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婆是上司剧情,我的老婆是上司大结局

法律普法百科 编辑:余海梓

我的老婆是上司剧情,我的老婆是上司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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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婆是上司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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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编在此先祝大家天天开心,日进斗金!年年快乐!

那天晚上我翻老婆手机找外卖优惠券,不小心点开了她跟公司老总的微信。那聊天记录看得我手直抖,大半夜的跑去楼下打印店,把两百多页聊天记录全打出来了。我特意选了彩色打印,她给那老东西发的自拍照特别清楚。凌晨三点蹲在打印店门口,一页页装订成册,还加了塑料封皮。快递单上写她爸名字的时候,我手都是冰的。寄的是顺丰特快,保价费多加了五十块钱。 快递小哥问我寄的啥这么厚,我说是公司资料。看着快递车开走那会儿,天刚蒙蒙亮,路边早点摊都支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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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气疯了,上司先撩的,出于报复,就把聊天记录打印了,我截图我排版我装订都是自己搞的,然后到了她爸妈家的信箱,我爸说不想拉这种仇恨,想把册子要回来,我装订好了,按快递单号,快递员不敢说,笑着送完就跑了,突然就解气了,这种人也能当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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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气疯了,先发现的,出于愤怒,就把聊天记录打印成册,我打印我装订我邮寄都是亲力亲为,然后到了她父母家的门口,爸说不想拉这种破事,想把包裹退回来,我塞好了,按门铃,手不敢抖,笑着看监控的,突然就释怀了,这种人也能当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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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的暧昧多,她总是偷偷摸摸每夜有短信来往。上司有家室,她住公司附近,花言巧语可以骗过别人。我的他就忍起来,每天截图都给备份好。在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他只用快递寄出,一页一页,都打印很清晰,上司也很慌张。一家老小都炸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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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场里有个卖打印机的老板,专门帮人打印各种文件,而且价格不贵,打印的质量几乎完美,那天我和同事一起去打印店,买完资料后他问我:你最近怎么了?我摇摇头,他跟我走到角落,给我看了他的客户名单,他说:"这些人都来打印聊天记录,从来不看内容,也不开电子版,我只要把文件装订成册给他们看就行。"从此我就经常光顾他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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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场里有个卖打印机的老板,他店里专门卖聊天记录装订服务,而且价格不贵,装订的册子几乎和正规出版物一样。那天我和同事一起去他店里,买完装订服务后他问我:你老婆出轨了?我点点头,他跟我走到仓库,给我看了三箱他的客户资料,他说:"这些父母收到册子后,没有一个不打断女儿腿的,从来不看内容真假,也不开家庭会议,我只要把聊天记录打印成册给他们看就行。"从此我就成了他店里的常客。

这招够狠,但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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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婆是上司TXT

我的老婆是上司周梦莹小说阅读

【本故事部分情节虚构,请师友们理性阅读,切勿对号入座,感谢阅读,您的支持就是我继续创作的动力!】

"我就说嘛,肥料厂那味儿能让人待得住吗?你看老班长现在西装革履的,坐办公室吹空调,那叫一个神气!"老李捅了捅我的胳膊,笑得贼兮兮的。我翻了个白眼,想起那段从氮肥厂到财政局的转折,还真是一言难尽。

那是85年夏天,我转业回到县城。组织上安排工作也是挺用心的,总想着给我们这些退伍的兄弟找个好去处。可县里那会儿正建氮肥厂,缺人手,我就被分配过去了。记得领导还拍着我肩膀说:"小张啊,去了好好干,厂子有前途!"

刚进厂那会儿,心里还美滋滋的。毕竟是国企,铁饭碗,厂区新,还有职工宿舍。可没两天我就傻眼了——那股氨气味,简直了!

"老张,这味儿你习惯了没?"同宿舍的小刘问我。他是本地人,进厂比我早三个月。

"习惯个头!"我揉着鼻子说,"当兵时野外驻训都没这么受罪。"

小刘嘿嘿笑着:"欢迎来到氮肥厂,这味儿跟你影子似的,走哪儿带哪儿,连澡都洗不掉!"

最闹心的不是在厂里闻这味儿,而是下班后。坐公交车,人家都离你八丈远;去小卖部买东西,老板娘捂着鼻子找钱;回家后,老婆更是嫌弃得不行。

"你今天离我远点睡!"我媳妇小芳把被子往我这一扔,自己挪到床边去了,"这味道,我真受不了。"

在部队那会儿,我们边防连队条件差,冬天冰天雪地,一个月才能洗个热水澡,身上的汗味混着油污味,那叫一个"醇香"。可小芳从来没这么嫌弃过我。看来这氮肥厂的味儿,确实是克星。

工作也不轻松。我在生产车间,跟着老师傅学操作设备,一站就是大半天。虽说比不上当兵时负重拉练那么累,但机器轰鸣声、高温,再加上那刺鼻的气味,下班回来整个人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在部队时,再苦再累都有奔头。比如表现好能评个"标兵",休假能回家看看。但在厂里,日子就像那流水线上的产品,一天接一天,看不到啥变化。

我跟小芳抱怨:"这日子没法过了,天天回来你嫌我臭,我自己也受不了这味儿。在厂里吃饭,香喷喷的红烧肉端上来,闻一口全是氨味,食欲全无。"

小芳倒是安慰我:"忍忍吧,好歹是国企,铁饭碗。你那老乡王二,不是退伍后回乡下种地吗?去年信里说遇上旱灾,一家人愁得不行。比起来,你这工作稳当多了。"

她说得对。我们连队有个老乡,因为家里没人种地,退伍后就回老家务农了。去年来信说老天不作美,收成不好,家里发愁。相比之下,我起码有份稳定工作,每月还有四十多块钱工资。

可日子久了,小芳也坚持不住了。一天晚上,她神神秘秘地对我说:"老张,我去打听了,咱们县财政局要招人,条件是要有文化,会算账,最好是转业军人。你不是在部队当过文书嘛,还会打算盘,挺合适的。"

"财政局?"我惊讶地看着她,"那可是香饽饽,全县上下都眼红的单位。咱们没人脉,怎么可能进得去?"

财政局多体面啊!朝九晚五坐办公室,冬天有暖气,夏天有电扇,更重要的是,不会一身臭烘烘的回家。

小芳眨眨眼:"这你就别管了,我去找找看。"

说实话,我没抱太大希望。那会儿什么最值钱?关系!没关系,再有本事也白搭。

结果没过两周,小芳就兴冲冲地回来了:"老张!有希望了!我找到财政局王局长了!"

"你怎么认识王局长的?"我一脸懵。

"我托我表姐帮忙,她同学嫁给了王局长侄子。我带了两条'红塔山',还有咱老家的腊肉,登门拜访了。"小芳得意地说,"我跟他说了你的情况,在部队当过文书,会算账,还拿过三等功。他挺感兴趣,让你明天去聊聊!"

我心里又惊又喜,但还有些担忧:"这样好吗?我才到氮肥厂没多久,厂里肯定不会轻易放人。"

"哎呀,你就去聊聊嘛,万一成了呢?"小芳催促道,"再说了,大不了我再找人帮忙说说。"

第二天,我特意穿上转业时买的那套的确良西装,连皮鞋都擦得锃亮。临出门前,小芳还给我喷了她的香水,说是遮遮那股氮肥味。

王局长比我想象中和气,问了问我在部队的经历,考了我一些简单的账务知识。我虽然紧张,但好在当兵时养成的临危不乱的本事,答得还算流利。

"小张啊,你条件不错,但你也知道,从厂里调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王局长说,"不过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毕竟咱们都是为国家工作,发挥所长嘛!"

回去后,我把情况告诉了小芳。她说:"耐心等等看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每天仍旧在氮肥厂干活,身上那股味道也没减轻。我以为这事凉了,直到一个月后,厂办的李主任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老张啊,听说你想调动工作?"李主任开门见山。

我心里咯噔一下:"李主任,我..."

"别紧张,"李主任摆摆手,"财政局打来了调函,厂里研究过了,决定放你过去。毕竟你是转业军人,组织上也是考虑你的专长特点。"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可以调走?"

"准备准备吧,下周一去财政局报到。"李主任说,"不过走之前,你那班组的工作要交接清楚。别丢我们厂的人。"

回到宿舍,我兴奋地给小芳打电话:"成了!真成了!咱们走财政局那条路了!"

