老爷子的手突然搭上他的肩膀,力道大得惊人,"梦瑶喜欢你,这是你的运气。但记住,你永远是我们苏家的一条狗。狗要是咬主人,下场会很惨。"
彭德才直视老人的眼睛:"我只需要一个机会。"
苏老爷子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大笑起来:"好!我就喜欢你这股狠劲。"他走向门口,"下午三点,陈处长会来给你做简报。他会告诉你这个位置真正的工作内容。"
门关上后,彭德才长舒一口气,坐进办公椅里。椅子是真皮的,散发着昂贵的气息。他打开抽屉,发现里面已经放好了一部加密手机、一把车钥匙和一把手枪。
手枪。彭德才小心翼翼地拿起它,金属的冰凉触感让他想起监狱里那些黑暗的日子。那时候,他是被枪指着脑袋的人;而现在...
办公桌上的座机突然响起,吓了他一跳。是前台的电话:"彭处,有位苏小姐在一楼等您。"
彭德才皱眉:"让她上来。"
五分钟后,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苏梦瑶今天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像一团火焰般闯了进来。
"怎么样,喜欢我给你的惊喜吗?"她转了个圈,裙摆飞扬。
彭德才站起身:"你不该来这里。"
"为什么不该?"苏梦瑶撅起嘴,一屁股坐在他的办公桌上,"这整栋楼都是我爷爷的,我想去哪就去哪。"她突然注意到彭德才胸前的徽章,眼睛一亮,"哇,你穿制服真帅!"
彭德才还没来得及反应,苏梦瑶已经跳下桌子扑进他怀里,嘴唇贴了上来。她的吻带着侵略性,牙齿轻轻咬着他的下唇,一只手已经探入他的衬衫下摆。
"等等..."彭德才抓住她不安分的手,"这里是办公室。"
"那又怎样?"苏梦瑶喘息着,"我想要你,现在就要。"她贴近他的耳朵,热气喷在他的耳廓上,"想象一下,在这张办公桌上操我,随时可能有人进来..."
彭德才感到一阵燥热,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梦瑶,我们晚上再...现在我得准备下午的会议。"
苏梦瑶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你是在拒绝我?"
"不是拒绝,只是..."彭德才斟酌着词句,"我需要时间适应新工作。你爷爷对我有很高的期望。"
提到爷爷,苏梦瑶似乎冷静了一些。她后退一步,整理了一下裙子:"好吧。但今晚你必须来我家,我有惊喜给你。"
彭德才点头:"一定。"
苏梦瑶离开后,彭德才锁上门,靠在墙上深呼吸。他需要理清思路——苏家的势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庞大,而他现在正站在这个权力网络的中心。这既是机会,也是陷阱。
下午的会议揭示了"特别行动处"的真正职能。名义上,这是协调各部门打击有组织犯罪的机构;实际上,它是苏家用来控制京州黑白两道的私人工具。陈处长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说话时眼睛总是飘忽不定。
"彭处,您的工作很简单。"陈处长递给他一份名单,"这些人最近不太听话,需要...规劝。"
彭德才扫了一眼名单,上面有企业家、政府官员,甚至还有两名法官。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他们的"问题"和"解决方案"。
"解决方案"包括从经济制裁到"意外事故"的各种选项。
"我明白了。"彭德才合上文件夹,"有什么限制吗?"
陈处长笑了:"只要不留下明显痕迹,苏老说您可以自由发挥。"他压低声音,"听说您有...个人恩怨?苏老表示理解。"
彭德才眯起眼睛。苏老爷子这是在给他开绿灯,同时也是测试他的忠诚度和能力。
当晚,彭德才如约来到苏家别墅。与林家的现代风格不同,苏家宅邸是传统的中式庭院,处处彰显着主人的权势与底蕴。
苏梦瑶穿着真丝睡袍迎接他,把他直接拉进了卧室。床上铺满了玫瑰花瓣,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水味。
"喜欢吗?"苏梦瑶转了个圈,睡袍敞开,露出里面性感的黑色内衣。
彭德才强迫自己露出微笑:"很美。"
"不止这些。"苏梦瑶从床头柜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这才是真正的礼物。"
盒子里是一把古董匕首,刀柄上镶嵌着宝石,刀刃寒光闪闪。
"17世纪波斯皇帝的收藏品,"苏梦瑶骄傲地说,"爷爷给我的成年礼。现在它是你的了。"
彭德才小心地拿起匕首,感受它的重量:"太贵重了。"
"没什么比你对我更贵重。"苏梦瑶搂住他的脖子,"用它保护我,或者...惩罚那些伤害过你的人。"
彭德才的心跳加速了。她是在暗示什么?
"你知道我的过去?"他试探着问。
苏梦瑶笑了:"当然。爷爷把你查了个底朝天。"她拉着他坐到床边,"告诉我,彭德才,你最恨谁?那个陷害你的黑帮老大?还是监狱里折磨你的那些人?"
彭德才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我关心你。"苏梦瑶的指尖划过他的脸颊,"告诉我名字,明天他们就会从世界上消失。"
彭德才沉默了。十年来,他每晚都会梦到那些人的脸——高利贷头目赵老虎,当年设局让他背上故意伤害罪;监狱里的"医生"刘瘸子,用各种手段折磨新犯人;还有狱霸马三,曾经...
"看,你在发抖。"苏梦瑶握住他的手,"说出来,一切都会结束。"
彭德才闭上眼睛,第一个名字脱口而出:"赵老虎。"
苏梦瑶立刻拿起手机,发了一条信息。不到一分钟,回复来了。她给彭德才看屏幕:
【赵老虎,现居城东锦绣小区3栋1201。明早前处理完毕。】
"满意吗?"苏梦瑶歪着头问。
彭德才感到一阵眩晕。十年血恨,一条短信就能解决?权力的滋味如此甜美,又如此可怕。
"还有呢?"他听见自己问。
苏梦瑶的笑容扩大了:"继续。"
彭德才开始一个个报出名字:刘瘸子、马三、当年作伪证的小混混阿飞、刑讯逼供他的警察王队长...每说一个名字,苏梦瑶就发一条信息,像在点一份死亡菜单。
当名单结束时,彭德才已经大汗淋漓,仿佛刚经历了一场搏斗。
"好了,都安排好了。"苏梦瑶放下手机,像完成了一件小事,"现在,该奖励我的英雄了..."