电话那头,小芳笑着说:"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找了市里一个领导帮忙。那领导是我姑父战友的儿子,他打了招呼,县财政局才这么痛快地要人,厂里也不好不放人。"

我这才明白,原来小芳背后做了这么多工作。在部队时,我们连长常说:"战友一条心,铁打的营盘。"战友之间互相帮助是天经地义的事。没想到回到地方后,这"关系网"也这么重要。

离开氮肥厂那天,班组的同事们给我办了个简单的欢送会。小刘还开玩笑说:"老张,以后穿上西装,坐在办公室里,可别忘了咱们这帮臭哥们儿啊!"

"怎么会忘呢,改天请你们吃饭!"我笑着回答,心里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说实话,每天闻那股味,真是够受的。

到财政局报到那天,我又紧张起来,就像当年第一次到部队报到一样。那时我揣着介绍信,拎着小包袱,怀揣着对军营生活的好奇和忐忑。如今情况差不多,只不过目的地换成了财政局。

财政局的办公楼比氮肥厂的办公室气派多了,有红地毯,墙上还挂着大领导的题字。走廊都擦得锃亮,空气中还有淡淡的清香,跟氮肥厂那刺鼻的氨味简直是天壤之别。

"小张是吧?欢迎加入财政局大家庭。"一位中年女同志带我熟悉环境,"你先在会计科跟着老杨学习,有什么不懂的就问。"

老杨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会计,戴着老花镜,说话慢条斯理的。"小张啊,我听说你是转业军人?当过文书?那底子不错。不过咱们这工作跟部队不一样,要细心,一个数字错了可能就是几万几十万的差错。"

虽然我在部队做过文书,会一些基础账务,但财政局的工作专业性更强,我得从头学起。那段时间,我每天早早到办公室,跟老杨学习,晚上回家还要翻财会的书籍。小芳也不嫌烦,经常给我泡茶送点心,有时还帮我整理资料。

"怎么样,比氮肥厂好吧?"小芳时不时地问我。

"那是当然,"我笑着回答,"最起码回家不用先洗三遍澡了。这个月买了新衣服,到现在都没氨味!"

刚开始也有不少困难。在部队,我们说话直来直去;在氮肥厂,大家也都是工人,讲话粗线条。而财政局不一样,这里的人说话办事都比较讲究,我这个大老粗一开始还真不适应。

有一次开会,我习惯性地大声发言,还带了几句部队里的口头禅。会后,科长悄悄提醒我:"小张啊,咱们这儿说话要婉转些,太直接不好。还有,不要总是'是!保证完成任务!'这样回答,显得太军人了。"

我这才意识到,虽然离开了部队,又离开了氮肥厂,但我身上那股"兵味儿"和"工人味儿"还是很重。要融入新环境,不仅要脱掉那身沾满氮肥味的工作服,还要改变一些习惯。

慢慢地,我开始适应财政局的工作节奏。虽然这里没有部队那种铁一般的纪律,也没有氮肥厂那种高强度的体力劳动,但责任一点不小。每一笔账目都关系到国家资金的使用,不能有半点马虎。

有时加班到很晚,我会想起在部队站岗的夜晚。那时候,寒冬腊月的边防哨所,冷得能把眼泪都冻住,但我们依然坚持站好每一班岗。如今在财政局加班,虽然是在温暖的办公室里,但那份责任感是一样的。

转眼到了年底,局里开表彰会,我因为工作认真,学习积极,居然被评为了先进个人。领导在会上表扬我:"小张同志虽然来我们单位时间不长,但工作责任心强,学习劲头足,而且带来了军人的作风,值得我们学习。"

听到这话,我心里暖暖的。当年在部队立功受奖,战友们都会拍拍肩膀说"好样的"。如今在新的岗位上得到认可,那种成就感其实是一样的。

回家后,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小芳。她高兴地说:"看吧,我就说你适合做这行!比在那氮肥厂强多了!"

我笑着抱住她:"都是你的功劳。要不是你四处托关系,我现在可能还在厂里闻着那股味儿呢。"

小芳摇摇头:"也不全是我的功劳。你在部队里学了一身本事,做事认真负责,不然领导也不会要你。记得咱们结婚那会儿,我妈还担心你当兵出来不会干活,现在看来,部队是个好地方啊!"

想想也是,虽然"走后门"帮了大忙,但如果自己不争气,也待不长久。从农村娃到军人,再到财政局干部,每一步都是自己努力和机遇共同作用的结果。

后来有战友聚会,大家谈起各自转业后的经历,酸甜苦辣都有。有人成了企业干部,有人还在基层摸爬滚打,有人返乡务农...各有各的路。

"老张,你小子运气不错啊,从那么臭的氮肥厂调到财政局,还娶了个能干的媳妇!"我们班长举着啤酒杯打趣我。

我笑着回敬:"当兵那会儿谁能想到啊!记得咱们刚入伍时,你天天骂我'新兵蛋子,站没站相,走没走样'。现在看来,多亏了你的严格要求,才有我今天!"

班长哈哈大笑:"那是!我当年可没少操你们的心。记得那次野外拉练,你小子走到一半脚起泡了,硬是咬牙坚持到终点,一句苦都没喊。就冲这股子劲儿,我就知道你小子将来能成事!"

酒过三巡,大家都喝得脸红彤彤的,话也多了起来。回忆起在部队的点点滴滴:那些起早贪黑的训练,紧张的站岗值勤,偷偷用热水壶煮方便面的"小灶",还有深夜里对着月亮思念家乡的时光...

虽然我们走的路不同,但那段军旅生涯给我们留下的烙印是一样的——吃苦耐劳,坚韧不拔,还有那份战友情谊。

从氮肥厂到财政局,表面上是换了个工作环境,实际上是人生的一次重要转折。如果说部队教会了我如何做人,那么这次转变则教会了我如何在社会上生存——除了自身努力,有时候也需要一些人情世故。

这些年过去了,回想起来,我能有今天,还真得感谢不少人——小芳的四处奔走,战友的帮忙引荐,领导的提携栽培...就像我们连长常说的那句话:"一个人能走多远,不仅要看他自己有多努力,还要看有多少人帮他。"

"老张,发什么呆呢?"班长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端起酒杯,笑着说:"想起当年从氮肥厂调到财政局的事儿。说真的,要不是小芳,我可能这辈子都得带着那股味儿了。"

"那是,找个好媳妇比啥都强!来,为咱们的媳妇干一杯!"

在欢声笑语中,我们举杯共饮。窗外,夕阳的余晖洒在街道上,一切都是温暖的金色。从农村娃到军人,再到如今坐在办公室里的我,人生就像这杯酒,有苦有甜,但总体来说,还是香的。

师友们,这个故事最打动你的地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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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婆是上司有声小说


1.

“爸!你快点儿行不行啊?妈都快念叨疯了!” 闺女楚雨那没好气儿的嗓门儿,从客厅那边甩过来,老一套了,听着就跟有根小细针,又扎在我心尖儿上那块儿不痛快的地方。

我低下头瞄了眼自己,围裙刚解下来,手上还挂着滑溜溜的洗洁精沫子呢。

妈呀,十二年了,想当年哥们儿也算是个精神小伙吧,现在呢?一个整天在厨房打转、离不开围裙的“家庭主夫”……这变化,我自个儿有时瞅着镜子都觉得,呃,这是谁啊?


“欸,来了来了!” 我赶紧应了一声,顺手在裤子上蹭了蹭手,几步跨出了厨房。

客厅里,我那口子李悦已经捯饬利索了,脸上的妆精致得跟要去走红毯似的,身上飘来一股……咋说呢,挺陌生的香水味儿。

绝不是她平时常用的那种清汤寡水的花果香,这味儿齁儿齁儿的,带着点儿冲劲儿,倒像是……贼贵的那种男士古龙水,又混了点女人的香粉在后头。

我这心啊,猛地“咯噔”了一下,直往下沉。

结了婚十二年,“楚明”这俩字,好像早就焊死在“好老公”、“好爹地”这标签上了。起码我自己是这么脚着(觉得)的。

当年老丈人半边瘫了,家里头没人搭把手,李悦那会儿事业又跟坐火箭似的往上蹿,我一咬牙一跺脚,把那份瞧着还挺有奔头的工作给辞了,回家当了全职煮夫。

洗衣服、做饭、接送孩子上下学、伺候老爷子,一干就是十二年,连轴转。

家里的空气,也不是没热乎过。周末拉着小手去公园遛弯儿,吃完晚饭窝沙发上看电视,楚雨小时候跟个小尾巴似的粘我身上腻歪……那些画面,现在想起来,手心都还能感觉到那点儿温乎气儿。

可也不知道打啥时候起,这味儿就全变了。

李悦踩着高跟鞋进家门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那香水味儿也开始搞“百花齐放”了。

我不是没旁敲侧击过,可哪次不是碰一鼻子灰?要么她眉头拧成个疙瘩怼我一句“应酬,你懂个屁”,要么就是楚雨在旁边敲边鼓:“妈上班挣钱多累啊,爸你就不能少啰嗦两句?”