那一晚,彭德才在苏梦瑶身上发泄着积压多年的愤怒和欲望,动作粗暴得几乎算得上虐待。但苏梦瑶似乎享受这种暴力,她的尖叫声中混杂着愉悦和痛苦。
第二天清晨,彭德才被电话铃声惊醒。是陈处长的声音:
"彭处,有个突发情况需要您处理。城东发生了一起黑帮内讧,死了五个人,包括那个赵老虎。媒体已经赶到现场,需要您去...指导一下报道方向。"
彭德才的血液凝固了。这么快?
挂断电话,他看向身旁熟睡的苏梦瑶。女孩的脖子上还留着他昨晚的咬痕,嘴角却挂着满足的微笑。
锦绣小区已经被警车和记者围得水泄不通。彭德才亮出证件,顺利进入了警戒线内。赵老虎的尸体就躺在客厅地板上,太阳穴一个黑洞,周围的血迹已经凝固。这个曾经让半个城区闻风丧胆的黑帮老大,现在只是一具即将被送往太平间的躯壳。
"彭处。"一个穿便衣的警官走过来,压低声音,"现场已经处理好了。媒体那边会报道成帮派内讧,赵老虎因分赃不均被手下干掉。"
彭德才点点头:"证据呢?"
"都安排好了。"警官递给他一个档案袋,"这是'凶手'的供词和作案枪支。人已经在看守所了,随时可以'自杀'。"
彭德才翻开档案,里面是一个陌生年轻人的照片和口供,详细描述了他如何因不满赵老虎的压榨而愤然杀人。
"做得干净点。"彭德才合上档案,声音平静得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
接下来的三天,彭德才的名单上的人一个接一个消失。刘瘸子"突发心脏病"死在私人诊所;马三在监狱浴室"滑倒"摔断颈椎;阿飞因"吸毒过量"暴毙街头;王队长则被"举报受贿"停职调查,第二天就从自家阳台"跳楼自杀"了。
每个死亡都看似合理,每个案件都证据"确凿"。彭德才亲自审阅了每一份报告,确保没有留下任何可能牵连到苏家的蛛丝马迹。
第四天晚上,苏老爷子在私人会所设宴,只有他们两人。
"干得漂亮。"老人举杯,"干净利落,比我预想的要好。"
彭德才抿了一口酒,没说话。
"不过..."苏老爷子突然话锋一转,"我听说你最近在查一些...旧档案?关于十年前那个案子的?"
彭德才的手微微一颤。他确实在暗中调查当年那个案子的真相,想知道除了已经处理的那些人外,还有谁参与陷害他。
"只是好奇。"他轻描淡写地说。
苏老爷子笑了:"好奇心太强不是好事。"他放下酒杯,"名单上的人都处理完了,该翻篇了。你现在是彭处长,前途无量,何必纠结过去?"
彭德才点头:"您说得对。"
"当然,如果你还有别的...个人事务需要处理,"苏老爷子意味深长地说,"可以跟我直说。我们是一家人了,不是吗?"
这句话既是承诺也是警告。彭德才明白,苏老爷子允许他利用苏家势力解决个人恩怨,但前提是他必须完全服从苏家的意志。
宴会结束后,彭德才回到自己的新公寓——苏家送给他的"礼物"之一。他打开保险箱,取出一份私人档案。这是他秘密整理的"补充名单",上面是当年案件的间接参与者:受贿的法官、收钱作伪证的证人、甚至包括几个曾经在监狱里欺辱过他的狱警。
彭德才盯着这些名字看了很久,然后拿起打火机,点燃了文件。火光照亮了他冷峻的面容,灰烬飘落在烟灰缸里。
苏老爷子说得对,是时候翻篇了。但并不是因为他放下了仇恨,而是因为他意识到,真正的权力不在于报复过去的敌人,而在于确保未来没有人敢成为你的敌人。
手机震动起来,是苏梦瑶发来的照片。她穿着性感内衣躺在床上,背景明显是彭德才的卧室。配文是:【等你回家,有惊喜~】
彭德才面无表情地锁上手机。苏梦瑶越来越缠人,几乎监控着他的一举一动。今天下午他不过是和女秘书多说了几句话,晚上就收到了苏梦瑶的质问短信。
这种控制欲开始让他感到窒息,但现在还不是反抗的时候。苏家给他的权力和地位,还需要巩固。
彭德才站在落地窗前,俯瞰京州的夜景。这座城市曾经将他碾碎在监狱的高墙内,而现在,他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端。那些曾经嘲笑他、伤害他的人,要么已经变成尸体,要么正在恐惧中等待他的临幸。
权力,他想,真是世界上最甜美的毒药。
更新中。。。
出狱之后by秀于林
世上有很多种人,他们面对同一个问题,会有不同的选择。好人和坏人,往往就在一念之间。浪子回头多坎坷,来看看这个浪子坎坷的救赎之路……
(楚横声)
1. 双重打击
平文县有个小伙子,名叫周宏亮,因为偷盗电缆,蹲了五年大牢。在狱中,他努力改造,日盼夜盼,终于盼到了刑满释放的这天。他拎个包包,出了监狱,回头看看监狱大门,暗暗发誓,以后好好做人,再也不偷了,再也不回到监狱这个鬼地方。
在周宏亮入狱之后,知道他的搭档大头狼金盆洗手,开了一家烧烤店。这几年,大头狼每次来看他的时候,都说他的烧烤生意多么多么好。周宏亮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见识一下了。到了县城,他打了辆出租,五分钟后便到了这家位于黄金地段的烧烤店。
烧烤店门面不大,装修得倒很气派,烧烤店的生意主要集中在晚上,所以此刻显得有点冷清。周宏亮走进店里,一眼就看见吧台后面的大头狼,正咬牙切齿地狂拍键盘。这大头狼一身的暴力倾向,如今虽说已不偷不抢,但在打游戏的时候也要把他的暴力发泄出来。周宏亮见他对自己的到来毫无察觉,不禁想戏耍他一下,于是大叫一声:“警察,举起手来。”
大头狼果然惊得条件反射似的跳了起来,举起了双手。当他看清是周宏亮后,露出惊讶之色,愣了好半天才哈哈大笑着走出吧台,狠狠地在周宏亮胸口擂了一拳,埋怨道:“你小子出来了,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好让我去接你呀。”
“我是想给你个惊喜。”周宏亮揉着微微疼痛的胸口,兴奋地说,“怎么样,没吓着你吧?”
“你差点就吓死了我,我还以为自己的事犯了呢。”大头狼边说边转头对服务员说,“我最好的哥们儿出来了,赶紧去弄点吃的,我们今天要痛痛快快喝一场。”
周宏亮急忙拦住他,说:“酒就不喝了,一会我得回家看老爷子去,先来找你,是想跟你商量点事。”
大头狼犹豫了一下,拉着周宏亮进了包间,说:“你是想跟我说这饭店的事儿吗?”