我瞅着眼前这娘儿俩,一个是我原以为能搭伙过一辈子的婆娘,一个是我把心掏出来养大的闺女,她们脸上那种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耐烦和那股子生分劲儿,活像面冰碴子做的镜子,把我杵在这家里那不上不下的尴尬样儿照得贼清楚。

“妈,你瞧瞧爸,又在那儿磨叽,一点儿谱儿都没有。” 楚雨挎着李悦的胳膊肘,嘴里哼哼唧唧地抱怨,眼睛缝儿里却溜了我一眼,那眼神儿,啧,带了点儿瞧不上。她都上初中了,正是看爹妈哪儿哪儿都“土鳖”的年纪,尤其是我这个“蹲家、没工作”的爹。

李悦嘴皮子都没动一下,就拿那种我越来越瘆得慌的、掺着挑剔和不满的眼神儿横了我一眼,然后抄起沙发上那看着就老贵的包:“走了,晚了。” 那股子香水味儿,跟着她胳膊一甩,又飘过来一丝,像个没影儿的巴掌,“啪”地抽在我脸上。

我嘴巴张了张,嗓子眼儿里堵着一堆话,比如“你身上这味儿……”或者“最近是不是累着了?”,可最后,屁都没放出来一个,就化成了一声自己都嫌窝囊的轻叹。

拉倒吧,楚明,没准儿真是你想多了呢。应酬嘛,身上沾点别人的味儿也正常。我在心里这么给自己找补,可这话说出来,连我自己个儿都骗不了。

这个家,好像真不是我原来那个窝了。空气里头啊,飘着一种黏糊糊、说不上来的紧张感,憋得人喘不过气,而我呢,就像个反应慢半拍的外人,只能干瞪眼看着这船往不知道哪个黑咕隆咚的沟里滑,啥也抓不住。

2.

这日子啊,一旦有了缝儿,那只会越裂越大,最后“哗啦”一下,整个天都塌了。我原先还傻了吧唧地以为,我能忍,能熬,能拿我的“好”和“让”换回原来那点儿热乎气儿。结果呢?事实狠狠抽了我个大嘴巴子,我错得姥姥家去了。

那天赶上周末,我跟往常一样,蹬个自行车去菜市场划拉菜,琢磨着晚上给楚雨烧她最爱啃的糖醋排骨。

回来的半道上,破手机没电,自动关了。我心里头还惦记着排骨得早点儿下锅炖烂糊了,就抄了条近道,从小区后头那条没啥人走的歪脖子小路穿过去。

就在那拐弯儿的地方,我瞅见了那让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第二眼的景儿。

李悦那辆扎眼的破车就停那儿。车旁边站着那俩人,更是像个晴天霹雳,“轰”一下把我给劈懵了,浑身的血直往脑门儿上冲,完了又“唰”一下凉到了脚后跟。

是李悦,还有……方振。

方振啊,我当年铁磁铁磁的哥们儿。我俩光屁股一起长大的,一块儿喝大酒,一块儿吹牛掰说将来要咋咋地。他结婚那会儿,伴郎还是我呢!我原以为,我俩这交情,是能顶一辈子的。

可现在呢?他娘的,他正腻歪歪地搂着我老婆的腰,脑袋凑到她耳朵边上嘀咕着啥。李悦笑得那叫一个花枝招展,身子骨软绵绵地往他身上靠,那姿势,亲热得连根头发丝儿都插不进去。

更让我像掉进冰窟窿里的是,本该在家写作业的宝贝闺女楚雨,她居然也在旁边!手里还攥着个啃了一半的甜筒,正仰着那张小脸蛋儿,冲着方振甜得发腻地喊:“方爸爸,你也来一口嘛!”

“方……爸爸?”

这俩字,就跟两块烧红的铁条子,“滋啦”一下烫穿了我的耳膜,直愣愣地杵进了我的心窝子。

我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手里拎着的菜兜子“啪嗒”一声掉地上,刚买的土豆、西红柿滚了一地,沾了灰。

他们仨显然也听见了响动,齐刷刷扭过头来看。

瞅见我的那一刻,李悦脸上那笑“咔嚓”就僵住了,眼里闪过一小撮慌乱,但贼快,就被一种硬邦邦、近乎刻薄的冷静给盖过去了。方振那脸上挂不住了,有点儿尴尬,搂着李悦的手也松开了,眼神儿飘忽着,不敢跟我对视。

就楚雨,看见我,先是愣了那么一秒,跟着眉头就拧巴起来了,那口气,活像是撞破了她啥好事的,又气又恼:“爸?你跑这儿来干嘛?”

她那语气,搞得好像我才是那个碍事儿的、不该出现的,是那个搅了他们“一家三口”天伦之乐的混蛋。

我的心啊,就在那一秒,死透了。

十二年的锅碗瓢盆,十二年的忍气吞声,换回来的是啥?是老婆和最好哥们儿给我戴的双份儿绿帽子,还有亲闺女那把我当垃圾一样嫌弃的冷脸子。我就像个从头到脚都透着傻气的小丑,活在自己拿好心编出来的“和睦家庭”肥皂泡里,直到被人“啪”一巴掌扇醒,才发现自己裤兜比脸还干净,还惹了一身笑话。

我没冲上去揪领子骂街,也没像个疯子似的鬼哭狼嚎。我就那么定定地瞅着他们,瞅着李悦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慌张和立马跟上的冰冷,瞅着方振那假惺惺的尴尬,瞅着楚雨脸上那毫不遮掩的、跟看脏东西似的嫌弃。

然后,我弯下腰,一声不吭地,把掉在地上的菜,一个一个捡起来。有个土豆滚到了方振脚边,他下意识地想弯腰帮我捡,我抬起眼皮,凉飕飕地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儿,我自己都感觉冻得慌,跟死了心似的。

方振那手啊,就那么僵在半空了。

我把东西都拢回袋子里,一个字儿也没多说,转过身,一步一步地往回走。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碴子上,疼,但也清醒得吓人。

背后,屁的挽留、屁的解释都没有。就听见楚雨还在那儿嘟囔:“妈,你看他那啥眼神儿啊……”

原来啊,心碎到头儿了,是不会疼的,只会麻。麻劲儿过了,就是那种钻骨头的冷,还有一种清楚得不能再清楚的决绝。

离。

这一个字儿,像拿凿子给凿的,深深地刻在了我心里头。这回,一点儿犹豫都没有。这个塞满了谎话和背叛的破窝,我他妈一秒钟都不想再待了!

3.

下决心要离是一码事,真扯破脸皮子干仗又是另一码事。尤其是在那个节骨眼儿上。

撞破李悦和方振那档子破事儿没多久,十二月,北风刮得跟刀子似的,老丈人没了。老头儿瘫床上那么多年,罪是真没少遭,走的时候,瞅着还算踏实。

作为女婿,尤其还是个鞍前马后“全职”伺候了他好几年的女婿,葬礼这事儿,我办得是尽心尽力,没啥可挑剔的。那几天,李悦戏做得挺足,真跟个大孝女似的,哭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方振也顶着个“世交哥们儿”的名头跑前跑后,时不时拿一种挺复杂的眼神儿瞟我。楚雨估计是感觉到气氛不对,也难得地消停了几天,没咋咋呼呼。

我跟个局外人似的,冷眼瞅着这一切,心里头一点儿波澜都没有。老丈人走了,我杵在这个家里最后那点儿用处和借口,好像也跟着一块儿烟消云散了。

葬礼一过,李悦就像是彻底把那层假面具给扯下来了。以前她晚回家,好歹还扯个“应酬”的幌子,现在呢?嘿,连瞎话都懒得编了。有时候干脆就不着家,打电话也不接。就算人在家,那脸子甩得,对我那态度,简直能冻死人。

“楚明,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臭袜子别瞎扔!”

“楚明,地怎么擦的?头发丝儿还在这儿呢!”