五年前,周宏亮和大头狼联手做了不少案子,最后一票,抢了一个人的十四万现金,两人决定用这笔钱开家烧烤店,从此告别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可就在这时,两人偷盗电缆的案子犯了,警察抓到了周宏亮。周宏亮咬紧牙关,咬定电缆是自己一人偷的,死活没供出大头狼,也没供出其他的案子,但即使这样,他也被判了五年徒刑。而大头狼则顺利地开了这家烧烤店,当了老板。但他每次去监狱探望周宏亮的时候,都信誓旦旦地说,这家烧烤店的一半是周宏亮的。
听大头狼这样一说,周宏亮有些奇怪,反问道:“烧烤店一人一半,这有什么好说的?我是想让你先给我点钱,我几年没见我爸了,回家总得给他买点什么吧?”
“停停停。”大头狼突然脸色一变,说,“你刚才说什么?烧烤店一人一半?你脑子进水了吧?店是我起五更,爬半夜辛辛苦苦开起来的,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
周宏亮一下子愣住了,刚才还亲兄弟一样的老搭档,一下子变得横眉竖眼,脸色冰冷。他惊讶地问:“你什么意思?你不是忘了,你开店的本钱是哪儿来的吧?”
“我没忘,是我家房子动迁的时候,人家给的补偿金。”大头狼露出得意的笑容说,“所有邻居熟人都能帮我证明这点。我倒是奇了怪了,原来你今天不是来和我叙旧,是想抢我的店铺啊!”
周宏亮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他万万没有想到,大头狼居然说出这种话来。关于动迁补偿金确有其事,大头狼家原来的平房很大,除了回迁楼外,开发商还额外给了他十万块,可当时大头狼成天跟一帮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打架斗殴,吃喝嫖赌,没两年十万块就败光了,所以才会找到周宏亮合作。周宏亮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揪住大头狼的衣领,骂道:“你他妈的……”
没等他话出口,大头狼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周宏亮只觉得手腕像断了一般,痛得大声呼叫起来。大头狼一用力将他推倒在地,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厉害了啊你,敢跟老子动手?忘了老子是什么样的人了吧?”
周宏亮捂着手腕,心里不由打了个哆嗦。他知道大头狼心狠手辣,恶名在外,无人敢惹,他可不敢跟这种人动手。他绝望地叫道:“既然你早就打算赖账了,为什么还一次次去监狱看我,跟我说那些话?”
大头狼狞笑道:“很简单,我怕你为了立功减刑,把我供出来,所以我才要去稳住你,要不你以为我愿意去那种鬼地方看你啊?”
周宏亮一颗心沉了下去,这五年来,一个最重要的支撑他坚持下去的信念,就是这一半的烧烤店和美好的未来。没想到,大头狼这个混蛋根本就是在骗他。他死死瞪着大头狼,一字一句地说:“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我这就去公安局,把咱俩做的那些案子全说出来,让你也尝尝坐牢的滋味。”
大头狼满不在乎地说:“愿意去你就去呀,可有句话别说我没提醒你,检举了我,也跑不了你,你还想进监狱再呆几年吗?你不管你老爸了吗?前两天我去看他的时候,老头儿都病得不行了,唉,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天。”
听了这话,周宏亮的心脏像被人猛掐了一把,是啊,就算自己不在乎坐牢,也得替爸爸着想啊,爸爸年老多病,如果自己刚出来就又进去,爸能受得了这种打击吗?再说,自己立誓出狱后要好好做人的,何苦跟这种无赖纠缠不休?
这时,大头狼又换了一副面孔,说:“兄弟,咱俩都是小偷,你见过小偷讲义气吗?别说咱俩只是搭档,就算你是我亲兄弟,这钱我也不可能还你。再说了,这些年我没少去监狱看你,更没少照顾你爸,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我知道你刚出来手头紧,这两千块钱你拿着,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话,皱一皱眉头我就是王八蛋。”
看着大头狼递过来的薄薄一沓钞票,周宏亮知道,这是大头狼给自己的一个台阶,要是自己敢不就坡下驴,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况且,大头狼说得也有道理,就算检举了大头狼,自己也免不了重返监狱,这样两败俱伤太不值得,也只好暂时忍下这口气了。
想到这里,周宏亮看也不看大头狼一眼,接过他手里的两千块钱,大步走出烧烤店。
在回家的路上,周宏亮买了许多爸爸喜欢吃的东西,一进门就大声喊道:“爸,我回来了!”