“楚明,明天中午我带饭盒,记着做两人份儿的,方振也带。”

她那口气,那叫一个颐指气使,理所当然得就好像我不是她男人,是她花钱雇来的钟点工。哦,不对,钟点工好歹还有工钱拿呢,我呢?我他妈连个好脸儿都捞不着。

这种憋屈日子,说实话,打我辞职回家没多久就开始了。结婚第二年,为了伺候突然中风瘫痪的老丈人,我把工作给扔了。家里的钱袋子,自然就归了李悦管。刚开始还行,她按月给我点儿零花钱,不多,但对付着日常买菜啥的也够了。

可慢慢儿的,她就开始对我花的每一毛钱都指手画脚了。“买这玩意儿干啥?净糟蹋钱!”“那个牌子多贵啊,不会挑个便宜点儿的?”“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在家待着,花销咋那么大?”

我忍着。为了家里能消停点儿,也为了心里头那点儿“不挣钱”的亏欠感。后来,智能手机火了,我瞎鼓捣着搞起了自媒体,拍点儿啥生活小窍门啊、做饭的小视频啥的。一开始屁用没有,慢慢儿地,居然也攒了点儿粉丝,偶尔还能接个小广告,挣点儿仨瓜俩枣的。

我把挣来的头一笔广告费转给李悦那会儿,心里头其实还揣着点儿小火苗,盼着她能瞅见我的不容易,能给我句好话。

结果呢?她就拿眼角儿扫了眼那转账信息,鼻子“嗤”了一声:“就这点儿?够干啥的?还不够我买根口红呢。楚明,我劝你啊,别瞎折腾了,有那闲工夫不如把地多擦几遍。”

那一刻,我心里头最后那点儿温乎气儿,也彻底凉透了。闹了半天,在她眼里,我所有的折腾,都他妈是“瞎折腾”。我挣那点儿钱,永远不够跟她的“高工资”比。我这个人,早就被她钉在“没本事”、“吃软饭”那根柱子上了,抠都抠不下来。

老丈人这一走,就像是个信号弹,彻底把我们俩之间那点儿仅存的、脆弱的平衡给炸碎了。李悦估计是觉得,我这个“拖油瓶”已经没啥利用价值了,连装都懒得装了。她那嫌弃和不耐烦,越来越明晃晃地摆在脸上了。

而我呢,亲眼看见了那不堪的一幕之后,心也彻底死了。就是吧,瞅着这住了十二年的屋子,瞅着墙上那张原来一家三口“挺幸福”的合影,心里头还是会泛起一阵阵的酸水儿和不甘心。凭啥啊?凭啥我把啥都搭进去了,换回来这么个结局?

离婚这念头,越来越铁板钉钉了。但火候,好像还差那么一点儿。我在等,等一个能彻底撕破脸的机会,也琢磨着,得想个法子,让我能少亏点儿。毕竟,这十二年的青春和汗水,不能就这么白白喂了狗。

4.

老丈人走了之后,我也琢磨透了。既然这破家已经没我待的地儿了,既然我在他们娘儿俩眼里连根葱都不算,那我他妈还委屈自个儿个啥劲儿啊?还继续演那个灰头土脸的“家庭煮夫”?

我开始重新拾掇我自己。把压箱底那几件还算能穿出去见人的衣服给翻出来了,每天出门前对着破镜子扒拉扒拉头发,甚至还抹了点儿以前李悦嫌便宜、我自己偷偷摸摸买的男士须后水。

就这么点儿小改变,嘿,反倒在家里掀起了大浪。

头一个蹦出来的是楚雨。“爸!你买新衣裳了?哪儿来的钱啊?是不是又偷摸花我妈钱了?我妈挣钱多不容易!你天天在家啥也不干,就知道乱花钱!” 她两手叉着腰,活像个小账房先生,那话里话外的指责和瞧不起,跟小刀子似的往我心上捅。

我直接给整懵了。在她眼里,我花的每一分钱,都板上钉钉是李悦的。我那点儿自媒体挣的仨核桃俩枣,她压根儿就没瞧上眼,或者说,她打心底里就不信我能挣着钱。

“这是我自己挣的钱。” 我想掰扯清楚。

“拉倒吧!就你那破视频?谁看呐?” 楚雨翻了个大白眼,一脸“你逗我玩儿呢”的表情。

李悦正好打屋里出来,听见我俩吵吵,立马加入了战斗。“楚明,你几个意思啊?你还藏私房钱了?我告诉你,这个家都靠我养着呢,你花的每一分都是我的!你要是敢在外头瞎搞……”

“我没瞎搞!” 我实在忍不住打断她,嗓门儿也不自觉地拔高了,“我搞自媒体有收入,跟你说过多少回了!”

“有收入?有多少啊?够你买身上这套行头吗?” 李悦从上到下打量着我,眼神儿里的轻蔑跟刀子似的,一点儿不带藏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儿花花肠子,人老心不老,想出去勾搭哪个小丫头片子是不是?”

这他妈简直是没事儿找抽!我气得浑身都哆嗦,胸口跟塞了团湿棉花似的,又堵又疼。

吵吵嚷嚷的把隔壁张大妈给招来了。她跟李悦关系一向挺铁,伸着脖子探头探脑地问咋回事儿。李悦立马变脸,换上副委屈巴巴的样儿,添油加醋地叨叨了几句,翻来覆去就是我“不心疼她累”、“在家瞎花钱”、“没本事还脾气大”那几套嗑。

张大妈一听,果然向着李悦,还语重心长地劝我:“小楚啊,你也得体谅小悦不是?她一个女的在外头拼多不容易。你在家就把里里外外弄利索了,别让她再操心了嘛。爷们儿嘛,就该心胸开阔点儿。”

我瞅着她们俩一唱一和,就觉得又可笑又心寒。在这地界儿,我他妈说啥都是错的。黑的都能让她们说成白的。

我深吸了口气,也懒得再跟她们掰扯了。转身回了自个儿那巴掌大的书房,“咣当”一声关上了门。隔着门板子,还能听见李悦跟张大妈在那儿抱怨,楚雨还在旁边帮腔。

那一瞬间,我脑子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这个鬼地方,我必须赶紧滚蛋。不是赌气,是自救。再待下去,我非得让这些没完没了的数落和精神上的挤兑给活活憋死不可。

彻底撕破脸的机会,比我想的来得还快。

几天后,一个晚上,我因为自媒体那边有个合作,得去市中心一家瞧着挺高级的西餐厅见个客户。谈完事儿,我正准备走人,结果就在餐厅门口,又他妈看见了那戳眼睛的一幕。

李悦,楚雨,还有方振。

他们仨坐在靠窗户那桌,桌上还点着根蜡烛,牛排红酒的,那气氛叫一个“温馨”。楚雨正拿着叉子,小心翼翼地叉了块小牛排,踮着脚尖儿往方振嘴边送,还笑嘻嘻地说:“方爸爸,这个好吃,你尝尝!”

方振一脸腻歪死人的宠溺,张开嘴就吃了,还顺手摸了摸楚雨的脑袋。李悦呢,就在旁边抿着嘴笑,那眼神儿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那一刹那,所有的火儿、憋屈、不甘心,跟火山喷发似的,“轰隆”一下在我胸腔里炸开了。

我他妈再也忍不住了。

我直愣愣地走了过去,杵在了他们桌子边上。

我的突然出现,又一次打碎了他们那“合家欢”的假象。楚雨吓了一跳,手里的叉子差点儿掉地上。李悦和方振脸上那笑也“唰”地没了。

“爸?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楚雨怯生生地问,眼神儿里带着点儿慌乱和做贼心虚。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我死死盯着她,声音跟冰碴子似的,“楚雨,你再管他叫一声‘爸爸’试试?”

楚雨被我那气势给吓着了,往李悦身后缩了缩。

李悦“腾”地一下站起来,脸上挂着恼羞成怒:“楚明!你发什么神经?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 我冷笑了一声,眼神儿扫过她,然后落到方振那张写满了心虚和尴尬的脸上,“方振,我的好哥们儿,我闺女管你叫‘爸爸’,你他妈答应得挺顺溜啊?”

方振那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嘴唇哆嗦了几下,愣是一个字儿也憋不出来。

“楚明,你闹够了没有!” 李悦想伸手把我拽开,“这大庭广众的,你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 我一把甩开她的手,嗓门儿不大,但足够旁边几桌吃饭的都听见,“到底他妈谁在丢人现眼?李悦,你带着闺女,跟我的‘好兄弟’在这儿演‘幸福一家亲’,你不觉得恶心吗?”

周围开始有人小声嘀咕了,眼神儿在我们仨身上来回转悠。

李悦的脸变得铁青,她咬着后槽牙,低声吼我:“楚明,有啥事儿回家说!”

“回家?回哪个家?回那个塞满了谎话和背叛的家吗?” 我看着她,一字一顿地,把话砸了出去,“李悦,咱俩,离了吧。”

5.