可家里静悄悄的,没人应声。难道爸爸出去了?为什么屋里弥漫着一股陈腐气息,到处都是灰尘呢?周宏亮心里升起一股不祥之感,急忙转身冲出门,去敲隔壁邻居阮叔的门。阮叔见到他,又惊又喜,说:“宏亮啊,你可算回来了。”
“我爸爸呢?”周宏亮焦急地问,“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阮叔脸色黯然地说:“你爸爸两个月前突然心脏病发作,走了。”
这话如晴天霹雳,周宏亮顿时两眼发黑,身子不由地晃了一晃,阮叔急忙扶住他,周宏亮泪水汹涌而出,撕心裂肺地狂叫一声:“爸——”
2.父亲遗愿
阮叔告诉周宏亮,他爸去世之前,心情非常好,整天乐呵呵的,嘴里不停地说,用不了多久儿子就出狱了,儿子跟他保证过,出来之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到时候儿子找份正经工作,再成家立业生个孩子,他这辈子就没什么遗憾了。
一个周日的上午,阮叔正在街上散步,接到老李的电话,老李说他跟老周约好了来他家下棋,却怎么也敲不开门,他怀疑老周出事了。阮叔一听,急忙赶回家,用备用钥匙打开老周家的门,结果发现老周倒在地上快不行了。阮叔和老李赶忙将他送到医院,抢救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老周还是撒手去了。
虽然医生没能救得老周性命,但他总算留下了遗言。说着阮叔从手机里调出录音打开,只听见老人虚弱的声音说:“小亮,记得你答应爸爸的事情,再也不能偷了,再也不能进监狱了,否则的话,我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原谅你。将来如果你有钱了,别忘了替我感谢你阮叔和李叔,他们都是你爸的恩人……”
听着爸爸弥留之际的最后叮嘱,周宏亮忍不住泪如雨下,他扑通一声跪在阮叔面前,说:“阮叔,谢谢你,谢谢你和李叔,这辈子我都忘不了你们对我爸爸的恩情,将来我一定会报答你们。”
阮叔急忙扶起他,说其实自己也没帮他爸爸多少,再说老邻居相处多年,互相帮助,都是应该做的。周宏亮擦了擦眼泪,问:“你有李叔的电话吗?我想约他出来,晚上请你们吃顿饭,也算我的一点心意。”
阮叔推辞说:“你刚出来,还是先把家收拾收拾,然后再琢磨着干点什么吧,你的心意我们都了解,这顿饭就免了。”
周宏亮虽然没见过老李,但以前他爸爸在给他的信里,详细说过他们相识的经过。
那是两年前的一天早晨,老周背着袋子去捡破烂,恰好垃圾箱边有条狗在找食吃,他抬腿对狗踢了一脚,想把它赶走,没想到那狗竟兽性大发,疯了一样把他扑倒在地,狂撕乱咬。老周被咬得高呼救命。
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刻,老李从家里出来,一见此状,连忙从地上捡了块砖头朝狗砸去,那狗又转身向老李扑去。老周从地上爬起来,蹿到旁边一辆拉砂子的平板车上。那狗仍在下面狂吠着,大有咬不死老周不罢休之势,就在老周自忖性命难保之时,老李抓起车上的铁锹,鼓起勇气冲过来,狠狠一锹砸在狗的腰上,那狗这才哀嚎着跑了。
老李将老周送到医院,打了狂犬疫苗,腿上的伤口足足缝了二十多针。老周在信里说,如果不是老李仗义出手,那天恐怕他就得被狗咬死,老李是他的救命恩人哪。
所以,周宏亮执意要请两位老人吃饭。见他如此坚持,阮叔只好拨通了老李的电话,约好了晚上在附近的一家饭店见面。周宏亮先去饭店订好了酒菜,然后买了些香烛、纸钱去寄存父亲骨灰的地方大哭了一场,回家收拾了屋子,又花两百块钱买了个手机。这一通忙活下来,时间就差不多了,他赶到饭店后,站在饭店外面等老李和阮叔到来。
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时,阮叔和一位五十来岁的男人转过街角走了过来。不知为什么,周宏亮感觉那人十分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人。这时两人已经来到面前,阮叔介绍说:“宏亮,这位就是你李叔。”
周宏亮赶紧退后一步,向老李深深鞠了一躬,说:“李叔,谢谢您对我爸爸所做的一切。”
老李淡淡地说:“我和你爸一见投缘,是朋友嘛,你用不着这么客气。不过话说回来,你的事儿我听说过一些,这辈子我最恨的就是强盗小偷,你要是真想谢我,以后就千万别再干那些缺德事。”
没想到老李说话如此直率,周宏亮臊得一张脸腾地红了起来,说:“李叔你放心,出狱之前我就发了誓,我不但要凭自己的力气赚钱吃饭,不偷一分一毫,而且还要尽可能地为社会做些好事,弥补我以前犯下的过错。”
阮叔见周宏亮有些尴尬,忙打圆场说:“宏亮你别介意啊,老李就是这么个直脾气,前些年他在城里打工的儿子处了个女朋友,他取出全部积蓄准备给儿子交首付买房子,没想到钱被人抢了,害得他儿子儿媳到现在还租房住呢,所以他从骨子里憎恨抢劫和盗窃的,倒不是针对你。”
周宏亮听了脑子“嗡”的一声,终于想起为什么看老李眼熟了。五年前,他和大头狼守在银行门口蹲点,看见一个人取了很多钱出来,便尾随那人到了僻静地方,一棍子敲在那人的后脑上,将人打晕抢走了十四万。而那个倒霉的失主,就是眼前的这位老李。
只听老李叹了口气,说:“为了买房子,我儿子儿媳去了南方打工,一年都不回来一趟,我也省吃俭用口挪肚攒,可到现在都拿不出个首付,一想起这事儿我就生气,那个该死的家伙,让我抓到他,我绝饶不了他!”
周宏亮听得心如刀刺,他赶紧岔开话题,请两人进了饭店。好在老李再也不说这类话刺激他,转而讲了一些和周宏亮的爸爸交往的事情,之后又问周宏亮有什么打算,还热心地出了些主意。
一个小时后,吃好饭,周宏亮回到家里,躺在床上,开始思索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在出狱之前,他把未来的生活想得很美:大头狼跟他说那饭店这几年赚了三四十万,也就是说,他可以分到十几、二十万,然后用这笔钱再开一家饭店,自己这辈子就不用愁了。哪想到,大头狼这个混蛋翻脸无情,让他的美梦一下子成了泡影。
本来他还想着,以后要让爸爸过上舒心的日子,没想到天不遂人愿,爸爸就这么突然地走了,他再也没有尽孝的机会。还有爸爸的恩人老李今天的困境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就算不报答人家,起码也应该把欠人家的还回去呀!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这辈子他都不会安心。
周宏亮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开门一看,竟然是大头狼。看着大头狼笑容满面的样子,周宏亮心里不由得一动,莫不是这混蛋良心未泯,给自己送钱来了?
3. 正义行动
大头狼进了屋,一番东张西望后,问:“老爷子不在家?那正好,我有点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周宏亮心里暗骂,这家伙说什么前几天还来探望过老爸,全是假话。但他懒得戳穿这家伙的谎话,不耐烦地问他有什么事。大头狼也不兜圈子,直截了当地说:“你不是想要钱吗?只要你帮我办件事,我就给你一万块。”
原来,大头狼的烧烤店生意越来越好,客人越来越多,烧烤店就显得地方太小了。恰好烧烤店隔壁的店铺要转让,大头狼准备把那家店铺租下来,然后两家打通,扩大规模经营。但他手里只有三万块,所以今天下午,他又从他舅舅那里借了五万块。他想让周宏亮去他舅舅那里,把欠条偷出来,没了欠条,这笔钱他就不用还了。
周宏亮听了,气得肺都快炸了,心说:这家伙连自己的亲舅舅都算计,难怪他对朋友无情无义了。周宏亮忍住火,冷笑着说:“对不起,我早就发誓再不偷了,这事我干不了,你还是自己去干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打打杀杀我还行,开门撬锁我不会啊。”大头狼嬉皮笑脸地说,“要不,我给你两万块,这总行了吧?”
周宏亮打开房门,沉默地看着大头狼。大头狼碰了一鼻子灰,骂了两句脏话,走了。
周宏亮关上房门,正想躺回床上,突然心里一激灵,大头狼既然想让自己去偷欠条,说明那五万块肯定已经借到手了,他会不会把钱放在家里呢?
他想,当年抢老李的十四万,被大头狼用来开了烧烤店发财了,而自己却欠着老李的人情还不上,为什么不从大头狼身上拿这笔钱呢?他觉得这次出手是帮老李拿回本来属于他的东西,是正义行动,想来爸爸的在天之灵也会原谅自己吧?
这么一想,周宏亮再也坐不住了,赶紧穿衣出门,正好看见大头狼钻进一辆车里扬长而去。他拦了出租车一直跟着大头狼回到烧烤店。他见这时烧烤店食客爆满,估计大头狼不会提前回家,此时动手正是天赐良机。
周宏亮趁着夜色来到大头狼家,用钢丝熟练地打开门锁,一进屋他呆住了,以前他来过无数次的这间破屋子,如今已经装饰一新,豪华气派,看得出来,大头狼确实没少赚钱。
周宏亮在屋子里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分钱,他不由得有些奇怪,如果说大头狼把钱存进银行,或者随身携带,倒也说得过去,但是最起码大头狼家里应该有房产证户口簿这类东西,他藏到哪里去了?
周宏亮在卧室、客厅里又转了一圈,然后来到厨房,厨房里各种用具都是新的。他打开厨柜,里面整整齐齐摆着盘子、碗等东西。他扫了一眼,随手关上柜门,可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再打开柜门,终于发现所有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偏偏那装筷子的立筒却倒在柜子中间。
他想,大头狼单身一人,本来就不会做饭,如今又开着烧烤店,几乎不可能在家里开伙,更不可能挪动这个立筒,那它为什么没在应该在的位置呢?
周宏亮蹲下身来,仔细检查厨柜,不一会儿,果然发现在厨柜靠墙的一面有个暗门,打开一看,里面除了房产证和一些重要单据,果然有八万块现金。周宏亮大喜过望,赶紧装起钱,又将厨柜恢复原样,然后迅速撤离。
虽然这八万块钱远远不够弥补老李的损失,但对周宏亮来说,对老李的愧疚减少了几分。只不过,如何把这些钱还给老李,他又挠起头来:以报恩的名义直接给老李?没法解释为什么给人家这么多钱;跟人家实话实说,坦白交代自己就是当年抢他钱的劫匪?他又不敢。
周宏亮翻天覆地琢磨了一夜,最后决定悄悄把这钱放到老李家里。
周宏亮不知道老李的家在哪儿,但他记得昨天晚上喝酒的时候,老李说过,他在城南一家工具厂上班。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周宏亮躲在离工具厂不远的地方,等老李下班出来后,他远远地跟在后面,十多分钟后,见老李走进了一个独门小院。
周宏亮在老李上班的必经之路上找到了一家小面店,要了一碗面、一瓶啤酒边吃边等。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看到老李匆匆忙忙去上班了。周宏亮急忙来到那间独门小院,轻松地打开门锁,闪身进屋。
桌子上摆着两张相框,一张是老李微笑着搂着另一个男人的肩膀,另一张是一对年轻男女的幸福瞬间。周宏亮见了心里一阵难过。他想自己和大头狼抢的十四万,也许就是老李为了给这小两口买房的钱吧?
周宏亮抬眼打量了一下屋子,见屋里虽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收拾得很干净,窗台上还摆着几盆花和一个大鱼缸,几条色彩鲜艳的金鱼正在清澈的水里游来游去。他心说:看不出来,这老李还是个很有生活情趣的人。周宏亮不敢久留,将八万块钱摆在客厅里的茶几上,然后匆匆离去了。
这几年县城发展速度很快,很多地方都在大兴土木,周宏亮决定先去找个体力活儿干几个月,等赚了一点钱再琢磨做个小生意。不料这年月农民出来打工的太多了,他走了几家工地也没找到活儿。他正犯难时,突然接到大头狼打来的电话。原来大头狼去了他家,见他不在,从邻居阮叔那里要到了他的手机号码。只听电话那头大头狼怒气冲冲地问:“王八蛋,你他妈的在哪儿呢?”
周宏亮一听就猜到大头狼发现钱丢了,并且怀疑到了自己身上。对此周宏亮早有准备,他故作奇怪地问:“怎么了?大头狼,干吗发这么大的火?”
大头狼依旧怒气冲冲地说:“少废话,告诉我你在哪儿,我这就去找你。”
周宏亮知道这件事躲是躲不了的,于是报出了自己的地址,不一会儿,大头狼开着车杀了过来,接他上了车,一溜烟回到大头狼的家。进屋后,大头狼把周宏亮推坐在沙发上,寒着脸问:“我的八万块在哪儿?”
“什么八万块?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呢?”周宏亮早就铁了心死不承认,他想只要没有证据,大头狼没办法确定是他偷了钱,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大头狼冷笑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是不是以为我没证据,奈何不了你啊?”
大头狼边说边将桌上的手提电脑掀开,屏幕上立刻显现出此时此刻屋里的情景,周宏亮一见,惊得跳了起来,叫道:“你……你居然在家里装了监控?”
“老子经常带些女人回家,为了记录下那些美妙瞬间,所以特地装上了监控,没想到还能抓贼。”大头狼得意地一边调出周宏亮在屋里翻箱倒柜的视频,一边嘲弄道,“你在监狱呆傻了吧,不知道世界变化有多大,一个普通的监控就能做到录像和录音,很意外吧?赶紧把钱交出来,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要不然,你应该知道我会怎么对付你。”
4. 巨款失踪
周宏亮心里悔得要命,打死他都不会想到,大头狼居然还有这一手,这下自己的如意算盘打砸了。他用力咽了口唾沫,试图用真情打动对方,说:“大头狼,还记得你找我合作的时候,你什么都不会,不管是我偷人钱包,还是撬人家门锁,你只能在一旁望风,但咱们偷了那么多钱,我都跟你平分了。我周宏亮没差过事吧……”
“少他妈跟我说这些,你倒是想不跟我平分,可你敢吗?”大头狼轻蔑地说,“抢这十四万的时候,那一棍子是我打的,钱当然全是我的,有意见,你可以去告我呀!”
看着大头狼蛮横无赖的样子,周宏亮心冷了,但他还想做最后的努力,于是三言两语说了他这次偷钱的原因,眼巴巴地看着大头狼,希望他能良心发现,不再追究这笔钱。但大头狼才不管这些,不屑地说:“他救的是你爸,跟我有什么关系?别他妈磨叽了,赶紧把钱给我拿回来,要不然现在我就废了你。”
看来,不还钱是不可能的了,周宏亮被逼无奈,只好带着大头狼来到老李家。趁着老李还没下班回来,周宏亮打开门锁,可进屋一看,傻眼了,茶几上除了一只烟缸,什么都没有,那八万块已经不翼而飞了。
大头狼勃然大怒,一脚将周宏亮踹翻在地,吼道:“到了现在还跟我玩心眼,你不是说钱放在茶几上吗?钱呢?”