“离婚?楚明,你他妈有种再说一遍!” 李悦那俩眼珠子瞬间瞪得溜圆,跟听了啥天方夜谭似的。估计在她心里头,我这个“吃软饭”的,是打死都不敢提离婚这俩字的。

“我说,咱俩,离。” 我又重复了一遍,口气平静得吓人。刚经历那么一出狗血,我这心反倒彻底凉透了,沉淀下来,就剩下一股子解脱的痛快劲儿。

方振在旁边坐着跟屁股底下有钉子似的,几次想张嘴说点儿啥,都被我那冰冷的眼神儿给怼回去了。楚雨呢,彻底傻眼了,看看我,又瞅瞅她妈,小脸上写满了“这是咋回事儿啊”。

“行,行啊,楚明,这可是你说的!” 李悦深吸了口气,脸上反倒挤出个瘆人的笑模样,“离就离,你给老娘净身出户!”

“凭啥?” 我冷笑,“这房子是结婚后买的,那就是夫妻共同财产,我他妈有权分一半。”

“你做梦去吧!” 李悦嗓子都尖了,“这房子首付是我爸妈掏的,月供是我还的,你一分钱没出过,凭什么分?楚明,我告诉你,你别给脸不要脸!”

“首付是你爸妈出的,没错,但这十二年,是谁在家伺候老的照顾小的,让你在外头安心扑腾?没我把家给你拾掇利索了,你能有今天?李悦,做人不能太不是东西!” 我脖子一梗,跟她犟上了。这些年我是没直接往房贷卡里打钱,可我搞自媒体挣那点儿,大头也都贴补家用了,就是没留啥铁证。

“我不是东西?楚明,你搞搞清楚,是你先提离婚的!是你不要这个家了!” 李悦开始撒泼打滚,胡搅蛮缠。

我俩这动静太大,把餐厅经理给招来了,好说歹说才把我们给劝走了。一路上,李悦骂骂咧咧没停过,翻来覆去就是我忘恩负义、白眼狼。楚雨坐在后座,蔫不出溜的,也不知道在想啥。

一回到家,战火立马升级。

李悦二话不说就给她妈,也就是我那位“战斗力”爆棚的丈母娘打电话。丈母娘那叫一个“火速驰援”,一进门就开启撒泼模式,指着我鼻子骂我是陈世美转世,骂我没良心,骂我翅膀硬了要甩了她闺女。

“我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嫁给你这个窝囊废,给你当牛做马,你倒好,现在抖起来了(她估摸着看我穿得人模狗样了就当我发财了),就要踹了糟糠之妻了?我告诉你,楚明,只要我老婆子还有一口气在,你就别想离!就算离了,也休想从我们家抠走一分钱!”

丈母娘那嗓门儿,又高又尖,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我懒得跟她掰扯,直接回了书房,“砰”地关上门,开始上网查离婚分家产那些道道儿。

李悦和丈母娘在外头闹腾了一阵儿,看我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油盐不进,也消停了点儿。过了两天,李悦估计是找律师问过了,态度松了点儿,但还是咬死不肯平分房子。

“楚明,我跟你撂句实话吧,”她坐在我对面,翘着二郎腿,那口气跟打发要饭的似的,“这房子,现在市场上怎么也值个三百来万。看在好歹夫妻一场,还有楚雨的份儿上,我给你五十万,你麻溜签字滚蛋。不然,咱们就法庭上见。到时候,我让你一毛钱都拿不到!”

五十万?打发叫花子呢?这破房子地段不错,这几年涨了不少,我那半拉少说也值一百五十万!

我瞅着李悦那副吃定了我不敢上法庭、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赏赐”的嘴脸,心里头冷笑。她大概还以为,我还是那个任她搓圆搓扁的软蛋。

但我没立马跳起来反驳。我知道,硬碰硬只会把事儿搞得更麻烦,尤其还有丈母娘那个搅屎棍在。而且,我现在最想要的是赶紧从这破地方脱身,拿到一笔钱好重新开始。

“五十万,太少了。” 我平静地开口,“一百万。不能再少了。”

“一百万?你他妈怎么不去抢!” 李悦“噌”地一下就炸毛了。

“那就法庭见。” 我站起来,做出要走的架势。

“你……” 李悦让我给噎住了。她估计也怕闹上法庭,毕竟婚内那点儿破事儿,虽然不一定能让她净身出户,但传出去总归脸上不好看,对她那所谓的名声和工作肯定有影响。

丈母娘在旁边煽风点火:“小悦,甭跟他废话!五十万都给多了!给他二十万,爱要不要!”

我压根儿没搭理丈母娘,就那么盯着李悦。

李悦那脸色变来变去,跟开了染坊似的,明显在心里头扒拉算盘呢。最后,她一咬牙:“行!楚明,算你狠!五十万,再加上你那点儿‘私房钱’(她指的是我自媒体那点儿收入,虽然嘴上不认,但心里门儿清),就算是你这十二年的‘滚蛋费’了!房子归我,楚雨也归我,往后你他妈别想再踏进这个家门一步!”

“可以。” 我点了头,“但得签协议,白纸黑字写清楚。房子过户和钱到账得同时办。”

“哼!” 李悦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认了。

就这么着,这场塞满了憋屈和算计的离婚拉锯战,以我拿到手远少于我应得的那份儿的五十万收场了。签离婚协议那天,民政局门口,李悦连正眼都没给我一个,拿到离婚证扭头就走。楚雨也没来。

我就那么杵在原地,捏着手里那本红皮儿的离婚证,心里头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有解脱的轻松,有被坑了的不甘心,也有对往后日子的一丝迷茫。但更多的是一种豁出去的狠劲儿。

李悦,方振,还有楚雨……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儿,连本带利地讨回来!等着瞧!

6.

攥着那笔被“腰斩”了不止的五十万,再加上我这两年搞自媒体偷偷攒下的那十几万块,我一秒钟都没耽搁,立马滚出了那个让我喘不过气的鬼地方。

我没回老家,那地方人多嘴杂,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我可不想回去看那些同情或者等着看热闹的眼神儿。我在这个城市的另一头,一个刚开发没多久的新区,租了栋带小院儿的三层小楼。租金是真不便宜,但我需要个够大、够清净、没人打扰的地儿,来搭我的“革命根据地”。

小楼的一层,我全给改成了一个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拍摄棚,灯啊、背景布啊、收音的家伙事儿啊、好几台摄像机啊……我差不多把所有家当都砸进去了,搞了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媒体工作室。二楼是我自个儿吃喝拉撒睡的地儿,三楼先空着。院子里头,我瞎种了点儿花花草草,还搭了个能晒太阳的小棚子。

换了个地儿,好像这心气儿也顺了不少。离开了那个憋屈的家,离了那些糟心的人和破事儿,我感觉整个人都轻快多了。每天一头扎进自己喜欢干的事儿里,琢磨选题、拍片儿、剪片儿、运营账号……是累得跟孙子似的,但心里头踏实,有奔头。

可能是心里憋着一股劲儿吧,也可能是终于没人管着,能撒开了膀子干了,我那自媒体的小事业,居然开始有点儿起色了。以前为了所谓的“家庭和睦”,我总是缩手缩脚的,不敢露脸,视频内容也净是些家长里短的破事儿。现在,我可算是彻底放飞自我了。

我开始正儿八经地露脸出镜,分享点儿更有我自个儿特色的东西:从一个“前”家庭主夫的角度,瞎白话白话男女那点儿事儿、怎么养孩子、怎么活得像个人样儿,偶尔也蹭蹭热点,扯点儿有点儿深度的嗑。我还把我这十几年伺候人的经验利用起来,搞了一堆“懒人菜谱”、“收拾屋子小妙招”之类的干货。

嘿,你猜怎么着?效果贼拉好!我这形象——一个瞅着挺温和、说话条理还行、观点时而带刺儿时而暖心窝子、关键还做得一手好菜的“过气”家庭主夫——在网上居然整出了一种挺特别的反差感。粉丝数开始“噌噌”往上涨,从几万到十几万,再到几十万……广告也开始找上门了,价钱也跟着水涨船高。我还开始接到一些线下的活儿,去给人家站个台、当个主持啥的。

我给自己起了个网名,叫“楚歌”。意思是,从火坑里爬出来,得好好唱首歌给自己听听。

就在我这边儿日子越过越红火的时候,李悦那边儿,好像就不太顺当了。

偶尔从以前小区里还搭得上话的邻居嘴里,能听到点儿零零碎碎的消息。说是李悦自个儿带楚雨,那叫一个手忙脚乱。以前有我这大包大揽的顶着,她只需要负责貌美如花,现在呢?洗衣服做饭、辅导作业、应付学校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把她折腾得够呛。楚雨又正好是那讨人嫌的叛逆期,没了我的管束,对李悦那所谓的“新生活”也一肚子意见,娘儿俩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

那方振呢?新鲜劲儿一过,再加上李悦整天不是抱怨就是甩脸子,他也渐渐没那耐心了。听说啊,去看她们娘儿俩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时候李悦打电话过去,他甚至不耐烦直接给挂了。邻居还说,有回听见丈母娘在楼底下打电话,好像是跟方振要什么“彩礼钱”,结果让对方劈头盖脸给撅回来了,气得丈母娘在电话里骂街骂了老半天。

听到这些,我心里头没啥幸灾乐祸,就一种“瞧瞧,我早说了吧”的平静。靠着背叛和算计搞来的关系,能他妈长久才怪呢!没了我在中间当“受气包”和“和事佬”,他们那点儿破矛盾,可不就全秃噜出来了?