周宏亮也慌了,急忙说:“都这个时候了,我骗你干什么?我确实放在茶几上了,会不会是老李回来过?把钱收起来了?”
两人赶紧翻箱倒柜,把屋子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却一无所获。大头狼急了,让周宏亮给老李打电话,问问他现在哪里。可周宏亮拨过去后,电话语音提示对方关机,大头狼一听,说:“钱肯定被他拿走了,他怕有人回头找钱,所以想把钱转移死不认账,还心虚地关了手机。你赶紧想想,现在他最有可能在哪儿?”
“我怎么知道他可能在哪儿?”周宏亮愁眉苦脸地说,“除了这儿,我只知道他上班的地方,要不,咱去那儿找找?”
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大头狼开着车向老李单位驶去,可到了那儿才知道,人家单位已经下班了。两人无奈,只好又开车往回走,想到老李家等他回来。当车在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只见一个人拎着袋蔬菜,横过街道。周宏亮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老李。
大头狼对周宏亮说:“先跟他一起回家,然后想办法把钱弄回来,记住,绝对不能说我们抢他钱的事儿,你要敢说,我就做了你。”
周宏亮苦笑一声,这事儿不用大头狼叮嘱,他也不敢往外说呀,要是让老李知道他就是抢钱贼的话,人家不报警才怪。他应了一声刚要下车,没想到就这工夫,只见老李上了一辆向城西去的公交车。两人只好开车跟在后面。
公交车来到城西的站点时,老李下了车,直接拐进了一条小胡同。周宏亮和大头狼面面相觑,这个地方离老李家有十几分钟路程,这都饭点了,他拎着菜不回家,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他们见老李已经走出很远了,大头狼忙把车拐进胡同,追到老李身边,周宏亮跳下车,叫了声“李叔”。
老李转过头来,见是周宏亮,不由愣了一下,问:“是宏亮啊,你怎么在这儿?”
周宏亮早就想好了说辞,坦然道:“今天没什么事儿,想到李叔您家认个门,可打你电话怎么也打不通,没想到在这碰上了,您手机没开吗?”
“我手机一般都开着,怎么会打不通?”老李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这才发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周宏亮指着车上的大头狼介绍说:“李叔,上车吧,他是我朋友,你告诉我们怎么走,咱们这就去你家。”
老李笑了,说:“还上什么车呀?咱们已经到家了。”说着,他紧走几步,打开旁边一间小院的门锁,请周宏亮和大头狼进去。
大头狼疑心顿起,低声对周宏亮说:“你他妈的敢骗我?刚才咱们去的不是他家?”
周宏亮也蒙了,疑惑地问:“李叔,你说这儿是你家?那城南那房子是怎么回事啊?”
“城南那房子?那是我朋友老张家,他去市里他儿子家了,得半个月才能回来,就把钥匙放我这儿,让我帮他喂喂鱼、浇浇花,你怎么知道我去过那里?你跟踪我?”
周宏亮说:“跟你合影的朋友就是老张?那张照片里的小两口是他儿子儿媳?”
老李冷着脸问,“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跟踪我?为什么闯进老张家?”
大头狼把这些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他是多年的老江湖,也看到了那两张照片,马上明白了周宏亮误会的缘由,更看得出老李说的是实话,那么十有八九是老李的朋友突然回家拿走了钱。他迫不及待地说:“李叔,你先别问为什么,你现在赶紧给你朋友打个电话,问问是不是他回来了?”
“我不打。”老李紧盯着周宏亮的眼睛说,“你先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了,到底怎么回事?想到我家,为什么不光明正大找我,偏偏要玩什么跟踪?为什么要找我朋友?这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
大头狼急得都火上房了,他见这个老李一点都不识趣,刚想发火,可随即意识到不能硬来,他给周宏亮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编个谎话圆过去。周宏亮会意,叹了口气,说:“李叔,您对我爸爸有大恩,我这不一直惦记着想报答您吗,但我知道要是直接给钱,您肯定不能要,所以我跟踪您找到您家,然后偷偷放下八万块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可我没想到,那是您朋友家,现在这钱不见了。您赶紧给问问,是不是您朋友拿了这钱,要不是他拿的,这麻烦可就大了。”
5. 拒绝报答
老李不敢相信地看了周宏亮,好半天才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啊?我怎么能要你的钱……不对啊,既然你把钱放那屋里了,又怎么知道钱不见了?你又去过?去干什么?还有,你哪来这么一大笔钱?你不是又去偷了吧?”
说到这儿,老李已经是声色俱厉了,周宏亮心里哀叹:这老李还真不是个好糊弄的人。但他仍然想继续编故事,蒙混过关,于是指着大头狼说:“这钱当然不是偷的,是我向他借的,可当我把钱放那屋里之后,他家里突然出了点急事,需要用钱,我没办法,只好想先把钱拿回去,等以后有机会再报答您,可没想到钱却不见了。”
老李沉思着,但脸色却越来越阴地说:“我根本不相信你说的这些话,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就算你真把钱放那屋里了,也不可能是我朋友拿了,他根本就不是那种昧着良心的人!”
说完,老李转身进屋,换了块手机电池,然后拨了个号码,问:“老张,我是老李,你在哪儿呢?”
大头狼抢着按下手机的免提键,只听里面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我在市里呀,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你真在市里呢?没回来?”
“老李你什么意思啊?我要是回去能不联系你吗?怎么了,家里有什么事儿吗?”
“没事没事,我家里有客人,等一会儿忙完了再给你打。”老李挂断了电话后,对周宏亮和大头狼说:“你们都听到了吧,不可能是我朋友拿的钱,会不会是进了小偷?对了,我还是报警吧。”
说着,老李就要按110,大头狼和周宏亮不约而同地按住他的手:“不能报警!”
老李冷冷地扫了两人一眼,问:“丢了钱为什么不能报警,难道这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此刻,大头狼懒得继续演戏,他拉下脸,说:“老头儿,实话跟你说了吧,这钱是他从我那偷的,要是报警,他就得被抓进去,所以还是别报警的好。”他说罢,上前一把揪住周宏亮的衣领,抬手左右开弓“啪啪”用力抽他的脸,狞笑着说,“我不管这钱是被人偷了,还是你他妈跟我撒谎,反正这钱我只朝你要,说,什么时候还我?”
周宏亮无奈地说:“这钱我一定还你,实在不行我给你打欠条,你先放手……”
看着周宏亮的窝囊相,老李又气又恨,蓦地大喝一声:“滚,你俩有什么事自己去解决,别在我家里瞎折腾,马上给我滚!”
赶走了这两个人,老李也没心思做饭,一屁股坐在床上生闷气,就在这时,一个人推开门,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竟然是刚才与老李通电话的老张。老李揉了揉眼睛,说:“你不是在市里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老张笑呵呵地说:“我下午就回来了,怎么了?”
“下午就回来了?你干吗跟我撒谎?你回家了吗?看到你家里茶几上的八万块钱了吗?”老李一连串问题脱口而出,“那钱是不是你拿走的?”
老张慢悠悠地掏出一张存折,拍在床上,说:“别紧张,那钱就是我拿走的,全在这儿呢。我说老李,你怎么搞的,就算我把你钱拿走了,你也该想到我是好心帮你保存,怎么还把我家翻得乱七八糟啊?”
原来,老张因为儿子的岳父岳母也去了市里,家里住不开,他就提前回来了。到家之后,意外地看到了茶几上的八万块钱。他想家里的钥匙除了他,只给了老李,这钱当然是老李放在这儿的了。他急忙给老李打电话,可老李的手机关机了,打了几遍都没打通。
老张觉得这么一笔巨款不管是放在家里,还是带在身边都不安全,于是他决定先把钱存进银行。存好钱他就去老李单位找老李,可那时候老李已经下班走了。他又赶到老李家,可等了半天老李也没回来,他就琢磨是不是老李去了自己家,于是又赶回家,结果看到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老张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这肯定是老李回来后,发现钱不见了,以为自己给藏了起来,所以才一通乱翻。就在这时,老李打来电话,老张决定吓唬他一下,所以才说自己还在市里。
老李听老张一番解释后,才明白了事情经过,他叹了口气,说:“老张啊老张,不是我说你,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做事怎么不动动脑子?这八万块钱的大事,你也能当玩笑来开?你可知道宏亮那小子因为这钱被折磨成啥样了?”
老李边说边拨通了周宏亮的手机,说:“宏亮,我是你李叔,有急事找你,赶紧和你朋友过来一趟。”
十多分钟后,周宏亮独自一人来了。原来,离开老李家后,在大头狼的威逼下,周宏亮给他打了张八万块的欠条,大头狼收起欠条,扔下周宏亮开车扬长而去。
老张见了周宏亮,又把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然后把存折塞到他手里,说:“你的事情,刚才我都听你李叔说了,明天赶紧把钱取出来还给人家吧。不好意思,我刚才不该开那个玩笑,让你多受了不少苦。”
周宏亮怔怔地看着手里的存折,不敢相信地问:“张叔,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承认这钱在你手里,这钱就是你的了,这可是八万块啊。”
老张一听,脸一下子沉了下来,生气道:“小伙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老张一辈子光明磊落,怎么可能干这种不要脸的事儿?”
“那李叔呢?李叔你不正缺买楼的首付吗?”周宏亮又转向老李说,“为什么不干脆留下这钱?”
老李不屑地说:“就算我再缺钱,也不会要你们这些脏钱。算了算了,这种事情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你也理解不了。真不知道老周那么好的人,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不懂事的儿子。你走吧,赶紧走吧,以后再别来找我,我不稀罕你的报答。”
说着,老李不由分说将周宏亮推出屋去。周宏亮呆呆地在门外站了好久,他想起了父亲弥留之际留下的遗愿,想起了自己无数次发过的誓言,想起了出狱短短两天后发生的这一切,他终于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6. 干净做人
周宏亮来到城西派出所,说要自首,然后把当年和大头狼联手做过的所有案子和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一股脑说了出来,当负责处理这事的王警官将一副锃亮的手铐铐在他的手腕上时,他如释重负地长舒了口气。
王警官有些好奇地问:“你来投案自首,是想让警方帮忙追回你李叔那十四万,让大头狼得到惩罚,这我能想得到,但应该还有其他原因吧?”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突然之间想明白了。”周宏亮感慨地说,“虽然我出了狱,但我心里的锁一直没打开。要想重新开始新生活,就必须把以前的债还清,把身上的脏东西洗干净!所以我宁愿再进监狱服刑改造,和肮脏的过去做一个彻底了断。”
王警官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说:“你能有这样的觉悟,了不起。虽然你这些案子都不小,但法庭一定会充分考虑你的自首情节和心路历程。放心吧,我们这就去抓捕大头狼,他跑不了的。”
没多久,王警官将大头狼带来了,可大头狼把所有的事情推了个一干二净,他说自己和周宏亮只是普通朋友,虽然当年有过交往,但犯法的事儿从来没干过。至于他开饭店的本钱,是他家房子拆迁时得的补偿金,跟周宏亮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说周宏亮之所以检举他,是因为想敲诈他的钱被拒绝了,所以才像疯狗一样乱咬。
王警官无奈,只好让周宏亮出面和大头狼对质,但大头狼咬紧牙关拒不交代,反而让周宏亮拿出指控的证据来。周宏亮本来可以让老李来做证,但当年大头狼那一棒子是在老李背后打的,老李根本没看见袭击他的人。而大头狼当然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才如此有恃无恐。
至此,周宏亮才知道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两人当年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掖着瞒着还来不及呢,哪里可能留下什么人证物证?唯一败露的那起盗窃电缆案,自己早已全扛下了,现在只要大头狼矢口否认,他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时间飞逝,转眼十二个小时过去了。大头狼愈发嚣张起来,一个劲地嚷嚷,要求王警官赶紧放了他。王警官无奈地对周宏亮说:“我们扣押嫌疑人是有时间规定的,如果你不能提供有效证据的话,我们只好放人了。”
周宏亮无计可施,只好沮丧地点点头。见他一副无计可施的样子,王警官遗憾地说:“要是你能早点下决心多好,在他去找你偷欠条的时候,趁机提一提以前的案子,再把谈话内容录下来,现在他就没法抵赖了。”
把谈话内容录下来?周宏亮恍然大悟,兴奋地叫起来:“监控装置,大头狼家里有监控装置,能录像、录音,可能录下了我们在他家里发生的事情,王警官,当时我们说了很多以前的事情,绝对可以作为他犯罪的证据……”
一听监控装置,大头狼脸上一下子失去了血色,他歇斯底里地冲着周宏亮大骂:“王八蛋,你是不是缺心眼?把我送进去对你有什么好处?”