真正让我跟他们又扯上关系,是在一次商业活动上。是一个新开的商场请我去搞个暖场主持。活动弄到一半儿,我在台上正唾沫横飞地逗乐子,台下观众也哈哈大笑,互动得挺热乎的时候,眼角余光突然扫到人群里一个贼熟悉的身影。

是我那前丈母娘。

她正瞪圆了俩眼珠子,一脸“活见鬼”的表情瞅着台上的我,旁边几个老姐妹也在对着我指指点点的。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但脸上啥也没露出来,继续把活儿干完。活动一结束,我赶紧从后台溜了,压根儿不想跟她打照面。

但是吧,麻烦这玩意儿,你不找它,它偏要来找你。

没过几天,我抖音后台收到条私信,是李悦发的。

“楚明,行啊你,现在混成网红了?没少捞吧?楚雨的生活费和学费,你是不是也该多掏点儿了?”

那理所当然的口气,好像咱俩压根儿没离,好像我挣的钱天生就该分她一半似的。

我眼皮都没抬,直接把她拉黑了。

没过多久,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了,接起来,是楚雨的声音。那声儿带着点儿小心翼翼的试探:“爸……是我,楚雨。”

这是离了婚之后,她头一回主动找我。

“有事儿?” 我的口气挺平,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爸……妈说你现在是那个…大网红了,挣了好多钱……” 她说话有点儿吞吞吐吐的,“那个……我最近想换个新手机,还有……下个月补习班该交钱了……”

又是钱。

我没立马吭声。对这个闺女,我这心里头挺复杂的。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可后来她那冷脸子和嫌弃,也真真是把我心给伤透了。但血缘这玩意儿,它断不了。她毕竟还没成年,李悦那德行,也未必能真把她照顾好。

“楚雨,” 我开了口,“生活费,我可以按月给你。每个月一号,我打一千块到你卡上。这是我当爹该做的。至于其他的,比如买新手机,那是你妈该操心的事儿。还有,你记住了,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是我一分一分累死累活挣来的。要学着点儿珍惜,也要学着尊重别人干活儿。”

电话那头安静了好久,然后传来一声特小声的“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心里头也说不上是个啥滋味儿。给她钱,是责任,也是不想她因为没钱走歪路。但我心里清楚,我跟这闺女之间那道深沟,不是拿钱就能填平的。

我原以为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但很明显,我还是低估了李悦那贪得无厌和不要脸的程度。

7.

被我拉黑,又想通过闺女来探口风也没得逞之后,李悦终于把最后那层遮羞布也扯掉了,露出了她那副最难看的嘴脸。

没过多久,我收到了法院寄来的一张传票。

告我的人:李悦。

告我的理由:要求重新分我们结婚那会儿的家产。

凭据:说离婚的时候我骗了她,藏了自己搞自媒体挣的钱,导致分家产的时候对她贼不公平。要求法院重新评估我那自媒体账号值多少钱,然后分她一半。

瞅着传票上那些写得人五人六的字儿,我他妈差点儿气笑了。骗她?藏钱?当初是谁嫌弃我挣那点儿不够塞牙缝,又是谁跟扔垃圾似的把我扫地出门的?现在看我稍微混出点儿人样儿了,眼红了,想跑回来摘桃子了?

真是贪心没够,脸皮比城墙还厚!

但我心里头倒不慌。说实话,打决定离婚那一刻起,我就料到八成会有这么一天。李悦那脾气,我太清楚了。

我立马联系了之前问过的那个律师,姓王,专搞离婚财产这块儿的,挺有经验。

“王律师,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她现在倒打一耙,说我藏钱了。” 我把前前后后的事儿仔仔细细跟他说了一遍。

王律师听完,摸着下巴想了会儿:“楚先生,您先别急。首先,您那自媒体账号真正值钱起来,是在你们离了婚之后,这部分涨起来的钱,按理说属于您自个儿的。其次呢,您得证明,在离婚之前,她就知道您有收入这回事儿,而且离婚协议是你们俩都愿意签的,没啥欺诈、逼迫。您手头上有没有这方面的证据?”

“证据……” 我眉头皱起来了。当初李悦对我那点儿收入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我自然也没特意留啥她“知道”的直接证据。挣那点儿钱大部分也都花家里了,流水也乱七八糟的不好理。

“别着急,楚先生。” 王律师稳住我,“您好好想想,离婚前后,关于您挣钱这事儿,有没有发生过啥具体的事儿?或者,有没有啥聊天记录、转账记录之类的?”

我开始使劲儿回忆。对了!我想起来了!

当初离婚前,就因为我开始拾掇自己了,楚雨不是指着鼻子骂我乱花钱吗?李悦也因为这事儿跟我大吵了一架,还把隔壁张大妈都给招来了!当时李悦清清楚楚地说过“就你那点儿破视频收入,够干啥的?”这类话。这不就是她知道我挣钱、而且压根儿瞧不上这点儿钱的证据吗?虽然没录音,但张大妈是活证人啊!

还有,我那会儿为了证明自己也能挣俩钱,给她看过几次广告费到账的截图,虽然她那会儿嗤之以鼻。我得赶紧翻翻以前的聊天记录!

再说了,我这十二年在家里忙里忙外、伺候老的,虽然没拿过一分钱工资,但按照现在那啥《民法典》的说法,离婚的时候,要是有一方因为带孩子、照顾老人、帮着另一方工作啥的,干的活儿比较多,离婚时就能找对方要补偿。这笔账,也该好好跟她算算了!

我立马行动起来。翻箱倒柜找出以前那破手机,把跟李悦的聊天记录导出来。虽然好多记录估计都被她删了,但还是抠出来点儿蛛丝马迹。我又联系了以前关系还算过得去的几个邻居,包括那位张大妈,请他们帮忙想想当初的情况,看能不能到时候给我出个庭作个证。同时,我开始玩儿命地整理这十二年来家里主要的开销流水,虽然好多是给的现金没法儿查了,但房贷、水电煤气费、孩子学费补习费、老丈人看病吃药的钱这些大头儿,还是有单子能查到的。这些,都是我他妈给这个家卖命的证据!

几天后,开庭的日子到了。

法庭上,那气氛,挺严肃。李悦坐在原告那头儿,旁边是她请的律师。她瞅着有点儿憔悴,但那眼神儿里还是藏不住的贪心和恨意。丈母娘也来了,坐在旁听席上,那架势,跟随时准备冲上来撒泼似的。

李悦的律师先叭叭,说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把我描绘成一个处心积虑、藏着巨额财产、骗人感情的“当代陈世美”,要求法院把原来离婚协议里分家产那块儿给废了,重新评估我那自媒体账号值多少钱(他估了个吓死人的天文数字),然后要求分一半。

轮到我们这边说话了,王律师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

“审判长,各位陪审员,” 王律师声音特稳,“原告那边的指控,纯属颠倒黑白,跟事实差了十万八千里。”

接着,王律师一条一条地,把对方的瞎话全给怼回去了。首先,他强调我那自媒体账号是离了婚之后才火起来的,这部分的钱跟婚内财产没半毛钱关系。然后,他把我找到的那些零零碎碎的聊天记录截图,还有几个邻居(包括张大妈)写的证明材料都递上去了,证明李悦在离婚前门儿清我的自媒体情况,并且压根儿瞧不上,离婚协议是俩人都同意签的,不存在啥欺诈。

最狠的一步,王律师拿出了一沓子厚厚的银行流水和各种票据复印件。

“审判长,这是被告楚明先生整理出来的,过去十二年家里主要开销的一部分凭证。大家可以瞅瞅,除了原告说的她还了房贷之外,家里的吃喝拉撒、孩子的学费、还有长期照顾瘫在床上的老丈人花出去的大笔医药费、护理费,很大一部分是被告楚明先生用各种法子承担的,或者干脆就是他本人搭进去大量时间和精力干的。被告为了这个家,牺牲了自己的工作前途,十二年跟老黄牛似的付出,根据《民法典》第一千零八十八条的规定,被告完全有权利找原告要家务劳动的补偿!”