周宏亮知道自己猜对了,当大头狼拷问自己的时候,忘了关闭监控装置。周宏亮开心地大笑起来,说:“把你这种人关进去,对这个社会有好处,虽然我会因此重回监狱,但我九泉之下的父亲一定会为我祝福的……”
出狱之后我怀了渣男的种by任飞txt
出狱后的生活对于刑满释放人员来说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他们既面临重新融入社会的挑战,也有机会开启新的人生。以下是他们可能经历的情况和需要面对的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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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现实挑战**
1. **社会歧视与偏见**
- 部分人可能因犯罪记录遭受歧视,尤其在就业、租房、社交等方面,社会标签化(如"有前科")可能影响人际关系。
- 家庭接纳度因人而异,部分人可能得到家人支持,但也可能面临疏远或破裂。
2. **就业困难**
- 许多岗位(如公务员、教育、金融等)对犯罪记录有明确限制,导致选择受限。
- 缺乏最新职业技能或社会脱节可能加剧求职难度,部分人可能转向低收入或体力劳动。
3. **心理适应问题**
- 长期监禁可能导致与社会脱节,出现自卑、焦虑或社交恐惧。
- 若未得到心理疏导,可能因压力再次走向犯罪(再犯率与支持系统强弱相关)。
4. **经济与生活重建**
- 积蓄匮乏、社会保障(如住房、医保)中断可能导致初期生活困难。
- 部分人需依赖救助机构或亲友接济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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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法律与社会支持**
1. **户籍与身份恢复**
- 需按规定办理户籍登记(如中国《出狱人员安置办法》要求),部分地区提供临时救助。
- 某些国家/地区允许申请"前科封存"或"消灭"(视犯罪类型和表现而定)。
2. **帮扶政策**
- **就业援助**:部分地方有企业雇佣刑释人员的税收优惠,或提供职业培训。
- **临时救助**:如低保、过渡性住房(如"中途之家")。
- **社会组织**:公益机构可能提供法律咨询、心理辅导等(如中国的"阳光之家"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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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成功融入的关键因素**
1. **个人决心与规划**
- 主动学习技能、保持守法记录、建立健康社交圈(如远离原犯罪环境)。
- 案例:国外有刑释人员通过创业(如餐饮、手工艺)或投身公益重新获得认可。
2. **家庭与社区支持**
- 家庭的理解和接纳至关重要,社区非歧视环境可减少再犯罪风险。
3. **政策与法律保障**
- 部分地区推行"前科报告制度"限制(非特定岗位无需主动披露),减轻就业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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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文化差异**
- **国外案例**:如挪威注重监狱人性化改造,出狱后就业率较高;美国某些州允许删除轻罪记录。
- **中国实践**:强调"安置帮教"制度,但实际效果因地区资源差异而不同。
出狱后的道路充满挑战,但并非没有希望。个人努力、家庭支持、社会资源的结合,以及更完善的法律保障(如减少不必要的前科歧视),能显著提高重新融入的成功率。社会对刑释人员的包容度,也是衡量法治文明程度的标志之一。
出狱之后需要每月去派出所报到吗
钱江晚报·小时新闻首席记者 肖菁 通讯员 永康法
3年前他因为和工友口角把工友打伤被判有期徒刑一年二个月。刑满出狱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打工攒钱;第二件事是来法院还钱;第三件事是找到那位曾经被自己伤害的老乡,说上几句心里话。
这是一个关于诚信和忏悔的故事。
【1】出狱后,尽快履行法院生效判决成了他最重要的事
“同志,判决书上的这个钱到哪里交?是交到派出所,还是交给你们法院?”
今天7月的一天,李某拿着一份皱巴巴的判决书来到永康市人民法院的执行窗口。
2016年,李某在永康某工厂上班。9月20日早上,他与工友曹某因为一台机器吵了起来。他俩是老乡,却在这场口角中话赶话,越吵越大。冲动之下,李某挥起拳头打了对方,导致曹某右侧鼻骨粉碎性骨折、左眼受伤,被认定为轻伤二级。
后来,李某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二个月;除去已经帮曹某支付的6000元医疗费,他还要赔偿给对方11110元。
刑满出狱后,李某回了趟老家,到当地派出所报到后,他就匆匆赶回了永康。“那位老乡在永康十几年了,肯定还在那,我要赶紧打工赚钱,好把钱还给他!”
重新找工作并不顺利。在永康一家压铸厂上了几天班之后,李某又辗转去了武义的另一家工厂。
可是,怎么还钱呢?服刑一年多,李某原来的手机卡早被停用了,老乡也没在原来的厂里上班,他失去了曹某的联系方式。李某思索半天,决定还是先来法院问问。
“打工也算攒了一点钱,那么久了钱一定要还上。”
【2】“我想跟他当面说几句心里话”
执行干警告诉李某,6月份的时候他其实已经被申请了强制执行。原来,这位老乡也正在找他呢!他当即与执行干警商量,制定了还款计划。
8月1日,李某按约将最近攒的7000元打入法院的执行款账户。
但是他却向承办法官提出了一个要求——
“我想跟他当面说几句心里话,把剩下的钱亲自交到他手里。”
“我觉得挺亏欠他的,他原先就有一只眼睛因为小时候玩鞭炮受过伤。现在,却又因为我,把另一只眼睛弄伤了。”
“有的人笑我傻,说我连牢都坐了,还赔什么钱!可我不这么认为。不管他们怎么讲,我觉得做人要凭良心,这是义务和责任。换位思考,如果我是他,眼睛不好将会是我一辈子的阴影。”
【3】“对不起啊!”
9月2日,下着小雨。
李某上午就来法院了,得知老乡要下午才能赶来,他便在法院耐心等待。
“其实我昨天就来过了,厂里每天三班倒,我都已经忘了是星期几,到了法院门口才想起来是周末。”李某摸摸光亮的前额,有些不好意思,“我向老板请了三天假,这次一定将这件事处理好!”
“对不起啊!”原先想好的千言万语,在与老乡见面后,汇成了一句最朴素的话。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曹某有些羞涩,看起来不善交际的他来回搓着黝黑的双手,轻声告诉法官,“其实这件事也没什么恨不恨的,当时在医院他就已经向我说了对不起,我们两个人都得不偿失,大家都不容易。”
最终在法官的见证下,李某亲手把剩余的钱交给了老乡。还能再与老乡坐在一起聊天,他的心从来没现在这么轻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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