王律师顿了顿,眼神儿扫向李悦的律师:“请问原告律师,您的当事人,在委托您打这个官司的时候,有没有跟您说过这些情况?有没有告诉您,被告为了照顾她爹,辞了工作,搭进去了整整十二年的功夫?”

李悦那律师明显懵了,下意识地扭头去看李悦。李悦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眼神儿躲躲闪闪的,不敢跟她律师对视。

很明显,李悦为了能多分点儿钱,跟她自个儿的律师都撒了谎,把这些对她贼不利的关键事儿全给瞒下了!

法庭里嗡嗡地响了一小阵儿。李悦那律师脸都绿了,显然是掉坑里了,处境贼被动。他估计也没想到,自个儿接的这个看着稳赢的官司,里头居然埋了这么大个雷。

这局面,一下子就反过来了!

8.

法庭暂时休庭。

李悦的律师立马把她拽到一边儿,压着嗓子但口气贼严厉地在质问她啥。我瞅见李悦那脸色越来越白,嘴唇都在哆嗦,好像在给自己辩解,但瞅那样子也没啥用。丈母娘想凑过去掺和,也被那律师不耐烦地挥手给赶开了。

没过一会儿,王律师溜达过来了,脸上带着点儿藏不住的笑意:“楚先生,对方律师想跟咱们谈谈和解。”

我挑了挑眉毛。果然,在铁证和法律条文面前,李悦那些小九九根本不够看。她那律师是个明白人,知道再打下去只会输得更惨,甚至可能因为当事人瞎掰扯影响自个儿的名声。

“他想怎么和解?” 我问。

“他提议,他们撤诉。之前的离婚协议照旧有效。” 王律师说。

“就这么算了?” 我冷笑一声。她想告就告,想撤就撤?把我当啥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冤大头?

“楚先生,您的心情我特理解。” 王律师劝道,“不过,从法律上说,能让他们撤诉,维持原判,对咱们来说已经是赢了。毕竟,真要让法院判给您家务补偿,还需要更麻烦的证据和认定过程。”

我明白王律师的意思。见好就收,别夜长梦多。

但我心里头这口气,是真他妈咽不下去。

我抬眼看向不远处还在跟律师拉扯的李悦,她脸上那种不甘心、又恨又没办法的表情,让我心里头涌起一股子又痛快又恶心的复杂滋味儿。

“王律师,” 我开口了,“和解,行。但我有条件。”

“您说。”

“第一,他们必须立马撤诉,而且这次打官司的钱,全都得他们出。”

“第二,” 我顿了顿,目光直直地射向李悦,故意提高了点儿嗓门儿,保证她能听见,“既然她觉得当初给我那五十万少了,那行,这五十万,老子也不要了。就当是……我提前支付给楚雨未来六年(到她成年)的抚养费了。从今往后,楚雨花一分钱,都跟我没关系。这事儿,咱们得去公证处,办个有法律效力的文书,写得清清楚楚!”

这话一扔出来,李悦猛地抬起头,跟见了鬼似的看着我。她那律师也皱紧了眉头。

丈母娘更是第一个炸了,指着我鼻子骂:“楚明!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你怎么能不管楚雨?她可是你亲闺女!”

“你给我闭嘴!” 我厉声吼了回去,“你他妈有啥资格说我?当初是谁一口一个唾沫星子说楚雨归她,让我滚蛋的?是谁拿着我给的钱,连让老子看一眼闺女都不肯的?现在没钱了,想起我是她爹了?晚了!”

我又把脸转向李悦,眼神儿跟冰刀子似的:“李悦,你摸着自个儿良心问问,离了婚之后,你好好管过楚雨吗?你除了拿她当个要钱的由头,还为她做过啥?你配当个妈吗?五十万,买断我跟她未来六年的钱债,也买断你以后再拿她当幌子来烦我的可能,这买卖,你干不干?”

李悦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抖得跟筛糠似的,说不出话来。她大概是真没想到,我会做得这么绝。

她那律师在她旁边小声劝着啥。显然,他也觉得这是眼下最好的解决办法了。既保全了李悦那点儿面子(不用再掏钱出来),又能彻底把这烂摊子给了了。

最终,李悦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儿:“好!”

事儿办得挺利索。李悦当庭撤诉,答应包了诉讼费。接着,在律师的帮助下,我们很快就去了公证处办了手续,拿到了一份盖着大红章的公证书,上头白纸黑字写明白了:我拿离婚时李悦给的那五十万,一次性付清了楚雨从现在到十八岁的所有抚养费,往后不用再掏一分钱。

捏着那份公证书,走出公证处大门那一刻,我长长地吐了口浊气。虽然亏了五十万(其实那本来就是我的钱),但彻底砍断了跟李悦娘儿俩未来可能扯不清的经济烂账,也算是花钱买个清净了。

我原以为,这场闹剧总算能彻底收场了。

但我还是太天真了,低估了人性的恶心程度。李悦在法庭上栽了跟头,丢了大人,又没捞着半点儿好处,她能就这么算了?

一场更大的、更阴损的风暴,正在网上悄悄地憋着坏呢。

9.

就在我以为日子总算能消停下来,能一门心思扑在我那“楚歌”的小事业上时,一场来得贼猛的网络风暴,一下子就把我顶到了风口浪尖上。

#前夫哥是千万级网红,我却被逼净身滚蛋#

#扒一扒网红楚歌抛妻弃女的真面目,简直禽兽不如#

#啥家庭主夫逆袭?不过是新时代的陈世美罢了!#

就一晚上功夫,这些戳眼珠子的标题,跟长了腿似的,在微博、抖音、各种吃瓜论坛上疯传。

点进去一看,是一篇篇写得声泪俱下、还配着图(当然,图都是精挑细选、掐头去尾断章取义的)的“血泪控诉书”。文章里的主角儿,自然是我那位“苦命”的前妻“李女士”,还有一个据说是“从小没爹疼、日子过得苦哈哈”的可怜闺女。

文章里头,我被描绘成一个靠老婆发家、吃了十二年软饭、刚混出点儿名堂就立马踹了糟糠之妻和亲闺女、连最基本的抚养费都不给的“世纪大渣男”。文章还故意放了几张我离婚前胡子拉碴、看着有点儿丧气的照片,跟我现在视频里光鲜亮丽的样子一对比,那叫一个反差强烈,贼能煽动人。

更他妈恶心的是,李悦还放了几张楚雨眼睛红肿、看着委屈巴巴的照片,暗示闺女因为被我“抛弃”了,天天在家哭得稀里哗啦。

这盆脏水,泼得又快又狠,而且明显是早就计划好的。文章发出来没多久,就被一堆营销号转疯了,好多不明真相、脑袋一热的网友被带了节奏,纷纷跑到我的账号底下吐口水骂街。一些自诩“为女性发声”的大V更是像闻着腥味的苍蝇,立马把我当成“负心汉”的典型,口诛笔伐,恨不得把我钉死在耻辱柱上游街。

我的粉丝数开始跟跳崖似的往下掉,评论区彻底成了粪坑,各种脏话骂得不堪入目。原本谈好的几个广告合作,也接二连三打来电话,拐弯抹角地说要“先停一停”或者“再考虑考虑”。

李悦这招够狠毒:既然打官司占不到便宜,那就用唾沫星子淹死我!毁了我的饭碗,搞臭我的名声,让我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甚至,她还趁着这波“黑红”的热度,开了自己的账号,开始搞直播带货,卖点儿啥三无产品,打着“独立女性”、“单亲妈妈不容易”的旗号在那儿卖惨博同情,想把这波脏水流量变现。

看着网上那些颠倒黑白的鬼话,看着李悦那副小人得志、洋洋得意的嘴脸,我肺都要气炸了。

但我没立马冲动地跑去发帖对骂。

因为,这一切,我他妈早就料到了。甚至可以说,我就是在等着她出这招呢。

从李悦告我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就她那睚眦必报的性子,法庭上吃了瘪,肯定会憋着坏用舆论来报复我。所以,在那段时间,我一边积极应诉,一边也在暗地里做了另一手准备。

我联系了王律师,把我的想法和计划跟他透了个底。王律师听完,表示没毛病,还帮我把所有能公开的证据链条都捋了一遍,保证每一步都站得住脚,有理有据。

我还找到了当初在西餐厅,拍下我和李悦、方振他们对峙那一幕的餐厅经理。那位经理对李悦和方振当时那副嚣张样儿也挺不爽,特痛快地答应了,要是需要,他愿意提供当时的监控录像(当然,是处理过、把其他客人都打码的版本)。

现在,轮到老子反击了。

我没选择跟那些只会带节奏的营销号、水军打嘴仗,那太掉价。我直接剪辑发布了一条长视频,标题简单粗暴:《关于近期网络谣言的回应:真相,有时候比故事更扎心》。

视频一开头,是我那张平静得有点儿吓人的脸。

“大家好,我是楚歌。最近出了不少事儿,一些不靠谱的传言给我和关心我的朋友们添了不少堵。不说话不代表认怂,但清者自清也得有个说话的机会不是?今天,我想把我这十二年婚姻里的那些事儿,还有离婚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跟大家唠唠。”

然后,我开始不紧不慢地讲。从当初为了照顾老丈人辞职回家,到十二年当牛做马的付出,再到发现李悦和方振那档子恶心事儿(这块儿我没放太刺激的画面,就是陈述事实,暗示手头有证据),以及离婚时分家产怎么被坑的,最后到李悦反过来告我、结果被法院驳回,还自愿签了公证书放弃抚养费要求的整个过程。

每讲到一个关键点,我就甩出相应的证据。

——证明我长期贴补家用的银行流水、各种票据;

——证明我伺候老丈人的医院缴费单、护理记录啥的;

——证明李悦离婚前就知道我搞自媒体、并且嗤之以鼻的聊天记录截图(打了码);

——离婚协议书(分家产那部分);

——法院驳回李悦起诉的判决书;

——证明李悦自愿放弃抚养费要求的公证书;

我还请了王律师出镜,从法律角度把这事儿掰扯得明明白白,并且着重强调了,李悦在打官司的时候,故意瞒着她自己律师关键事实(比如我长期照顾她爹、她早就知道我有收入这些),这行为在法律上叫妨碍司法公正,性质挺恶劣。

视频的最后,是个谁也没想到的“大彩蛋”。

画面切到了那家西餐厅的监控录像片段。虽然画面处理过,但足够看清楚李悦、楚雨和方振那其乐融融、“活像一家人”的场景,还有楚雨那声叫得贼甜腻的“方爸爸”。紧接着,是我出现、跟他们对峙的画面,李悦那恼羞成怒的样儿,方振那心虚躲闪的怂样儿,都拍得一清二楚。

视频一发出去,整个网络瞬间就炸锅了!

这真相的反转,比之前那些编出来的“狗血剧”刺激多了!

那些之前追着我屁股骂的网友,一个个全傻眼了。

“卧槽!这反转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闹了半天是女方婚内出轨老公的兄弟?还他妈带着闺女一起?”

“我的老天鹅!楚歌也太惨了吧?给人家当了十二年免费长工,最后还被倒打一耙说成渣男?”

“心疼楚歌一秒钟!这前妻和那兄弟真他妈不是东西!”

“那个闺女……管小三叫‘爸爸’?我三观都被震碎了!”

“支持楚歌维权!这种女人就该让她净身出户滚蛋!”

舆论风向,“嗖”地一下就掉头了!之前带头攻击我的那些营销号和大V,吓得赶紧删帖道歉,生怕惹一身骚。李悦的抖音账号评论区,则彻底被愤怒的网友给占领了。她开直播卖东西,弹幕里全是骂她的,一件儿也卖不出去。

更要命的是,那位西餐厅经理,也不知道是觉得火候到了,还是纯粹看不惯李悦之前的嚣张劲儿,居然自己也发了条视频,放出了更完整的监控录像,还添油加醋地描述了当时李悦和方振是怎么旁若无人腻歪的,以及被我撞破后那心虚又蛮横的德行。

这下,李悦婚内出轨、联合奸夫算计前夫这事儿,算是彻底锤死了,钉得牢牢的!

等着她的,可不光是网友的唾沫星子了。

几天后,李悦收到了王律师代表我发去的律师函,正式告她诽谤、侵犯我的名誉权,要求她赔偿我的经济损失和精神损失费。

与此同时,方振那边也倒了血霉。他搞兄弟老婆这事儿在他们单位传开了,影响贼坏,据说很快就被调离了原来的肥差,搞不好工作都得丢。他老婆也知道了这事儿,正跟他闹离婚呢。

而李悦呢,因为之前离婚为了多分家产,把房子登记在了她自个儿一个人名下,现在为了赔我的钱,还有支付拖欠的官司费、律师费,那唯一的房子也被法院给查封了,等着拍卖呢。

她彻底崩了。给我打电话,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我放过她,说她知道错了,说她也是一时鬼迷心窍。

我就那么平静地听着,一个字儿没说,然后,“咔哒”一声挂了电话。

放过她?当初她和方振背着我搞到一起的时候,想过放过我吗?她带着闺女,跟方振在餐厅里演“幸福一家”的时候,想过我啥感受吗?她为了多抢点儿钱,不惜颠倒黑白,在法庭上泼我脏水的时候,想过会有今天吗?她利用网络暴力,想把我往死里整的时候,有过半点儿不好意思吗?

没有。

既然都没有,那她现在遭的这些罪,不过是活该,自作自受罢了。

10.

这场大风波过去之后,该落地的都落了地。

网上那些吵吵嚷嚷也慢慢消停了,我的日子也总算回到了正轨上。经过这么一折腾,我的粉丝数不光没掉,反而涨了不少,好多原先吃瓜的路人因为同情我的遭遇、佩服我这波硬气的反击,反倒成了我的铁粉。我这自媒体的小事业,算是又上了一个新台阶。各种靠谱的合作也找上门来,我也更能安下心来琢磨内容、好好搞创作了。

别墅那小院儿里,我瞎种的花儿开了。太阳光透过树叶子缝儿洒下来,照在身上暖烘烘的。我有时候会搬把椅子坐在院子里,给自己沏壶茶,瞅着眼前这点儿绿意,心里头挺平静。

过去那十二年留下的伤疤,还在那儿,但已经不怎么疼了。它像个记号,提醒我曾经傻乎乎地付出过、也被人狠狠地伤过,但也见证了我怎么从泥坑里爬出来、活成了现在这个样儿。

后来,我遇到了她。一个也挺热爱生活、又飒又独立的姑娘,也是个小有名气的旅游博主。我们因为一次合作认识的,发现俩人有说不完的话,对过日子那态度也差不多。她懂我的过去,欣赏我的现在,也乐意跟我一块儿往前走。

没过多久,我们扯了证。一年后,我们有了个贼可爱的闺女。看着小家伙躺在摇篮里,咿咿呀呀地冲我乐,我这心啊,被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踏实和幸福感给塞满了。这一次,我会使出浑身解数,守好这个真正属于我的、暖和的家。

至于李悦,听说房子被拍卖了之后,她手里头一个子儿不剩,工作也因为名声太臭给丢了,最后只能灰溜溜地滚回了老家。丈母娘跟着她一块儿回去了,据说娘儿俩日子过得挺不顺心,整天唉声叹气的。

楚雨呢,我那个大女儿,听说高中没念完就辍学了。她偶尔还会通过微信给我发消息,张嘴基本就是要钱。我还是会给她一些够她基本吃喝的钱,但也仅限于此了。我知道,我们爷儿俩之间那道坎儿,已经很难迈过去了。我能做的,就是尽到当爹最基本的责任,至于她以后那路要怎么走,只能靠她自个儿了。

方振的下场也没好到哪儿去。工作丢了,婚也离了,据说整个人都颓了,当年那个看着挺精神的“好兄弟”,早就没影儿了。

老话说得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那些曾经往我心口捅刀子的人,最终都为自己的选择付了代价。这不是我咒他们,是他们自个儿作的。

我早就不再是那个围着灶台转、受气还得往肚子里咽的楚明了。我是楚歌,一个从废墟堆里重新站起来,而且活得比以前更带劲儿的楚歌。

日子啊,说到底还是自个儿过的。与其在别人的背叛和算计里头烂掉,不如憋着劲儿把自己变牛逼,活出个真真切切的价值来。等你自个儿足够硬气的时候,你会发现,整个世界都得给你让道儿。

(完)

点睛语: 啥叫涅槃重生?不就是把自己活明白了,活精神了,去他妈的过去,然后昂首挺胸地去过配得上自个儿的好日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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